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的太阳升得慢,上午时分的阳光显得有些懒洋洋的,可是这会儿小城里的城主府气氛有些紧张。
“砰!”
“混账!你们都是干什么吃的,居然才过了一天就跑了一个!”
府内的人们都说吓得大气都不敢喘一个,这天气不是挺好的吗,昨天城主不都还是挺高兴的吗?晚上还和几家的家主喝得酩酊大醉呢,怎么进去个人就成这样了。
下人管家妻妾人等不敢多想,他们都是许久未见过城主发这么大的火,所以此时也是更认真地做起了手头上的事,生怕又做错什么惹得这位城主不高兴。
城主府大厅。
宽阔的厅内整齐地摆放着一些精美的瓷器,一些即使在深秋依旧显得绿油油的盆栽,阳光穿过大门照进来,显得厅内颇有情调。
正中的太师椅上坐着一个面相方正,却微微偏圆,身材一般,略显臃肿的身躯罩着蓝绸官服。
此时他手边的一张桌子被一巴掌给拍裂了,须发皆张,目若铜铃地瞪着跪伏在他面前的士兵。
城主猛地站起来,一脚把士兵给踹飞出去:“怎么不说话了!”
士兵也不敢说什么,趴在地上不敢站起来。
“趴着干嘛!?很好看吗!来人!去监牢!”城主怒喝道。
“驾车————”
一队马车出了城主府,向着监牢快速行去,车队显得沉默而匆忙。此时城主的脸色依旧阴沉,虽然看起来怒气欲发,但是好歹冷静了些。
虽然跑了一个,但是好歹还有一个没有跑,消息还不是最坏的。能当一城之主的,都不会是傻子,他们懂得不少人情世故,这位朱流城主此时也明白,此时也只有自己的人知道,一定要把事情给压下去,否则怎么影响都是对自己不好,这东西只有冷静下来好好想想才好。
“停车。”
马车队停下,朱城主徐徐跨下马车,走在青石板路上,走到前面,道:“快到监牢了,随我走。”
看着城主阴沉的脸色,兵士也不敢说什么,只得跟着城主走。
一到市尾,脸色依旧阴沉实则是在沉思的朱城主就注意到了两条淡淡的血红印子,是从监牢的方向延伸而来的。
快步走过去,蹲下身子,看着这淡淡的散发着极淡血腥味的印子,然后站起身来,脚步循着印子往前走。走了一段路之后,就看见一丛被压低了的草丛,里面挂着一块破布,血印在这里就断了,抬头一看,前面一百多米就是监牢的墙面。
属下们看着城主发现这条血印,然后跟着血印一路走,城主越来越沉默,脸色越来越阴沉,熟悉城主的他们就明白城主是动了真火。
城主深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然后挥了挥手,问:“这是什么时候的?”
一名一直跟在城主身边的面容冷肃的黑甲军士道:“禀城主,据属下观察,这是今天凌晨留下的。此人肯定是从墙边翻过,借助夜色徒手在这里爬动,爬到一半衣服磨破,留下的血迹。”
“好、很好,也就是说,那小偷是从他们眼皮子底下爬走的?”城主淡淡地问道,声音里听不出喜怒。
黑甲军士没有任何犹豫,依旧是用冷肃的声音答道:“是。”
“传我命令,让昨夜凌晨轮守这里的两队士兵自己去每人领六十军棍。”城主声音冷漠。
传令兵犹豫了一下,看着城主阴沉的脸色,道:“城主,六十军棍恐怕太重……”
“我知道,让他们长长脑子。让犯人从眼皮子底下逃走,这就是疏忽职守,理应如此。”城主打断了传令兵的话,声音已经恢复了平静,并没有怪罪传令兵的意思。
“是。”传令兵点了点头,离开了。他知道如果还是再问恐怕会殃及自己,那六十军棍可是能把一个壮汉打得一个月下不了床的。
“传我命令,加强警戒,加招士兵,士兵的训练量加倍,如果下次再有这样的事,除了士兵要领六十军棍以外,训练官也要罚俸半月。”城主继续对旁边的一个人道。
“是!”又一个传令兵离开。
“城主,你这是要……”旁边的一个文士模样的白衣儒生道。
城主点了点头,道:“这里的风气太差,而且四大家族势力太大,必须得有一些更强的手段压一压他们,训练士兵只是其一……”
“对了,我的四十大寿准备得怎么样了。”似是想到了什么,城主继续问道。
“已经对各大家族发出了邀请,要他们务必到场……食材方面是邀请了福德轩和大通楼的几位大厨亲自掌勺,也邀请了刘小姐等一并歌妓……只是还缺几个乐师。”白衣儒生缓缓地说。
“安排得很好,那乐师问题交给大管家就好了,他会做好的。”朱城主道。
“走吧,回府。”城主道。
明白他意思的文士没有什么迟疑,对身后的兵士说了一声。
“打道回府————”传令兵拖着长长的音调喊道。
虽然此刻人们都说有些疑惑城主为何这么快就打道回府,但是车队还是一声不吭地往另一个方向回府了。这也让得紧张地在监牢门口忐忑等着一顿臭骂的典吏都是松了一口气,但是又有一道命令传来:典吏全体罚俸一个月。
这让得他们的脸色都是白了几分,但也明白这是正常的惩罚,虽然没有了一个月的俸禄,但是这监牢本就有不少油水可捞,他们根本就没有什么担心的。
相对于罚俸,没有丢掉饭碗才是最重要的,这监牢可是个大饭碗哪。但此时他们也是不敢大意,此时都是开始加强了一下警惕心,开始对手下的狱卒下了死命令:一定要看好那剩下的一个少年小偷,一定不能让他逃了。为此,他们还加倍了狱卒的巡逻人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