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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班花与上网

在林瑞看来,上网聊天是件劳民伤财的事,这东西唯一让他提得起兴趣的是联系某位同姓女子。

而秦小卿可不这样想,至少在网络世界里,他可以随意挑选MM交流,更重要的是,没有人会怀疑他是男的。

经过一阵剧烈的身体扭缠,秦小卿很义愤填膺地要求林瑞以请上网为代价作为精神赔偿!

林瑞很爽快地答应了他,现在临近下午三点,事不宜迟,两人很快顶着太阳,一股脑冲到片区的网吧里去,这片地方对于秦小卿来说很熟悉,他一马当先跑在最前头,因为学校跟网吧的距离相隔不算远,所以不用乘坐什么交通工具,而且秦小卿也不是什么有钱人,能省则省,能用两条腿跑的绝对不花钱坐车,即使是公交汽车也不行。

一路上,他迎面着扑浪而来的热气,穿花蝴蝶般穿过几个交叉低矮的居民楼,眼看离目的地还有段距离,秦小卿发觉肩头被人用力碰了一下:“小卿,你看我们哥俩都打光棍这么久了,也该爆发一次了,不如晚上你帮我把林笑约出来谈谈人生啊,理想什么的吧?”

秦小卿大步直趋中,下意识地回了句:“你小子怎么一天不发春就不行啊,这么个大热天,还想着什么林笑,我说你是不是脑袋中暑了?”说完这句话,他忽然心头有异:“难道这小子又要来了?”因为凭以往的经验告诉他,只要这家伙扯到跟林笑有关的事情准没好事。

他的花痴病要发作了?

带着这个疑问,秦小卿也不答复,止步,扭头,大脚跨出,顺便挥了几个很不屑的手势,想要用肢体语言来告诉对方,我和你不是很熟,这种事别扯上我!

那林笑到底是什么人呢?

当然是他们学校中的一朵花了!按二中超过半数男同胞的说法,此女只应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闻,人长得貌美出众不说,一身舞艺更是秀的栩栩如生、技压群芳,目前还挂个班花的头衔简直是对“红颜祸水”与“极品尤物”八个字的莫大侮辱,文雅点的说法就是明珠蒙尘,美玉埋没,是继张雨婷之后当之无愧的众花之首,只因为…(省略)…所以说是大众的梦中情人也不为过。然而林班花从踏入高中校园开始就没有争过那些虚名虚衔,一心埋在书山题海中,青灯古佛长伴三年,纵使三年来追求者多如牛毛,依然孑然一身,也从来没有给那些嘈杂的绿毛苍蝇好脸色过,这些苍蝇当然包括林瑞在内。为此林瑞煞费苦心,忧思难解,在高二那年身受打击下,还曾将自己关在家里放逐过一整个星期。中间到底有什么隐情,秦小卿不得而知,但那段时间难得没有人烦,倒乐得清静。

七天时间过的不快也不慢,当林瑞在秦小卿的目光下终于出现的时候,秦小卿还没来得及询问对方的去处,倒首先把自己惊吓了一跳,眼见那小子一头染着黄红相间、自忖飘逸帅气的长发换成了一头清爽麻利的碎发,一身色彩斑斓的流行装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身说不尽英俊潇洒的白衫黑服,林瑞本身就长的五官端正,肤里白嫩的,换成这一身行头后倒显得更为温文秀雅了,俨然如一棵嫩草在班中茁壮而起,从此这位同学兼同桌就有了班草的美名。可惜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士别三日,当打死相看!

“林瑞,我要杀了你!”林班花如是说。

不约十几分钟,两人为了躲避烈日的追晒暂时将林笑的事情搁置再议,直奔进一间平头矮房,那矮房里面潮湿灰暗,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郁的泥灰味,在中间还隔着一道常年半掩的铁门,不了解状况的人还以为这是一间有故事的旧时代老宅,或者是专吓小朋友的鬼宅,其实是虚有其表,败絮其中,是栖息在钢铁丛林中的一间默默无闻的黑网吧。林瑞二话不说,拔腿便穿过和网吧间隔的小弄堂。秦小卿跟在后面慢悠悠地走过去,嘀咕一声:“还自称什么情圣,明显这三年来电脑比美女重要。”

一进门,林瑞对着狭小的服务台大叫道,老板开机。老板见是熟人,立刻堆起笑脸调侃:“小林啊,是不是逃课跑来上网了?”林瑞随口答复:“老板,你看我像是坏学生吗?今天我学校高三级放假,就和哥们一起来玩玩。”转到屋内的一个小包厢,随后秦小卿小步径履地走进门,他像平时一样趴身在柜台前,眼睛溜溜地扫视周围的冷饮和食品,我要那瓶水,再来一包瓜子,说话的口气一点都不客气,谁叫林情圣的企鹅号早被林班花拉黑禁言,本帅能拉下脸来帮你说话就不错了,要你点好处是应该的,如果不是吃人嘴软,拿人手短,他还真懒得搭理林瑞那张呱噪不停的大嘴巴。

老板很快从柜台上取出两个少年需要的食品,然后帮他们开了两台经常一起玩的机子。待入座后,秦小卿按习惯首先打开多日未登的企鹅号,只听很快传来几道滴滴的提示音,原来都是各种群里发来的信息,他像平时一样,一眼掠过就关闭了信息栏,顺便往好友一项拉下来,眼见没有多少人,只好玩起斗地主。而林瑞对于网络只有一个兴趣,那就是林班花,他转头看了一眼秦小卿灰蒙蒙的一片头像,知道林美人没有上线也就懒的上企鹅号了,于是退而求其次,打开游戏菜单登陆一款名叫大话西游的游戏,体验一回做情圣的感觉。

渐渐地,灰暗阴沉的角落只有风扇和电流的声音在支吾着,黄昏般的阳光透过沉厚的玻璃窗折射在两张轻松自然的少年脸上,恬静而柔和,好似为这个常年处于封闭状态的网吧增添一丝青春的活力。但这份宁静也无多时,傍晚的彩霞在两人驰骋网游中很快爬进四格长窗,将阴暗的小黑间辉映的像一条金色的薄纱,这时放学的孩童越来越多涌进网吧内,先是一批稚嫩的小学生,然后是中学生,网吧的环境越来越燥热,即使头顶不断吹来的凉气也抑制不住这种闷热的气息。

秦小卿百无聊赖地听了一会歌曲,发现耳麦传到大脑里的美妙歌曲逐渐被鼎沸的嘈杂声所淹没,只好取下耳麦,转身向林瑞说道:“林瑞,时间到了,不如我们回家吧?”见他没有反应,加大声音喊道:“大林子,该回家了,天晚了!”

林瑞这才恍然醒觉,回头看了看秦小卿的秀脸,说道:“我还有个任务没有完成呢,可以再让我玩一会吗?”

秦小卿看他满脸写着不乐意,也狠不下心来继续催促他,便点击了下企鹅号继续查找好友打发时间。过了片刻,忽然一个熟悉的企鹅头像嘟嘟地亮起来,还捎带来一段文字:“小卿,你怎么有空上网啊?”这不是林班花吗?秦小卿看到美女上线,身体作出自然反应,又抬起胳膊磕了磕林瑞:“大…大…林子…你看…”

林瑞阴着脸,一副不耐烦地表情回过头:“又怎么了,不是再让我玩会吗?”

秦小卿哼道:“你的林美人上线了,看你玩的起劲样,你还要不要你的班花啊?你不是说要约她出来吗!”

林瑞对班花两个字特别灵敏,比狗闻骨头还灵敏,他迅速取下耳麦问道:“不会吧,真的是林笑?”其实以他对林笑的了解,对方是很少上网的,每次陪秦小卿过来打发时间,无非是怀着碰碰运气的想法。

之后他将脸盘伸到秦小卿的电脑屏幕上,果然看到一个美丽熟悉的头像在闪闪发亮,立刻按捺不住激动叫道:“哇,好美的班花啊,盼星星盼月亮终于盼到她了,兄弟,你快帮我说点好话啊,今晚我打算做最后一次努力向她告白,你林哥哥的终生幸福就全都落到你手上了。”

秦小卿不屑地撇过头:“这已经是多少次最后一次了?你自己想要约她出来,为什么要我来说?你不会自己对她说啊!”林瑞说道:“小卿,你又不是不知道林笑早就将我…哎呀…小卿,你就看在哥们经常陪你过来这里晒太阳的份上就帮我一次吧,大不了以后你有什么困难,在下即使上刀山、下火海也要在所不惜帮你办到怎么样,不信的话,我可以发誓!”说着握拳举起右手,表情一本认真。

秦小卿摇头叹息,知道这家伙是不到黄河心不死的人,只得顺了这个花痴情圣的要求,可是该这么说呢?他向来不善和女孩子交流,如果按着他的想法跟女孩子聊天很容易冷场。林瑞似乎知道他的想法,又说道:“小卿,别紧张好吗,你看是林笑主动发信息过来的,又不是你找她,就当平时那样聊天好了,不如我来说你来打字可以了吧?”秦小卿紧紧盯着回复栏,鼓足一口气说道:“那好吧,但不准说一些恶心话明不明白!”林瑞笑道:“好了,你看现在时间不早了,早约出来早回家吧。”秦小卿点了点头,然后打上:“林笑,好啊,你怎么也这么有空上网呢?”

“今天温习了一遍老师给的答卷,累了想放松一下,你一个人吗?”QQ那里很快回来信息,还顺便捎带个微笑的表情。

“是啊,学习沉重,就要高考了,你今晚在家吗?”

“嗯?你问这个做什么?今晚是有空,但可能不在家。”

“那如果没事的话,就一起出来逛逛怎么样?”秦小卿刚打完这段话,脸颊滚热起来,良久都没有按下回复键。林瑞知道他脸皮薄,但也清楚留给自己的时间真的不多了,比起自己的终生幸福,兄弟牺牲点薄面是理所当然的,然后眼睛都不眨一下,自己帮他按了进去。

滴答一声响,那段文字很快显示在历史对话表上,秦小卿只觉一颗心砰砰乱跳起来,提心吊胆地等待着接下来的答复,这是他第一次以自己的名义约女孩子,而且还是美丽的班花,平时纵使给他一百个胆也不敢做这样的事。

过了一会,滴答声再次响起,只见一行文字出现在眼前:“好的,我们很久没有好好一起聊过了,这次就趁着难得的空闲时间,出来好好玩一次吧。”

“耶!万岁!兄弟,我就知道你的脸面比我好用,”林瑞激动地立刻窜起身摆出一道胜利的姿势,“这是最后一次了,嗯,就算不成功也不能留下后悔!”

秦小卿抒了口气,任务达成,接着他不理林瑞的想法,在键盘上敲回复:“还有林瑞一起,如果你觉得不方便的话也带个女生出来吧,他请我们喝茶哦。”

“那好吧,我就猜得到,你的身边怎么会没有他呢,不过你帮我转告他,我可不保证会不会杀了他!记得晚上八点在森林公园等,就在那座拱桥的位置。”

“嗯,好的,就这样先了,我在网吧,等下就回家了,我们晚上见。”秦小卿一回完这段话便关上QQ,他深怕旁边的那位花痴会叫他打上几句难为情的话。

当两人走出网吧的时候,时间已经定格在六点,这时晚霞还没有褪去,红彤彤的光华照在大街小巷上,粉红似锦。晚风也渐渐起来,给皓热的天气带来一丝清凉的感觉,两人似乎很享受这样的景致,一路轻松恰意地朝归路返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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