俺跟猴哥正在一边走一边谈论他之前那次出来都吃了些什么,猴哥说没什么,都是一些水果,不比你老猪,整天想吃鸡腿什么的,老孙才不好那一口呢……
突然间,沙师弟的声音从后面传来,还显得很惊恐的样子,俺跟猴哥都没有回过头去,仍然继续着咱们的话题,只不过顺便问了一句“怎么啦”。因为沙师弟有一个不好的毛病就是爱大惊小怪,本来不值得害怕的时候到了他跟前仿佛都是定时炸弹;所以,当沙师弟说话慌慌张张的时候俺跟猴哥都没有回过头去。沙师弟见咱们不理睬,又上来拉咱们的衣袖了,还一边拉一边说:大师兄二师兄你们快看。猴哥比较相信沙师弟,接着就转过身去了,老猪比较懒,转身的时候显得不耐烦,还一边问:到底什么事嘛,大惊小怪的!沙师弟说二师兄你看,刚才的那些情景都不见了,包括房子,包括人,包括审判咱们的法庭。听沙师弟这样一说俺才醒悟过来,真是那样!什么都没有了,连咱们刚一进来的时候所见识到的那些流动的空气也都消失不见了。猴哥说真是奇怪了。俺寻思了一下,才恍然大悟说刚才的那些人和物都只不过是盘古咒语当中的成分,现在咱们顺利地闯了过来,也就是破了盘古的咒语,所以他们都消失不见了。沙师弟说二师兄你说得非常有理,一定是那样的。猴哥也点点头,表示赞同俺的说法。
现在周围的环境又恢复成了咱们所见过的环境,山清水秀的,并且还静悄悄的。沙师弟突然想到一个问题,说咱们刚一进来的时候就发现如来带咱们来的入口不见了,那个时候是因为咱们进入了咒语的缘故;现在既然咒语解除了,不知道入口现出来了没有?猴哥说这个问题比较关键,咱们不妨再回过头去看看。于是咱们三人又都顺着原路往回走了,大约过了一个小时,前面果然出现了一个洞门。沙师弟手脚快,急忙跑过去看个究竟,之后就非常兴奋地堆咱们喊到:大师兄二师兄,真是咱们进来的那个石门啊!俺跟猴哥也站到洞门口探出脑袋去看了一下,的确是的,还依稀可见紧挨石门墙壁上雕刻着的那些文字,也就是在进来之前如来解释给咱们听的那些。猴哥抓耳挠头地想了一下,然后若有所思地说:这样说来,只要咱们每顺利地通过一个咒语,就可以回家去、之后再接着来了?俺说一定是那样的,因为如来也说过在原则上是可以中途回去的嘛。沙师弟说这下可好了,这样说来只要咱们有决心,就一定能走到这个神秘空间的尽头;我之前还担心时间太长耗不起,现在不怕了。俺说咱们现在就回家去看看怎样?明天接着来。猴哥说真是个呆子,整天跑上跑下的你不觉得累啊?多通过几关再回去也不迟嘛,咱们才上来两三天的时间就又回去、那岂不是让人笑话?沙师弟说大师兄说得对,咱们先抓紧时间多闯它几关,那个时候正好。所以,咱们决定又继续前行了。
俺说猴哥啊,这次多亏了你神通广大,不然咱们说不定现在都还没有闯过来呢……正说的时候突然发现猴哥一动不动了,俺问怎么啦猴哥,是不是风湿关节炎患了?猴哥说屁,你看看前面不就知道了?前面?俺抬头一看,也呆住了。因为就在咱们前面又出现了一个全新的场景,里面同样有人有动物有花花草草,只不过那个场景被限定在了一个范围之内,里面的人好像对外面的咱们熟视无睹一样,只是在他们那狭小的空间里活动着。沙师弟说一定是刚才那个咒语消失之后重新出现的一个新咒语,不同的咒语存在着不同的场景。猴哥点点头说肯定是那样的。就在咱们刚一进到那个场景里面,再回头看的时候突然又发现后面什么都没有了,那扇石门也不知去向了。沙师弟说二师兄你说得对啊,你看后面什么都没有了。猴哥说先别管那么多,顾紧眼前要紧,说不定前面危机四伏呢。俺说猴哥你不用那么紧张的,从之前的那次来看不是很容易过来了么?猴哥说呆子你千万别粗心大意,没准儿就在你笑的那个时候就会有鸟屎掉到你头上。鸟屎?这个地方有鸟屎么?俺一边问一遍四处张望。沙师弟说二师兄你就别看了,这里暂时是没有鸟屎的,猴哥说的那些话只不过是一个比喻罢了。
哦?比喻啊?
这里看起来是一个小镇,就像咱们高老庄一样,卖东西的、买东西的、南来北往的,好多人。走不多时,天色就暗了下来,沙师弟说不好了,看来咱们得找个地方借宿一晚才行,得等天亮了再前进。猴哥表示赞同;俺有些担心,说万一在这里过了夜、耽误了行程可不好。猴哥说难道呆子你不用睡觉能够对付前面的咒语?如果真是那样那就你先走好了。既然沙师弟也赞成,那俺就没有不赞成的理由了。
于是咱们就就近找了一家旅馆住下来,顺便叫了些好吃的。猴哥只要了几个水果,沙师弟叫了一盘红烧鱼,俺叫了一盘凉拌牛肉外搭一只烧鸡。猴哥说呆子你能不能少吃点儿?这不是家里,吃东西是要付钱的;更何况不能老吃肉,肉吃多了会那个的。俺问会哪个?猴哥又不说话了,只是说这段时间没有女人陪,千万要少吃肉。难不成吃肉和性功能强大有关?搞不懂!咱们吃饭的速度是比较快的,特别是俺,三下五除二就把盘子里的牛肉和烧鸡扫得一干二净。上菜的伙计吓呆了,一来是咱们的长相丑陋,二来是咱们的吃相不太文雅。还好,看样子他们都非常有涵养,没跟咱们一样,并没有大呼小叫,只不过是表现得有点儿惊奇罢了。吃完饭后咱们就准备睡觉了,累得厉害。俺本来是建议咱们一个人一个房间的,但猴哥说那样太浪费,所以最后三个人只租了一个房间。估计是在家的时候单独睡睡惯了,现在突然要俺跟猴哥他们睡在一起显得浑身不自在。猴哥说这样还有一个好处就是大家在一起有个照应,如果有突发情况的话。俺本来还不高兴的,但沙师弟劝说道猴哥说的也是那个道理,要万一半夜发生什么事情也好有个帮忙的。不得已,只好照猴哥的意思了,三个大男人挤一个房间。
虽然猴哥有的时候会多虑,但他考虑事情的时候还是比较周全的,而且他的预见非常准确,这一次同样证实了这个问题。
因为感觉比较累,所以俺倒头就呼呼大睡,沙师弟比较警觉,在俺睡去的时候还在跟猴哥商量什么。这个房间只有两个床位,但咱们有三个人,猴哥的安排是让俺单独一个人睡一张床,而他跟沙师弟合睡另一张床。老猪的块头比较大,这是没办法的事。当旅馆方面听说咱们三个人只要一个房间的时候显得很吃惊,用一种非常奇怪的眼神看着咱们。不过那是很短的一段时间,之后可能他已经觉察到自己失态、所以又恢复到原来的样子了。俺估计他一定是觉得咱们抠门,连另外一个单人间都租不起。
睡得正香,突然感觉有人推俺,并且耳边还传来“二师兄二师兄”的叫喊声。俺仔细一听,知道是沙师弟,于是急忙爬了起来,问他什么事。俺起来的时候还睡眼朦胧的,看东西都看不清。俺问沙师弟叫俺起来做什么,天好像还没亮啊。沙师弟说不是啊二师兄,你看看前面!
前面?俺前面不是猴哥吗?猴哥是比较好认的,就算是老猪闭着眼睛都能感觉得到他那虎皮裙上锁散发出来的气味。
你再往前看看!在猴哥的前面!沙师弟接着又说了一句。
在猴哥的前面?俺这才歪着身子把脑袋探出去看了一眼,真奇怪!咱们房间里什么时候进来了这么多人呢?咱们的前面站着一群手持棍棒的家伙,个个都凶神恶煞的。
俺问猴哥他们是不是来打酱油的?猴哥说也许吧,不过他们是来要咱们命的可能性要大一些。听说对面的那帮家伙是想要咱们的命,俺就立马清醒了许多。
猴哥发话了,大意就是咱们初来乍到、并不认识他们、跟他们无冤无仇,为什么要找咱们的麻烦?俺问沙师弟他们进来多久了?沙师弟说已经进来一会儿了,并且猴哥还跟他们打了一架。打了一架?老猪怎么不知道?沙师弟说二师兄你睡得太沉了,我已经叫你差不多半个小时了。
那么多?
差不多啦!沙师弟说。
话说回来,当猴哥问那帮家伙为什么三更半夜来找咱们麻烦的时候,看起来像领头的一个人发话了,问咱们过来的时候是不是进过一个监狱?猴哥点点头,算是应承。那个人又继续说道:既然你们承认进过监狱,那么有没有在监狱里面打个一个人?猴哥这回没有急着回答,而是抓脑袋去了。俺以为是猴哥记不起来了,所以帮忙说道:是啊,咱们是打过一个人,咋啦?没想到俺刚说完,猴哥就忽地站了起来,显得很生气地看着俺,说真是呆子,这种事你都敢承认,你不怕被人家报仇?经猴哥这么一说俺才意识到那帮家伙果然个个都显得很生气的样子,怒目冷对。完了,看来又是老猪的嘴巴太快,把秘密泄露出去了。
猴哥恨恨地看了他们一眼,然后才应承道:是又怎样?
那个领头的冷笑了一声,说道:不想怎么样,只不过是想给你们一点儿教训,叫你们知道以后不能到处惹是生非。俺说你们这些人也是的,你们跟那个牢头非亲非故的,为什么要替他出气?
领头的人“呸”了一声,说那是他们的大哥,他只不过是暂时进去避风头,过一阵子就会出来,没想到在牢房里居然被你们几个奇形怪状的家伙欺负了。
原来那个牢头是他们大哥啊,真是不好意思;看来咱们这回的麻烦大了。
猴哥回过头来问咱们准备好了没有?
沙师弟说准备什么啊?
猴哥说准备打架啊。
哦,明白了;所以当时俺对猴哥说:放心吧,老猪时刻准备着。
气氛很紧张,老猪的精神也很紧张。
终于,那帮家伙在爆发了一声“上”之后,就齐刷刷地冲上来了;他们中间有的人拿着木棒,有的人拿着钢管,还有的人拿着双节棍,铺天盖地地朝咱们冲过来。不好意思,老猪比较夸张,他们其实并没有那么多人,只不过老猪很久都没打过群架了,如今突然间看到这种场面,比较害怕。
猴哥说呆子你要用心点儿啊,不然咱们会吃亏的。俺说猴哥你放心好了,老猪也不是那么好惹的。之后就去寻找打架的对象去了。之所以还要寻找,是因为所有人都冲着猴哥和沙师弟去了,没有谁把矛头指向俺。
估计是他们看俺老猪面善,所以才没过来打扰吧。
正当俺得意的时候,背上猛地挨了一棍子,俺回过头去才看见身后原来早就已经站着好几个人了,都在怒气冲冲地看着俺呢。估计他们一直都在等俺出手,没想到还会有等得不耐烦的那一刻。原来他们是分好了的,几个人一组几个人一组,来分别对付咱们三个;老猪的这一份早就已经在这里了,只不过是俺没有看见罢了。
如今有了对象好多了,这也可以说成是目标。
俺摆出一副打架的姿势,猴哥说呆子你就别装了,赶紧动手吧,干掉他们之后快过去帮沙师弟。俺说好的,老猪很快就过去。沙师弟正在那边跟几个手持钢管的家伙打得热火朝天,看样子有些力不从心。俺刚一回头,前面的那几个对头就抡起手上的家伙朝俺劈头盖脸地砸下来。俺寻思以前老猪打架怎么都还算得上是一个厉害的角色,这一次无论如何都不能让他们看遍了;所以在他们照着俺的脑袋砸下来的时候俺的毫不犹豫地用双手挡了上去。
猛地,一股钻心的痛立马就在俺全身蔓延开来,并且还越来越剧烈;终于俺忍不住了,放声大叫起来。
猴哥远远地问:呆子你没事吧,到底怎么回事儿?
俺说没事儿,纯粹的失误。痛之后俺才明白过来刚才在招架的时候并没有运气,所以不能抵抗强大的力量。
这个教训真的是很大,好久没打过架了,一时半会儿还真适应不了。
正当俺捂着手臂转圈圈的时候,对面一个满脸横肉的家伙又冲过来了,这回俺决定给他一点儿教训瞧瞧,好杀鸡儆猴。
其他几个人见状愣了一下,之后又立马反应过来了,一起冲了过来。
俺估计招架不住,所以一边后退一边跟他们喊话:慢慢来慢慢来,最好是一个一个地上。当然,他们是不会听俺话的,仍然一股脑儿地冲了上来。俺一边退一边寻找进攻的机会,已经好久没跟人动过手,现在感觉特别不得劲儿。
突然,俺发现对面靠边儿的那个人正在挤眉弄眼地,俺寻思他一定是在跟俺身后的打暗号,也就是说俺身后有人想要偷袭。俺立马蹲下身来,然后猛地转过身去,果真看见一个人正抡着钢管准备向俺砸下来。俺双手撑地,然后一个扫堂腿就把他放倒了,之后又同样几个扫堂腿把对面的那几个人放倒了。几乎就在他们倒地的那一刹那,俺一个闪身闪到他们跟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他们手上、掉落在地上的家伙全都扔到远处去了;那样一来咱们都是赤手空拳,对付起来也容易些。
只不过他们并没有按照俺的打算围上来,而是摆着架势慢慢地往后面退去了。俺寻思他们一定是自认为打不过,所以甘拜下风。在他们退后了大约两三米之后,俺就转身去帮沙师弟了,他那里正忙得不可开交,左右逢敌、腹背受敌。猴哥是用不着帮忙的,他向来都能独当一面,咱们不需要他帮忙就已经很好了。
俺问沙师弟感觉怎样?沙师弟说感觉越来越不行了,估计是很久都没动过手的缘故。原来不只是老猪一个人有那种反应啊,不过猴哥看上去手脚还是蛮利索的。
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全部人都突然停了下来,好像刚才对付俺的那些人后退一样慢慢地往后倒退。猴哥好像很奇怪,俺说没什么,一定是他们觉得干不过咱们,所以知趣地往后退了……俺的话还没说完,就看到了非常令人吃惊的一幕,也才知道事情远远不止咱们想象的那般简单。让老猪吃惊的就是对面竟然出现了几个手里拿着枪的家伙,正恶狠狠地看着咱们;那意思很明显:如果敢再动,手上的家伙是不会认人的。
猴哥本来想硬来的,但被沙师弟说服了,说要真是动起真格来,咱们说不定还不是他们的对手,因为他们手上有枪。
僵持的时候,外面有人敲门了;打开来一看,原来是老板。
老板显得很奇怪,左看看右看看,估计在想原来只有三个人,怎么突然之间冒出这么多人来了?
老板发话了:你们在干嘛?干嘛弄得乒乒乓乓的?吵得下面的客人都睡不着觉。
开门的那个人说没什么,咱们是朋友,知道他们在这里所以顺便进来看看。老板刚开始还不信,但不信是没有办法的,因为屋子里人多势众,要真是较真起来恐怕对他也没什么好处。所以老板上上下下地看了一遍之后才说:既然是朋友那我就不打扰你们了,记得不要再弄那么大声了啊。之后就走开了。
俺问他们到底想怎么样。
怎么样?那个领头的恶狠狠地说:你们想怎么样,打了我们大哥,又打伤咱们的兄弟,你说想怎么样?
要不,咱们再打一架?俺提议道。
刚一说完,俺就觉得肚子疼得厉害,低头一看才知道原来是站在旁边的一个家伙用他手上的钢管戳了一下俺的肚子,估计是想给俺一点儿教训。
虽然想发作,想一拳一个把他们全部打倒在地上,但俺并没有那样做,因为俺知道“好汉不吃眼前亏”、“识时务者为俊杰”的道理,现在他们人多势众,如果真要干起来,恐怕也难以占到上风。
最后那个领头的决定带咱们离开旅馆前往他们的地盘交涉。当然,咱们出去的时候并没有经过大门,而是窗口翻出去的。
他们的地盘是在一栋非常破旧的房子里,远远地看去仿佛就是贫民窟,周围都显得很荒凉。刚把咱们带到那里,先前领头的那个人就叫几个手下把咱们手脚都绑了起来,说是要给他的大哥和兄弟报仇。
他们报仇的方法是老猪最怕的,也就是挨鞭子。当年咱们去西天取经的时候因为偷吃了人参果而被鞭打的印象还牢牢地印在俺脑海里。那一次猴哥没有挨打,因为他把责任全都推到了俺老猪头上。所以,当看到这帮人要用鞭子惩罚咱们的时候俺就感到心惊胆战了。
鞭子只有一根,那么先打谁呢?
领头的问话了,问咱们中间到底是谁扇了他们大哥一耳光。俺正要开口说是猴哥的时候,没想到猴哥先发制人,把脑袋往俺这边一昂,说:是他,是那个肥猪打的你们大哥。猴哥真是一点儿亏都不想吃,不管什么时候都把糟糕的事情往俺老猪身上推。
俺急忙狡辩说不是俺做的,却没有一个人听俺说话。
俺朝猴哥呸了一下,骂他是弼马温,骂他是遭瘟的猴哥,猴哥也不还嘴,只顾着嘻嘻地笑。俺寻思看来是得给他们一点儿颜色瞧瞧了,老虎不发威就当俺是病猫,他们还真以为俺老猪是好欺负的呢。
眼看着鞭子就要下来了,俺正准备在鞭子到来的那一刻挣脱开,但猴哥却说说话了。
猴哥说:喂,你别急啊,好说好商量嘛。
被猴哥这样一说,举着鞭子的那个家伙的手就放了下来,转身看猴哥去了。俺寻思猴哥那句话真是来得及时,不然的话要么是老猪身上多了一道伤疤,要么就是现在已经大打出手了。领头的那个人把一口浓浓的香烟吐到猴哥脸上,带着戏谑的笑。估计猴哥还从来没抽过烟,弄得像个老头儿似地,咳嗽不止。
领头的没有说话,略微迟疑了一下,看看俺又看看猴哥,然后才用手指着猴哥对那个拿鞭子的人说:先打他,尖嘴猴腮的,屁话还挺多!
听说他们要先打猴哥,俺立马就松了一口气,寻思那头头真是好眼光,知道猴哥比较狡诈,所以拿他开刀无疑是正确的。但幸灾乐祸归幸灾乐祸,咱们还是得想办法的。
沙师弟问俺有没有什么办法?俺说办法倒是有,只不过只有一个。沙师弟问是哪一个?俺没有直接回答,只是做了一个恨恨的鬼脸,那意思很明白,只有用武力才能解决眼前的这个问题。
沙师弟点点头,算是明白了俺的意思。
领头的那个人对拿鞭子的说:上!说的时候还把头一摆,跟黑社会的老大果然是一个模样。鞭子被抡起来了,然后就直直地朝猴哥的身上挥了下去。沙师弟不忍心看,急忙把头转向一边;俺倒无所谓,猴哥以前看了俺老猪那么多笑话,老猪看他一回也不算过分,也许。
“啪”的一声响了,接着又想起了“啊”的一声;前面那个是鞭子的声音,后面那个是叫唤的声音。
奇怪的是,虽然俺刚才一直都在看着猴哥那边,但猴哥不知什么时候已经从柱子上下来了,并且还手拿着鞭子,刚才那一鞭子正是猴哥打出的,先前那个拿鞭子的人已经被绑在柱子上了,脸上好像还有一道血迹,看样子是被猴哥的鞭子打的。
见猴哥从柱子上下来了,周围的人都很惊奇;还是那个领头的反应快,急忙叫他身后的人操家伙。猴哥一边警惕地看着对面,一边跟咱们打手势,说: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下来帮忙?
俺跟沙师弟同时“哦”了一声,然后才恍然大悟的样子挣断了身上的绳子。猴哥比咱们先动手,猴哥一向都是“不动则已一动惊人”,猴哥都出手了,估计也没有几个人能够抵挡得了。但对方有一个得天独厚的条件,那就是他们手上有枪。俺对猴哥说猴哥你千万要小心啊,子弹那玩意儿打在身上是不留情的。猴哥说老孙正好试试,以前只试过砍头,不曾有这样的体会。俺寻思猴哥真会开玩笑,都什么时候了还那样。猴哥说呆子你放心,只要把他们手上的枪抢过来就没事了。说完就跟到得跟前的那些人大打出手了。
猴哥的身手很快,没过多久就抢了一把枪回来。
猴哥把枪递给俺说:给,呆子,给你!给俺?
给俺干嘛?俺很好奇。给你开枪啊!你怎么不自己开?不会啦!猴哥显得很着急。
好吧,试试看,也不知道行不行,反正老猪以前是没开过枪的。于是,俺学着电影电视里那样把枪举了起来,然后大叫了一声“不许动”。不知是俺的声音太小呢还是他们打斗的声音太大,反正没有一个人停下来,连猴哥跟沙师弟都一点儿反应都没有。俺寻思一定是自己的声音太小了。
灵机一动,俺把枪朝着房顶开了一枪,“砰”。果然,所有人都停下来了,都把目光转向俺。不许动。俺仍然显得很严肃地对他们说;把枪统统放下!猴哥和沙师弟这个时候都已经聚集到俺身后了,并且每个人手上都拿着一把枪,也不知道是什么型号的。
领头的那个比较机灵、比较凶狠,猛地从众人的后面掏出一把枪来,然后举起来,估计是想朝咱们开枪。猴哥手疾眼快,几乎在没看清楚他是怎么行动的前提下同样举起枪来。跟领头的那个家伙不一样,猴哥举起枪来结果就毫不犹豫地扣动了扳机,朝着那个头头的方向。“啊”。随着枪声的响起,领头的那个家伙发出了一声凄惨的叫声,紧接着就丢下了枪,用左右捂着右手手臂,显得很痛苦的样子。俺寻思刚才领头的人举枪估计只不过是想吓唬咱们一下,并不是真的想开枪;但猴哥误会了他的意思,以为他是想伤害咱们,结果就先发制人地开枪了。
俺寻思这下麻烦更大了,刚才那件事还没有了解,如今又闯出了这件事。沙师弟问猴哥现在该怎么办,猴哥一点儿反应都没有,还在愣愣地看着手上的枪,估计他自己都没想到自己居然还能百发百中。当然,据俺所知猴哥倒那个时候为止只开过一次枪,而第一次居然被他射中了,可想而知是比较高兴的。
俺说猴哥你太冲动了一点儿吧,刚刚的事都还没有完,又惹出事端来了。
猴哥看上去很委屈,木讷着脸说老孙也没想到会这样啊,只不过是条件反射罢了;人家朝咱们开枪,难道咱们不能反击啊?俺相信猴哥说的是真的,但眼前的情形实在是乱得一团糟,所以俺就比较恼火了。
猴哥说咱们先不要吵,既然事情都已经发生了,咱们得先对外再对内;有什么事过后再说。沙师弟说是啊二师兄,现在最要紧的是如何对付眼前的这帮人。话说猴哥把那个头头打中之后,其余的人全都一股脑儿地围了上去,嘘寒问暖地;如今老大受了伤,那些人就成了群龙无首,一时间乱糟糟的,也没有人出来做主。
猴哥说走吧,你们两个先走,老孙在这里垫后!
沙师弟说大师兄你行不行啊?自己要小心点儿啊。猴哥说知道了,你们先走吧。俺对沙师弟说你真是瞎操心,猴哥那样的本事还用得着操心?沙师弟说他们人多势众,还是小心一点儿的好。猴哥发现咱们的说话,转过头来问咱们在嚷嚷啥。俺说没什么,好好看着你前面那些人吧,俺跟沙师弟先走了,等下外面见。猴哥没说话,接着又转过头去了。
就在俺跟沙师弟往外跑的时候,突然听到了“乌拉乌拉”的声音;很明显那是警报声。来不及逃命,俺对着屋子里大喊了一声:警察来了!那帮人立马骚乱起来、议论纷纷,看样子不知所措。虽然之前咱们是敌人,但现在咱们又站在了同一个立场上,那就是咱们都是违法份子;所以,俺必须告诉他们。当然,老猪的动机是没这么高尚的,如果硬是要细细追究的话;俺当时喊话实际上是冲着猴哥喊的,意思是叫他跟咱们一块儿逃走。
大家愣了一会儿之后就马上一窝蜂地往外挤了,生怕落在后面被警察抓到,至于给他们兄弟报仇的事,显然是应该先搁在一边了;相对来说自己的性命还是更要紧的。他们一窝蜂逃出来的时候俺跟沙师弟并没有走掉,而是站在门外面等猴哥出来。
都怪人太多了,猴哥差不多是最后才出来,猴哥一出来就拉着沙师弟跑了。
俺问猴哥往哪里去,猴哥说:逃命啊,呆子你还站在那里干什么?
逃命?往哪里逃?俺显得很不解,因为猴哥与那帮混混是背道而驰的。猴哥说呆子就是呆子,难不成你还想跟他们一块儿跑?俺说他们对这里的地势比较熟,走的自然是安全路了。猴哥说屁,那么多人都从那边跑,就不怕被警察发现?俺寻思也对,所以最后还是跟在猴哥的屁股后面跑起来了。
终于,咱们跑到了一个非常偏僻的地方,周围都看不到人影。猴哥说别跑了,现在安全了。
安全是安全了,但眼下吃饭和睡觉却成了问题,怎样才能搞定呢?猴哥说怕什么?以前咱们什么样的场面没见过?这点儿小事还搞不定?俺说猴哥你太夸张了吧?去西天取经距离现在都已经多长时间了,还提它;咱们现在是在现代社会!猴哥说不管哪个社会,但生存的要素基本上是一致的,那就是吃饭和睡觉。俺说屁,那还用说,不吃饭不睡觉怎么生存?沙师弟说二师兄你就别跟大师兄贫嘴了,咱们现在还是赶紧想想办法过去吧。俺愤愤地对沙师弟说:老猪贫嘴?要不是他孙猴子提起,老猪会跟他争论?沙师弟说好啦好啦,现在谁对谁错都不打紧,最要紧的是想办法过去。
想办法就想办法,老猪还怕你不成。
猴哥说奶奶的,俺就不信咱们三个对付不了他们!显得很生气的样子。沙师弟说大师兄你千万别动火,现在是在人家的地头上,俗话说“强龙不压地头蛇”,咱们还是得让着他们一点儿的好,毕竟咱们还不知道他们的底细,不知道他们到底有多少人;更何况人家手上还有枪呢?俺觉得沙师弟说得十分再理;这个年头,靠武力解决问题是最愚蠢的,只有智取才能显出人格的高贵。所以,俺附和着说道:就是就是,万一人家的手下众多,那咱们不就遭殃了?你看吧,他们大哥在牢房里都能放出消息来,可见他们的势力还是非常大的。
猴哥显得若有所思的样子说:既然来硬的不行,那咱们就逃吧,悄悄地过去。沙师弟说那样不太好吧,逃,好像不是很光彩。猴哥说现在都什么时候了,还管它什么光彩不光彩,等离开这里了再说。俺同样不同意猴哥的说法,所以在沙师弟刚一说完俺就同样表示反对了,理由就是跑得过和尚跑不过庙,逃得过今天逃不过明天,依照那些人的行为方式,他们是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保管才没逃出多远准会被他们抓回来;再说了,出来混迟早是要还的,哪儿能伤了人一点儿交代都没有的?那样做太不够意思了。猴哥说你跟他们够意思,他们跟你够意思没?还不是照样喊打喊杀!俺说错了,不应该叫做“不够意思”,而应该说成是“不够体面”。沙师弟说那现在咱们该怎么办?猴哥说这也是老孙在想的问题。
俺发现了一个比较独特的问题,那就是每当出现状况之后第一个问“为什么”的总是沙师弟。想来想去都没能想到一个比较好的方法,不得已,猴哥说那就只好就地解决了。睡觉还可以就地解决,吃饭的问题咋办?俺不满意地说。猴哥说饿这一顿又不会死人,就暂时忍耐一下嘛,等过了这段时期再说。猴哥还说俺矫情了,说以前怎么没看出来?并不是老猪矫情,对于吃饭问题老猪向来都看得十分重要,简直可以与性命相提并论。其实猴哥说的还是十分有理的,仿佛除那以外就真的没有其它办法了
。睡觉吧,睡着了就什么都不知道了,但愿不要被饿醒;俺这样想。
估计在半夜的时候,俺突然被一阵非常嘈杂的声响惊醒了,并且耳边还伴随着沙师弟叫俺的声音,“二师兄、二师兄”。俺朦朦胧胧地睁开眼睛,一边揉一边向着沙师弟说话的方向问:什么事啊?三更半夜地把人家吵醒!猴哥的声音紧接着响起来了:呆子,快起来,咱们的麻烦事儿来了!麻烦事儿?一听说有麻烦事儿俺就激灵起来了,骨碌一下翻起身来。的确是麻烦事,因为咱们周围到处都是灯光晃来晃去的;俺寻思一定是白天被咱们“欺负”了的那些家伙又回来报仇来了。
果然,沙师弟说的确是他们,估计有好几百人,全都带着家伙;并且已经跟咱们喊过话了。这一次来的并不是白天的那个头头,而是另外一个人,那个人显得很通情达理地说他们不想跟咱们结缘结仇,只想讨回公道,希望咱们能够合作。俺说猴哥先不要抵抗,看看他们的“公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如果能接受的话那好了。猴哥没说话,估计他也想到了这个问题。
由于没有反抗,所以咱们三个都被带到了一个更加偏僻地方的小房间里。
对方所谓的“公道”就是以牙还牙,猴哥既打了他们的大哥,还打了他们的二哥,外搭几个手下;显然是不能就这样算了的,那样的话他们大哥出来之后不好交代。猴哥问他们到底想怎么样?那个人说也不想怎么样,只不过是想要猴哥身上的一个“零件”,要么是胳膊,要么是大腿。俺用手肘碰了碰猴哥,猴哥也明白了意思,所以就显得大义凛然地说:好吧,就依你们的意思;但咱们得先说好了,俺给你一条胳膊,你得放咱们过去。那个人说那是当然,出来混说话是要算话的。猴哥二话没说,从旁边人的手上拿过一把刀就径直朝自己的左手臂砍去。手臂掉到地上了,但伤口处一点儿血迹都没有。虽然他们很好奇,但因为有言在先,既然手臂已经砍下来了,就没有不放人的道理;所以咱们三个就很顺利地出来了。
完全可以想象,砍手臂这种小儿科对猴哥来说简直是易如反掌,当年头都砍过,还怕砍手臂?刚一出来,猴哥的手臂又“长”出来了。
俺说猴哥真快啊!猴哥说哪里话,刚才根本就没有砍俺自己的手臂,老孙只不过是使了一个障眼法罢了。
原来如此啊!沙师弟松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