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我保证不杀你,但是我还是会揭穿你,至于什么时候揭穿,就看你给的这个消息的价值了。”
“行!”
“我家族乃是河东裴氏,我名为裴畅,姐姐原名裴墨,如若不是我们俩和公主生日仅仅只是相差一天,我想我和姐姐会是一对非常令人羡慕的姐妹花,那日,宫里的贤妃娘娘派人将母亲请到宫中,说是自己十分想念家人,并且希望看看自己的侄女,恰巧那日我一直哭闹个不停,母亲害怕带我进宫扰了圣驾,便只带了姐姐入宫。”说到这里,她停顿了一下,我看着她,问道:“河东裴氏,可是前段时间被梁王以罪名‘浮薄’抄家灭门的吏部裴尚书家。”
“对呀,可不是吗福薄。”
“在民间常常听说裴氏,清流之家,历代名门,懿夫百家郡望,四姓为先;天下氏族,莫如裴氏。可惜了!”我叹息到,确实没有想到这姑娘竟是裴氏之后,可是,突然想到便开口问了:“当日裴氏已被灭门,且查过,并无例外,你又是如何活下来了的?”
“你且听我说完这个故事,你自然就明白了这些事情。”她打断了我的问话,接着往下说,“母亲带着姐姐入宫后,贤妃屏退了左右,向母亲说明了情况,当日母亲是十分不愿意答应贤妃,母亲自然是知道大家族后院的事情的,更何况是皇上的后宫之中,如果换了,谁知道这个孩子有没有福气顺利长大呢,何况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自己的孩子,怎么舍得就此送人了呢。只是,母亲怎么也没想到,那个她和父亲那么疼爱的妹妹会将她在后宫学到的那些手段用到这儿。”
我静静地听她说,虽然一开始对这个女孩印象并不好,可是也并没有那么讨厌,如今和她谈话,听她说了这么多,却更没有办法讨厌了,至于她对宫女的所作所为,我更愿意相信她一会儿会给我一个满意的答案,我再次打断了她。
“我们真的要继续站在这儿将这件事解决完吗?你的丫鬟们都去哪了?”我笑着问道。
“这倒是我忽视了,不过你一个鬼,站久了也会累吗?跟我来吧。”说着,她领着我到了她的茶室。挺淡雅的房间,我毫不客气地坐下,她朝着我笑了笑,毫不在意。
“只有一点茶水可招待你,不知道你喜不喜欢,但是还望都不嫌弃。”
“自然不会嫌弃,我们继续吧!”
“宫女当时只带来了一个,也就是萍儿,反正如今也没有人注重什么规矩了,一个公主愿意来守墓已经是难得了,带多少人就看我自己的意愿了,我是个冒牌的,少带点总是安全的,至于萍儿,一会儿再说。”她耐心的解释道,好像因为心境不同,所以听人说话的语气也不同。
“其实这些你不必说的,总感觉我们不像做买卖,你好像在像我倾述似的,你相信我?”我很好奇地问道。
“不是相信,是总感觉告诉你没错,总感觉你是个好人。”她突然抬头看了我一眼,“不,我说错了,你不是好人,你是好鬼。”额。我该回答什么好呢,算了,真尴尬,这不需要回答啊。“你继续说你母亲的事情吧,贤妃到底用了什么手段?”
“她利用了母亲和父亲的善良,其实更应该是母亲和父亲对她的爱,她让身边的奶妈去告诉皇上,姐姐在皇宫中夭折了,说也不知道是为什么,来的时候好好的,然后买通了太医,让太医诊断出孩子刚夭折,是因为从娘胎里带出来的寒疾发作了,当皇上赶到的时候,母亲也明白了一切,她若说出实情,贤妃就犯了欺君之罪,必死无疑,她若不说,姐姐以后就是贤妃的孩子了。”
“她没说,她不可能说,那种情况你母亲不会说的。”
“对,母亲没有说,她抱着已经夭折的公主回来,父亲什么也没有说,我想是什么也说不出来了,这世上过去未来都容易看得透,唯有人心,最易变,最是看不透。当日贤妃害怕我们姊妹两长相太像,还想灭口,只是母亲再三保证将我送得远远的,送给一户穷人家,这辈子再不会与这个皇宫有交集,她最终答应了,只是母亲并没有将我送走,只是对外公布了两个孩子的死讯。而我,被母亲养在深闺,除了最亲近的亲人,还有几个信得过的丫鬟,再没有见过任何人。”
我看着她冷静地诉说着一切,心里感触万千,却没有开口安慰的立场。
“其实母亲是安慰的,我好好的成长了,姐姐也很优秀,是先帝最为宠爱的孩子,漂亮,有才华,气场不输任何一个皇子,母亲每次告诉我的时候,言语间总是满满的骄傲,我得也那么骄傲。可是,世道变了,一个莫名的罪名,一个名门世家就这样消失了,我到现在还记得母亲趁乱让我自己扮丫鬟逃跑时,她说‘我不认识你,我女儿早就死了,你不要傻了,不要陪着我们,你是我们所有人的希望,你要活着,拼命的活着’。我当时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我要找姐姐,姐姐能救母亲,姐姐能救活这所有的人。”
这时候的裴畅情绪已不如刚才那么平静,我看着她强忍眼泪的表情,不敢想象当时她发现所有希望都破灭时候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