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是一个很大的农场,里面种满了各式各样的庄稼。看到这些庄稼俺又想起兰妹妹来了,当初俺追求兰妹妹的时候就是靠帮岳父大人干农活儿才得手的。高老庄的庄稼跟这眼前的庄稼一模一样。正应了“睹物思人”那句话。
出来开门的是一位老人家,跟先前经过陈家庄一样,老人家被咱们三个的模样吓坏了,也以为是妖怪来了。俺跟老人家说,妖怪它来是不会让你看见的;再说了,妖怪一般都喜欢走后门,你见过哪个妖怪像咱们几个这般招摇过市的?老人家连说有道理、有道理。
处在光亮处的东西,即使看起来非常可怕那也是相对安全的;反之,处在黑暗处再漂亮的东西都是相对危险的,比如地狱里的新娘。
吃饱了话也就多了起来,老儿说他只有一个儿子,还是占山为王的败类,但没有办法还是得指望他养老。当听说老儿的儿子是强盗以后,俺就觉得先前被猴哥打死的那两个人之中其中一个就是。
咱们向老儿要了些稻草,铺在马房后面的空地上,咱们几个人就困在上面。
半夜,咱们突然被老儿叫醒了,他说他的儿子回来了,已经发现了咱们住在这里,正在磨刀准备大开杀戒呢。老儿说他不想看见咱们几个被杀,叫咱们赶快从后门逃走。
那些强盗的行动倒是挺迅速的,天还没亮就把咱们追上了。
猴哥说说别怕,他去摆平。
猴哥处理事情的方法一向都很简单,无外乎两个字:一是求,二是打。这回的对象是强盗,当然只能打了。
打架,无论在讲实力还是讲技巧,那些强盗肯定是打不过猴哥的。所以猴哥把他们一个个全都捣碎了。那些强盗还真有一股不怕死的精神,被打死了也没有哪个跑。想想也对,与其以后死在官府衙役的砍刀下,还不如死在猴哥的金箍棒下来得光荣。
俺先前说的那些师父的缺点也并不是完全没有依据的,比如现在吧。师父说猴哥杀的人太多,违背了“我佛慈悲”的原则,不能为佛门所容,一怒之下就念起了紧箍咒,疼得猴哥翻来覆去直打滚。念了好一阵子,师父才停下来,“阿弥陀佛”了一声,叫猴哥自个儿回去,以后都不再是他唐僧的徒弟。
猴哥这回倒显得干净利落,转身就走,不像上次那样临走的时候还哭哭啼啼的。
在俺老猪还没有跟师父之前,听说猴哥已经被师父赶走过一次了,后来是菩萨说情猴哥又才回来的。另外一次是发生在俺老猪跟了师父以后,就是“三打白骨精”那次——沙师弟也加入了嘛。到最后咱们都奈那妖怪不何,当时是俺老猪请的猴哥回来。如今是第三次了。
俗话说“事不过三”,难怪猴哥走得利利索索的,换做是俺老猪,早就以每小时一百八十迈的速度逃回高老庄抱俺的兰妹妹去了。
俺也不知道师父到底是真傻呢还是假傻:人家要杀他,他自己没有能力对抗、又还不准帮忙的人下狠手。打架那事儿,谁能够把分寸拿捏得那么准,点到为止?刚好起到教训的作用?再说了,如今是人家要砍你的脑袋,你却对人家念“阿弥陀佛”,俺从来没有见只念“阿弥陀佛”就可以打败敌人的,俺也没见过如来亲自下凡来对付那些强人,每次都是猴哥还有咱们努力营救才得以逃脱的。
钱财可以抢去,内裤可以抢去,唯有性命不可抢去,得好好地保存下来;谁要咱的性命,俺也一定要他的性命。就像他们说的那样:这可不是闹着玩儿的。平时俺还是比较向着师父,但这次俺却不大认同。
猴哥一走,俺又感觉不到安全感了。
第二天猴哥回来过一次,俺估计是猴哥没脸去见花果山他的那些猴子猴孙。别看猴哥平时教训俺说得一套一套的,其实他自己也好不到哪儿去,比如在这个关乎面子的问题上,咱俩谁也别说谁。
看起来师父是铁了心,只吐出一个字:滚。
猴哥到底还是被赶跑了。俺寻思当初要是师父采用举手表决的方式来决定猴哥的去留问题的话,猴哥一定能留下来;但如今的情况是师父一个人说了算,完全不理会俺跟沙师弟的想法。师父的这种行为,往小里说是“以自我为中心”,往大里说是“独裁”。一个人才就此流失,一个强有力的帮手就此离开,可见独裁的危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