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迷糊糊的,乐同尘感觉自己的嘴被掰开,塞进了一颗珠子,然后,他便彻底失去意识。过了不知多久,他悠悠醒转,顿觉浑身疼痛难当,不禁叫了一声。
一直守在床前的青萧大喜,说:“夫君,夫君!你醒了!”
乐同尘勉强睁开眼睛,看到青萧憔悴的面容,勉强笑了笑,说:“让你担心了。”
这时,破风、冥香、水清、水乐四人都凑了过来,脸上均有喜色。水乐挠了挠脑袋,满脸歉意地说:“师弟,对不起啊,我给浪迹天治疗的时候,没看好他,让他在意识混乱的时候跑了出来。”
乐同尘轻轻摇了摇头,表示没事,哑声说:“我……我这是晕了多久。”
青萧赶忙递上一杯水,轻轻地给他喂下,道:“夫君,你晕了已经整整七天了。”说到这里,她眼眶微红,说:“水乐姐姐说,如果今天你再醒不来,就很可能永远也醒不来了!”
乐同尘挣扎着伸出手,轻轻拭去她的泪痕,说:“我这不是醒来了么,别担心了。”
冥香道:“大哥,嫂子为了你,已经七天七夜没合眼了。”
乐同尘深受感动,伸手把她揽到怀里,说:“睡吧,一切都过去了。”
青萧早就困得要死,此时看到乐同尘没事,松了口气,几乎立刻就陷入沉睡了。破风关切地说:“冥香妹子,你也好几天没睡了,快去歇着吧。”
冥香笑着摇摇头,说:“还是你去睡一会儿吧,我没事。”
乐同尘笑了笑,说:“别争了,你们俩都去歇着吧,我这边有师姐关照,没事的。”
破风道:“大哥有所不知,水清上仙与水乐上仙为你连输了三天三夜的修为,消耗甚大,让她们歇歇吧,反而是我,天天闲的没事做,也没有架可打,我也不会照顾人。”
水清失笑道:“好了好了,一个个干什么呢?你们都回去睡觉,我留下就可以了。”
乐同尘点点头,说:“那就全听师姐吩咐吧。”
众人离开后,乐同尘感激地说:“多谢师姐救命之恩!”
水清说:“跟师姐客气什么?其实,这也是你自己救了自己。”
乐同尘愣了愣,说:“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是因为我的品质太好感动上苍?”
水清扑哧一声笑出来,说:“你想多了,那日你被浪迹天迎头重击,脏器俱碎,换了旁人,断无生还可能。但我不知道为什么,你竟然神奇地进行了自我修复,真是令人不解。”
乐同尘笑了笑,说:“可能这就是运气吧,对了,祝扬灵和漩冰怎么样?”
水清说:“放心,祝扬灵受伤其实不重,水乐一天就给他治好了,他看望了你之后,就急着返回莱城去见蔡自清了。至于漩冰仙子,她跟我们报完信后,就走了。”
乐同尘一脸黑线,说:“这个死丫头太不够义气了!”
水清心中一动,问道:“说起来,这个漩冰仙子到底是何人物?我看不出她的来历。”
乐同尘摇摇头,说:“我也不知道,据她说,她是漠北人士。”
水清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问道:“对了,那日浪迹天杀气大发,据水乐说,必须以高明医术或者武力制服的方式才能阻止他,否则他会一直疯下去。那天,究竟是谁制服了他?”
乐同尘笑了笑,说:“这个呀,是漩冰误打误撞给他转晕的,说起来真是侥幸。”
水清微微愣了愣,说:“哦,是这样啊。”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话说七天前,祝扬灵被水乐救醒后,看到乐同尘半死不活的样子,心中万分悲痛,失魂落魄地走到屋外,不断自责地说:“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
这时,漩冰走了过去,笑着说:“祝兄,许久不见啊!”
祝扬灵勉强笑了笑,说:“谁能想到,苦尽甘来后再次重逢,竟是这样的场景。”
漩冰嘻嘻一笑,说:“这场景怎么了?如此多的高手汇集在这区区莱城军营中,岂不快哉!”
祝扬灵眉头微蹙,说:“漩冰,乐同尘是为了你才这样的,你好歹也该表示一下关怀。他现在生死未卜,你这样不适合吧。”
漩冰笑道:“什么生死未卜,乐同尘没有性命之忧,不信我们可以打赌。”
祝扬灵看漩冰一脸轻松,眼神中满是自信,疑惑地说:“难道你做了什么?”
漩冰笑了一声,说:“我能做什么?你放心吧,乐兄不会有事的,你该做什么就做什么,不必担心这里。”
祝扬灵半信半疑地问道:“真……真的?”
漩冰撇了撇嘴,说:“我什么时候骗过你们?是真的!七天之后,必见分晓!”
看到漩冰信誓旦旦,再加上他确实也该回去了,于是,犹豫再三后,祝扬灵还是回到了莱城,来到落脚的客栈。可是,他刚到客栈门口,就吃了一惊。
只见几十个膀大腰圆的壮汉将客栈上下围得水泄不通,为首的一个身高九尺,形似虎豹,脸上带着一条伤疤,听旁边人议论,此人便是盐枭贺老三!
糟糕,大事不妙!祝扬灵连忙跟周围人打听,可是大家都不知其中原委,只有一个老太婆说:“住在天字丙号房的父子,得罪了盐枭贺老三,据说是儿子砸了陈家盐店,打断了陈祥麟的腿,这是贺老三来报复了。”
祝扬灵一听,心彻底凉了,肯定是蔡少勇按捺不住,出手抱不平,导致他们父子被盐枭盯上。贺老三是地头蛇,势力庞大,自己手无缚鸡之力,这该怎么办呢?找莱城令骆丰?肯定是来不及,而且这地方蛇鼠一窝,他指不定帮谁呢!
该怎么办?该怎么办?忽然,他灵机一动,心中一横,先退到远处,然后沿着大街飞奔而来,大喊道:“武横叛军来了!武横打进来了!”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莱城百姓可是被武横搞怕了,犹如惊弓之鸟,纷纷逃命,场面顿时一片混乱。贺老三也是吃了一惊,所谓三人成虎,眼看百姓们四散逃命,他也不由得不怀疑,立刻召集人手,商议对策。
趁着这机会,蔡氏父子从客栈后门溜出去,与祝扬灵会合。蔡自清赞道:“真有你的,你真是智勇双全!”
祝扬灵说:“老师谬赞,事不宜迟,咱们赶快逃吧。”
于是,三人立刻上马车,疾速离开莱城。蔡少勇说:“其实咱们根本不必害怕,不就是个破盐枭吗?他们如此妄为,必会惊动官府,那时候咱们里外夹击,便可将其全部拿下!”
祝扬灵摇了摇头,说:“蔡兄想得太简单了,莱城蛇鼠一窝,水很深,如果咱们贸然行事,只怕会使武横之乱重演!”
蔡少勇不以为然,说:“我说贤弟,我看你就是对官场了解太少,资历太浅,懂得不多。所谓民不与官斗,他盐枭再厉害,能有莱城驻守军厉害么?”
祝扬灵笑了一声,不再说话。蔡自清眉头微蹙,说:“少勇,这是怎么说话呢?这次若不是你,会引来如此大的麻烦么?”
蔡少勇不耐烦地说:“我说老爹,这不都过去了么!”
祝扬灵笑着说:“对啊,福兮祸所依,祸兮福所伏,说不定这还是件好事。”
蔡自清摇了摇头,说:“我看,还远未过去。”
正说话间,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快速逼近,三人打开帷帐一看,只见有三十多名壮汉骑快马飞速追赶。蔡少勇哼了一声,说:“不自量力,看我怎么收拾他们!”
说着,他飞身一跃,凌空跃入群马之中,啪啪啪几脚,将五六个壮汉踢翻下马!其余的人看见了,知道他是个硬骨头,于是四面散开,避其锋芒,同时各自使出飞镖。
二十多个飞镖呼啸着从四面八方向蔡少勇袭来,他大吼一身,使出一招旱地拔葱,勉强躲过,然后凌空飞跃,一脚踹翻一名壮汉。剩下的二十几个知道他不好惹,便留下十来个与他周旋,其余七个人直接绕过他,冲着马车奔袭而去!
蔡少勇大吃一惊,立刻想要去救援,可是那十几名壮汉骑着快马围着他转,飞镖袖箭一个劲儿地招呼。蔡少勇寸步难行,眼看那七个壮汉就要追上马车,他大吼一声,飞跃而起,却死活通不过雨点般的暗器。慌乱之中,他小腿被人一枪刺中,疼得叫了一声,摔落下马。
蔡自清和祝扬灵坐在马车上,眼看舞刀弄枪的杀手们快速逼近,不禁感到一阵绝望,蔡自清一脸歉意,长叹一声,说:“扬灵,对不起,老夫……老夫连累你了!”
祝扬灵连忙说:“老师这是什么话?我祝扬灵岂是贪生畏死之徒!如今天意如此,我们无惧无悔!”
蔡自清郑重地点点头,说:“对,咱们爷俩无惧无悔!”
这时,七个壮汉快马追了上来,几条长枪一抖,齐刷刷地向两人刺来!蔡自清和祝扬灵心中彻底凉了,绝望地闭上眼睛,等待着死亡时刻的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