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燥热疲倦的军训期在最后一天，我们每个系院各个班级每个人穿戴好军帽军装，以班级为一方队英姿飒爽地以整齐划一地的军步一一经过军方和院方领导们的检阅，每个方队当即将行走到领导们面前时都必须用标准的正步，眼睛要统一平视检阅者，当首长说一句"同志们辛苦了"，我们昂首挺胸统一高声回应"为人民服务"。骄阳下一列列整齐划一踱着方步的天之骄子，未来的白衣天使们，声音洪亮，英姿飒爽。我为此时此刻已是他们其中一员而感到由衷的自豪与激动，我仿佛不再是远在北方那个偏僻孤陋的小乡村的傻傻的土气的乡下姑娘，我已经是人间天堂姑苏城中象牙塔下美丽聪明的白衣天使。那一张张洋溢着青春的脸庞多么欢快、自信、勇敢和坚毅啊！青春的蓬勃朝气从我们的口号声中荡漾在尘土飞扬的操场上，穿越了操场四周漾着淡黄色桂花味道儿的林荫，直破蓝天白云下的骄阳。我抬头望那骄阳，方觉一阵燥热，汗水不知何时从额头和衣领处渗出。我望着每个方队前选出的四个拉扯国旗的"护旗手加带队员"们，他们的付出比我们更加辛苦，因为他们不能躲避与佯装，行为与表情必须是干练真实的。我们班的四位是班长杜峰与体委欧阳，还有团支书顾兰，学***郭峥。最后全院举行了一场欢迎临床与其他院系所有新生的舞会，同时邀请了负责军训工作的各班排长，地址在苏医的体育馆一楼。这次的舞会男女生都换上了自己最钟爱的衣服，一连穿了那么多天的军服掩盖了不少天生不丽质不帅气，但是却也耐看的女生男生们，一换了自己喜爱的便装，仿佛换了个人似的。我们宿舍的瑶瑶与林蕾宿舍的来自云南的皮肤稍黑的高个儿女生王菲菲各自拿着化妆盒对着穿衣镜又是描眉涂口红又是涂胭脂刷白粉的一阵折腾。瑶瑶又换了一身鹅黄色的连衣裙，原本皮肤白皙的她经这么细致的打扮就像仙女下凡般飘逸俊秀;俞庆只是抹了点口红，依然梳起高高的马尾辫，原本就长得漂亮端庄，一身蓝色的连衣裙一穿就更加显得像个大家闺秀了;王菲菲穿着一身紫色的套装，再踩上黑色的高跟鞋，杨柳细腰，高耸的酥胸，饱满圆翘的屁股走起路来婀娜多姿;鲁副班长宿舍的黄蓉宝贝穿着一身浅粉色薄纱连衣裙，上身黑色的带花蕾边儿的胸罩看的清清楚楚的，足足有D罩杯那么大吧，似露非露的香酥胸脯随着脚下踩着金黄色的高跟鞋行走起来一颤一颤的，细腰肢扭得像走秀场的模特儿。男生看了会色呆呆地流下哈喇子来，女生看了都会觉得她们个个惊艳的不由心生嫉妒来，所以也都不甘示弱的尽情的装扮起自己来。我还是穿着大学报道时的那套军绿色"假军服"套装，借了舍友的一双黑色中高跟皮鞋，又借了瑶瑶的口红在对着镜子在嘴巴上胡乱的涂起来。我是第一次用口红，涂的重了像吃了一口猪血，涂的轻了又起不到画龙点睛的作用。:"哎呀，你们都快点的啦，真是急死人了！我说二姐你到底想咋的样呀，涂了又擦，擦掉又涂的，我可跟你说我这可是个品牌限量版的口红呢！"说完一把夺过我手上的口红，向我急道:"哎呀，我来给你搞啦，要先画唇线的好吧，然后你要从外到里，轻轻的用力均匀的啦，这样，然后再这样，你们看，二姐的唇型好美的！哇，我还发觉二姐你是典型的柳叶眉呢，根本就不用眉笔修饰呢，高挺的鼻梁，丹凤眼，里双，唯一的缺点就是肤色暗黄。这样吧，我来给你刷刷粉，再上个淡紫色眼影。"我就这样静静地任她"折腾去"，七妹等她们围着我看。等给我化完妆，她们个个夸漂亮，除了俞庆自己已经化好淡妆，其她姊妹都兴奋地要让瑶瑶也帮她们整整。瑶瑶恨恨地大呼道:"本小姐今天大发慈悲之心了，这次的免费化妆真是可惜了我的这套家伙了，都是大商场买的很贵的了，还有人工服务，下次统统都要收费的啦！"知道她这么说有一点是故意炫耀的成分，但是她还是蛮善良可爱的，断定她是不会那么做，所以就互相望着彼此妆容的样子嘻嘻哈哈的打趣起来也不理会她。
等我们一路欢快期盼地到了体育馆一楼，震耳欲聋的舞场歌声，喧嚣声，乐器声混杂一片。大厅到处张灯结彩，屋顶上五颜六色的绚烂摇动着的舞台灯光照耀着舞池，炫耀的闪光下一对对男女舞者相拥相抱着摇摆着身体。四周围坐着窃窃私语地同学们，有的在吃水果，有的在嗑瓜子，还有的傻坐着望着舞池发呆着。当我们几个到了指定的我们班的片区时，发现班长领头的等好多男生都闲坐在位子上，毫无兴奋的感觉反而觉得一阵沉闷。瑶瑶热情的打招呼问怎么不去跳啊，他们个个呆若木鸡摇头说不会所谓的国标舞。:"咱们排长大人呢?"瑶瑶又问。郭峥诡异地朝着舞池撅着嘴巴向她示意，我们终于在里面发现了苏排长竟然拥着性感迷人的黄蓉。俞庆一边磕着瓜子一边问他们男生道:"据我所知宝贝不是很讨厌苏排长啊，怎么会和他跳舞啊？"男生里好多人齐声道:"打着欢迎我们新生的舞会，明显的是给我们男生难堪吗，我们中有谁会跳国标舞啊，漂亮女生个个都被会跳舞的师兄们抢去了，苏排长自告奋勇要教宝贝跳舞，她又想学，哎！"。:"是啊，想想真是够郁闷，老子要是知道这样，早就提前学好了。"星男也愤愤不平地嘟囔道。瑶瑶说:"星男不是听说你唱歌跳舞样样精通啊！"星男挠挠头皮不好意思的回答道:"我那些都是自编自导自由舞，我不会国标。"瑶瑶说:"没有关系啊，你可以跟着节拍自己跳呀！舞会就是让大家自由自在的开心的，不是来干坐的。走啊大家一起来啊，管它什么国标不国标的。只要乐意想怎么跳都可以啊！"好多男生女生被她的说服下怯生生地走进了绚丽耀眼的舞池。不一会儿就见星男跳的精彩绝伦了，舞池里引起小小的骚乱，他们盯着他觉得他像个异类，但是又不得不佩服他的舞蹈才华。张恒似乎也找到了一些感觉竟然大胆地拉起瑶瑶的手说要教她。:"对的，就这样，我退一步，你跟进一步，嗯，不错，1，2，3;1，2，3。":很简单嘛，这个好像就是慢三吧。"瑶瑶说，张恒微笑着点点头。一曲终了，人群散下来坐等下一舞曲，星男此刻被我们围着吹捧着，有人说该改名"型男"了，酷毙了。:"你们听，好像是迪斯科"黄蓉喊道，我最喜欢了，说着她走向郭峥朝他招手道:"走啊，一起啊，这个不讲究步伐跟着节拍音乐想怎么跳都可以，快点啊！"郭峥有点发楞了，似乎还没有反应过来，型男朝他头顶就是一巴掌，吼道:"傻帽儿，别不识好歹，宝贝我陪你去吧。"但是黄蓉还是要等郭峥，见他起身来才兴高采烈地一同奔向舞池。张恒刚要过来叫上瑶瑶，此时突然迅速地闯出一个男生来，中等个儿，五官标志，健康的麦色皮肤，他抢先张恒大踏步走向瑶瑶然后深鞠一躬伸出手来一个好气派的"请舞"，那气势让瑶瑶吃了一惊，激起她的好奇心来，不由自主地随他入了舞池。张恒也不恼，竟笑嘻嘻地请起俞庆来，不一会儿我们宿舍里就只剩下我与七妹了，我们面面相觑，心里正想互相安慰吧。这时欧阳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依然是咧着大嘴巴一脸灿烂的笑容，他阳光青春活泼开朗，向我们班边跑来边高声道:"同学们，不好意思啊！我来晚了！"总是先闻其声再见其人，我不知道他发自内心的那种自然的快乐从何而来?所以对于他我一直觉得是个很特别的男生。男生们招呼他，有人问他怎么来的这么晚，就听他回答说有点事情耽搁了。他并没有坐到男生那一块儿，竟然紧挨着七妹小邬身旁坐下来。然后又贴着七妹耳边指着舞池不知道笑着说着什么。突然我对他这样亲密的行为感觉讨厌起来，他难道不懂得男女授受不亲吗？对每个女生都这样自然熟吗？我正闷着一种莫名其妙的气，这时候一个高个子男生向我走来，等近了才发觉竟然是毛磊，他微笑着顾装镇静微屈着身伸手道:"柳小姐，请你跳支舞好吗?"我张大了嘴巴简直惊呆了，就见他拉起我半拖着我往舞池里去。我高声问道:"毛磊你怎么会在这儿?"毛磊一边跟着音乐扭动身体左右摇摆，一边贴着我耳朵说:"这里太吵了，我长话短说吧，我考了苏州电大，听说你在苏医，电视大学离你们学校很近的。今晚的舞会我寻了你半天才找到，以后有时间再慢慢告诉你吧。你比以前更漂亮了，今晚的女生中我觉得你最有气质。"我知道他的没正行样，就不当回事道:"你就喜欢瞎扯，我们班的美女你是没有看到。"我是没有一点艺术细胞的人，这么带劲的迪斯科我真的是觉得好吵闹，我笨拙的不好意思的扭动着身体;但是毛磊跳的真是很好，节律感节拍都抓的很到位，加上他高大的身材，炫耀的灯光下突然觉得他其实是个比较帅气的男生。他热情地带动着我，一会儿又拉起我的手说:"不要紧张，你放松，想着最快乐的事情，嗯，对，就这样你就跟着我一起啊。"果然音乐是可以立刻让人快乐开心的，我似乎找到了感觉，跟着他沉迷于其中了。再下一曲音乐响起来又是国标舞，毛磊坐在我身边说:"你累吗？要不要再去跳?"我回道:"累倒没有，只是我不会啊。"毛磊立刻起身拉起我轻柔道:"没有关系的，我教你，一点都不难的。"他向我说了基本动作要领，但是实际上我的头颈一直很僵硬的向左倾斜，搭在他肩上的左手也很不自然，只要起拍踩点准是要么太快要么太慢，我估计他的脚已经被我踩伤了，我甚至担心会不会骨折了。他却依然不放弃，拥着我笨拙的毫无舞感的身体，我明显感觉到他额头与手心的汗渍来。我突然想笑起来，我对自己失望了，无奈的回望着我们班的那个片区时，发现欧阳那双神秘的大眼睛正盯着我看，当我们四目相对时，他又一个大大的咧嘴巴灿笑起来，他这种一惯的招牌式的笑姿此刻我却觉得充满了戏虐。我却越发不自然起来，我对毛磊说了句抱歉，我退回座位。毛磊也乖乖的陪我坐着说一些轻松好笑的话题，但是我打断了他，我让他去请别的女伴跳，不必刻意陪着我。然后他被过来的一个女生请去跳舞了。欧阳走向我，紧挨着我坐着，我假装不在意。他盯着我，我依然不理他。终于他开口道:"我原以为你不喜欢这样的场合呢，没有想到你也喜欢凑热闹，你若是喜欢跳舞改天我买一套教学视频电脑里放着我们一起学吧。"我严肃地望着他说:"我们一起学吧"什么意思，我没有觉得我们熟悉到能一起学舞吧！"没有想到他竟不气，依然嘻哈说道:"那么那位和你一起跳舞的男生和你已然非常熟悉喽，敢问一下到达何种熟悉的程度了呢？":"你，你，欧阳奋强你这是什么意思？你太过分了吧！"我气的满脸涨红，平生第一次被男生这样不尊重的问话，我委屈的竟然眼泪在眼眶里打起了圈来。欧阳一见立刻慌了神似得连声像我道歉。好一阵子沉默后又跟我说:"其实我蛮讨厌这样嘈杂的舞会的，我原以为你也是个喜欢安静的人，我没有想到会惹你生气。"看他那样认真的样子，我立刻不气恼了，对他回答说:"他是我的高中同学，说实话我也是刚刚才知道他考了苏州电大，离我们学校很近的。我的闺蜜和他关系很好，而我和他并不熟悉，如果不是因为我的闺蜜我可能也不会和他有说几句话的机会吧。"欧阳听到后立刻又恢复了阳光灿烂的样子，像个孩子一样的那种笑脸，天真无邪，但是当我再看他的眼睛的时候才发觉他并不是个简单单纯如我一般的人，总之他的眼睛里充满一种复杂的神秘的东西，于我来说感觉是不安全的但是又是一种吸引着我想探究的一种秘密的地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