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侯本以为能倚老卖老,想不到被小巧玲珑驳得哑口无言。
右军中宋国势大,陈、许皆小国,只能表示服从。
刘卷自听尉迟释义诉冤后,对小巧玲珑心存偏见,自然没忘找碴:“选帅岂在于势众,应由德高望众者担任。”
小巧玲珑道:“依卿士所言,左军元帅应由郑君荣任。”
“这、、、、、、”刘卷自知理亏,气得说不出话来。
小巧玲珑据理力争,让晋君不得不改变决定:“右军元帅为宋君。”
三军已作出分配,接下来要讨论的是一旦秦国战败,将做何处理?这是个敏感的问题,谁也愿落下“贪图之辈”的罪名。
狡猾的晋君将皮球踢给刘卷:“不知卿士可曾就此事向天子启奏过?”
刘卷一直没找着合适的机会说出自己的野心,有了晋君的引线,直接了当地道:“周天子以为秦国无视王朝,轻视众诸侯,居心叵测,应破其城池,毁其宗庙,以绝后患。”
把堂堂一大国灭亡,是周王朝建立以来所没有的,这破天荒的提议,惊得多国代表面面相觑。
晏子清楚,齐秦相隔数千里,攻克秦国只会增加晋、郑等国的面积,无疑会使两国国力昌盛。晋、郑益强,则齐益弱,齐国由始至终捞为到一些油水,所以他有必要否定:“秦国有罪此事不假,然罪不至灭国,可留其宗室,存其祖庙。”
郑侯道:“留其宗室,存其祖庙亦可,然秦不可称国,而应改秦县。”
小巧玲珑也跟着附和:“郑侯言之有理,秦地原是周天子所有,如今秦国叛乱,收回其属地,乃是顺应天理。秦国改为秦县,是两全其美之计。”
有了共同的利益,刘卷忽地赞扬起小巧玲珑:“宋君高见。”
宋、郑、刘卷决心攻破秦国,晋君也顺应“历史潮流”,避免让其他国君反客为主,晋君微颔首道:“既然如此,诸君应合力伐秦。然秦地灏漫,成周与秦相隔甚远,单天子一人恐难治理,寡人觉得应将秦地分封给有功之国。”
郑国是除晋国之外离秦国最后的一国,如今秦国有破国之险,郑侯也大胆地加入“分赃”的队伍:“正是,正是,秦地应分封给有功之国。本王以为,哪国先攻破城池,该城则归哪国所有。”
刘卷道:“若两国同时攻破,则如何分配?”
郑侯道:“可将城池一分为二,助攻之国,可享有城中库存之宝物、粟米。”
平时满口“仁义道德”的国君,不知不觉中成了“盗贼”一类的角色,他们的反应令小巧玲珑惊愕,既然别人一一说出自己的心里话,她也没必要过于暴露自己的私心。
晏子知道,要是再偏向秦国,只会招惹晋、郑、宋、周天子的怨恨,所以他和陈、许、曹三国国君保持沉默。卫侯虽然也默不作声,可脑子里正思忖着如何依靠五千士兵分得一杯羹。
大事商定,数国代表各回馆舍,小巧玲珑在美梦中度过一个晚上。一觉醒来,她登上大辂,由既为神、扣仓相随,出了曲沃,与孙艺、终无期及三军相见,直奔晋国事先安排好的天坛。
小巧玲珑虽见过不少场面,然而眼前的壮观却是她从未见过的。
首先映入她眼中的是数国的士兵、战车,围着土坛依次列队站好,放眼望去,数里内尽是黑压压的人群,场地的上空,士兵们扬起的灰尘可暂时遮住太阳光。土坛居会场的正中间,左侧悬着铜钟,右侧摆有巨鼓,坛的西边立有石柱两根,拴着黑牛及白马各一匹,屠人准备宰杀,取血供众诸侯结盟使用;坛的中间设有香案,整齐排放着银盘玉盂。
再看那土坛,共有三层,高起约三丈,每层有五级台阶,每级台阶俱有威武的士兵执黄旗把守,坛顶设有天子的虚位,立有黄旗一面,旗上绣有“方伯”二字。
坛下诸侯相见礼毕,晋君拱手道:“王政久废,诸侯敬天子,以致秦无视天子之威,率兵入成周掠九鼎。秦侯以下犯上,不得不讨,孤奉周天子之命,合诸君以匡王室,望诸君鼎力相助。”
众诸侯道:“岂敢不尽力。”
晋君会意地点点头,作为盟主先登坛,前去执牛角。
按当时的规纪,盟主登坛后,第二个登坛的人应位居公爵的宋君,而刘卷却故意抢先一步,在小巧玲珑前面登坛。虽然说只是位置先后的差别,却表明着地位的高低,说白了面子的事。一旁的既为神迈出大步劝阻道:“卿士为何先于吾君?”
刘卷佯装道:“我为何不可先于宋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