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晴儿想了想,问何瑞修,“齐馨艺是什么时间死的?”
“9点30左右。”何瑞修道,“到11点半的时候,保安例行巡逻,发现了现场并报警。法医判断死亡时间大概在两小时前。由于那周围的别墅都没有住人,没有人注意到声音,也没有目击者。”
“难道真会这么巧?”王晴儿的声音里也带着明显的疑惑,“再调一下能看到那个灵能异常区域的摄像头。”
何瑞修拿着摄像头编号分布图,对工作人员道,“调一下B33-8和B33-9。”
工作人员立即照办,但是很快,给出了一个让两个人很意外的答案。这两个摄像头,也都坏了!往前查询最后的图像时间,都在8点30分左右。
何瑞修的一只手慢慢摸起了下巴,“奇怪,奇怪。继续调,A8-12,A8-33,M0-24,P9-7。”
他说的这一串,实际上是从别墅区进来后,到达灵能异常区的必经之路。无一例外,这些摄像头,都已经损坏。损坏的时间,在8点20分至8点30分之间。
何瑞修又看了看王晴儿,“明显是故意的。有一个人进入了别墅区,并且破坏了所有可能产生影像的监控摄像头。这个人,要么是对这里极为熟悉,要么是具有极细致的观察力。”
“查下入口处和飞行具停降场,停车场。”王晴儿暂进没有表明态度,而是提出了相关的要求。
何瑞修报出了监控号。这几处的摄像头处于完好状态,依然在录像。向前快进至摄像头被破坏的时间前后,快速浏览发现共有4台车、2架飞行具出入,但是后续对这些车辆和飞行具进行追踪,都能查到具体的去向,也没有向齐艺馨所在位置移动的图像。
换句话说,嫌疑人应该不在这4台车或者2架飞行具里。
王晴儿这时皱着眉头道,“这还真是有些麻烦。我觉得,我们应该得出三个结论。第一个结论,嫌犯应该是人,就算是被恶灵控制,也是实实在在的体。因为如果是单纯的恶灵,是不会在摄像头留下影像的,也没有必要去破坏。除非,它要故意扰乱我们的调查。但一般来说,主动与我们对抗的灵体很少见。”
“第二个结论,他没有从正门这里进入,或者是很早就进入了,在这里潜伏着。这样的话,我们要从监控中找出他的踪迹,就非常困难了。”
“第三,就像是你说的,要么是他对这里极为熟悉,要么是有极强的观察力,或者是反侦察能力。总之,对我们来说,这是一件非常麻烦的事情。”
何瑞修叹了口气,“其实,还有一点我们需要弄清楚。如果在那片灵能异常区域的灵魂,真的都是齐馨艺的灵魂,在齐馨艺已经回到自己的房子的情况下,她为什么要到那片空地来?那里什么都没有。如果是聊天,我是说,假如是嫌犯来找她,和她聊天的话,房子里有两个大会客厅,外面还有一处凉亭,都是可选的不错的地方。”
“我无法解释。必须抓到嫌犯才能知道。把你认为有用的监控录像都拷贝一份,我们先回去。”
飞回鉴证署的路上,老个人都没有说什么。一回到办公室后,何瑞修和王晴儿兵分两路。何瑞修从齐馨艺的医疗记录中,下载其原来的心电图档案,然后输入仪器进行图谱演算。王晴儿则是对那些灵魂碎片进行筛选,选择其中保存相对完好的大块,进行灵磁波谱的分析。
两个人的进度基本上相同。何瑞修顺昨地演算出了齐馨艺可能的灵磁波谱,而王晴儿也从其中的两个大块灵碎片中,提取出了些灵碎片对应的灵磁波谱。
二者的吻合度达到百分之九十二。这就意味着,那个灵能异常区域的灵体碎片,至少是包含了齐馨艺的灵魂。她的灵魂,便是在这里被击碎的。至于为什么会有百分之八的不吻合之处,原因很简单。从生理电演算出来的灵磁波谱,并不是完全准确的灵磁波谱,一定会出现一些误差。
在此之后,何瑞修又进行了另一项试验。他将齐馨艺死时的拖鞋找了出来,提取了底部的附着物,使用理化方法与灵能异常区的泥土进行对比。分析结果显示,二者在成分上的相似度,也基本上达到了百分之八十以上。
这就说明,齐馨艺应该是穿着拖鞋,去过那个地方。
可是,这就与现实情况说不通了。齐馨艺死时穿的拖鞋,是一双鞋底很薄很软的拖鞋。这种鞋在室内穿时比较舒服,却完全不适合室外穿。特别是,从她住的地方出来,是鹅卵石铺成的步行路面,若是穿这种鞋,走到灵能异常区,中间有五十多米,会是非常痛苦的一件事。
除非,有什么特殊的事情,让她急于跑过去。但是那样,在齐馨艺的足底,可能会留下一些组织受压的痕迹。事实上,尸检报告中说,她的足底没有特殊的组织变化。
而且,就在门口,放着一双宽松的休闲鞋。只要脚一伸,就可以穿进去。换成一个普通人的思维,真是要出去,肯定会换上这双鞋,因为这并不费时费力。
所以,整个案件现场,现在越是研究,其中的疑点就越多。
“想办法确定齐馨艺和康尚农之间的关系。”王晴儿道,“这一点可能很关键。”
何瑞修点点头,“我通过齐馨艺的社交账号来分析一下。”但是没有过多久,他放弃了这个想法。“齐馨艺的社交软件之中,与康尚农之间没有出现任何的关联。而且,两个人实名注册登记的电话上,也没有任何的交流记录。”
“越是这样,其实越有可能关系不一般。”王晴儿翻了翻之前的调查员给出的资料,其中有关于齐馨艺的部分密友的问话记录。“这里有几个与齐馨艺之间比较亲近的闺蜜,我们两个分别了解一下,看能不能有什么信息。特别是,为什么齐馨艺会住在那所房子里。”
何瑞修看了看王晴儿指的人员名单,上面一共有3个人,每个人都有联系方式。他打通了其中一个,传来的是一个极为温柔的女性声音。何瑞修直接表明身份,向她询问齐馨艺生前最近有没有什么特殊的表现,那边说已经有人问过了,自己所知道的,也只是齐馨艺与男朋友伍作为分手了。
何瑞修又问,齐馨艺为什么会住在那个房子里,那边的回答是,齐馨艺说,是一个好朋友借给她的,可能会住上一段日子。
何瑞修最后更直接地问了一下,有没有可能齐馨艺是被什么人在那里包养了。那边的人说她不清楚,话气中对于何瑞修这样问明显很是不满,随后挂掉了电话。
王晴儿那边的问询结果与何瑞修这边基本类似。通过这三个人,根本没有办法去确定齐馨艺和康尚农两个人之间的关系。如果说,就像是齐馨艺自己说的那样,她和康尚农真的只是好朋友呢?
虽然说,这样的假设,何瑞修和王晴儿都不相信,因为他们两个就不是同一个阶层的人,不太可能存在自然交集,更不可能轻易就成为好朋友。但是,这样的假设,就是没有办法去排除。
王晴儿这时下了决心,拍了个板。“这样。在没有其他证据之前,我们姑且选择一个最可能的情况来进行考虑和推论。从现在起,我们默认齐馨艺就是被康尚农包养了,而且是与前男友分手后,开始的这种包养。那么,我们现在就有了一个最可能的嫌疑人,她的前男友,伍作为。”
何瑞修道,“这个伍作为的情况,我也查了一些。伍作为,男性,比齐馨艺大三岁,今年二十八,同样也不是本地人,毕业于一所中医学校,毕业后一直经营着一个中医诊所,但是经营状况不佳,勉强能够维生计。没有明显的灵异事件接触史,没有犯罪记录。”
王晴儿一边听,一边慢慢敲着桌子。“那,与齐馨艺之间的情况呢?”
“从社交账号往前推断,两人应该是在五年前开始有的交流,但那时候是什么关系不能确定。这时候,齐馨艺还没有毕业。按照这个时间点,我查找了齐馨艺的医疗记录。结果显示,那时候齐馨艺出现了内分泌失调而月经不调,正是到伍作为的诊所进行的治疗。两人是否在治疗之中生情并走到一起,可能需要我们问一下这个伍作为。”何瑞修说到这里,像是在征求意见一般地抬头看着王晴儿。
“不用去查了,我们直接去找这个伍作为,问一下具体情况,顺便也让我观察一下他这个人。”王晴儿一边说着一边已经起了身,“那个中医诊所离我们有多远?”
“不远。”何瑞修这时候正在地图上标定这个位置,“离我们大概有十五公里左右的样子。”
“准备一下,我们出发。”王晴儿说完,就回自己屋里拿东西去了。何瑞修将手上桌上的材料简单整理了一下,就准备收拾自己的工具箱。但没过几秒,电脑上发出了一阵声音。何瑞修一看,眼中略微出现了一丝笑意,直接大喊了一声,“王晴儿!先别准备了,这边有些新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