兽国某海岸,一人一狐人踏上了沙滩,狐人身上的毛杂乱不堪,湿漉漉的一身,眼神中充满了疲惫,刚上岸就瘫在了沙滩下,小人却依然精神饱满,东张西望寻找着什么,眼神中满是好奇。
“终于到了,以后再也不想出海了。”狐人趴在沙滩上自言自语道,看着还没上岸便早已变回人形的小墨满脸幽怨,以至于自己还没反应过来便掉入了海里,要不是那里是浅海区,估计还没开始新的历程自己便一命呜呼了。
小墨看四周荒无人烟有些失望,走过来一屁股坐在了阿天身上,带着一丝嫌弃的尤其说道:“喂,该走了,你打算躺在这里躺到什么时候。”
阿天差点没弹坐起来一拳给他打晕在这,又想到自己的实力不如人,只得讪讪说道:“你说的倒是轻巧,我一介凡夫俗子靠五谷杂粮维持身体机能,在海上飘了整整四天四夜不吃不喝的,能活到现在已经是万幸了,你一树精需要吸收日月精华即可,现在让我继续赶路,你这不是摆明了让我死在这,而且你坐我身上我怎么起来。”
小墨瞪了阿天一眼,“刚才坐在我身上的时候你可没这么嚣张吧,你信不信我现在把你扔下去,还有,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衣袖里面早就藏了一些干粮和水,次次用晕船这种烂借口来捂嘴吃东西,现在躺在这装虚脱,接下来你是不是想让我去给你找点吃的,然后一个人趁机逃跑,你说我说的对吗?”
阿却天见自己的小心思全被猜透了,老脸一红,恨不得找条缝钻进去,“那你为什么不在船上的时候就拆穿我?”
小墨并没有说话,摸了摸阿天的脑袋,一把揪住阿天的耳朵,给他揪坐起来,凑了过去,“我乐意,你能拿我怎样。”
阿天听到这句差点没气晕过去,却又无可奈何,只怪自己技不如人,等哪天有机会了,我定要加倍奉还,阿天心想,脸上却依旧是笑呵呵的,说:“下次不敢了,下次不敢了。”
“我以前听过那老头说过一些有趣的地方,不知道这里是不是他我说过一处,走吧,现在去找个有人烟的地方打听一下。”
阿天的伎俩已经被看穿了,也不敢矫情做作,嗖的一下站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沙砾,正要跟着小墨走,小墨却跳上了他的肩膀坐了下来。
“不是你带路吗?”阿天转过头对着小墨说道,阳光下,小墨的脑袋显得硕大无比。
“我累了,你走你的,我给你指路就行了。”小墨毫不在意的说道。
看着眼前的一片树林,也不知何时能够找到有人烟的地方,虽然在海上吃了东西,但是却都只能保证自己不至于饿晕过去。
感叹了一句后还是走进了树林,希望自己运气会好点吧,阿天心想。
此时离海岸的不远处的一条小路上,一个羊首人身的人趴在一匹马上正朝着这边疾驰而来,身穿纯银铠甲,胳肢窝肘关节等地方还用了钨金软甲连接,不仅坚硬还不会影响行动,腰间配着两把长剑和一把短刃,刀鞘上都雕刻着火焰图腾,看样子应该都造价不菲,不过原本明亮的铠甲已经被血侵染,而且不少地方都掉了,露出了里面健壮的皮肤,只不过里面都有大大小小十几处伤口,背部还插着几支莫入了铠甲的羽箭,后边树林里也相继窜出来十来匹马,而且每人都配备着两匹马,马上坐着的兽人都携带着各色各异的武器,朝着羊人的方向以合围之势而来,为首的一个虎头人身的兽人和其他兽人不同,头上戴着一片七彩羽毛,看着前方的人,对着其他同伴喊了一句,“加快速度,别让他跑了,前面就是南海,到了那里就难办了,上面下了死令,若这次还让让他跑了,咱们这一队就别回去了。”
周围的人听到首领已经发话了,速度立即就加快了几分,毕竟上面的人手段可都是见识过的,其中还有两兽人听到这句话后打了个寒战,脖子上的烙印说明了一切。
前面的羊人眼神已经开始涣散了,正用着仅存的力气和意识控制着坐骑,不过看样子也已经坚持不了多久了,而且自己的坐骑虽精壮,但也跑了几个时辰未曾进食休息,已经能隐约看到马嘴里的白沫和那血红的眼睛了,能不能坚持到南海也说不准,羊人回头能看了一眼越来越近的追兵,甚至已经能够看到那带头人脸上那降到得逞的笑容,看来自己真的已经是穷途末路了,羊人眼中满是绝望。
一个不留神,没有控制好坐骑,直接撞上了一块小腿高的岩石上,羊人顺势飞出了四五米远,在地上翻滚了几圈之后差点没晕过去,背上的羽箭也横腰折断了,伤势因为没有处理更为严重,看着几米外已经翻了白眼的马,也活不了多久了,再次上马逃跑是不可能了,后面的人马看到了前面的情况,为首的人一个手势,在离羊人十米的地方停了下来,都掏出了自己的武器,准备给予致命一击。
羊人摇摇晃晃地爬了起来,一失力跌倒了,又拔出腰间的长剑插在地上,强撑着剑站了起来,抬起头看着眼前这些兽人,眼神中满是愤怒和不甘。
对方十来人马看样子也都是受过训练的,从四面八方将他围成了两圈,外围的人马已经拉起了满弓,都静默着不说话,就连马匹也只是喘着粗气没有乱了阵势,沉默了一会,首领见局势已经在自己的掌控之中,吁了口气,说道:“寒将军,您建功无数,我兽国能有现在的繁荣昌盛有一大半是您的功劳,过去一直是我们军队里所有人的信仰和尊重的兽人,但是现在你犯的叛国罪啊!哪怕我再如何敬重您,上面可是下了死令!军令如山!不得不从,还请将军不要让我们为难。”
“我记得你,你是天子军的吧,那时候你还只是个毛头小子,那时候你的令牌还是我发给你的,没想到现在已经是个大队长了,呵呵。”被称为韩将军的羊人勉强的笑了笑,也不知道是在笑什么,若不是浑身伤痕,两人倒像是两个老友的偶遇寒暄。
那人没有再说话,眼睛却已经泛起了红丝,双方都没有动作,一阵风吹过来,带着丝丝血腥味扑向虎人。
“来吧,给我个痛快,但是在我死后你帮我做件事。”羊人有气无力地说,似乎已经不行了。
“寒将军您请说,只要我能做到,一定帮您完成!”虎人露出了罕见的严肃。
“回去之后,你帮我传个话给陛下。”
虎人竖起了耳朵,生怕漏过任何一句话。
羊人左手撑在长剑上站的笔直,另一只手将头盔摘了下来握拳贴紧胸口,斩钉截铁地吼道:我!意寒!未曾起过一丝异心!哪怕现如今将死!也没有!”
虎人看着眼前这个犹如战神一般的男人,本以为是让自己放一条生路,没想到到最后依旧没有说出那句话,此刻虎人内心升起一股敬意,甚至脑海中闪过一丝投奔于他的想法。
沉默,许久的沉默,此时虎人缓缓偏过头去,不忍看到眼前这男人的死状,“寒将军,得罪了。”说完两手一挥,六只黑羽箭朝着羊人疾射而来。
羊人已经闭上了眼,却始终站立不动,如同一座山岳,平静的面对死亡的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