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陆注册
849900000009

part.6:心事

“唉,你们这帮孩子啊,以为装装病就可以逃过军训啦,吃不了苦头怎么长大啊?”杜医生倒了一杯水给姚凤。

“我是真的晕了!”姚凤心里觉得被别人识破的感觉实在是既没面子又尴尬,还是不愿意承认。

“哈哈,我是医生,你瞒不过懂行的,明白吗?你不承认就算了,喝点水赶快回去军训吧,我也不会跟你们老师讲的。学生时代,哪有不犯错的。”

医务室里混杂着酒精和消毒水的味道,杜医生身着白褂在药瓶子和办公桌间来回穿行,碘酒,凡士林,红药水,风油精,棉花里一定也藏着一些青春的故事和时光的秘密。

“那,医生,能不能也别告诉我同学?”姚凤低下头。

“刚才那个男同学?”

“所有同学……”

重新归队的时候,王老六也在。他看着姚凤时候回来的样子,焦急地走上前问她情况可好。姚凤说没什么大事了,然后走回了队伍。

“最近我们班有同学体力不支,我跟教官说了,适当地让你们多休息一下,你们可是八班的学生呐,往年的八班都是学校的奇迹,你们加油!最后军演的时候可就看你们的了,明白没有?”

“明白!”

教官黄继生瞅了瞅回队的姚凤,扫了一眼队伍里面的同学。回想自己志学之年就进了部队,尝尽了辛酸苦楚,如今双十才混到了营长的位置,这帮高中生却是连这点苦头都吃不消。

“立正!大家都听好了!休息可以,训练照样不可放松!军训是为了让你们明白什么是责任!倒了一个还要有九个站着!倒了九个剩下一个也依然要站着!这才是军人!军规就是生命,军纪就是一切,这才是你们应该有的觉悟!听到了没有?”

黄继生站在队列面前,瞅着这群不知世事的十六七岁青年,眼睛里有一种炯炯的光亮。

那年夏天,他们记住了同样的口号,步伐,拉歌的词,军歌的调。有过一个黄继生这样的教官,在他们很想休息的时候还是让站军姿,很想吃饭的时候,还是让训练那些枯燥的转身和跑步,很想放弃的时候,让他们明白军人没有放弃的权力。

一些不明白的事情可能就在某次过高墙的时候,因为狠狠摔倒在地上,出了血,流了泪,还没有人来拉扯一把之后明白了。

同时,他们记住了暗暗喜欢的初恋,记住了流汗的脸颊,累得气喘吁吁,委屈却不能说的脸红;记住了创造过的那些美丽的画面,为青葱的岁月点缀上浪漫的纪念……

“我没见过像吴语漠这么冷冰冰的女生。”

“我没见过像姚凤这么……这么难以形容的女生。”

胡吹风和严刚华坐在升旗台下,看着夜晚的八百米跑道,学校的夜晚很安静,附近没有几缕人烟,高高的楼宇和闪着光亮的人家在无形间已经与他们没有关系,而倾听自己的也仅仅是背靠着背的那一个。

“第一天,我叫她帮我做作业,她什么也没说就答应了,我以为她是因为喜欢我;第二天,马涛看见她帮了我,叫她也帮他,她什么也没说就答应了;第三天,我把我们几个兄弟的作业都叫她帮忙抄,她依然什么也没说就答应了,我发现我错了。我就不断地想让她帮忙做事情,想知道她到底能忍到什么时候,她只要说不我又能怎么样,可是她从来没有。你不觉得奇怪吗?”

“她讨厌的事情还是会做,化学老师的作业每一次都是优秀;她不喜欢物理,还是拉着王老六问问题;她讨厌过高墙,可是摔倒的时候还是爬起来重新来过;她也讨厌军训,可是教官走的时候她哭得最厉害,闹得最凶狠……我也觉得她奇怪。”

“她终于拒绝了要唱歌,可是还是冷冰冰的样子。我想我没有遇到过这样的女生。”

“她问过我很多题目,可是我们还是感觉不熟悉。我想我没有遇到过这样的女生。”

严刚华和胡吹风,相视一笑:“哈哈,兄弟,看来你还太年轻啦!不懂女生的心思。”

“哈哈,你也不是一样。”

……

第一次月考成绩出来了。

王老六拿着成绩单站在讲台上,表情凝重。

“同学们这次的考试不是很理想啊,基本上都停留在中等,只有程虔考得不错,总分年级第一,其次是严刚华,后面就断带了,直到年级六十八名才有我们班的名字。这是一件很遗憾的事情,如果我们不努力,那么班级的成绩是拼不过别的班级的。军演拿了第三名,也是比不过上届的,八班是我们大家的,我们要为它付出更多努力呀。”

姚凤回头看着程虔,侧面修长,眉目分名。

他是年级第一啊……

好遥不可及的距离。

之后的每一次大考小考,程虔都在前三名,偶尔会失足跌到第三名。而每一次,王老六都拿着试卷显现出那种凝重的表情,不管是全班的成绩是进步了还是退步了,重申八班是一个奇迹,所以我们要力求延续。基本上这样的事情持续了三次以上后,同学们就明白了王老六的话基本上就像泰戈尔的那句“天空没有留下翅膀的痕迹,而我已经飞过”一样没有分量。

每一个中学老师都是这样,习惯性地用夸张的语言告诉你分数对未来起了怎样的作用,勉励大家从无数次的不满意里面跳出来从零开始,日子久了,谁都不愿再搭理那些口号,但是我们一定会记得,谁谁谁,总是考了第一名,用一种羡慕嫉妒恨的心情。

程虔便长期处于这样的形势,被推到风口浪尖上。他记得王老六不下四次喊他到办公室,希望他写一篇权威性很强悍的文章和同学们分享一下学习心得,而上次已经是第五次拒绝。他只是摇摇头,然后说不懂怎么写。

王老六因此片面地判断程虔是个心计很重,自私,孤立,桀骜不驯的人。

是的,我们都觉得,那些表面上看起来上课漫不经心,下课闷头大睡,一天到晚说自己没有复习,却总是名列前茅的人很虚情假意,可是程虔就是这么样的一个人。他也已经深谙,不须言时无需言,不到懂时无需懂。

周五放学,大家都回家了。

姚凤急忙赶着作业,今天爸妈要带她出去喝酒宴。

程虔正在统计一个星期的纪律分数。

“诶,你就不能告诉我你是怎么考到年级第一的啊?说了你会死啊?”

“不是说了么,我也不知道,就这么考的。”

这不是姚凤第一次嘀咕这件事情了,姚凤会主动找程虔聊天,她知道他会弹钢琴,写过一些曲子,可是他父母不喜欢他玩音乐,禁止他做这些事情,除非他的学习不下年级前十,他才可以继续维持自己的喜好。于是他就奇迹般地高居前三不下前十,姚凤三番五次地问,得到的答案都是一样,而这些却也是别的同学不曾知道的。作为交换,姚凤不仅答应为程虔保守秘密,还承诺如果有表演的机会,她这个文娱委员一定会给程虔一个机会。

她知道他爱音乐胜过一切……

“如果你告诉我,我可以给你伴舞,好不好?”

“……”

“你弹钢琴,我伴舞,好不好?成交?”

“不需要。”

程虔起身,拿着周纪律统计表走去了王老六的办公室。

姚凤“哼”了一声,继续写作业了。

同类推荐
  • 血色玫瑰情

    血色玫瑰情

    公元2100年,人类科技发展已经进入突飞猛进的的阶段,而玫瑰已经成为人们心中对美好心愿的寄托。终于,就在公元2100年,科学家们最终研究出了一种可以穿越时空的五朵金玫瑰。这种金玫瑰只要让其依附于某个人的身上,某人就会拥有超能力,并且能够穿越时空。可世事难预料,就在金玫瑰即将实验成功之际,五朵金玫瑰却被一群来路不明的外星人驾驶着飞碟强势掠夺而走……
  • 宣代馆

    宣代馆

    这里是宣代馆,一家日系面食店,把你的严冬变成暖春。你相信自己的青春吗?有没有追过光?是否逆过风?有多少是只有17岁才能做出的事?会不会为了梦想放弃一切?到底藏了多少创伤在心里?她是他的白月光,在无所畏惧的17岁,她也是他的朱砂痣,在慷慨淋漓的23岁。多庆幸呐喊过。再抬头,都是弹指一挥,烟消云散。
  • 一见不钟情的缘离

    一见不钟情的缘离

    一只有梦想有抱负的小虾米,爱情改变了她的人生命运…
  • 猫头不是鹰

    猫头不是鹰

    在饮品店打工的周妙妙因为脸有点像猫那样的天然呆而被起了个叫猫头的外号,而某天偶然捡到了一部手机,从此开始了她的噩梦。绑架,谋杀,骇人听闻的女杀手就在自己身边,而这个女杀手身边的男友更是令她大跌眼镜,他们三个都保有着自己的秘密,却又都想让对方知道自己的秘密,同时也都没有勇气说出真相,在海边的别墅里,她们会发生怎样的故事呢?
  • 蓝鸢尾之梦

    蓝鸢尾之梦

    2020年6月7日,一位得过且过地活着,或者说重复着的少年相遇了一位少女,迈上一段不可知的旅程,在这一个月内,结识的友谊,收到的信任,远远超越了以往。深住铁塔中的少年面前出现了一束光,然而这束光如此炫目,将铁塔里的阴暗角落统统照亮,这束光说:“我来给你活着的意义,可这究竟是你所期望吗?”
热门推荐
  • 亮剑之最强兵工系统

    亮剑之最强兵工系统

    穿越亮剑莫名其妙成了李云龙,这下可好了,看俺这个老李怎么觉醒系统,怎么横扫欠揍的小诡子。
  • 至尊贼少

    至尊贼少

    前世是大盗,今生是偷神。灵石、丹药、功法,能偷则偷;法宝、钞票、妹纸,呃,妹纸......貌似不好偷......偷还是不偷呢?在线等!..V信18113049339本书又名《盗天记》,已完结,经数次修改、校核后,每一章节字数均为吉祥数字,希望看过此书的读者大吉大利,事事顺遂!阿四老哥2019.2.18
  • 秋思:露结为霜

    秋思:露结为霜

    痴痴念宇宙洪荒,盼几个寒来暑往,我愿年岁将过往秋收冬藏。
  • 开心超人联盟之星际之战

    开心超人联盟之星际之战

    黑暗集团,海盗集团和超人联盟的决战即将开始!超人联盟与以陈子轩为首的黑暗军团在各大星球展开作战。最终陈子轩以微弱优势打败星冕并开创幕府政治。此后黑暗帝国大权落入陈氏集团的手里。燕,赵,楚,齐四大王朝开始激烈的王朝竞赛。
  • 三国:酒馆签到,被刘备偷听心声!

    三国:酒馆签到,被刘备偷听心声!

    刘元穿越三国,本以为蛰居小酒馆,签到满三年,就能回到曾经的繁华盛世。没想到却被刘备发现,能够听到这位绝世高人的心声。“刘元兄弟!跟我走吧!”听过抬棺打仗的,没听过带着酒馆打仗的。不去!我要做咸鱼。“刘元兄弟!知道白玉美人糜贞嘛?我亲自为你撮合!”“什么?糜贞!”刘备名下的女人,我真的能得到嘛?那岂不是说,貂蝉,大乔,小乔,孙尚香……我是那贪色忘义的人嘛!我是那见到美女走不动道的人嘛!我是那……好吧我是!什么时候动身!
  • 我只想当个甩手掌柜

    我只想当个甩手掌柜

    为什么你的剑和我的剑不一样?因为我会武功啊,这么简单的道理都不懂不对,我也会武功为什么我做不到。。你怎么知道她在想你???种瓜得瓜种豆得豆,这一切都是有规律可循的,以为她在想我,所以我想她,放过来也是一样的,因为我在想她,所以她也在想我哈?皇帝怎么成我姐夫了?哦,他造反并且成功了,那没事呢?你都会些什么呢?杀人!!!总而言之就是一本以架空历史为基础历史趣闻爱恨情仇为辅的,,,的什么呢?那就需要你们自己去寻找了。
  • 万载仙穹

    万载仙穹

    天道轮回曾经的仙帝徐浩因不满天道的不公执意战天,最后落下了个身死道消的下场,但好在魂魄入了轮回,这一次且看徐浩的逆命胜天!“算命的说我天生反骨,既然不公何不反他个天翻地覆?”
  • 源斗之界

    源斗之界

    嗯...顾名思义,这篇小说是走奇幻修(呸呸呸..)关于少年逆袭的老套路。在以“源”为基础的世界,“源”代表的含义有两个:既是起源,又是力量。一个若出生坎坷,将死之时才明白自己身世的少年,以近乎零的基础开始,在众多机遇与磨难下,逐渐成长起来,会是怎样一段故事?
  • 网游三国:开局获得神级建村令

    网游三国:开局获得神级建村令

    2121年,【神话世界】横空出世,这是一款掀起全民进化时代的虚拟网游!在【神话世界】之内获得的一切能力,将100%同步到现实之内!重生十年前,叶天回到【神话世界】开服前一刻,开局获得神级建村令!这一世,他必将收名将美人,灭胡虏异国,鞭笞天下,统一寰宇!带三国群雄举国飞升,征战万族,成就天帝独尊!
  • 柯南里的倒霉人士

    柯南里的倒霉人士

    余川因触谁谁死的倒霉体质让他在长久黑暗而看不见黎明的孤独生活让他对未来感到无趣,选择自杀,但是,却意外来到一个新世界。新世界也很神奇,变小的人?魔女?还有接连不断死去的罪恶灵魂……都是极其有趣的东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