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子虽身体刚刚恢复,但由于租机、人员、设备维持等费用的巨大,在这火烈谷中寸时寸金的训练时段内,容不得长时间休养。所以在第二日接着参加了各项练习,以深化和加强他的功法。
与此同时,大慧及其上百名兄弟也在萦丝阵的训练中上取得了骄人的成绩,除十人重伤,三十人轻伤,其余人等倚仗红珠子的护法,进阶到黑客功法的小黑阶段。
当然,这里面也包括冬子,而且他是里面最先通过的,尽管体型的肥胖使得他在进阶中颇为不利,所幸的是,之前在风淩阵中所积累的经验,使他的胜利多了几分把握。
更加紧锣密鼓地进行着的是一项带有强烈的阴谋色彩的商业计划,同时这计划中也掺杂了爱或是欲望的成分。
王焕然在痛失所爱后的心灵空虚地,被自作多情的张抑痕死乞百赖地妄图扒出一片涟漪。
尽管在她的心目中,这样无耻下流的人对自己的觊觎是万分恶心的,但有时,基于本能或是空闺寂寞使然,下意识中,似有万分之一的感动。
在和张抑痕见面之后的几天,各路媒体并没有见到关于基地最新行动的只言片语后,王焕然的心里才少了些忐忑。
但隐隐有一些不安,是因为张抑痕是不会放弃自己破天荒地信守了一次承诺,而所要求的奖赏。
“焕然,我是张抑痕,有重要的消息要和你说。”
王焕然沉默着,她似乎在等下文。
“很重要的,是有关南嵩市商业地产的消息,其中一个关键人物你肯定非常感兴趣,这不能在手机里细说。我要求和你见面!”
张抑痕竭力地不断加重着语气,生怕遭到王焕然的拒绝。
黄河岸上,有冷风,这样更容易给发情期的动物降温,这也是王焕然之所以在深夜选择这样荒凉的地点的原因。
“焕然,你说,为什么一个男人拥有了他想要的一切后,反而生无所恋了、激情成灰了呢?”
张抑痕腕间的金表灿灿一闪,用这只名表前面的套满了钻戒的手指抓了下被风吹乱的头发,本来他的头型在发胶的凝结下呈现为偏分,这一抓倒成了草窝了。
王焕然对他的开场白无言以对,只对着污浊的黄河水叹息了下,忍耐着怒气和厌嫌。
张抑痕感受到了她的冷漠,手扶在灌岸边的漆白了的铁栏杆上,有些许愤然地甩了下脸,说:
“焕然,我在你眼里怎么变成坏人的?还不是穷则思变造成的?究其原因,还不是你逼的吗?
当时,我知道自己穷,不能入你眼。可现在,我富有了,你还不能接受我吗?”
听了这番把罪责扣在自己头上的谬论,王焕然不以为然地冷笑了一下。
“当时,我们初识时,关系挺好的。”张抑痕含恨地说,“就是因为有个无良的、有钱的淫棍半路杀出来,破坏了我们的感情!这人就是那个利用自己的权势霸占自己的女秘书、荼毒我爱的——晋强!”
像是为他喊出的这个名字做个注解一样,一声清亮的耳光响彻了夜空,这个耳光也打出了王焕然已压抑不住的反感和愤懑。
“张抑痕,你不要对我提起这个名字!”
她看着这个手捂着左脸,五官走形,细长的小眼撮成一个不规则三角形,像个闪亮的微型灯泡一样的丑恶男人说。
他竟立即恢复了常态,并且笑了。这一笑就如一筐烂果撒了一地,极卑贱和做作。
“焕然,这是你第一次用手触摸我的脸,竟然是这样的方式。”
“哼,这也是最后一次!你自己在这里煽情吧,我走了!”
王焕然甩开张抑痕拦住她的手,匆匆向河岸上面走去。
“冷逢嫣!”
背后传来的张抑痕喊出的一个名字让王焕然蓦然一惊,这个名字的主人在强子的葬礼上出现过,是强子“生前”在南嵩市的新欢。他怎么知道这个人?
转过身来,咬了下嘴唇,一副不耐烦的样子,重新回到河岸的栏杆处,和张抑痕相隔两米,看着滔滔河水。
张抑痕橫挪着步子,“出擦出擦”地靠近了去,“这个名字让你这么敏感?”
“快说,你知道些什么?你目的何在?”
“这个冷小姐是地产届的一颗新星。由于海之华公司的业务现已拓展到南嵩市,
而且对一块明清古街的地段非常感兴趣,想以低价买入再进行开发,充分挖掘一下它的旅游资源,但是它的所有者冷逢嫣,非但低价不卖,而且再高价格也不出手。”
“那就把她杀了,让古街成为无主之地,你们公司不是专门儿干这勾当的吗?”
“还是你最懂我们的企业文化,吴彬也有这个意思。但是我们调查到这冷小姐有很深的背景,所以迟迟不敢动手,怕偷鸡不成,反受柄于人,因为这不是玄幻小说中的乱世,可以随意杀人,而是法制社会。”
“你们是人类社会第一大叛徒,最伟大的反人类组织,她能有什么背景,值得你们忌惮三分?”王焕然冷笑道。
“哈哈,说了这么多,你不就是想知道她的背景是谁吗?——地球黑客组织!”张抑痕加重了语气说。
听到这话,让王焕然想到,自己平时也就是因为表姐的关系,有时给组织跑点腿。虽说强子在外拈花惹草有了冷逢嫣,但她充其量也就是个小四,论排名的话,自己作为小三,还在她之上。
这本是一些不登大雅之堂的男欢女爱的私人情事,怎么就上升到了她身后有秘密组织给她撑腰这样的地步了?
而且强子现在虽仍活在世上,但为掩人耳目,只能藏身匿迹,断不可为了儿女私情再以活人身份与冷逢嫣重搅旖旎情事。
疑惑重重的王焕然问:“假设这冷女士就是黑客基地人,你们又是怎么发现的?”
“因为,我细查了给黑媚打款的账号的来龙去脉,最后的备注人就是冷逢嫣。”
王焕然怒问:“你不是答应我不透露账号的事情了吗?”
“这一点我可以向你保证,我和吴彬向来互相猜忌,所以并没有把账号的事透露给他。但他可能从别的渠道查到了冷逢嫣的背景资料。”
从他信誓旦旦的样子来看,不像是说假话。但即使表姐作为分组织首领也对冷逢嫣也是知之甚少,难道其中还有隐情?
“对她,你打算怎么做?”
“绑架!而且这件事,你亲自去做!”
“休想!你知我心里有谁。这强子尸骨未寒,我现在只盼着将来能与他同墓做个小妾,而冷妹虽与我是情敌,但皇帝已死,嫔妃们倒亲近了几分。”
这话说得张抑痕面色青紫、心如倒醋,一时喉部哽塞,说不出话来。
王焕然看他这样,不由窃喜,心道气死你这个无耻的癞蛤蟆!
张抑痕干咳了两声,说:“焕然,我若带你去见她,你敢不敢?”
“哼,这倒不是敢不敢的问题,而是有没有必要的事!”
“呵呵,是不敢面对吧。可怜的女人,为情所困,连见自己情敌的勇气都没有,我听说她天资国色,足以让天下女人自卑,当然,也包括你!”
王焕然刚刚过了二十一岁生日,正是年轻气盛的时段。
在朋友们为她举办的生日晚宴上,被称为是世界上最美的花朵在绽开,因为那天她穿了一件强子送给她的百合花褶皱的裙子。
听到张抑痕这厮竟说自己自卑,不由有了争风吃醋的强烈的想法。
第二天,她便和张抑痕来到了南嵩市古街之上。
为见情敌,今天的她特意打扮了一下。上身是一件休闲的暖色裘皮小坎,昂贵的质地和随性的造型,使得她气质高贵且清爽、时尚。
下身则是件浅栗色不规则形包臀裙,修长的玉腿清凉的裸露在属于南方的南嵩市的精致中,虽在冬日,也不显突兀,何况一双性感的短筒米色高跟靴的压注,更完美、自信地彰显了她的婷婷身姿。
身材细长的张抑痕则拎着一个公文包,像一条旱地大虾一样,尾随在王焕然身后,这时的他,不像某上市公司的副总,更贴近司机的身份。
在几番打听之后,张抑痕终于找到了路人所说的三叉口34号——“冷总”的办公处所。
两人均没有想到的是,竟然到了一个“风尘仆仆”的所在,门匾上书有“情海港湾”的字样。
偶尔有男客人在这里出入,皆是一副心向神往或是心满意足的样子。
王焕然迟疑了一下,皱了下眉。强子所交的女朋友出身欢场倒也不足为奇。但如今因此处地价飙升而坐拥百亿的她竟还在这种地方厮混,确实出乎她的意料。
张抑痕则表现出兴味盎然的样子。这让王焕然心里暗道:男人没个好东西。
一个穿了紧肉旗袍的中年胖妇大概是会所的妈咪,问两位有什么事儿。
张抑痕上前去大大咧咧的说有重要的商业机会要和冷总一起分享……
胖妇半路打断了他话说:冷总不在,她最恨商务谈判,特别是某此强买强卖的地产商!
“泼妇,你也不看你大爷是什么来头,快,带我去见她!”张抑痕见对方不买账,要来硬的。
胖妇冲着大虾模样的张抑痕鄙视地撇了下嘴,回头唤道:来几个利索点儿的,修理修理这位客人!
随着几声气壮如牛的应和声,两位壮汉蹭蹭窜了上来,像打沙袋一样轮番灌了张抑痕几拳。
他不断地试图掏出手机,被大汉发现,索性替他掏出来,尽情地在地上给他剁碎:
“好啊TA MA还想报警,不给服务费还报警!”看来这打人的壮汉也不明就里,以为这个廋子是个想白沾风流的赖子。
王焕然则望着张抑痕的窘态,喜得心花怒放。也知道张抑痕之所以找手机,是要向在附近停放的车上的鬼娃发信号。
若是鬼娃过来救驾,问题就更加复杂化了。
饱受老拳的张抑痕躺在地上喘着粗气,看他鼻青脸肿的,一时半会不能起来。
以胜利姿态自居的胖妇笑望着王焕然说:
“小姐,你的汉子被揍成这副德性了,看你如花似玉的,别跟着这个没出息的瘪三了,到我们情海港湾做头牌小姐如何?”
“这个,我可做不了。大姐,这人你若中意,就留给你当汉子吧,我可消受不起。还有,人也打了,气也撒了,该让我们见一下冷总了吧!”
王焕然说话有理有节,不卑不亢。
“哟,小丫头片子不识抬举还还嘴硬!”她边说边张开两只胖手向王焕然抓来。
“胖姐,快放手,冷总说了,要见他们!”一个黑色劲装打扮的青年走来喝止道。
胖姐停手哼了一声,闪开身,用白眼看着王焕然和趔趄地跟随她的张抑痕,在黑衣青年的带领下,向冷逢嫣的房间走去。
打人的汉子小声地问:“胖姐,冷总今天怎么会在这里?”
胖姐嘟了下嘴说:“还不是因为怀念晋先生嘛,每月的七号他都来这里,因为他们是七号相识的。可惜哦,前不久晋先生莫名其妙地就死了。”
穿过一道长廊,经过沿路保安的搜身检查后,两人得以进入了一个面积颇大的办公室,坐在室内一角的名贵而又雅致的红木沙发上等候。
南方的冬天没有暖气设备,似乎室内也不喜欢用空调的暖风来破坏室内自然清幽的格调。
无论是白丝绒壁布上挂着的价值连城的泼彩大写意国画,还是角隅案几上幽幽燃起的香火,还有顶部散散垂下的玉珠一样的新中式吊灯,都使人感到这清幽、典雅的环境中透了几分寂寥和伤情。
门轻轻地被推开,一股冷风也透了过来。
王焕然望去,见到一位素衣少女翩然而至,打眼一看,不由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