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另一个地方依然阳光明媚着,照耀进一栋高级写字楼落地窗前。在宽敞的营销策划组办公室里,一位西装革履的男子正忙碌地接待一个又一个电话,这位男子在SH某名牌高校毕业前,就开始主动分担家里的公司事务,过了良久,他疲惫地瘫倒在部长办公椅上,刚喘口气,响动的手机铃声又传入耳中。
“小瑞,待会陪妈妈去吃个饭可以吗?”
“好吧,不过要处理点事情先,最近和叔父们学习挺忙的。”
“小瑞,记得要多注意点休息,有什么事交给你的伯伯们处理就行了。”
“好了,我现在就过来。”
挂上电话,林瑞扯着缠在衣襟上的鲜红领带走出办公室。一路上各个区间还是热闹非凡,看着熙攘喧闹的人群,却让他生出一丝厌倦感。
“是该回去看看了……”迈进电梯时喃喃道。
中层西式餐厅内,林瑞母子如以往一样,对坐在一起享受着午后难得的闲适。
用完餐后,林瑞将视线伸到了窗外,熟悉的城市依然喧嚣着,好像永远没有歇停下来的一天。
秦倩雪望了他一眼,似乎母子连心般看穿他的心思,柔声道:“小瑞,这样的生活你真的喜欢吗?”
林瑞喃喃说道:“妈妈,人生很多事也是无可奈何的,就像爸爸还有公司上下每一个职员那样。”
秦倩雪轻轻点头,脸上生出一丝伤神,只是她无法劝阻这位有些固执的儿子承担自家的公司业务,放下杯子续道:“小瑞,这几年跟着妈妈苦了你了,我当初真不应该让你过来。”林瑞一怔,回过身焦急地说道:“妈,你在说什么,我这么大人了难道为你和外婆分担点压力都会觉得累吗?”秦倩雪脱口道:“儿子,你刚毕业,不如好好休息一段时间再来上班好吗?”
林瑞听到毕业两字,突然心头流过了两个人的名字,无意识地念着:“毕业,是啊,她们也应该毕业了吧。”说道:“妈,别太操心了,喝茶。”
秦倩雪窥视了下林瑞的神情,见他念到“她们”两个字的时候,枯味的面容竟生出了一丝柔情,心想:“为什么都过了这么多年,小瑞还放不下那两位女孩,这儿子到底是像我多一些,还是像他爸爸多一些呢?”悠然回顾,她眼中好似出现了一位端重刻板的男子与林瑞相重合,而那人却是她一生都不想面对之人,黯黯地念起一事:“如果他那年待我好一些,想必我也认了,为什么他明明心有所恋,还要枉顾两家情谊插足我的人生,我的生活。”想到那年的世俗敝规,遵循父母之命,确也是无反抗之力,说道:“小瑞,过几天公司要去杭州谈一次业务,你就跟着叔伯们去一趟,顺便看看你爸爸好吗?”
“好吧……”
两天后,代表着惠生远光集团的业务代表进入HZ市区,林瑞一路看着熟悉的城市和楼道,那两个熟悉的身影又浮现在脑海中,群人很快走进了女士专用化妆品购销公司的谈判会议室里,林瑞和以往一样以助理身份,站在前辈身后倾听和参考各种谈判细节。
这次谈判很顺利,会议结束,林瑞前脚刚走出门,忽听身后一女子的声音叫唤:“HI,我好像见过你?”
林瑞转过头,只见是一位刚才坐在总监助理位置上的美丽青年女孩,在脑海里思索一下,疑道:“我们见过面吗?”
那名女子似乎也怕认错人,不过依然一幅从容优雅的神色走到他面前,说道:“你姓林?”
“对,林瑞。”对着她指了下嵌在胸前的工作牌。那名女子立刻欢欣雀跃起来,一幅我猜的没错的样子肯定道:“我叫张雨婷,四年前二中家属楼下我们见过,还记得吗?”
林瑞仔细一想好像是有这么个人,记忆也慢慢地浮出水面,片刻之后,他惊讶地拍掌叫道:“没错,我记起来了,真是天涯无处不相逢啊,我说怎么看起来有点熟悉,张小姐几年不见还是没变啊。”
“哦,对了,我记得你身边还有一位女孩子呢?”看来某人也有记忆错误的时候。
?林瑞怔了一下,伸出手笑道:“今日我们有缘再见,不妨交个朋友?”
“我们本来就是朋友不是吗,你又忘记了?”
“对对,我们本来就是朋友,有空吗,不如我请小姐出去吃个便饭叙叙旧吧?”林瑞见是多年未见的好朋友,初回家乡一起谈点家乡事也不错。
“好吧,你还没有告诉我,那名女孩子哪里去了?”好像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
旧友重逢,两人相谈十分愉快,林瑞似乎又回到年少轻狂的岁月,东拉西扯着笑话,直把张雨婷惹地咯咯大笑,最后彼此留下了联系号码才不舍地道别。
林瑞开着轿车一路穿过熟悉的大街小巷,犹豫片刻,最终进入一条右拐路道,只是一路上周围的样貌变了很多很多,变的有些不认识了,曾经破旧的弄堂已经变成一栋栋整洁有序的高档小区,忧虑之下,眼望到那棵如昨的木棉树,此时树身的周围已经被铁阑珊围绕住,他下车观摩一会便走到当初的熟悉位置驻留下来。
依然如昨般,阳光透过稀落的枝杈洒下一片斑驳,只是周围热闹很多,前面好像新建了一所小学,呈亮着折射光线的学校铝金大门隐隐可见,不断有孩子从中经过,很多孩子怀着奇怪的目光探视着他,还有些爬到阑珊上做起马猴子动作来。
木然呆想之时,不自禁叹口气,暗叹岁月无情,物是人非。周围的环境也随着学生们的散去慢慢沉寂。好像这时又回到那年的岁月,还有那个盈弱美丽的身影坐在他身旁,他再也忍不住蹲在那个位置地面上,抓起一把沙尘揉起来,眼泪不自觉间簌簌滚下地面,染湿了一片。
就在失神中,忽觉身后一只柔软的手探到他的肩上抚摸着,他立时全身一震,不由自主地颤了几颤,只听一道细柔的声音唤起:“大林子,你在做什么呢?”这语调这声音还如昨日一般啊。
林瑞有些无法控制力度地微晃起身,抬起手握住那只温软的手指回道:“是小卿吗?”他怕这只是个梦,抑或只是个幻觉。
“大林子,你转过身来,让我好好看看你……”温软的手也开始颤抖起来。林瑞终于按捺不住激动,霍然转身抱住了那个身体。
就在两人泪洒满面紧紧相拥之时,一个娇美的身影跟着走过来,环住他们两个的身体,柔声道:“林瑞,你终于回来了。”
时间静止在一半的阳光照耀,一半清凉的树木下,这里有一起走过的友情,这里有安暖相陪的亲情,还有断不了的深情。
“林瑞,姐姐,来跟我回家。”秦小卿轻轻唤道。
“嗯,我们回家。”林瑞挽住她迈开了脚步。
身后那道身影却没有动,目光柔柔地望着他们离去,一会后终于破涕为笑,抬头望向深蓝的天空,透过枝杈思绪穿梭到某一年某一月,诚挚地诉说着:
“认识你真好,林瑞。”
“认识你真好,我最好姐妹秦小卿。”
“你们两个就像我生命中的两半,失去任何一个都不完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