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共乘灵剑,离开了后山,在山门处落下。守在山门前的两名弟子,看见来人是许久未见的乔凡与阮清澄,齐齐行礼问好。
“都是同门师兄弟,哪来的这么多繁文缛节。”乔凡拉着阮清澄的手,仓促地回了一句话,也顾不得什么礼节不礼节了,匆匆赶往玉华殿。
两名看守山门的弟子,愣愣地对视一眼,笑着摇了摇头。
越上衡道梯,走过回龙廊。乔凡与阮清澄在回龙廊上,看见了不太喜欢言语的陆斌。陆斌正全神贯注地感应着沉剑池中的每一柄残次品的灵剑,表情似是有所顿悟,又似是毫无所悟。
乔凡与阮清澄火急火燎的,并没有认出这是陆斌,匆匆而过,却不小心撞到了陆斌的肩膀,将陆斌好不容易积攒起来的感觉撞得一干二净。
剑眉倒拧,陆斌睁开双眼,一把抓住了乔凡的袍袖,喝道:“你是哪一脉的弟子,竟这般不长眼,难道你看不见我在这里领悟剑意吗?”
乔凡被陆斌一把抓住,本就心急的他,更加没有什么好脾气,连头也不回,骂道:“对着一池废剑,能领悟出什么剑意?简直是胡说八道!”
“嗯?”陆斌听这声音有些熟悉,三步作两步,走到了乔凡的身前,木讷的脸上终于出现了一丝惊讶且略带欣慰的表情,松开了抓住乔凡袍袖的手,语气也放缓了许多,道,“我就知道,你没这么容易死的。”
“原来是你。”乔凡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笑了笑,没有多说什么,拉着阮清澄快步赶往玉华殿。
守在玉华殿外的两名弟子,虽然看见了来人是乔凡与阮清澄,但还是上前拦住了二人。
“乔师兄、阮师姐,你们现在回来,真是太好了。不过,掌教正在跟两位长老商议要事,还希望你们在殿外稍稍等候一会儿。”
乔凡与阮清澄对视一眼,两人各自点了点头,突然念出法诀,将挡在身前的两名弟子轻轻推开,快步跑进了玉华殿。
“乔师兄,你们,你们不能这样!”
两名弟子心知根本拦不住乔凡与阮清澄,被推开之后,只是扯了一嗓子,并没有真正尽力去做这不讨好的事情。
正在玉华殿内商议的三人,听见殿外弟子的呼喊声,登时停止了所讨论的一切话题,看着风尘仆仆的乔、阮二人。
“弟子乔凡(阮清澄),拜见掌教及二位长老。”乔、阮二人,在见到阮尘后,单膝跪地,行了一礼。
“有什么话,起来再说。”阮尘笑着抚了抚颔下白须,脸上并无一丝惊讶。
苍木面沉如水,脸色难看;决明子见乔凡未死,心中喜悦溢于言表。不过,在他的眉宇间,还是有着一丝黯然与悲伤,似乎藏着什么事情。
“是。”乔凡与阮清澄起身,站在阮尘身前,齐齐看向面色异常的苍木。
感受到两股目光锁定在自己身上,苍木的神情略显慌乱,道:“你们两个,这般看着我作甚?”
乔凡唇边勾起一丝冷笑,阮清澄也渐渐地拔出了腰间的佩剑,抵在苍木的脖颈前,防止苍木因事情败露而孤注一掷。
“苍木长老,您在后山树林中约见邪宗的黑袍人,并与他商量着如何打破我扬剑宗的护山大阵。而且,本宗有一名少年弟子,因为贪玩而在无意间偷听到了这一切,还被您一剑杀死灭口,这一切的一切,都是我与阮师姐亲眼所见,莫非,您还要狡辩不成?”
阮尘淡淡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决明子却已经忍不住那火爆脾气,捏紧的拳头,便要冲向苍木。
“别急,先看看苍木怎么说。”阮尘伸出手,拦住了怒气灌顶的决明子,道。
决明子瞧了一眼面色镇定的阮尘,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只好暂时压住了心里的火气,站在阮尘身旁,静观事态的发展。
“呵,你说的这一切,有什么证据?我是扬剑宗的执剑长老,跟掌教可是一同经历过生死的兄弟,又怎么会生出反叛之心,置宗门于万劫不复的境地?若不是扬剑宗,我苍木早就已经尸骨无存,哪里还能活生生地站在你们面前?扬剑宗对我有再造之恩,我苍木纵是再不济,也做不出这种出卖宗门,残害同门的大逆之事!”
苍木在乔、阮二人的逼视下,本还有些慌乱,但一想到这掌教之位即将归自己所有,便放开了一切负担,装作一副大义凛然的模样,像是真的在时时刻刻为扬剑宗着想一样。
这一番话,于情于理,没有一点儿瑕疵。就连早已想好说辞的乔凡,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搞得不知如何反驳。决明子神情稍有放松,似乎有点儿相信乔凡看走了眼。但一直没有说话的阮尘,却若有所思地盯着苍木。
“这……”乔凡疯狂地转动着脑筋,在大脑里拼命地寻找着可以用来反驳的词句,但可惜,却终究找不到一个词语以及一个句子,只得愣在原地,不再去看苍木的脸,索性转过身子,面向阮尘。
“爹。”阮清澄见乔凡没办法成功揭露苍木的真面目,急得跺起脚来,收回佩剑,匆匆忙忙地跑到了阮尘的身旁,解释道,“我跟乔师弟在准备回扬剑宗时,无意中发现了苍木师叔,便悄悄跟在他身后,到了后山的树林里。后面的事情,就跟乔凡刚才说的一样,苍木师叔是真的在暗中勾结了邪宗的人,企图对宗门进行毁灭性的打击,而苍木师叔他自己,更是想夺走爹爹您的掌教之位!您跟决明子爷爷,一定要相信我啊!”
决明子看着阮清澄焦急无比的脸色,知道这绝对不是在开玩笑,看向苍木的目光更是疑惑迷离,不知道乔、阮二人到底有没有看走眼,将其他人误认为是苍木。
反观阮尘,神情自若,并没有因为阮清澄的话而产生一丝波动。只见他轻轻地抚着阮清澄的后背,拍了三下,再瞥了乔凡一眼,笑道:“你们两个,就不要再开你苍木师叔的玩笑了,他可是与我共同经历过生死的,怎么可能背叛宗门?或许,我们的宗门的确出了内奸,但绝对不可能是你们的苍木师叔,可能你们真是看走了眼。”
“爹!你一定要……”阮清澄见阮尘不相信自己,还想说些什么,却被乔凡打断了话头。
只听得乔凡说道:“弟子愚钝,冤枉了苍木师叔,幸得掌教大度。弟子这就带着阮师姐去好好反省。”
说罢,在苍木与决明子疑惑的目光下,乔凡拉着阮清澄离开了玉华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