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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章 赌场

聂星雨走进家门,盯着空空的房子发呆,这一晚上真是遇到太多的事情了,那些稀奇古怪的事情在她以前是想都没有想到过,她禁不住回头看了跟在后面的阿钱一眼,从这个男人出现的开始,她身边的事情就变得复杂起来。

是巧合?

她摇了摇头,不自觉的叹了口气,阿钱抬眼看她,也是皱着眉头没有说话。

聂星雨眼睛扫过整间屋子,有东西在微弱的光线下闪了下光,她眼睛一亮,快步走了过去。

是钱!亮闪闪的现大洋!

“怎么会有钱掉在这里?”

阿钱跟过来,“兴许是聂大叔或者聂小弟掉的。”

聂星雨摇头:“不可能,老爸身上还哪来的钱!星枫也是一样的,钱都在我这里管着,除非他们用偷的!”

她站起来,快步走回里屋,过了阵,一脸疑惑的走出来,摇头道:“没人动过我的钱匣子。”

阿钱接过聂星雨手上的钱:“之前这里没有掉钱?”

聂星雨点头,肯定道“如果有我会看到!”

阿钱没有说话,只是把钱拿在手中,来回的翻看,聂星雨看着他的协作,突然脸色一变“咦?!”了一声,阿钱停下动作奇怪的看着她已变的脸色。

聂星雨把钱夺回手里,不置信地叫了一声,抬眼看着阿钱道:“这钱,是孙翼的!”

阿钱挑了下眉:“孙翼?你怎么知道这是孙翼的钱?”

聂星雨指了下钱上的刮痕,然后从口袋里拿出一枚相同的大洋,“这个就是证明,孙翼曾经告诉过我,钱上的刮痕是他妈妈刮上去的,就是为了好认,防止有人偷他家孤儿寡母的钱!”

阿钱皱眉道:“孙翼已经死了,他什么时候会把钱掉在这里?!”

聂星雨摇了下头:“发现赵大婶尸体的时候,孙翼跟我一直在厨房,他决对没有进过这边的门,而之后就发现他已经死在吴家老二的鬼屋里,他怎么会把钱掉在这个地方?”

阿钱沉吟了一阵道:“只有一种可能,是其他人把钱掉在这里的!”

聂星雨震动了一下,谁会把钱掉到她家里来?!

阿钱转头向屋子的四周望了一遍:“大海叔不在家里,你认为他会到哪里去了?”

聂星雨看着他,过了阵才回答:“如果他不在这里,渔村里也没有人的话,他只有可能出了渔村,去了他最喜欢的地方。”

“赌场。”

聂星雨点了下头,随既又摇头道:“可是老爸身上已经没钱了……”说到这里,她猛的抬起头,瞪着阿钱道:“你是想说,这钱是我老爸掉在这里的?!”

阿钱看着聂星雨恶狠狠的表情,苦笑道:“这只是我的推测,有这种可能性。”

“老爸怎么可能有孙翼家的钱!”聂星雨气道:“他虽然好赌,但绝对不会是小偷!”

阿钱不自觉的挠了下受伤的头:“我没说他偷了钱,也许是我想错了,但只要找到大海叔不就能知道了,就算不是他掉的,也可以问问他有谁来过家里。”

聂星雨气呼呼的转过头,知道他说得有道理,跺着脚道:“死老爸,可别让我在赌场里找到你,要不然到时候有你好看!”

赌场,是个很热闹的地方。

这个世界,有赌场,也就有爱赌的人,而爱赌的人分为两种,一种叫赌客,一种是赌徒。

它们有什么区别?

所谓赌徒就是为了赌可以再也看不到世上其他的任何的一切,包括你的父母子女,名誉地位,只要整天呆在赌场里吆五喝六,把金钱倒得象水就行了,哪怕把衣服裤子都输光了也不会皱一下眉头,把自己卖了都会继续赌下去,直到死!

可赌客就不同了,赌只是赌客爱好当中的一个,当然是最重要的一个,但赌客跟赌徒的区别就是,赌客不会为了赌赔上自己的命,他的赌是有节制的。

所以,聂大海常跟叫他赌徒的人解释,他是个有节制的人,最多输光身上的钱,所以,他只是赌客,而非赌徒。

聂大海好赌,这是不争的事实,所以,他通常一睡醒的时候,第一件事就是想到赌钱,而且有时候也会忘了身边的其他事情。

这天早上也不例外,当他睡醒的时候,发现家里没有其他人在,那个管家婆的女儿不晓得跑到哪里去了,他一时惊喜可以乘机摸鱼溜出家门,所以,当时他也没有注意到渔村晒鱼场的异常,只是偷偷往衣服兜里塞进大把的现大洋,然后,头也不回的离开渔村。

当他一大清早就出现在镇上赌场的时候,赌场伙计看到他露出很惊讶的表情,因为这个人前两天明显已经输得分文不剩。

伙计没有很热情的迎接他,除了他没钱之外,也不是个大方的人,在他身上捞不到什么好处。

聂大海走过一桌桌的百家乐、牌九还有拥挤人群,闻着一屋子的汗味,酒气,烟味,耳边听到一声声的吆喝,还有赌徒们的惊呼或者叹息声,心情愉快得不得了。最后他停在在买大小的桌子前面,通常开赌的人都是从这个地方开始试手气。

时间虽早,但明显这桌子上的人都是彻夜末离赌桌,一个个两两发红,还兴致勃勃,就围着这张大桌子欢呼叫嚷。

赌桌上刚开了个大,周围的人绝大多数都叹了口气,明显又只有少数人得利。

聂大海排开前面的众人,往前挤了挤,身边有个中年男人“呸!”了一声,“妈的!”

聂大海专注赌桌,庄家又在叫:“买定离手,买定离手,赶快下注!”

周围的人开始动起来,人们纷纷拿出筹码放到大小的位置上,聂大海伸手进口袋里,摸到包里的现大洋,心头还有点犹豫。

“买定离手!”庄家又开始喊,眼睛扫过赌桌周围的众人,再确定一次:“买定离手!”

聂大海决定先看一把,再决定。

“开!”庄家一声,打开手里的赌器,“五五六!十六点,大!”

身边传来一声大大的吸气声,紧接着又是一声诅咒!

“真他妈的!”

聂大海这回禁不住转头向那个人看去,只见这是个他经常在赌场里碰到,只是从未说过话的人,跟他年纪一般大小,穿了一件灰色的褂衫,一脸斯文,但脸上因情绪的激动变得通红,破坏了原本的文弱文质。

聂大海嘿了一声,准备在这个人身上先套点话:“这们老弟,今天这桌开得很邪门?”

“何止邪门!”灰色褂衫啐了一声:“连开了十把大,真是见了鬼了!”

聂大海抚着下巴沉思片刻,已经十把大,如果继续邪门下去,还是有可能再开大,但是,已经十把了,这个还真不好下注!

庄家收起桌子上得利的钱,还是一脸冷漠的扫过眼前的赌众,又开口了:“买定离手!”

这回绝大多数投注的人都沉默起来,聂大海继续捂着兜里的现大洋,心头却突然间兴奋起来,有个声音在招唤

“买大,继续买大!”

然后,他抓出一把,有十来个现大洋,往赌桌上一放:“大!”

身边的众人一阵喧哗,灰布褂在旁边叫:“已经开了十一把大了!”

聂大海放上之后又有点后悔,试探着又想伸手把大洋拿出回,庄家冷冷的盯着他,再喊了一声:“买定离手!”

聂大海伸出手犹豫了半晌,又缩了回来,心脏在胸口跳得“嘭嘭!”直响,紧张得冷汗直冒,他向四周的围观赌徒看了一眼,指望有人也下个注,好给自己垫个底!但是,周围再也没有人下注了,只等着看他这一把的输赢。

“买定离手!”庄家又喊,聂大海一身冷汗,再伸出手,也许应该买小!

“开!”

来不及了,庄家摇着骰子往桌上“嘭!”的一放,所有人都屏神静气,这桌顿时安静下来。

“四五六,十六点,大!”

众人一阵嘘声,聂大海眨了眨眼,手脚发抖,随既一声欢呼,“妈的!老子赢了!”

“十二把大,十二把大!”有人已经大声吼道:“这桌撞鬼了!”

聂大海笑得眼睛都看不见了,把桌上的钱和赢的筹码统统的兜到自己的面前,旁边灰褂的男人看着两眼发红,凑上来道:“这位大哥,你手气真好。”

聂大海嘿嘿了两声,也不理他,只是把钱直往衣服里揣,看来今天手气果真不错,开门红!

灰大褂又凑上来:“大哥,今天手气不错,要不要上那桌去,推个牌九,刺激!”

聂大海总算转头瞄了他一眼,也好。

灰大褂满面带笑,勾着腰道“今天我就陪着老大哥,需要端个茶送个水之类的,叫小弟就成!”

聂大海瞄着他,心里暗想,这人看起来就是输光了,多半想借老子的钱!他脸色不动,只哼哼了两声,然后惹无其事的把大洋拿在手上,来回的弄得“哗哗!”响,这响声勾得灰大褂两眼发亮,口水都要留下来了。然后聂大海一不小心,掉了一个下来,落到地上咕碌碌的滚远了,灰大褂赶紧跑上前,帮忙捡起来,然后,聂大海听到他“咦?”了一声,拿着大洋来回的看。

聂大海走上前,一把把钱抢回手中,没好气道:“怎么?!想拿你聂大爷的钱?!你这个小老弟没钱就回家,还赌什么赌!”

灰大褂连连摆手,犹豫了一下,还是凑近问道:“聂老哥认识孙翼?”

聂大海倒是没想到他会问这个,一愣之后有点防备的回道:“你怎么知道?!”

灰大褂嘿嘿一笑,“那个孙翼跟小弟我也很熟,这钱……”

聂大海赶紧抓紧手里的钱,深怕灰大褂会来抢。灰大褂又嘿嘿的笑了两声:“这钱可是孙翼家的。”

聂大海听到他的话之后,脸上有一刻的不自然,随后又沉下脸来,不甚在意道:“是他家的又怎么样,他心甘情愿给老子的!”

灰大褂眼中出现几分狡猾之色,“那孙胖子什么时候这么大方过!难不成聂老哥你也抓到了他什么把柄……”

聂大海瞪着他,眼神有几分闪烁,但他还是哼了一声,高声道:“什么把柄?!老实告诉你,孙翼那胖子说不定早晚就是我聂家的女婿了,现在他只是拿出点钱来孝敬给未来老丈人有什么不对!”

“哦?”灰大褂皮笑肉不笑道:“那就恭喜聂老哥了,得此佳婿!”

聂大海还未回答,就听到身后传来一声娇俏的怒声:“佳婿个鬼!死老头,你被我现场抓住,看你还有什么话好说!”

聂大海心中一惊,扭头一看,自己的女儿俏生生的站在赌场门口,叉着腰脸色阴沉,身后跟着阿钱,正带着笑看着他,他头皮一阵发麻,却又只好死命撑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女儿,你怎么来了?”

聂星雨恼怒的走进来,伸手抓出他衣服里的大洋,高声问道:“你怎么会有孙翼家的钱?!”

聂大海抓耳挠腮之后,才战战兢兢的答道:“孙翼,偷偷给你的骋礼……”

“骋礼个屁!”聂星雨怒声道:“你想让我嫁给鬼吗?!”

聂大海听到他的话,张开嘴惊了半晌之后,才结巴道:“你,你什么意思?”

“孙翼昨天晚上已经死了!”

她的话刚一说出,不光是聂大海大惊失色,连同灰大褂的男人也是一脸惊异,两人同声道:“孙翼死了?!”

聂星雨点了下头,聂大海双腿一软,险些坐到地上,脸色发白地问道:“孙,孙翼是怎么死的?”

聂星雨道:“可能又是被水鬼害死的。”

“水鬼?”一旁的灰大褂低声嘀咕了一声“又是水鬼?”

然后他抬了下头,阿钱看见他眼中一闪而过某种阴郁猥琐的神采,这模样让阿钱心中一跳,随既问道:“这位大叔,你跟孙翼很熟?”

灰大褂一愣,随后立即摇头道:“也不熟,不熟,只是认识而已。”说完之后,也不理他们,扭头就往外走,阿钱看着他的背影,陷入沉思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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