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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二一章 瘟疫(二)

“知道了,我明天一早就去办。家中备些至宝丹,就算真的有瘟疫来了,只要我们不乱出去,相信我们全家也都能安然度过的。” 赵士程应道,然后又对唐婉说:“我看从明天开始,你就给我好好呆在家里,不要再去外面施粥的了。”

“话虽这样说,我们也不能掉以轻心。毕竟这瘟疫也不是那么好治的。从古至今,有那么多的名医,要是能有治疗瘟疫的妙方,也不至于谈瘟色变的了。”唐婉道。

“是啊,所以说要以防为主,在得病初期还好办,晚了就是神仙也难医治的了。我们还是早些做些准备的好,明天我再叫人上山采些艾蒿到家中。”王爷道。

“哦,那粥棚的粮食不多了,这二天得补一些过去。”唐婉又想起了一件事来。

“你啊,让你闲都闲不住。又在操这些心的了。程儿,你去把赵连叫来,施粥的事从明天开始,让他去管。他在濮王府也是个老人了,人又机灵。”王爷道。没多久,赵连来到了王爷面前。“王爷,您找我有何吩咐?”王爷点了点头,“从明天开始,城外的粥棚由你去打点。那粥棚的粮食不多了,你明天多运一些过去。到了那儿要机灵点,多注意一下场里的情况,如果有出现大面积的病人出现之类的异常情况,就马上给我回来。”“好的,我这就去准备。”赵连应着下去了。

难得有一天的轻松。唐婉好好睡了个懒觉,一醒来的时候,赵士程不知道什么时候出去了。兰儿跟芝儿侍候着梳洗完毕,菊香端来了早点。一碗酒酿丸子再加一份小笼包子。唐婉吃过后,兰儿又收拾好,撤了下去。

菊香把窗户打开通风。这时,几株盛开的紫薇花吸引了唐婉的目光。树枝上挂着一簇簇紫红色的花朵,都非常漂亮。“紫薇花开了,我们去看看吧。”

唐婉跟菊香一起来到后院的小花园里,这儿栽着一排的紫薇树。传说一个人的家周围开满了紫薇花,紫薇仙子将会眷顾她,给她一生一世的幸福。所以赵士程特地请人从其它地方搜集了这些紫薇树回来,并移植到了后院中。紫薇花的树干是虬曲的,濮王府的花匠别出心裁的把好几株都弄在一起,造出了一个天然的花瓶的造型,省去了唐婉她们插花的劳累,又能让花自然开放。据说,这也是赵士程的主意。想到这儿,唐婉心中就闪过一丝温暖的感动。

紫薇花的树干没有树皮,光滑无比。菊香把手轻轻往树干上挠它,它就会害羞地抖动树叶。“主子,你看,它真的象人一样害羞的呢!”“你就放过它吧,我给你挠痒痒,你也难受啊。来,我帮你摘一朵下来给你戴上。”

唐婉摘了一朵下来,闻了一下,一股淡淡的香味让人回味无穷。然后又帮菊香插在发髻上。菊香也摘了几朵下来帮唐婉戴上。赏了一阵花,闲来无事,又支起琴,弹了一阵琴。

已有家丁开始在院子的各个门上插上了山中采来的艾草,让人一进来便顿时感到时光流转,仿佛又回到了过端午节的情景。菊香便悄声问道:“主子,你觉得那瘟疫真的有可能会发生吗?”

唐婉摇摇头,“这么大的事,可不是我说要发生便发生的。我也希望它不要发生,如果真的发生了,又不知道有多少百姓要受苦的了。”这时,赵士程也从外面回来了,带了一包药回来。“这至宝丹我放这儿了,你就把它收起来吧。”唐婉把药接了过来,掂了一下,“就这一些啊。”

“这药平常不常用的,一家店里也就这些,差不多被我全拿来了。我一拿药,全店的人都知道可能有瘟疫了,我派出去采购的人才刚出去,得有些日子才能回来。现在市面上的治疗瘟疫的药估计都涨疯了。这些药怕是要涨到好几千两银子的了,你可得收好了。”

唐婉一听,便笑着把药锁到柜子里。赵士程一眼看到了唐婉头上的紫薇花,便笑着说道:“咦,紫薇花开了啊。娘子戴上这紫薇花啊,越发漂亮了!”唐婉嗔笑着,“你啊,说话越来越没个正经的了。”说完,从自己头上取下一朵来帮赵士程也戴上,“这花啊,是你种的。我可不能独享你的劳动成果,希望紫薇仙子在天之灵也能保佑你一生一世的幸福。”赵士程一听,很是感动。一把就搂住了唐婉。唐婉道:“别,这儿还有人呢!”说这话的时候,菊香跟几个丫环已坏笑着跑开了。

唐婉刚吃过中午饭。这时,赵连慌慌张张地跑进来了。“王爷,今天灾民区里死人了!一个小女孩死了,真的好恐怖,我们只是远远地看了一眼,她的皮肤都变成黑紫色的,好吓人的!而且跟她一个棚子里的人也全都病了,我看这情况不妙,把粮食交给那儿的人之后就按王爷的吩咐先撤回来了。”

“什么?死人了?看来我们担心的事怕是要来了。你快把管家叫来。”王爷沉吟了一阵道。

胡管家匆匆地来到客厅。“老爷,有什么吩咐?”“刚才赵连从灾民区回来,说是现在灾民区里死人了!而且还病了不少。这大灾之后,必有大疫。我判断啊,这八成是瘟疫要开始了。你给我传令下去,要大家都注意点,府中如果有生病的人,也要马上及时处理。从今天开始,庄中的所有人员都不得外出。外面的生人一概不得进来,你要给我睁大了眼睛盯着,就是有一只苍蝇,我也不希望它溜进来。”王爷威严地命令道。顿时,濮王府上上下下一个个如临大敌,全都绷紧了神经。“这个,我们要不要跟官府说一下啊?”唐婉问道。

“说什么说啊?官府自有专门的人员负责管理。我们又不是看病的大夫,目前的情况也只不过是我们自己的推断而已。说出去怕是没有人会相信的。”赵士程说道。“不管有没有人相信,我觉得都应该去报个信的。”唐婉有些固执地说道。赵士程一听唐婉的话,也有些气恼,“你是不撞南墙不死心。你非要去报信那你就去吧。”“走,菊香去叫人把车备好。我们出去看看。”唐婉也不服气,她觉得这是人命关天的大事,不管是不是真的瘟疫来了,提醒一下是应该的。

唐婉跟菊香上了马车,车夫赶着马朝县城走去。路过陆府的门口时,唐婉忽然想起那天陆府的家丁也跟自己提起奶奶病了的事情来。莫非奶奶的生病也与瘟疫有关?唐婉回想起那天小女孩晕倒在地时正是奶奶给她喂的粥。她心头马上闪过一个不祥的念头,若果真如此,那奶奶的病也必然好不到哪儿去,而且还有感染他人的危险!想到这儿,她马上对车夫道:“快,掉下头,先去一下陆府!”

“主子,你要去陆府干什么啊?”菊香问道。“我们上一次不是听到他们说老奶奶病了吗?我怕奶奶得的病是从那小女孩感染来的,得去通知他们一声。”

“陆家的人那样对你,你还要管这么多干么?你是不是……”菊香的话说了一半又打住了。唐婉知道菊香想要说的是什么,正色道:“你不要想歪了。奶奶对我们不错的,为人不能知恩不报。若是其它人,我也懒得管这么多的。”说话间,便来到了陆府前。

唐婉跟菊香下了车来,对门口的家丁道:“麻烦你去通报一声,说我们有要事相告。”家丁一听,立马进去对唐母道:“老夫人,那三少奶奶,哦,不对,是以前的那一个三少奶奶来了,在门口等候着,说是有要事相告。要不要让她进来?”

此时,楚国太夫人已是病危,陆家的人大部分都正在堂前守候着呢!一听唐婉竟然来敢到陆府来,气就不打从一处来。“这陆游刚下山没多久,她又惦记上了啊,真是不要脸的东西!我去打发她。”说罢,与王永香几个人怒气冲冲地出来。

唐婉一见唐母出来,便欠了欠身,行了一礼。唐母也不理她,一开口就责问道:“你来干什么?”唐婉忙回道:“姑姑,听说奶奶病了,我们来看看。”没想到此话一出,唐母那什么难听的话都出来了,“我不是你的什么姑姑,我也没你这个侄女。说什么来看奶奶,我看你这是惦记着我家游儿倒是真的。你真是一个不要脸的贱人!我告诉你,只要我还活着一天,你就别想做梦!”她一开口就是一顿劈头盖脸的大骂,把唐婉与菊香的脸都气成了猪肝色。

“你们都误会了,我真的不是这个意思。我来是想告诉你们,奶奶可能是感染瘟疫了!”唐婉忍住自己委屈的泪水,硬是不让它往外流。

“真是没见过你这么恶毒的女人,不让你们相见,竟然敢诅咒我家的人得瘟疫!我呸!来人啦,把她们给我轰走!”唐母怒气冲天喝道。“主子,他们这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我们不要再跟这种人理论!就算陆府的人全死光,也与你何干?我们走吧。”菊香把唐婉拉上车,直奔县城而去。

一路上,唐婉郁闷不已,一句话也不想说。她没想到事情都过去那么久了,唐母对自己居然这样的无情无义,不可理喻。没有结婚之前,她对自己是那么的和蔼可亲,就象自己的母亲一样。没想到结婚后日子就渐渐地变了样。人,要是一直都不长大,那该有多好啊!菊香哪里知道她的心事啊,还在一旁不停地安慰,“主子,他们说的话,你大可不必放在心上。就当她那是放屁。真没见到过这种人。总有一天,她会后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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