虽然使用了护罩对抗冲击,安妮这次还是摔得不轻,右臂阵阵发麻,不知是不是扭到了筋健,但不管情况有多么的糟糕,都没有让她产生丝毫慌乱。
她等身体失控的势头一停下,马上就借助于浮空技从数米深的积水中跃起,刚才从半空中掉下来的时间虽短,但也足够让她把脚下的情况大致上看了个清楚,就在她现有位置的前方十来米处,应该就是一道阔大的中央直梯,直通往这座石台的最顶端。
现在她还不一定有机会向高台的顶上爬,但如果最坏的情况发生,那些武器的火力跟踪而来,那么她一定要赶往阶梯处顺着水流下滑,可能才会抓住一线生机。
什么也没有发生…..这个空间再次恢复了一开始的宁静,充满了荒凉的神秘感,只有浑身湿透的寒意和远方山崖上的暗红色块证明刚才的一切并不是幻觉,但是心头的灵识清晰地告诉她,那些武器已经退开,甚至于已经再次深深地潜藏进它们亿万年来的巢穴中。
对手的杀机莫名其妙地随风化去,安妮不由浑身发软地坐了下来,刚才虽然险之又险地避过了杀身之祸,似乎还表现得有些游刃有余,从始至终都先于对手一步控制着状况,可身处于那迫在眉睫的锋芒之中,要说不怕那是假的。
现在四周一片宁静,她一边休息,一边在身上四处摸索起来,刚才一翻折腾,本要拉过来的细绳不用说是指望不上了,如果随身装备还遗失了的话,要她手无寸铁地在这个情况不明的环境里坚持下来,恐怕难度不是一般的大。
好在安妮来之前与梅西算是厮混过一阵,似乎也沾染了不少那小子的好运气,除了绑在右脚上的一个组合工具外,大多数的装备都还在,检查完毕,她满意地点点头,取出通迅石和老威利联系。
那个超豪华的观礼台上,早在第一波能量攻击在晴空中闪耀时,大家就鸡飞狗跳乱作一团,这中间胆怯的成份少,担忧的成份多,安妮视他们如兄如父,他们自然而然的视其如同小妹小女,十几只眼睛都紧紧贴在光学观察仪上,对天空中那架如同正在暴风雨里挣扎的海燕般弱不禁风的小小飞翼牵肠挂肚。
直到安妮不负重望,在石台上着陆后这些队员们才松了口气,转眼又看到安妮跃起身来,转入石台的侧后方消失了,虽不知那边到底会有什么,但想来总免不了是某种可以隐藏的建筑物。
大家放下观察仪,一时无语,刚才的危险换了在场任何一个人,恐怕都难逃厄运,也只有安妮这样号称千年不遇的操控者,才有可能把此类危机处理得如此妙到颠毫,从容脱身。
现在唯一的飞翼已经毁去,要想再通过横拉挂索的方法把人送下去,就得另想办法,而且也多亏得安妮处事执重,先行去探查了一下道路,不然就算是大家成功把登山索射到对面,到时候挂在空中受到这波攻击,现在要想找他们聊天,怕是只有烧点纸才知会得到了。
正在大眼瞪着小眼的当口,老威利挂在腰带上的一个小皮包中发出清晰的嗒嗒声,那是每个队员都非常熟悉的通迅石共鸣所发出来的特有信号,虽然外勤队员每一个都配有这种设备,但老威利所用的是保全工作的特殊款型,功率要稍稍大些。
没有人翻密码本,对信号的熟悉程度让他们直接就听译出其中包含的内容——我已平安着陆,正位于石台西面一道大型阶梯上,第四级和第三级石台之间。
这是安妮发来的信号,大家抹去额上尚未干透的冷汗,由衷地为此感到高兴。威利回信到:“目前小队安全,攻击并未波及于此,请指示下一步行动。”
“原地待命,将寻找会合方法……。”信号有些突然地消失了,不知是否出现了什么屏蔽或干扰,但最少到目前为止,大家都是安全的。
威利唤过来一个王族护卫,尽量用可以让人听懂的当地土语问道:“你对这一带的地形熟悉吗?”
“非常熟悉,我的姐姐就嫁到了这一带…….。”后面说的应该是大人或阁下这一类专用词汇,威利听不出来靠猜。
“那么请你去追一下那支运送伤员的队伍,如果他们能找到可以替代的交通工具,就设法把我们的沙地飞车带回来…..。”威利到后来已经是连比划加手绘,脑门上青筋直冒。
“好的,我明白了阁下。”那个护卫不笨,笑起来很好看的露出六颗白牙。
队员们现在也明白过来,还是经验丰富的老威利考虑得深远,要是最终没有其它办法,可能最后还是要大家使用飞翼滑下去,就算安妮摆明了会火冒三丈也顾不得了,不过没有人反对他的计划,因为在所有队员的心目中,安妮太重要了。
且不说困在山崖上的其余队员,那位正在石台上漫步的安妮现在算是大开了一回眼界,这座大型石台分成七级,从最下面开始,逐渐减低高度,但加起来总也要有接近于三百米。而且每一台并非如她粗犷的外貌那般厚实,在整块岩石堆出的墙壁中,全是空阔无比的室内结构。
就说眼下她正在走进去的第三层,里面就有着大约五百米方圆的空间,积水虽然已经把外部的阳台结构淹没,但室内平地起了个台,那光洁的地面完全没有受到影响。
穿过大门的阴影后,回头望去,那些正在不断洒落的水珠,就象是淡绿色的门帘一般,具有一种奇异的美感,正映射着远方投来的火云。
室内环列着高达十余米的一圈塑像,四通八达的门洞里透进来的光线非常充足,让这些雕饰周身没有丝毫阴影,观赏起来有一种无比光洁的柔润效果,由于水帘的过滤作用,这里也没有太多积尘,所有的东西都仿佛新的一样闪闪发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