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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 杀出重围

钱穆中等人出了宫门,劈面而来又是数十乘快马,截住了去路。

龙木笑道:“来得好,正愁没有脚力!钱帮主,上官老兄,我们比赛夺马如何?”

钱穆中正要如此,当即说道:“好!”说着,三人闪电般冲出。

这些士兵是听见皇宫鸣警,仓促赶到的。武功虽然不低,但焉能和钱穆中等人抗手。他们的坐骑尚未站住脚,钱龙三人便已抢到。他三人都是只伤人不伤马,施展擒拿手法,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那数十人掼下马去。黄龙道人和洪七断后,一面阻击追兵,一面向钱穆中靠近。

龙木笑道:“钱帮主,上官老兄,我们半斤八两,接下来比比脚力如何?”

钱穆中登时会意,高声说道:“道长,我们先去一步!”说完,三人竟不骑马,施展绝顶轻功,绝尘而去。

众人驱马朝钱穆中他们的方向追赶。剩下的马被杀或被驱散得一匹不剩,宫中又不能养马,一时间追赶的侍卫手足无措,被远远地抛在后面!

汴京城内人烟繁华,物流兴旺。道路两旁是商贩货摊,道路中间人流熙攘。林朝英他们的马跑不多久,便进入闹市,越行越艰。只这么一缓,金兵侍卫又已经追了上来。

凌寒空不耐烦道:“你们怕踏伤人,老夫不怕!”他在马臀上催了一鞭,那马吃痛,发了疯向人群里冲去。登时货物被撞翻,人被马踏倒,汴京闹市,一片混乱。正因为如此,人群里也渐渐分出一条道路来,可以二马并驰。

黄龙道人不忍再看,一行紧紧地跟在凌寒空后面,跑不多久,便到了朱雀门。

出了朱雀门,宫中侍卫就再难追击了。

便在这时,所有人都看到了可怕的一幕。

还未出城,就先火并。

上官剑南和龙木一面拆招,一面慢慢地向城门靠近。钱穆中面罩严霜,左手拄着一杆长枪,右手将打狗棒舞成一道碧影,护住周身命脉。守城的官兵只是围而不攻。

钱穆中见林朝英等人赶到,大声呼道:“上官老弟,出城要紧!”他开口说话,精气尽泄。

一名官兵见他招架变缓,大喝一声“着”,一杆长枪便朝钱穆中的胸口刺去。照理说,以钱穆中的本领,纵使受了重伤,要避过这一击并不困难。可眼看长枪刺到胸口,钱穆中挥棒去格,不但没有格开,打狗棒反而被那官兵震落。林朝英和洪七大骇,双双抢出。

那官兵又是一枪刺出,口中说道:“你这贼厮,已是强弩之末了,快快受缚!”便在这时,林朝英和洪七赶到。洪七挥掌毙了那官兵,转身将钱穆中扶住。林朝英施展素心剑法护在周围。

洪七拾起打狗棒,指着龙木叫道:“师父,是他伤了你么,我去给你报仇!”

钱穆中半睁着眼,扯着他的衣襟道:“为师有一件要紧事要托付与你!”

洪七听他说话中气不足,知道是大限已至,低头哭道:“师父你先养养精神。”

钱穆中摇头道:“现在不说就来不及了,我生平所愿你是知道的。”

洪七点头道:“弟子一定帮着师父将金贼赶出我们汉人的土地!”

钱穆中喘了口气,笑道:“不是帮我,是要你自己一人。从今天起,你就是丐帮第十八代帮主了,望你能秉承我的遗志,驱除鞑虏,复我河山!”说着,已是气若游丝。洪七不住价地点头。

钱穆中又道:“我有两个弟子,青儿已经先我去了。她将剑法传给了你师侄姐,你们以后要共相扶持。哈哈,说到扶持,你的江湖经验不如朝英,以后要靠她多为你担待呢!”

林朝英一面抵挡进攻的金兵,一面听他师徒的谈话,这时哭道:“师公,你不会有事的!”

钱穆中忽地睁眼笑道:“老叫化喝了一辈子的酒,一辈子就差最后一口。哈哈,哈哈!”笑罢,双目一阖,含恨而终。

洪七解下腰带,将钱穆中缚在背上,背着钱穆中,向城门闯去。林朝英为他断后。龙叶等人也匆匆赶来会合。

龙木拍出一掌,震退上官剑南,滑到那守城的将领旁边,说道:“将军,援军随后便到,我们再支撑片刻。”

林朝英大骂龙木无耻,连龙叶也暗暗为父亲心寒。

那将军大喜,说道:“这次全赖龙岛主相助,才不曾放走了贼人,不然下官可担待不起,事后一定好生酬谢岛主!”

龙木忽地沉下脸道:“道谢就不必了,你打开城门!”

那将军一愕,琵琶骨已被龙木捏住。

龙木说道:“我只要稍一吐力,你这条小命就没了。”

那将军武功不低,如果事先有了防范,龙木一招之内,还不一定能拿得住他。只是龙木是兀术的座上客,更是皇宫大内当今圣上的嘉宾,这将军万万料不到他会突然倒戈,反助钱穆中等人。

黄龙道人认出那将军,说道:“施昌平,你本是西北道上剪径的独脚大盗,为何要相助敌夷,与我们为难?今日放我们走,你还能回去做你的逍遥强盗,倘若不从,那就陪我们一起丧命吧!”

施昌平权衡再三,性命总比功名重要,忙道:“好,开城门!”他说开城门,却没人动手。原来那些士兵见主将投诚,那是诛九族的大罪,他们在汴京城内还有妻儿老小,比不得施昌平独来独往,焉敢打开城门。

便在这时,宫中侍卫已经追到。

上官剑南哈哈大笑道:“老夫一生抗金,想不到最后竟死在汉人手里,死在这片被金人霸占的土地上。死不得其所,悲哉,悲哉!”

守城的兵士,绝大部分都是汉人,上官剑南的话激起了他们的国仇家恨,在场许多人已经耸然动容。

兀术越众而出,大声说道:“擒住贼人,人人有赏。放跑贼人,全部诛九族!”他本想这番话应当足以镇住心已动摇的官兵,不料却适得其反。汉人受金人欺压已不是一日两日之事,在这汴京城内,尤其如此。只是大家各有顾忌,不敢明目张胆地反抗。兀术这么说无疑火上浇油,进一步激发了他们对金人的仇恨。

那守城的副将大声说道:“兄弟们,金贼占我河山,掳我妻儿。我们受够了,今日便反了,大伙随施大哥占山落草,过他娘的快活日子去!”众人纷纷附和,早有人打开城门。

兀术大怒喝道:“乱臣贼子,都给我乱箭射死!”侍卫们纷纷张弓搭箭,乱箭似飞蝗般射出。

在城门打开之际,黄龙道长等人就暗暗提缰控马,准备抢出城门。等到兀术下令,龙木大喝一声,舍了施昌平,跃身上马,十多匹骏马从朱雀门电驰而出。

众人一口气策马向南驰出五十多里,见金兵没有追到,才停下来稍事休息。

洪七解下钱穆中,抱住痛哭。

众人纷纷下马,只有柳飞萱坐在马不上动,嘴角噙血。

林朝英忙地上前,只见柳飞萱背上插着一支羽箭,绿衫已被血濡湿了好大一片。不禁失声叫道:“柳姐姐!”林朝英扶她下马,细心照顾。那支箭正中心脏,要救活已是十分的困难了。那孩子知道母亲受伤,“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上官剑南怒声斥道:“龙木,你好不要脸!”

龙木打了个哈哈,说道:“上官老兄,戏若不演得逼真一点,焉能骗得过那施昌平,只是我也未料到他的手下会不听他的命令。唉,累得钱帮主枉送了性命!”

上官剑南听他强词夺理,更不打话,运起铁砂掌便朝龙木胸口的璇玑穴拍去。龙木一手拆开,二人转眼便拆了十余招。

原来他们三人到得朱雀门前,施昌平一眼便认出龙木和钱穆中来,钱穆中是金人要捉拿的大对头,施昌平见他闯出城去,急忙拦住盘查。

龙木低声道:“钱帮主,你去擒那将军,我开城门,上官老兄负责打散守城的将士。”

钱穆中怎会料到龙木会在这时候突施杀手。龙木打钱穆中身旁经过时,伸手在他背上的大椎穴上印了一掌,钱穆中当即滚下马去。龙木大声笑道:“将军,快快拿人!”龙木的确是想通过打伤钱穆中来骗取施昌平的信任,然后赚开城门,不过他更想趁机除去一个心腹大患。

埙魔笑道:“岛主是稳操胜券了,一日内除去中原两大高手,当真可喜可贺!”

龙木哈哈笑道:“上官剑南,我敬你是一条汉子,你若能臣服于我,我便饶你一命!”

上官剑南大怒道:“我虽赢不了你,你也未必伤得了我。胜负未分,休得猖狂!”

龙木笑道:“你想分胜负,那也容易。接我一掌!”

上官剑南见他这一掌平平推来,无甚变幻,心道:“你与我比拼内力,我正求之不得!”接着,也是一掌推出。二掌相交,上官剑南身子微微一晃,但也没有吃亏。

上官剑南说道:“龙木,你想伤我,怕是不能…”话未说完,焉地感觉不对劲,待要撤掌,已经来不及。龙木的掌力突然排山倒海压来,比适才强了何止一倍。上官剑南惨呼一声,身子向后摔出。

黄龙道人急忙上前,拦在他们中间。

龙木笑道:“牛鼻子,你还不值得老夫出手!”

上官剑南吐了几口淤血,胸口稍感舒畅,不禁苦笑道:“原来你是深藏不露。我早该想到的,不然凭钱帮主的本事,断无理由经不起你一掌!”

龙木冷笑道:“可惜你知道得太迟了!”

便在这时,只听见焦雷也似的一声大喝:“一点也不迟!”

龙木一怔,回头望去,只见一道黑影正向这边掠来,端的快如闪电,不多久便到了跟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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