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就这么一问一答地走遍了小半个七风城,时不时在一些小的店铺旁挑一些有趣地玩意买了下来当作纪念品,反正也不差钱。
转眼就到了傍晚,两人走到一家酒楼门口停了下来,这家店看上去就不如中午那家上档次,门当没有,站门的小二没有,唯有酒旗上正楷刻着的‘无二茶轩’四个大字,连字号都没有,朝着四周看了看,阿天非但没有因此嫌弃,反倒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从外面朝里看了一眼,十余张桌子,二十多号人挤在五六张桌子前,赤身裸背,推推搡搡,欢声笑语。
两人刚一踏入门槛内,一股浓烈的酒香味便扑面而来,朝着四周看了看,里面的装潢和其他的饭馆没什么差别,只是柜台上摆满了颜色各异的酒瓶,二里面的客人大多数面色潮红眯着双眼,手上桌前摆着三两琉璃色酒瓶,酒味便是从那里面散发出来。若不是旗上实打实的写了茶轩二字,旁边也只是一家不起眼的杂货铺,阿天还真以为自己误入了一家隐秘的酒馆。
“什么东西,这么臭?”小墨拂了拂手大声说道。
阿天刚想给小墨解释这是什么,不算喧闹的屋子顷刻间安静了下来,原本两人进来时看都没看他们一眼,现在齐刷刷地望向这边,盯着这两个不速之客,有几个人还悄悄地伸出了大拇指,抿着嘴角目光坚定地看着阿天,那意思分明是小兄弟,你摊上事了?
阿天似乎也预感到了什么,伴随着一声轰鸣和噼里啪啦东西摔地上的声音,一个身形壮硕穿着白色围裙的的巨汉提着一把比斧头还大的菜刀从后面的一扇门内冲了出来,俨然一副视死如归的神情。
“刚才是哪个王八犊子说老夫的店里臭的?”虽然是对着所有人说的,眼神却是盯着阿天这边,凶神恶煞的模样,那样子只要阿天一承认就把他三劈两刀给剐了。
阿天想了想,刚准备好的措辞已经到了嘴边,小墨刷的一下就跳了下来,两手叉腰瞪着那汉子,“本大爷说的,怎么着?”一副你敢动我我就和你拼了的表情。
那人一看,是个娃娃,气势顿时就没了六分,再看了一眼那装出来的老气横秋的样子,不怒反笑,把刀往旁边的桌子上一拍,扯出凳子屁股往上一坐,手一招,道:“小家伙,你过来。”
小墨也是个不怕事的人,听到这句便从阿天肩膀上顺着胳膊划了下来,三蹦两跳地就过去了,阿天站在那,丝毫没有拦着的意思。
殊不知阿天的这个举措惹来了不少鄙夷的目光,刚才站在门口东张西望的神色让他们误以为是被他们的阵容吓到不敢动弹,现在自己的孩子有可能陷入险境,却连拦下来的勇气都没有,呵。又看了小墨一眼,真不知道这娃怎么会有这么怂包的父亲,这一看两人模样也不相像,是不是他的孩子还真不好说呢,兴致勃勃地看向壮汉和小墨,不再理会阿天。
当小墨站在那壮汉面前时,连他自己都没想到这娃儿还真敢过来,仰头一笑着从桌子下又扯出一条凳子,示意他坐下,小墨看了一眼,哼的一声直接跳到了桌子盘腿坐了下来,丝毫不留情面。
那汉子也没想着和小孩子计较,挑了挑眉学着小墨把手搭在胸前,惹得旁人哈哈大笑。
“娃儿,别人到我这来都说我这里的饭也好吃酒也香,你倒是说说看,老夫这店的臭味从何而来?”
“梁三狗,你,你是不是又把鞋子给脱了?”旁边一个猪族人突然哼哼地说道.
“滚蛋!”坐在旁桌地一个狗头人提起一个空酒瓶作势就要动手打人,旁边的人笑得更卖力了。
这时,小墨说话了,旁边的人都安静了下来,“伙计,你是不是觉得你做的酒又香又好喝?”
“哦?难道不是么?”那汉子提起了兴趣。
“多说无益,给你看看便知。”刚从阿天身上学来地一句话立刻就派上用场了,装出一副正经地样子伸出手来,只见他手心一阵绿光,紧接着一个翠绿色的瓶子从绿光中钻了出来。周围的人看到后大惊失色,术法!要知道这一手探空取物只有术师或者七阶武者才能做得到的,虽然兽族人不知道使用术法是什么感觉,可以知道阶级的划分,有几个甚至已经掏出了自己的武器,随时准备迎战。
那巨汉也被吓了一跳,要知道兽国以力量和武力见长,大街上随便找个成年的兽族人拉上战场都能很快培养成优秀的战士,可是上天也是公平的,拥有了强壮的体魄也意味着对魔力的感知能力几乎为零,因此,兽国的本土术师是极其稀有的存在,通常而言,在这片土地上,只要被证明能够成为术师,哪怕只是低级的一楼术师,也能够直接被赐封为子爵,并且拥有一片土地的豁免权,而且只要证明自己有一定的潜力并宣誓效忠于兽国,朝廷不仅愿意承担他的所有费用,术师甚至可以申请一只属于自己的的骑兵连,在这片土地上只要不叛国不杀害重要官员等严重问题,术师几乎可以干任何事情,可从兽国建立至今,几乎没听说哪个地方出现过本地术师做出欺男霸女之事,可想而知在这里的术士是多么稀少,而七阶武者以上更是少之又少,虽说看这娃不可能是七阶以上,可他娘的是个术师都不好惹啊!重点是这娃额头上只有一根绿色犄角,你还不知道他是哪个种族的,总而言之,最高麻烦级别中的最高级。
一想到刚才自己提刀冲了出来还满不在乎的招呼他过来,周围那一群撒子队友都现在了还拔出刀来看着自己,似乎只要自己一个眼神就敢拼了命上去挥他两刀,汉子眼泪都快掉下来了。
小墨没有理会他们的那些小动作,把汉子面前的酒碗移了过来,随即打开瓶盖,没有说书人口中的扑面而来的酒香,也没有什么阵阵龙吟虎啸从瓶子里传出来,有的只是如水一般的细润无声,待碗中的酒小半碗时,一抬手,盖上盖子往桌上一拍,然后盯着汉子的眼睛,
“试试看。”
大汉丝纹不动,看着小墨的眼睛,突然看到不知何时已经坐在远处离门最近的凳子上的阿天,正把玩着八仙桌上的茶碗,阿天一直在听着他们说话,微笑着朝着大汉点了点头。
积雪遇春风,那汉子只感觉心底升起一股豪气,端起酒碗便一饮而尽,虽说心底的顾忌让酒在口腔內停顿了半秒才滑下去,却也只是半秒而已。
汉子闭上了眼睛,等待着的毒素的爆发,生前的一幕幕开始在脑海中走马灯般播放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