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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 出山,之作?!

宽敞的官道上,尘土飞扬。偶尔有路过的马车经过,车夫都不由自主瞥向一旁正慢悠悠牵着马的人。

那人衣着虽不算破落,但身上布满尘土的味道,脸上也一道一道的痕迹,带着个软布制成的帽子,头发零零散散的从帽子洞口流出来。个子不高,牵着匹病怏怏的弱马一派悠然自得的走着。对上他们打趣的眼神,也不急不恼。

那人正是苏颜。在与季清母子告别后,想着男装安全些,便把自身的衣服典当了,换了身颇为陈旧的衣服,幸好这是典当铺老板娘洗过,不然苏颜真心穿不下去。

换完之后发现竟然还剩一点余钱,本来没有任何想法。结果在路上茶铺吃饭时看见有人牵着几匹马过来。她眼前一亮,顿时就想上前买匹马。心里一直有个江湖梦,反正都在这里了,何不乘机圆满一下自己的梦想。有马有剑才是仗剑走天涯的标配啊~

当然,手里的银子被马夫嫌弃半天,最后好说歹说,马夫才同意以那样的价格半买半送的让苏颜买了他最弱小的小马驹。

交换的时候,马夫还一脸不舍,“这可是千里马啊。要不是看它快死了。。。”马夫顿住,心虚的看了眼苏颜。见苏颜笑眯眯的摸着小马驹,心里只诧异,难道是个傻的?

苏颜的确没听到,在笑眯眯的交换完,看着属于自己小马驹,内心油然而生一种自豪感。我也是有马的人了~虽然弱小了点,但以后自己养养,成为驰骋飞扬的马早晚不成问题。

然而她忘了,自己其实不太会骑马,那次骑着一笑的马完全是急气攻心一把颠簸的才到的客栈,路途中一笑的马还把自己甩出去过好几次,要不是自己使用武力勉强控制,早就被摔得惨不忍睹了。等自己下马后,那马也自己飞快的跑回去了。

再瞧瞧自己刚买的小马驹,苏颜忽然有种被骗了感觉,这小马驹怎么看起来病殃殃的样子?她真怕自己坐上去就成了最后一根稻草把它压死了。

结果就成了路过车夫看到的样子,她牵着花全部财产买来的马在路上走。好在她心态好,转头一想,觉得这样也是一种趣味,而且她觉得小马驹如果养好了肯定是匹好马。

“姐姐我慧眼识珠,可是相信你的。你可得争点气啊。”苏颜摸摸马身,一脸笑眯眯道,“等到了下一个地方,给你吃好的。”

感受到苏颜的爱抚,小马驹把马头凑近苏颜,像是撒娇。

“哈哈哈。。。”

大约是笑声吸引人,又一辆路过的车夫蓦地停下来。苏颜正诧异,就见一位干净模样的书童下车来,邀请自己上车。

苏颜默,果然女扮男装很容易露陷啊。连自己这么弱眼力的人都一眼瞧出正向自己走来白白净净的书童是个姑娘。想到这,苏颜不禁汗颜,自己的打扮不知能得几分啊?应该不至于立刻露陷吧。

知道归知道,但对于陌生人的邀请,苏颜向来是拒绝的,她沉着嗓子道:“多谢主人的好意。吾乃一大粗人,上车是折煞了。”

莫名其妙被人看上了,这可不是一件好事。

本以为女孩脸薄,肯定会离去,谁知,女孩却是浅浅道:“您说笑了。想是您跟我们家公子一般,是有隐情。况且我家公子说了,路途遥远,独身容易危险。”得了,不仅指出他们能看出的苏颜的真实性别,还暗指前面路途不安全。

哎,看上人就说嘛,这么曲曲折折不累吗?

闻言,苏颜耸耸肩,“既然您家公子诚意邀请,那我就去认识认识您家公子。”她特意咬重公子两字。“可是我的马怎么办?”她一指身边的小马驹。

书童柔柔道:“这个没问题。”她喊了声,“辛大哥。”转过身,她又道:“请您上车。”

不一会儿,一个高头大马的壮汉出现,可不是那个路过看自己的车夫。辛砷看了下,不禁叹道,“这可是骅骝啊!就是蔫了点。”他不停的观看马,“回去养一下绝对能恢复神采!”

苏颜不懂马,但看到女孩闻言眼神亮了亮,马夫还这么夸赞,那么想来马匹不错。于是,她道:“行,那我先把小白给你照看一下。”

小白?

辛砷和女孩瞪着眼前赤色的马,很是无语。

上了车之后,果不其然,一个秀气典雅的少爷模样的人正一脸兴奋的看着苏颜。

“。。。。。。”苏颜颔首,“多谢小。。公子邀请。”

“不用客气。”公子摇头,眼神发光,“你好厉害,竟然一人就上官道。”不等苏颜开口她又道,“这里早在几年前就被江湖门派占据,烧伤抢掠无所不作,我也是赶爹爹寿辰才走了这条道。不过你不用担心,辛大哥和高大哥都是武功高强的人,是爹爹特意派来安护我周全的。对了,你也是到京城吗?那正好,咱们顺路。”顿了顿,她像想起了什么,“啊,忘了介绍了。我叫姓杨,字遥之,之前那名书童是我女扮男装的贴身丫头,叫小时。还有。。。”

有一种人,天生就热情。苏颜不怕冷场,就怕来人太热情。眼前这位喋喋不休似乎要一股脑说出所有她已知的事,恰恰就是苏颜最头疼相处的一种。你说她没心眼吧,她是没心眼,但你说她不烦,那绝对是恼人的。

于是,苏颜好不容易瞅准断句,“谢谢小姐美意。我叫贾路忍,正是往京城去的。小姐所说的事我不曾知晓,因为我之前一直生活在山里,这次是我第一次外出。”一鼓作气说完,苏颜顿觉口渴。

遥之惊讶的瞪着苏颜,仿佛在怪她掐了她的话,“你是第一次外出?”不等苏颜回答,她欢欢呼呼道,“那你都没见过京城了。我告诉你呀,京城有许多好玩的地方,等到了京城我带你去。京城我可是很熟悉的。对了,你没地方住吧?”

“我到时找地方住。。。”苏颜刚开口,却被遥之一甩,“那怎么行呢?既然你上了我的车,我就不能随便把你抛下,等到了京城,你就住我家。”

这话,怎么有点怪。

苏颜仍旧挣扎,“还是不要了。而且恐怕令尊不同意。”

遥之眨着眼睛,“原来你是担心这个呀,放心,我爹爹很疼我的,我要什么他都同意。你就安心住下来吧。”

不对吧,重点有点歪了。不过,苏颜瞧着眼前满脸热情的遥之,顿觉头疼,等下自己说什么肯定都会被反驳。罢了,到时候,自己再见机离开。

“那就多谢。”苏颜道。

奇怪,为什么小时和那个辛大哥听到都不出声反对呢。还是早已经习以为常了?!想到这个可能,苏颜瞬间觉得自己是上了贼船。

一路上大多是遥之在说,苏颜偶尔应下。因此,就算苏颜不想知道,还是知道了这位热心的杨小姐的基本信息。

杨遥之,芳龄十六,当朝左相杨廷的独女,琴棋书画样样略通,女工刺绣一窍不通,鬼主意倒是想一出是一出。曾定下一门亲事,后因对方早逝而不了了之。因母亲早逝,杨廷便宝贝得不行。此次是因为祖母病逝,她代父亲回家追悼,杨廷为此特意把自己的贴身侍卫辛砷和高达派去护心肝宝贝的安全。回来的时候杨遥之想赶上杨廷四十寿辰,这才走了这条官道。

总而言之,是个未经世事仍处在象牙塔里的姑娘。

“天真烂漫的女孩啊。”苏颜望着车窗外,想到自己的遭遇。如果不是意外来到这里,那自己也是大学里一枚未经雕琢的雏鸟。

成长,还真是一瞬间的事。

正兀自想得出神,马车忽然停下,苏颜转头,堪堪扶住要扑了的遥之。

“高叔,怎么了?”遥之高声问道。

话音刚落,便见小时掀开布帘进来,神色甚是慌张,“小姐,有劫匪!”

闻言,遥之脸色一白,“劫。。劫匪?!”

“少爷,莫担心,只是宵小。”高叔应道。

辛砷也道:“少爷,你们不要出来。”说完,便听到空气细微流动的声音。

轻功不错。苏颜暗想。

探出头,只见马车前面站着一群黑衣蒙面的人,神色肃杀,不像是一般的绿野莽汉。

只见中间领头的出声,:“杨遥之在哪?”

苏颜面下一沉,果然是有备而来。听这气息,内功不错,自己或许勉强能混个自保。就是不知道高达和辛砷的比之如何。

正想着,只听到高达道:“各位侠客,我们只是普通商贾人家,并不知你所说之人。”

黑衣领头人冷笑一声,“是哪里人,我不在乎。但是你,化成灰我也认得!高达,你以为易容几下就能躲过吗?”说完,点地而起,尘土飞扬。剑气在他手中弥漫,他朝天笔直劈下,马车瞬间一分为二。

苏颜等人还来不及反应,高达和辛砷在黑衣人腾空而起时迅速拉出苏颜等人,堪堪躲过伤人剑气。

杨遥之目瞪口呆,小时则一下瘫软在地。

“快跑。”高达大喊一声,便投身入黑衣人的斗争中。辛砷想带杨遥之脱离危险,却每每触及时便被出现的黑衣人阻断。不多时,手臂便被划了一道。

“辛大哥!”杨遥之惊呼,身上整洁的衣裳早已沾满泥土。

“快走!”辛砷道。一面观察杨遥之和小时附近的动静一面又应付顽强上前的黑衣人。黑衣人实在太多,渐渐的,他颇有些有些无力。

眼看杨遥之要被抓走了,苏颜随手一扔,黑衣人痛的手一缩,低头才发现是个暗伤自己的是颗小石子。他随即转身便要向苏颜杀来,冷厉转身,掀起一阵尘。

苏颜迅速倒退,手里的石子尽数向黑衣人撒去。黑衣人侧身躲过,正暗想小儿把戏,却见眼前苏颜蓦然轻笑,黑衣人心下诧异,却惊觉自己不能动作。

“贾路仁,原来你会武功?!”杨遥之蓦地惊呼。

苏颜听到自己随口取的假名,虎躯一震,心情甚是复杂。“不足挂齿。”她惭愧道。听她的口气像是自己了不得一般,岂能知这是萧儿都会耍的点穴之道。

这算不算她的出山之作?!苏颜暗想。正暗自得意,听到高达的声音传来,“小心。”

她转头,看见又一个黑衣人迎面扑来,她本能要甩石子却发现没有了。

“你以为我还会中相同的招?”黑衣人看穿了她的意图,不禁嘲讽道。边说着边用力举起,就要挥向苏颜。

苏颜脸色一变,瞬间蹲下去。

贪生怕死!黑衣人眼中讥讽意味更浓。正想着,迎面却飞来一阵沙,黑衣人措手不及,又听到自己闷哼一声,不禁弓着背部蜷缩在地。

这边,辛砷余光看到到苏颜的一系列动作,不禁全身紧绷。那丫头使的功夫眼熟的很。

场面越来越混乱,苏颜趁机拉着杨遥之和小时在一旁稍显安全的地方,正暗自喘口气却瞄到小白在混乱的战局中四处乱串,显然已经受惊。

又一眼,一个黑衣人觉得马匹碍眼,便要解决。

那可不行,我还想要好好养活呢。见状,苏颜飞身又进入局面中。好不容易躲过袭击牵了马鞍,小白却不停的上下蹦跶,搞得苏颜很是头疼。

这样不行。苏颜想,可不能刚出门就客死路上。脑袋迅速转着办法,抬头瞧见高达和黑衣人领头打的不分上下,而辛砷也逐渐转移到杨遥之他们的所在地,暂时算是安全。

略略思考数秒,苏颜忽然低下头,摸摸自己的腰间,与季清临别之时,季清送了一堆的药丸和东西,其中有一个她好像说的是***?!

想到此,苏颜随地又捡起一颗石子,迅速向黑衣领头扔去。

黑衣领头像感受到背后的石子,侧身一躲。当然苏颜不奢求打中,只要有一个空就行,不知高达懂不懂。

扔完后,她四处躲开扑上来的黑衣人,十分艰辛的把小白送到杨遥之处。那边的情况已经惨不忍睹,辛砷浑身布满鲜血,四周横七竖八躺着黑衣人的尸体。杨遥之脸色已经惨白,瑟瑟发抖的站在原地,小时则已经晕过去了。

看来还是小姐争气一点啊。苏颜感慨。正想着,高达也侧身站立。虽然不及辛砷狼狈,但也看出辛苦。

“谢谢。”高达盯着周围的动静,并没有看苏颜。

“不客气。”苏颜也没有看他,但两人心知肚明。苏颜刚刚的动作正好给了高达一个喘气的机会,虽然他和黑衣领头人看起来不分上下,实则他早已落于下风。“站好。”

高达疑惑港落地,就听到“砰”地一声,眼前就弥漫起烟雾。

“快走!”耳边响起苏颜的声音。

高达惊了一秒,立刻懂了。

不一会儿,黑衣领头人看着横七竖八的同伙尸体以及原本高达他们站立的地方并无人影,怒极,一刀劈向路边唯一的树。

大树,一分为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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