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临渊酒庄出酒了。”淳邰酒庄的管事附在邰老板耳边道,他的脸上露出了兴奋的神色。
十天了,他们等了十天,临渊酒庄终于是出酒了。
邰老板的嘴角亦是溢出了一丝笑容。
淳邰酒庄离临渊酒庄很近,临渊酒庄的情况他们自然也是一清二楚。这些天,临渊酒庄上上下下忙得不亦乐乎,根本就没有时间管其他的事情,自然也不知晓淳邰酒庄在这几天做了什么准备。
邰老板面带微笑的转着大拇指上的扳指,那笑容意味深长。
“老爷,我们行动么?”管事问。
邰老板勾了勾唇角道:“他们现在在何处了?”
“快到丰州城外了。”管事有些兴奋,若是他们计划的事情成了那么临渊酒庄绝对会从此一蹶不振!只是可惜了那些好酒。
“去吧,”邰老板点点头。
虎啸军亲自运酒这可是连皇商商家都没有的待遇,从清玖县一路到丰州府这一路根本就没有任何的停留。若是累了就轮番休息,两天时间就到了丰州府城外。花卿瑢骑马跟在虎啸军身后,好在他是个经历过行军的将军,不然换做是其他人,怕是早已经累趴下了。
看着丰州府那巍峨的城墙花卿瑢眯了眯眼,他在等淳邰酒庄的动手,但这一路却是风平浪静。花卿瑢笑了笑,他敢肯定只要他们进城,淳邰酒庄必定会有动手,不然的话淳邰酒庄就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临渊酒庄从此后飞黄腾达了。
虎啸军要在丰州府暂做休整,等明日再走。云书墨早就给虎啸军安排好了住处,就是荣亲王府的产业云客来。花卿瑢领着虎啸军招摇过市的住进了云客来的后院。那一车的酒也搬进了后院。
这期间虎啸军一直在马车旁把守着,格外的慎重。
“辛苦了。”花卿瑢拍拍那领头的将军,笑眯眯的说,“晚上还请将军多多看顾一些,这些酒可不能出任何的闪失。”
“放心好了,花老板放心,这些王爷都已经交代过了。”
那将军与花卿瑢对视一眼,相视而笑。
花卿瑢是个大方的,在院子里摆了一大桌的好酒好菜,请虎啸军好好的吃了一顿,都是汉子又都在军营里生活过,打过仗,花卿瑢这个贵公子跟这些将士之间可没有任何的隔阂,聊着聊着倒是都怀念起了边关的生活,虽说辛苦,但却是恣意。
兴许是遇到了能得了的朋友,虎啸军和花卿瑢不负众望的都喝多了,一个个瘫软着身子在房间里睡大觉,就连那两个安排守夜的将士也在深夜渐渐的沉入了梦乡。
子夜三更,万籁俱寂,真个丰州府除了那些灯红酒绿之地,俨然是已经全部都沉入了睡梦中,云客来真是鼾声此起彼伏,那虎啸军住的院子声响更是格外的大。好在云客来的隔音做得不错,不然的话这些醉酒的汉子怕是要害得整个客栈的客人都睡不好了。
突然,云客来后院外传来一阵声响,那声响并不杂乱,反而训练有素。随着那声响很快就有两个穿着黑色劲装的人从墙头翻了进来,落地的那一瞬间竟是只是发出了如同水滴落地般的轻微声响,显然都是练家子。
而他们进的院子,正是虎啸军和花卿瑢住的那个。
那两人小心翼翼的在院子里转了转,见没有任何动静便是转身朝着墙外学了一声猫叫。
不一会儿那墙头便是出现了好几个人,如同下饺子一般的落了进来。这些人手中都谨慎的捧着一个酒瓶。一下子原本还空荡荡院子就被十几个黑衣人填满了。
几人对视一眼,其中一人比了比最角落的那个房间,其他人纷纷点头会意,蹑手蹑脚的走到那个房门外。又是一阵笔划过后,最先进来的两人轻轻的推开房门,借着月光看到了堆在房间里酒瓶。
十几个黑衣人眼睛一亮,刚想动作,就被最先的二人拦住,众人顺着视线看过去,屋子里还有两个穿着铠甲的将士,但显然已经醉得不省人事了。领头的黑衣人又学了一声猫叫,甚至弄出轻微的脚步声,但那两个将士却只是翻了翻身,吧唧了下嘴便没有任何的动静了。
黑衣人面面相觑,露在外面的眼睛闪过一丝兴奋。
那;领头学猫叫的黑衣人打了个手势,率先走了进去。这些黑衣人配合默契,一个端地上的酒瓶,另一个就将手中的酒瓶放在原地,如此一来,几分钟下来,便是已经换了整整二十瓶。而且原本的临渊酒的酒瓶与他们放下的那种粗看之下根本就没有的区别,混在一起之后更是根本就无法分辨!
换完酒之后,黑衣人们总算是松了口气,他们用眼神交流了一番,决定剩下的酒不在换了,真真假假的掺杂在一起,才更让人相信。领头的两人点点头,打了个手势——撤退!
还未等他们转身,就听到门外传来一声轻笑,澄亮的烛光从身后反射进来,让他们这一身黑衣给外的显眼,根本就无处遁形!
身后的人没有在发出任何声音,但此时此刻,此时此景却是足以让这些黑衣人知晓他们已经暴露了。屋内那原本睡得像是死猪一般的将士也在他们注视之下慢悠悠的爬了起来,那神色间清明得没有半分醉态。
两个将士走到酒堆前,看了一眼黑衣人,又弯下腰一一将其中二十个酒瓶捡了出来,摆放在那么黑衣人的脚下。黑衣人瞪大眼睛看着他们,那二十个酒瓶真是被他们换掉的那些,一个都没错!
其中一个黑衣人吓得一哆嗦,若不是那两位看守的将士眼疾手快,怕是他手中的真正的临渊酒就要被打碎了。
将士的紧张似乎给了这些黑衣人灵感,他们默契的纷纷将手中的酒瓶举过头顶转身威胁道:“放我们走,不然这些酒也就没了!”
此时他们才发现,自己已经被团团困住了,那些他们原本以为醉酒睡着了的人都是清醒无比,把整个房门都堵得严严实实,而那花卿瑢真站在一脸得意的看着他们。
花卿瑢没有理会他们的威胁,摸了摸下巴道:“让我猜猜你们是哪个酒庄的人。”花卿瑢把清玖县大大小小的酒庄都说了,最后才恍然大悟道,“哦,我之前都猜错了,瞧你们的身手和本事,一定来自大户人家,这样的话,定是那淳邰酒庄对不对!”
花卿瑢笑眯眯的,但看在那些黑衣人的却是显得格外的阴森。听到他说出淳邰酒庄四个字,那些黑衣人身子一僵,眼里竟是露出了惊慌。
花卿瑢了然一笑,倒是没想到淳邰酒庄的人素质如此不好,随便一试探就被探了出来。花卿瑢突然觉得那邰老板的本事也不过如此。
“你想怎么样,马上放我们走!”领头的黑衣人年级似乎不大,梗着脖子故作镇定,举在头顶的手在瑟瑟发抖,那酒瓶像是随时都能从他的手中跌落,“快放了我们,不然就砸了你们的酒!”
他们认识花卿瑢,自然知晓这临渊酒对花卿瑢来说有多么重要。手中握着临渊酒的酒瓶,他们也觉得自己的筹码多了不少,花卿瑢若是不想损失惨重的话,定是会妥协然后放他们走。
可是他们算错了,那花卿瑢只是淡淡的瞥了眼他们头顶的酒瓶,依旧笑得如沐春风,“我可是要将你们送官的,怎么可能会放了你们呢?要知晓淳邰酒庄可是我临渊酒庄最大的敌人,如今被我抓到了把柄,这么好的扳倒淳邰酒庄的机会,我怎么可能会拜白白的放过呢,是不是傻啊!”
所有的黑衣人皆是一愣,眼里露出不敢置信!这批酒可是与朝廷交易的,难道这花卿瑢就不怕交不了货无法跟朝廷交差然后被怪罪么!他就一点也不怕得罪朝廷?淳邰酒庄和朝廷比起来,怎么看就是朝廷更具威慑力,一个不好是要出人命的!
那领头的黑衣人咬牙道:“你就真的不怕朝廷怪罪?这批酒可是朝廷要的,交不了货你们临渊酒庄就等着被封吧!”似乎是真的发了狠,那人狠狠的将手中的酒瓶朝地上砸去。
啪!
瓷片在地上碎开,酒瓶里的液体全都溅了出来。
这一声就像是一个讯号,剩下的黑衣人也纷纷的将手中的酒瓶砸碎,一时间屋子里响起了此起彼伏的瓷器破碎的声音。
花卿瑢看着那些已经碎成了渣的酒瓶,忍不住叹了口气:“可惜了沈老板的手艺,这批酒瓶可是他最得意的作品。”
这……和想象中的根本就不一样!酒瓶碎了,酒毁了,花卿瑢不该是心急如焚么?为何会感叹这些酒瓶子?而且,从他脸上根本就看不出任何的伤心难过,更别说是惊慌!难道……
黑衣人们觉得不对劲,他们垂头看了看地上正满满流淌的液体。
不对!没有酒香!
那些黑衣人们猛地拽下自己脸上的面巾拼命的嗅了嗅,空气中根本就没有任何的酒香!那些酒瓶里装得根本就不是酒!他们被骗了!整个淳邰酒庄都被骗了!
“终于是发现了么?”花卿瑢欣赏着他们脸上惊疑不定的表情,幽幽道,“可是已经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