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卿颜给周家设计的是百年佳偶宴,十九道菜摆了满满当当的一桌子,简直让人目不暇接,这一桌菜里可含了不少的新的食材,所以这价钱可没法算,观澜居瞧着花卿颜的面子上给算了一个一桌五两的优惠价,可这中午晚上二十桌下来也花了一百两。
花卿颜的蛋糕,是送给胡白芷的礼物,那三层的蛋糕一推出来便是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毕竟那样白色却又精致如同塔一般的食物,他们从未见过。
胡白芷听到消息也不管会不会坏了规律直接掀了盖头从新房里冲了出来,好在农村也没那么多的规矩,众人瞧着着急火燎的新娘子纷纷露出了善意的笑容。
“卿颜,这是什么?”胡白芷似乎也意识到了不妥,朝着一旁的周荣讪讪笑了笑,可还是凑到了花卿颜身边,“这是你送我的礼物么?”
胡白芷的朋友不多,今日早上送嫁的人也就花卿颜她们。花碧落送了胡白芷一副耳坠子,白玉的雕刻成了白芷的模样,胡白芷喜欢极了,若不是与这凤冠不配套她都想戴着出嫁。而余佳敏则是送了一把精致的小匕首,说是周荣是欺负她,就用这匕首给他放血,让他吃吃教训。虽说这大喜的日子说这些有些不吉利,可胡白芷笑得开怀,没办法谁叫这礼物对她的胃口呢。
就连李绣还有两个孩子都纷纷送上了自己的礼物,可只有花卿颜却是没有任何的表示。胡白芷虽说不在意,却还是有些失落,毕竟在她的心里,花卿颜可是她最好的朋友。
她完全没想到,会有这么大的惊喜等着她!
三层的蛋糕,被抹了一层白色的奶油,上面更是点缀着一朵朵奶油或是水果做成的小花。塔顶之上花团锦簇之间还有两个相互依偎的小人,虽说五官并不怎么精细,但从他们身上的衣裳还是能看出这两个小人就是周荣和胡白芷。
“天呐,好漂亮啊!”胡白芷围着蛋糕转了个圈,嘴里不断的发出惊叹。
周荣怕她被自己长长的裙摆给绊倒,自始至终都跟在她的身边,伸出手虚扶的她腰,“你小心一点,可别摔着。若是摔在这东西上,可就糟蹋了。”
“好好好,我站着不动了!”胡白芷连忙站稳,可是眼珠子还钉在上面,“卿颜卿颜,这是什么呀,这一定是吃的对不对?我瞧见果子了。”
“是吃的。”花卿颜笑着接过余佳敏递来的盘子和刀,“这叫奶油蛋糕,而且是我特意为你们做的专属的婚庆蛋糕。你看上面的小人,可费了我不少的功夫。祝你和周荣百年好合,长长久久!”
“谢谢,谢谢,咱们什么时候开始吃?”胡白芷双眼放光,一听是吃的就非常的迫不及待,可是将吃货的本性暴露无遗。好在周家的人都不嫌弃她,周荣更是满眼的宠溺。
“这个啊,得你们来切开。”花卿颜将刀递到周荣的手里,“最上面这层是你们自己的,下面的两层就切成等分送给大家伙尝尝,也沾沾你们的喜庆。”
“好好好。”
胡白芷表现得非常急切,花卿颜一让开位置她就连忙拉着周荣走到桌面。周荣让她捂住刀柄然后自己执起她的手,两人一起先将第一层切成了小块,放在一旁的盘子里,然后在慢慢的将剩下的两层一一的切了出来。早已经等在一旁的观澜居的小厮将那些盛着蛋糕的盘子送到各个桌子上。
周荣和胡白芷放下刀对视一笑,这才端着余下的盘子走到双方父母跟前,齐齐跪下道:“爹娘,吃蛋糕!”
四位家长可是笑得合不拢嘴,接过盘子从兜里掏出红包就往两人手里塞,脸上的表情那是前所未有的欣慰和欢乐。
既然都已经出来了,胡白芷也就没打算继续回屋子里自己待着,跟在周荣的身边一桌一桌的敬酒,吉祥话听了一大堆,谢谢也是说出去了一大堆,酒更是喝了不少。村里人都是熟人,而且今日也是大喜日子,大家伙本着灌倒新郎的意思,可着劲的给周荣敬酒,周荣也是来者不拒。后来可是胡白芷瞧不下去,主动的帮着周荣喝了一些。不过这个举动又是引得大家一阵打趣,谁胡白芷刚嫁呢,就知晓疼自己相公了,还说她是不是怕周荣醉了之后无法洞房,总之,荤素笑话可是一点也不避讳。
弄完蛋糕之后,花卿颜便带着孩子做到了最前的席位上,身边坐着胡清和孙菀菀。这一桌本来就是个新娘子的娘家人准备的,可胡家总共也就三口人,所以也把花卿颜他们算进来了,虽然加上两个孩子和余佳敏,这一桌十个位置还是没有坐满。
“娘亲,我还想吃蛋糕!”小兮儿趴在桌上眼巴巴的望着孙菀菀面前的蛋糕。
“你已经吃了不少了啊,娘亲和姨姨的不是都给你了。”花卿颜没有同意,揪了揪兮儿肉嘟嘟的小脸蛋。
“可是……”兮儿嘟嘟嘴,还想据理力争,可瞧着花卿颜那坚决的态度,只好憋憋嘴又坐了回去。
一旁的孙菀菀瞧不得兮儿这般委屈巴巴的模样,连忙把蛋糕递给她,“卿颜,给兮儿吃吧,我没关系的。反正你以后还会做不是。”
花卿颜摇头又推了回去,“菀姨,你别惯着她,今日已经吃了不少了,这东西糖份挺高的,我怕她吃多了牙疼。而且你也说了,我还能做,也不差今日这一顿。”
身为大夫的夫人,孙菀菀也知晓牙疼不是病,却疼得要人命,听花卿颜这么一说也就放弃了,因为实在是说得有道理。她叹了口气,偏过头去不再看兮儿,怕自己会一时心软。
兮儿不傻,一见这情况就知道今日再吃到蛋糕是不可能了,所以也就不再哼哼,转而从无忧的小碟子里抢吃的。
花卿颜见她这样也就松了口气,她也怕兮儿在这种场合闹起来,若是自己对她严肃些,在惹哭了这小家伙场面也就尴尬了。
“哟哟哟,都开席了!白芷丫头出嫁怎么能少得了我这个爷爷!”
庄大夫的声音从院门口传来,庄大夫虽然年事已高但身子硬朗声如洪钟,这一些把满院子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去。胡白芷一瞧马上拉着周荣就迎了上去:“庄爷爷,庄爷爷,你可来了!”
胡白芷一把将周荣拽上前,“庄爷爷,这是我相公,名叫周荣。”
“嗯。”庄大夫的目光落在周荣身上,“小伙子眉目清朗,身板笔直,目光澄净,是个好的。”庄大夫阅人无数,自然是瞧出了周荣的好,拍拍他的肩又道,“好小子,好好对我家白芷。不过也要管管她,她太疯了!”
“庄爷爷,我会好好对白芷的。”周荣郑重道,“不过白芷这样就挺好的,不用改什么,这性子我喜欢。”
这是周荣第一次这般直白的说喜欢,周家人可都愣住了。胡白芷更是小脸涨得彤红,心更是扑通扑通的跳得极快,像是要从胸腔里跳出来一般。周荣瞧见了她脸上的羞意,握住她的手,微微一笑:“白芷不用为了改变什么,如今的她就是最好的她,也是我喜欢的。”
在这大庭广众之下,周荣像是要把之前的十几年未说过的情话都补足了,一句句不带喘气的,说得人脸红红心慌慌,有不少姑娘甚至恨不得代替胡白芷站在周荣的身边!
原本那些嫌弃害怕周荣脸上那道刀疤的姑娘,此刻可是后悔万分。先不说周家的聘礼还有今日的喜宴,就是周荣对待妻子的态度都让她们羡慕不已。纷纷后悔,怎么当初会觉得周荣是个煞星呢,明明他如此的温柔!
“好好好!”庄大夫满脸欣慰,“这小子我喜欢!”
庄大夫不仅自己来了,还带着礼物,是两支百年的野山参。周荣在军营里那么多年,上过不少的战场这身上自然是多多少少都有些暗伤,这两支野山参也有让周荣好好补补身子的意思。
喧闹的院子外,一队人连同马车一起哒哒的走过村口的石桥,朝着靠山村里驶进来。那一队人一个个穿着黑色的劲衣面如严肃,腰间更是挂着佩剑,俨然是军人或是武士。那被围在中间的马车虽然低调,但无论是从车帘还是其他的细节都能瞧出这只是低调的奢华。
因为大家都来里正家吃喜宴的原因,本该是炊烟袅袅的村子此刻却是一片安静。那队人马下了石桥之后顿了顿,只听马车里传来一人说话的声音:“怎么村里这般的安静,也是凑巧了,路过镇上时那观澜居也休假了,今日这日子挑的有些不好啊。”
“大人,不如我们直接去里正家!”领头的那黑衣人张望了一番,“我瞧着前面有户人家张灯结彩的,怕是有什么喜事,不若下官去问问?”
“既是人家办喜事,那你就不要去了,你这般严肃免得吓到人家。”马车里传来一声轻笑。
被调笑的男子虽然无奈,但面上却依旧毫无表情,始终冷着一张脸,瞧着比那周荣还要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