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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那年的夏天

盛夏如月季花开,清风绵绵中,这一年的毕业季悄悄地来临了。

时值六月的江州市,天气有些反常,龙舟水季不见连绵阴雨,反而每天都是艳阳高照,酷暑难耐,在滨临钱塘的一条老巷角落里,几个老年人端坐在一棵老树下,饮着茶水,胡扯着几句千篇一律的闲话。他们头上的那棵老树看起来有些年岁了,盎然的绿意包裹着周围,给燥热的天气难得带来一丝清凉,偶尔有几个穿着中学制服的男孩躲进老树的绿影下乘凉休憩。其中有两个十八九岁年纪的少年随闲散的人流而来,坐在老树下散落的石椅上,左顾右盼地好像等待着什么,两人脸上都携着炎夏蒸熏过的潮红,好像张开嘴就能喷出火来。

那两少年开始沉默着没说话,只在闷闷地喘着气,等不远处的中学校园上课铃声敲响,周围的学生散去,一个齐耳碎发,穿着白衬短裤的高个少年首先开口: “秦小卿,这么热的天,这么大的太阳,你这么令人发指地叫本帅出来到底有什么事呢?”

那位被唤作秦小卿的少年一身老旧的中学校服朴实而不张扬,却时不时地吸引着路人的注意力,他随手擦拭了下汗湿淋淋的太阳穴,说道:“林瑞,是这样的,我这次叫你出来只是想问问你最后一次模拟考了多少分,打算报什么学校,你的成绩比我好,顺便帮我提提报考建议吧。”见对方好像有些生气,继续道:“林瑞,我们不是放假两天吗,哥们除了叫你出来商量这件事还顺便一起玩啊,开心点嘛。”伸手用力拍了拍林瑞肩膀,示意大方点,不要在意这些细节。

林瑞喃喃嘴唠叨了几句,不屑地说道:“你想商量可以去别得地方嘛,干嘛非要拉我来这里陪你享受水深火热的考验,每次都是读书考试,就不能换个别的理由吗,还说我啰嗦,你比我更啰嗦!”

秦小卿笑道:“好了好了,林瑞,林大帅哥,这次就当兄弟我劳您尊驾了,你不想谈考试的事情那就不谈了,你说等会我们去哪玩呢?”说着像只从缰绳中解脱开来的小狗从石椅上嗖得一下窜起来,脸上带着一丝从烦闷中释放开来的轻松感。林瑞似乎早盼离开此地没有继续深究,他摆着一幅很会意的表情伸手搭上秦小卿瘦削的肩膀,说道:“哈哈,早该这样了嘛,我们的小帅哥想玩我林大帅哥可是很乐意奉陪的,走,不罗嗦了,咱们这就去玩!”可惜他那挥发着酸咸臭味的胳膊恰好抵在秦小卿的秀脸上,泰山压顶般牢牢嵌住秦小卿的脖子、眼睛、小脸。秦小卿立马生出一种从天堂掉到地狱的深恶痛感,尖啼地叫道:“我靠,林瑞,恶心死了,你看你的汗臭味想熏死人啊,我自己有腿会走,快放开我!要搂就去搂你的林笑,你最近真是越来越恶心了,快放开你的猪蹄了!”

他这么突然嚷嚷大叫,原本喜悦之情溢于言表的林瑞瞬间崩塌,用力狠狠将他远远甩开:“靠,你别恶心了,你小子怎么人长得像个娘们,说话也越来越娘了,什么…搂不搂得…搞的好像我要陵褥你似的,我林大帅哥的脸面都快被你丢尽了!”忙摆出一幅呕吐的姿势向不远处的几个老人表示这纯粹是个意外,不是你们想象的那样。结果姿势刚摆好,迎面飞来一只穿着破旧运动鞋的小脚,他像只陀螺一样转体360°迅速闪开,脚尖擦过他的短裤,以为躲开了秦小卿的奋力一击,刚觉得庆幸得时候,突听砰得一声响,直呼还是中招了!还是自己的屁股!叫道:“哎呀,小卿,我只是随便说说,你别冲动啊,你看今天太阳哥哥那么热情,我的心灵又那么的滚烫,街上的大伯大妈还那么多,不如我们今天就不要运动了好不好!”

秦小卿蓄力就踢,也不管林瑞求饶,皮笑肉不笑:“林瑞,你说谁娘了,你再说我娘看我不阉了你,我早看出你今天皮痒了啊,脑袋被太阳晒出屎了啊,有种你别跑啊,看我不踹死你这个傻X!"

林瑞直呼今天出门不利,晒了那么久的太阳不说,帅哥形象也丢了,现在屁股还挨揍,太悲惨了,他边跑边大声高喊:“秦小卿,我知错了,就当我林瑞说错话了行不行,再运动下去我们都要脱水晒焦了,你不是说去玩吗,就不要闹了……!”

秦小卿喘着粗气,狂奔猛袭,又空踢了几脚,这才心头惬意了一些,他伸手扶住老树仰头看了一眼,见太阳的光华依旧刺眼,额头顺流而下的汗珠几乎遮住了他明亮的双目,心想看在太阳那么晒得份上,今天就暂时饶过你一次吧,向躲在不远处的林瑞招了招手:“好了,林瑞,过来吧,我不踢你了,我们还是去玩吧。”林瑞面红气喘,三步两脚地跑到秦小卿身边,说道:“小卿,我就说嘛,这么热得天,这么大的太阳运什么动呢,还是去玩比较好,刚才被你踢的几脚就当做我林大帅哥还你的锁肩之仇好了。”张舞开一只爪子习惯性地揽住秦小卿的肩膀,就在此时,小巷里又响起了一阵尖啼般的叫声:“林瑞,去你的,你要死了……!”

此刻临近滨江的某个老巷内,阳光缓缓西斜带来一阵清风,老树的叶子也动了动,携着哗哗声与两人的打打闹闹交织在一起此起彼伏,变化的很有节奏,至于两人是什么关系,那还得从三年前的一幕说起。

某天铃声大作,一位老头往二中某个教室门口伸指喊道:林瑞,你给我坐到前面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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