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琪虹双颊绯红,任周分秋抚摸。
她的沉默,在周分秋看来是接受。他全身如火在燃烧,心脏嘭嘭直跳,仿佛要炸开。
他放弃抚摸汪琪虹的玉手,长胳膊一伸,一把搂住她,搂得很紧。下巴在汪琪虹柔嫩的肌肤上磨蹭。
汪琪虹身体猛然僵硬,全身的血液往上涌,满脸通红。
“琪虹。”周分秋声音颤抖。
“嗯。”汪琪虹哼声,身体渐渐软化。
“我们今天不出去,就在房间待一天。”周分秋在她耳旁轻语。
汪琪虹脸上红晕噌地漫延到脖颈。
骋伟来了。他接心桐去他家,张言其要见她。
他知道心桐畏惧张言其,前几次张言其要求见她,骋伟都以心桐生病未愈为由推脱。这是第五次了,再说丑媳总得见公婆。
“心桐,我爸要见你。”骋伟告诉心桐。
心桐脑袋轰隆一下,全身控制不住地紧张,抖动。她担心张言其不喜欢她,一个巴掌把她打回原型。
“心桐,你怎么了?”骋伟观察出她的异样。
“董阿姨已经不喜欢我,我担心你爸也不喜欢我。”心桐忧心忡忡。
“董阿姨算不上我的家人,她喜欢不喜欢没有关系。你那么好,爸爸一定会喜欢你。”骋伟连忙解释,沉默片刻,又犹豫不决,“要不,今天我们不去见爸爸。”
心桐摇头。决定和骋伟在一起,他爸迟早要见,迟见不如早见。
“我收拾收拾就走。”心桐说。
她重新洗脸,略施淡妆。之后,她呆住了。被骋伟强行从宁海弄到帝都,什么都没有带,穿什么去见家长?
房间里,骋伟正在玩手机。
骋伟抬头,一眼看见她愁眉苦脸,笑开了:“没有衣服?”
“嗯,衣服都忘记拿了。”心桐咕哝。
骋伟笑意更浓,哪是她忘记拿了?是她根本没有机会拿那些。
心桐抬眼,瞧见骋伟满脸魅惑人心的歪邪笑容,陡然想起,她是被他拐来的,愁眉苦脸立即化为一脸戾气。
“你立即回宁海,把我那些衣服全带来。”她理直气壮。
骋伟笑得更加肆无忌惮。
两人打闹之间,门铃再次响起。
心桐回望骋伟,该来的人已经都来了,她和汪琪虹在帝都没有其它朋友,除非那两个女人。回想董瑞雪和吴雅两人的霸道,不由地皱眉。忽地又想起自己给了董瑞雪两闷棍,心中“咯噔”一下,不敢再看骋伟。
莫非她们修整养息一个星期,来找她们算账了?
董瑞雪是他爸的女人,他弟弟的母亲,是她能打的吗?又回忆起汪琪虹揪住吴雅脖子的飒飒英姿,不由地笑出声。那天,她们挺厉害,两对四,竟然没有输。她完全忽略那两个男人始初是拉架,后来一直旁观,事实上她们是两对两。
骋伟不知道,瞬间里心桐脑袋翻腾这么多,注视她面孔忽笑忽愁,变幻莫测,担心她病未痊愈,伸手敲击她的脑门。
“傻了?”
“敲什么啊?我好着呢。”
“还不去开门?”骋伟说。
心桐看看骋伟,底气陡增。今天,骋伟和周分秋都在,她担心什么?
“这就去。”
四个小生抬着两大纸箱东西,声称是帝都红景天大百货职员,放下就走。心桐连忙换鞋,追在他们身后大喊:“喂,你们弄错了,我没有在红景天大百货买东西。你们快搬回去。”
两个小生脚步生风,比脱兔跑得还欢,在楼梯转道一闪,便不见了他们身影。
“他们担心你退货,所以跑得快。”骋伟站在防盗门门框,邪魅的笑容,却亮如谪仙。
心桐瞪着骋伟不怀好意的笑容,醒悟,东西是他买的。他是大金主,即使两只纸箱装满珍珠,对他来说,也只不过是小儿科。
她不再扭捏,反正他们迟早是一家人。他的是她的,她的也是他的。夫妻本就是荣辱与共,祸福相依的共生体吗?还客气什么?
心桐的脸突然红透,她为自己不知天高地厚的白日梦感到脸红。
打开纸箱,眼前一亮。纯白色羽绒及踝外套,大红色真皮马靴,还有一件黑色羊绒高领衫和一顶小巧可爱大红色八角帽。
“喜欢吗?”骋伟低头俯视她晶亮的眼眸,温柔询问。
“喜欢。”心桐不假思索地回答。
“那换上走啊。”骋伟笑道。
心桐抓起一堆衣物朝房间走去,骋伟悄无声息地紧随其后。他今天高兴,张言其的支持,让他对生活充满信心。
心桐跨进房门,突然转身,朝他嫣然一笑,笑容灿灿,迷花了他的双眼,他微怔。
突然房门“呯”地一声,关上,犯痴的王子差点撞上一堵木板,伤得俊美无双的俊颜,青紫一片。
“卫心桐,你干什么?想谋杀亲夫吗?”骋伟拳头捏得咯咯作响,轻声吼叫。他在计较她把他关在门外。那些都是他买的,他指导她换衣不是应该的吗?
房间里传出女孩痴痴地低笑。
小区里那辆特别显眼的银灰色兰博基尼跑车是骋伟的。这是他最喜欢的一辆车,平时舍不得开。心桐从未坐过,今天特地开来接她,潜意示里,可能希望心爱女孩能感受他的喜好吧。。
一身纯白的心桐,娇嫩如一朵高洁的玉兰,站在银灰色跑车旁边,浑为一体,和谐而安静,宁人心神。
引来一堆人注目。骋伟站在驾驶室旁很久才开门请她上车。
骋伟车速很慢,后面司机着急,喇叭声此起彼伏,催促不停,他充耳不闻。
“你开快一点,车后面的司机催你呢。”心桐说。
“他们着急可以变道超车。我们慢慢走,方便欣赏帝都的城市风光。来帝都一个星期了,憋在房间里,着急了吧。”
“有汪琪虹陪伴,不急。”心桐摇头。
“因为周分秋,我带她来帝都。没有想到,她真有点用。”骋伟裂嘴一笑。
“因为周分秋?难道你不是让她来陪伴我的?”心桐疑惑。
“两者都有。”骋伟说,“主要为了周大哥。他一直为工作四处漂,没有固定的住所,接触的女孩子全是一些匆匆过客,至今仍然孤身一人,我看汪琪虹人正直,善良,又爽直,没有坏心眼。所以有那种想法。就目前状况看,好像有些眉目。可能麻烦你在她面前多为周大哥吹吹暖风。”
心桐吃惊,半天无语。突然“咯咯”笑起来。
“你笑什么?”骋伟斜他一眼。
“我以为我是最傻的那一个,被人拐到帝都还没有清醒。现在才知道,汪琪虹才是最笨最傻的那一个,被人家卖了,不单单为人家数钱,还为人家宣传……”心桐笑弯了腰。
“哦,想想还真是这样。”骋伟沉思片刻,笑道。
跑车拐过两道弯,穿过林立的高楼大厦,驶进一片空旷地带。
“这里好开阔!”心桐惊叹,在人口密度极度膨胀的城市,竟然还有一片低矮建筑。
“到了。”骋伟说,车速变慢,眼前出现一栋坐北朝南,楼高三层,白墙红瓦的别墅,别墅院门打开。
跑车缓缓进入院内。
心桐傻眼,这是哪里?
院落占地上百亩,一栋现代化建筑,宫殿式格调的豪华别墅呈现眼前,别墅位于院子中央位置,尖顶圆门,回廊楼阁,且中且西,气派高雅。
前后左右苍松翠柏,郁郁葱葱,奇花异草,香气飘荡。
车子停住。心桐不解地望着骋伟。
“爸爸在客厅等你。”骋伟说。
“这是你家?”心桐吃惊,她还以为是宫殿或者某王公贵族府底呢?
原来是他家!她倒吸一口冷气。如果说来之前她信心满满,此时,深刻明白,她和他绝对不是一个等级,门不当,户不对。她能在这栋豪华屋子内寻找到她的幸福吗?
抬眼注视心爱的男人,心里五味杂陈,不知道该不该再向前?
下车后,心桐一直牵着骋伟的衣襟,挪步前行。
“不要怕,有我呢。”骋伟牵起心桐冰冷的小手,感觉她身体微微颤栗,安慰道。
“我不怕,我担心。”心桐嗫嚅。
“也不用担心,一切有我。”骋伟捏捏她柔软的玉手,传递温暖和勇气。
“我是不是很无用?”心桐惭愧一笑,仰头对骋伟。
“有那么一点傻里傻气。”骋伟胳膊一伸,搂着她进屋。
两百坪大客厅,佣人穿梭来往,热热闹闹。
“一楼客厅,二楼卧房,三楼是杂物间。”骋伟介绍。
一步两步三步,心桐数着步子小心翼翼地同骋伟并排前行,入眼所见不亚于刘姥姥进大观园,惊奇,惊艳,惊叹!
淡绿色墙壁,原木色地板,精致花色地毯,米色沙发,恰好安置在转角,楼梯口,茶几,沙发死角处的精美盆栽,无不彰显主人高雅的审美气质。
张言其不在客厅,心桐嘘出一口气。
两人贴得很近,她重重的呼出声,骋伟听得清清楚楚。他转眼注视她。
她佯装轻松,嫣然一笑,然后低下头,双手绞着包包皮带。
“爸爸可能在楼上,你在客厅里等会儿,我去喊。”骋伟说。
“等张董事长下来,我能等。”她立即拽住他的胳膊,“我还是有点紧张,我们两人在这儿坐一会,可能好一点。”
骋伟抿唇一笑,随她走到沙发旁,并排坐下。
“心桐姑娘请喝茶。”一个年轻女佣端上一杯热茶,放到心桐面前。
“她怎么知道我的名字?”心桐奇怪。
“他们都知道。”骋伟笑道。
女孩晶亮的眸子朝客厅四周所有干活的人快速扫描一圈,随即露出不易觉察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