晁无拘道:“懿公问道:‘鹤岂能御狄?’众人道:‘鹤不能打仗,是无用之物,君疏远有用之人,而养无用之鹤,百姓所以不服也!’懿公忙道:‘寡人知罪矣!愿散鹤以用民,可乎?’他的一个谋臣道:‘君快点实行,要不然就来不及了!’懿公使人驱散鹤群。但鹤素受豢养,盘旋故处,终不肯去。”
杨无穷笑道:“将军恋主,可谓忠臣。”关无瑕也笑道:“这鹤将军也算没白养。”
晁无拘道:“卫懿公亲自出征,但狄兵强大,懿公力战而死。狄兵长驱直入,在卫国劫掠一番,又将卫国的城墙推倒,满载而归。齐侯命人至卫拥立新君。卫城已破,齐侯正欲替卫筑新城,邢国遣人告急,言狄兵至邢,邢国已坚持不了多久了,希望齐国快快救援。齐侯虽然答应,但是迟迟不出兵,狄兵攻邢,昼夜不息,约有两月,邢人力竭,溃围而出,俱投奔齐营求救,内一人哭倒在地,乃邢侯也。齐侯忙率兵来救,但狄人掳掠已满,无心恋战,闻齐兵将至,放起一把火,向北飞驰而去。”
关无瑕怒道:“齐侯太可恶了,救兵如救火,他竟等上两个月。”庄赞道:“结果倒便宜了狄兵,劫掠一番而去。”杨无穷道:“我觉得这个盟主也太窝囊了吧。”
本来这三人还对齐侯充满崇敬仰慕之意,但此时却生出了厌恶之情,不由得失望之至了。
晁无拘道:“但后来齐侯帮助卫国和邢国修建了新的都城,也算是功劳一件了。”
这时申屠盖道:“天色不早了,你们也早些休息吧。”关无瑕道:“师父,我们还想再听会呢。”申屠盖道:“那我先走了。”
晁无拘、杨无穷、关无瑕一齐站起身道:“师父慢走!”庄赞起身道:“申屠教主慢走!”
晁无拘道:“我再给你们讲讲齐侯伐楚的故事吧。楚国兴兵攻郑,郑伯大惧,使人星夜告急于齐。齐侯遂大合诸侯,兴兵伐楚。”杨无穷道:“齐、楚皆是大国,这只怕是一场大战。”关无瑕也颇为兴奋,说道:“是啊,二师哥,齐和楚到底哪个更厉害些?”
晁无拘道:“这一仗却没有打起来,齐侯虽率领八国诸侯,但管仲因楚有备,劝齐侯不可轻战,楚亦惧齐师。二国于是会盟于召陵,而楚国又答应向天子进贡,齐侯遂率诸侯兵退。”
庄赞叹道:“齐侯又在虚张声势,看来他还是惧怕楚师。”晁无拘道:“后来楚王毕竟履行诺言,向天子进贡了,也算是齐侯的一件功劳了。”
四人又谈了一会,就回旅舍去了。
——————————
次日,申屠盖正在查看三名弟子武功进境如何,庄赞因是外人,便远远地走开了。忽听一人叫道:“喂,卖艺的小兄弟,你还认得我么?”庄赞见此人正是周无忧,他身后还跟着不少人。庄赞道:“周兄,你师父和师兄弟都在那里等你呢。”遂领着周无忧来见申屠盖等人。
却见申屠盖正在教关无瑕使剑,见到周无忧,说道:“无忧,你怎么才来呀?”周无忧道:“参见师父。这不是还没晚么?”他身后的众人齐拱手道:“参见教主!”申屠盖又道:“怎么还带这许多人来?”周无忧道:“师父,来看葵丘会盟的人一定不少,咱们带的人多些,不是有备无患么?”
关无瑕等人早已喜形于色,都为见到周无忧而高兴。
来的人渐渐增多,诸侯也陆续来到。又过了几天,终于到了会盟之日,诸侯已到,周天子也派周公孔参加。诸侯共有齐、宋、鲁、卫、陈、郑、曹、许八国。
葵丘会盟,往到者除诸侯,还有许多江湖中人,他们皆欲一睹盛况。
但见人山人海,各国诸侯皆衣着华丽,喜气洋洋。唯有一位诸侯乃穿黑衣赴会。关无瑕向晁无拘问道:“二师哥,这位诸侯怎么穿黑衣呀?”晁无拘道:“听说宋公新丧,现任宋公兹父,遵盟主之令,虽在新丧,不敢不至,乃墨衰(黑色丧服)赴会。”
这时,旁边一人道:“你们可知道宋公让国之举?”关无瑕道:“不知道啊,还请这位仁兄赐教。”那人欣然一笑,道:“宋公御说薨,世子兹父让国于庶兄目夷,目夷不受,兹父乃即位。宋公有让国之美,可谓贤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