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桐想到骋伟为她早点回去上班,才这么辛苦钻树林,踏草丛,受这份罪,便心神荡漾!露在外面的一双圆溜溜媚眼,粘在他的身上化不开。
“小心,这里石头像刺。” 他突然回头望她。
她一怔,猛然打住自己的胡乱思绪。
“你累吗?” 她问,想起以前对他的偏见,内疚不已
“你一个女孩子不累,我还累?”他嘻嘻一声,嘴角浮起一抹邪意。
碎碎的汗珠沾在他光洁的前额上,仿佛水钻在肤色的柔缎上闪耀,光彩炫目。
“看,你额头上尽是汗。”她身不由己地递去纸巾。
他摇摇头,笑了:“女孩子喜欢用这个。”
“你不喜欢?”她问。
“我?用这个。”他迅速从口袋里掏出一块淡蓝色手帕,在脸上擦了擦,“行了。既方便实惠又环保。”然后又揣入口袋。
她抿嘴一笑。
边说边走,很快来到一处山水交界。
两人一看,惊叹不已。
视野之内全是怪石,悬崖峭壁,直插水下。水石相依,高低不均,错落有致,绵延不断。
从高处俯望,山脚下碧绿水面,一望无际,微荡涟漪,十分壮观!
“哇,真美!”心桐乌眸闪动,灵光四溢。
“可惜,没有下脚的空间。”咸咸的海味,让骋伟失望叹气。
“我们在这里待一会才走,好吗?”女孩童心未眠。
“我们没有时间,以后有机会我带你过来,好好欣尝。”他心急如焚,再拖下去,天将黄昏,深山的夜晚十分恐怖,只能回到小屋,酝酿明天的出逃计划。
“你急什么,反正今天已经晚了,明天再想办法。”她说。
“我们再去其它地方看看,说不定有机会。”他说完,自行离开。
“等等我!”她僵持片刻,看他毫无回头迹象,想起第一次与他相遇情景,有其一,必有其二,赶忙跟在他身后大喊,担心他再次丢下她。
路越走越陡峭,绕了半个山脚,情况大致与前相同,石头、荆棘和环绕山脚的一片茫茫水面。
“宁海有这样的地方,我以前怎么没有发现?”她自言自语。
“你肯定这是宁海吗?”他反讽。
“又好像不是。”她疑惑,“以前实习跟实**师后面巡诊,跑遍宁海每个角落,跟这相似地方也没看见过。”
“这不是宁海。”他脱口而出。
“那这是哪里?”她大吃一惊。宁海方圆几百里,那天竟然跟人跑出几百里之外,“怎么会这样?”
“傻瓜。你仔细闻闻,什么味?”他亲昵地扫她一眼,笑了。
“是有股味。”她跟在他身后,绞尽脑汁冥想,“这是哪里呢?”
“跟紧我很快就会知道。”他在她前面大喊。
前面出现一处相对缓坡。
他安排她在坡上休息,自己独自下去看看情况。
坡面相对较缓,但也很陡峭,且荆棘丛生。
他小心翼翼地伸出木棍,在前面的荆棘丛中左右拍打数下,再用木棍点击地面,确定结实的落脚点,才缓缓迈出左腿,如此反复,慢慢前进。
坡下有一块约三千平米白色沙滩,细沙如粉,温暖柔软,在夕阳下闪动金光。
前方宽广无垠的水面,如碎金铺成。
一艘油船匆忙而过,无情地在完美的金色水面上划上一道裂口。
突然,他震惊地发现,从未跨越的沙滩上,有几串凌乱的脚印。他上前仔细辨认,百分百地肯定是人类足迹,而且不是一个人所留。
肯定有人通过这里跟外界联系,运送物品。
他在周围搜索,希望能找到其它佐证,或者能供他们离开的工具。但寻找很久,毫无收获。
“你在下面干什么?快带我下去看看。”心桐在上面大喊。
他沿原路返回,拿出小刀,斩去坡道上各种绊脚的藤条,方便她下山。
他这小小举动,她看在眼里,记在心里。这次与他同行,她感觉出他的不同。
他每走一步站稳后,便伸手帮她下移。
他英俊的面庞近在咫尺,不经意间,她总是上下打量他,盯着他。
他的面孔和身材,每一处都无可挑剔!
十几米高的斜坡,两个人下了十几分钟。
走了一圈,只有这里才像个海滩,有下脚之地,但有可能是绑匪的水路通道。
沙滩很美,美不胜收!
她躺在金色的沙滩上,仰望水天连接处火球一样的夕阳,感叹大自然的唯美。
湿润的风,轻舔她的双颊,带来一股咸咸的,涩涩的,又有一种苦苦的气味,很陌生,又很迷人。
她陶醉在周围异常的空气中,忘却自己为何而来。
“什么味道?”她问他。
“海—味。”他小心翼翼,轻声回答。
他一直犹豫着告诉不告诉她真相?但要想安全逃生,必须有她的配合。
如何告诉她?女孩子心理承受力低,是否能接受他们身陷困境的事实?会不会被这一突然情况吓坏?
“海味,不错。”她漫不经心地重复,突然醒悟,猛然跳了起来,“这是大海?”
“傻瓜,这么容易被人忽悠。”他灿然一笑,临时改变告诉她的念头,“气味是周围植物发出的。”
天色已暗,出逃无门,这个夜晚还得在小屋渡过。否则阴森森的山林,人迹罕至,肯定有毒蛇毒虫和各种伤人野兽神出鬼没,危及生命。
一到夜晚,整个离山会显得格外恐怖,一般普通人如何夜宿?如果她知道那小屋就是囚禁他们俩人的牢笼,会老老实实地跟她回去吗?
她已脱掉双鞋,在沙滩上轻盈地狂奔,娇柔身躯如同一只神采奕奕的小蝴蝶,在金色的沙滩,在他的眼前飘来飘去,洋溢着青春少女的清纯和风采。
他不禁怀疑,她是那个在别人婚礼上烂醉如泥的失恋女孩吗?
他眉头舒展,当年那个活泼可爱的小妞妞又回到了他的生活!
“张骋伟!我都不想回去了,我们在这里永远住下去。”迎着金色的夕阳,她对他欢快地大喊。自从母亲去逝后,她从没这样放纵自己。
“行!我俩明天去登记,然后在这里永远住下去。” 他喊,愉快的声音在山水和云海间回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