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的故事没有结局,这里笑话的背后都是悲剧。
——树精
清晨的第一束阳光照了下来,阿天咪咪乐眼睛行了过来,不过唯一的感觉就是疼!整个身体如同灌满了钢筋铁泥般,没有一处是不疼的,动了一下,差点没又晕了过去,动了动身子想要爬起来,疼痛感侵袭而来,又怕了下来,就这么反复几次,最终还是放弃了想要爬起来的想法,就这么躺着眯着眼睛看着天空等着身体慢慢恢复机能。
此时的天空有些泛白,偶有飞鸟掠过,不知是刚归家还是准备外出觅食,此时阿天觉得有些好笑,好不容易决定离开,还拥有了前世记忆并且有了新的目标,然而还没开始就弄的这么狼狈,真是贻笑大方呢。
如果自己开始就听那老不死的一句劝,不那么早离开这座岛,现在的那个“阿天”应该和现在的自己一样躺着,只不过地方不同,一个是软绵绵的床上,等着自己的是毫无用处却又香甜可口的早点,而不是现在这样,躺在干硬的沙土地,等待自己的确是无尽的寻找。
就这么瞎想了半个时辰,才感觉力气慢慢回到身体,身上的疼痛感也减了不少,缓慢的用左臂撑起半边身子,摇了摇沉重的脑袋,骂骂咧咧了几句,感觉还没彻底缓过来,左瞧右看,找了颗离自己近的树靠了上去。
又休息了一会,阿天转过身来,看着眼前这棵树,一颗普通的梧桐树,尽管有些疑惑在海岸边上怎么会有梧桐树,但仔细想想可能是那树精弄的吧,这梧桐树有着土黄色粗壮的树干,抬头看去,宽大的树叶和细长的枝干交错重叠,只留下细狭的缝隙,阳光也带着淡绿色从中间洒了下来,这一幕在阿天眼里显得那么熟悉,总觉得似曾发生过,同样的地点,同样的场景,只是忘了是何时发生的。
“他娘的,都摔出幻觉了。”阿天用力的搓了搓脸,又拍了拍身上的灰尘,自嘲道。
阿天朝着树用力提了两脚,除了掉下来两片被虫啃的不像样的叶子,在无差异,有些尴尬的收回了脚,看来自己的运气还真不咋样,接着又如法炮制的在附近的几棵树上试了试,依然没有声响,更别提什么树精了。
气喘吁吁的来回试了一圈,又回到了原先那颗树下,“这得找到何年何月去了。”阿天骂骂咧咧道。
失望的坐了下来,阿天瞬间就冷静了下来,开始仔细思考这一系列的事件起因,又回想起大祭司多自己说的话,突然阿天猛地站了起来,自己好像进入了一个先入为主的误区,那老狐狸让自己去找树精,于是现在的自己光顾着去找,就没想过让那该死的树精主动出来找自己,大骂了两句老狐狸后开始想起了办法。
看着远处的海面,脑中灵光一闪,一个点子就冒了出来,“嘿嘿,老子从小到大可没吃过几次亏,这次可是你逼我的。”说完带着坏笑慢悠悠的走向海岸。
大祭司回到宅院之后,将有关阿天的资料全部整理出来,然后放到藏书阁的最顶层封存起来,拄着拐杖慢悠悠的回到大厅里,拿着那把坐了一个世纪的红木躺椅,将拐杖插入椅子左侧的一个洞口内,回头看了一眼阳光的照晒程度,接连说了两声不错后,略微吃力的搬起椅子跨过大厅的门槛,走到庭院的一颗芭蕉树前,找了个面向太阳的位置将椅子放了下来,用力的直了直身子,锤了锤有些酸痛的后背,接着看向天空莫名的笑了两声,又打了个呵欠,找了个最舒服的姿势躺了下来,任由阳光在身上肆意游走。
可惜这样舒适的环境维持不到半个时辰,大祭司背后的空间突然微微一扭曲,裂开了一道缝,龙烈身着青衣手执一幅画卷从里面走了出来,依然是那副冷冷的脸色,刚想要说话,瞟了大祭司一眼,发现大祭司躺在椅子上眯着眼,似乎已经睡着了,刚准备说的话又收了回来。
“走了,很果断。”大祭司闭着眼说道。
龙烈没有惊诧大祭司的浅度睡眠,反倒听完他所说的话后沉默了,眼神中也泛起了一丝涟漪,他知道大祭司话的意思,没有惊讶阿天的离去,只是抬起头看向天空。
“这里的星空原本就没有他的痕迹,也无谓离去与否。”龙烈站着自言自语道。
大祭司依然闭目眼神,没有接他的话,“你来这应该不只是问这个的吧。”又问了一句。
回过神来,龙烈才想起正事,将手中的画卷往大祭司的前面一扔,然后一指指向画卷,那画卷便悬浮在那里不再下坠,接着那画卷自动摊开,里面的图案也慢慢显现出来,是一幅星云图,上面印着一处星域,有些地方还写满了密密麻麻的铭文和标记,龙烈微微弯下身子,指着图中的几处地方说:“您看这里,这里还有这里,这几处的星云和行星已经明显脱离了轨迹,在朝着外域移动,而且我发现这些行星和星云团似乎都是朝着一个方向移动,我和云儿顺着大致的轨迹想找到那个集点,不过再顺下去就已经到了张德的管理范围内了,不敢随意越界,所以过来汇报一下。”
大祭司听完龙烈的话后,缓缓道:“这事你们干便是,我给你们所需要的权限。”
龙烈得到想要的所有答案之后,应了一声,一挥手那画卷便飞回龙烈的袖中,往后退了一步欠了欠身子,转身便踏入空间裂缝中。
直至裂缝完全闭拢,庭院内又恢复了平静,“可选之人。”大祭司眯着眼莫名的说了一句后,微笑着睁开眼睛,伸出手摸了摸那颗芭蕉树宽大的叶子,突然感应到了什么,猛地回头看向阿天所在的海域方向的天空,只见一缕黑烟徐徐升起,大祭司立马拿出一块红水晶,念了一句咒语,那红水晶便开始透明化,然后开始浮现出一些画面,里面赫然是阿天的位置,里面阿天所做的事一目了然,看着阿天所做的一切,大骂一句混蛋,将水晶甩向远处,一把从椅子中抽出拐杖,火气冲冲地准备动身过去找阿天的麻烦,突然转念一想,这事好像不在自己的职权范围内,嘿嘿一笑,又放下了拐杖。
“活着本已如此无趣,又何必阻止一些有趣的事呢?”刚弯下腰准备躺下来,又狠狠地抽了自己的脸一下,“扔什么东西!”赶忙起身去找那块红水晶。
海岸边,阿天看着眼前的森林大火,“我倒要看看你还能憋多久。”冷笑道。
说完便在沙滩边上找了个相对柔软的地方,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后吐了一口气,盘腿坐了下来。
看着远处的海平线,背后传来的阵阵热浪,前方海上的风的凉爽,细细地感受着这两个极端,阿天内心毫无波动,甚至有些想笑。突然想起以前在一本破信封里看到的一段话:海里的游鱼不懂火的炽热,故无需坚固的铠甲,倘若某天醒悟了,依然不需要。
想着现如今自己所担心和牵挂的事,自嘲了一番,猛地深吸了一口气,哈哈一笑,这座岛可真是一个好地方呢。
突然听到了什么声音,阿天嘿嘿一笑然后站了起来,回头一看,眼前的一幕让阿天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一个穿着绿色肚兜扎着辫子的小男孩在大火的外围跑来跑去,似乎嘴里还喊叫着什么,只不过因为火势太大听不清他在叫什么,。
那男孩刚好往阿天这个方向瞥了一眼,看见了呆呆站在海边的阿天,一个箭步就冲了过来,不等阿天反应就已经到了阿天的面前。
“好快!”此时阿天的瞳孔骤然放大,双手条件反射性的挡住了胸口和脑袋,一个后退便站成弓步,等待着即将到来的攻击。
然而到来的却不是拳头,阿天只感觉一双小脚踏着自己的腿跳上了自己的肩膀,然后扯了扯自己的头发,在耳边轻声说:“大哥哥,快去帮我救火。”虽然声音很细腻,但是完全听得出来那股急切的心情。
阿天缓过神来,看着自己肩膀上的小孩,心里莫名升起一股强烈的耻败感,就这么一个小不点冲过来,自己第一反应却是躲避而不是迎上去,自己居然怕了。
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况且自己的全部力量都封印在海的那边,自己倘若不接受,天知道他会不会来强的,心一想好汉不吃眼前亏,阿天还是屁颠屁颠的跑向海岸。
可跑到海岸,才发现一个严重的问题,周围没有容器来盛水救火,而且就算有容器,这火势光凭两个人也控制不住啊,这局面就有点尴尬了。
“你...你为什么不去救火啊,赶快啊,都快烧没了啊!”小孩有些恼火地说道,看着眼前这个好不容易找到的人,都已经走到海边上了,却站着不动了。
“额...,小弟弟,你会法术不!”
“不会,这和会不会法术有什么关系?”
阿天指了指自己的手,又指了指背后的大火。小孩这会儿才明白眼前的这个狐人为什么这么说。
“。。。”
“。。。”
于是海岸边从阿天一个人思考人生变成了两个人思考的人生。
太阳慢慢落下,月亮和满天的繁星也逐渐显露了出来,大火中最后一缕黑烟最终也消散在天际,放眼望去一片狼藉,哪怕是一片完整的树叶都找不到,两人依旧呆呆地看着这一切,良久无言。
阿天尴尬地咳了两声,打破沉默,“你叫什么名字?”小孩没有理他,依然看着那片“黑树林”。
“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又问了一句,小孩依旧无动于衷。
“你知道这里是谁弄的吗?”阿天再一次试探性地问道,这一次小孩不再沉默了,猛地回头看着阿天,直盯得阿天发怵。
“是谁!”小孩大声质问道。
阿天当然不会蠢到直接承认,脑袋一转,“嗯,好像是一个老头儿,穿着黑色长袍,胡子特别长,还拄着拐杖。”
“他往哪里去了?”小孩瞪着眼睛问道。
阿天嘿嘿一笑,指向一处山洞,”那里面去了。”
小孩一个转身就准备去找阿天说的那个老头算账,却被阿天拦了下来,“怎么了?男道你和他是一伙的?”警惕的盯着阿天,手掌微微紧握,只要他一承认,就动手打得他满地找牙。
“不不不,您误会了,我还有一个问题。”阿天脑袋摇的像拨浪鼓一样。
确定他没有和那“凶手”是一伙的以后,拳头也放松了下来,“什么问题?快问。”不耐烦地问道。
“这里只有你一个人吗?”阿天问出了现在最关键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