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吃完了那盅冰糖梨子炖燕窝,刘璟彦让杜鹃把炖盅端出去,房间就剩下他们两个人了,静了一会儿,刘璟彦拍了拍身边的空位,示意叶紫菡坐过来。
叶紫菡刚刚落座,便问,“跟李太医说了吗?”
“药拿回来了。”刘璟彦握住她的手,为难地说,“可我不想让你吃,是药三分毒,就算一回不打紧也还是不想你吃。紫菡算了吧,顺其自然好不好,这药就当没有。”
叶紫菡愣了好一会儿,傻傻地问,“王爷说真的,还是在试探臣妾?我真的没关系,反正这几个月该听的都听了,也不怕别人再说什么,而且皇祖母对我的态度似乎缓和些了。”
刘璟彦不知道自己怎么给她留下了这么糟糕的印象,竟然连试探都能想出来,颇有些委屈,“王妃,本王令你失望至此?”
“什么?”叶紫菡又迷茫了。
“算了,我自己慢慢挽回形象吧。”刘璟彦叹了口气,“今晚你留下。”
叶紫菡一愣,留下?留在这个房间?
“怎么了?”刘璟彦看她一脸诧异,不太满意,阴沉道:“这么快就不愿意侍寝了?”
叶紫菡脸上一红,侍寝......这人变得真快,难道皇室王孙都这样直白到无所顾忌?为什么这种事非要宣之于口,还说的郑重其事,哪里有一点闺房隐秘的意思啊,简直是安排差事。
叶紫菡在心里嘀咕了半天,还是很不适应,可又不能就此与他争辩,因为辩不过他。
当了一年的王妃还这般羞怯,刘璟彦也不知道该高兴还是该感概一下。不过仔细想过以后,他了一个决定,以后还是要多做多说,以便叶紫菡快些进入状态,毕竟行动好过说教。
这个晚上,叶紫菡头回歇在了刘璟彦的房间,她觉得这样的说法自己比较好接受,那个侍寝实在有点......难为情。
早上醒来时,叶紫菡还被刘璟彦搂在怀中,只是这一次她是背对着,身体更为贴合,那暖暖的感觉、规律呼吸让叶紫菡懒懒得不想动弹。突然,刘璟彦又将她往怀里拉了拉,似乎是察觉到她醒了,怕她先起来吧。
但没一会儿,叶紫菡觉得颈后一阵阵气息来回摩挲,轻柔的吻落在展露的肌肤上,颈后,耳背,肩头......还有一路向下的趋势,叶紫菡顿时清醒了!
“王爷......”
叶紫菡也不知道自己唤他这一声干什么,下面分明没话说了。
刘璟彦根本没想理会,只继续着想要继续的事情,这是无需征求她的意见的事,因为她就在他的床上,逃不掉。
杜鹃和春兰拎着热水,茶壶,以及洗漱一应用品来到房门口时,正想听听里面的人是否醒了。这一听可不得了,一大早的王爷和王妃就这么勤快啊,声音断断续续,仍隐约入耳,二人不禁偷笑起来。
过了许久,刘璟彦才朝门外吩咐了一声‘进来吧。’
叶紫菡已经起身,坐在镜前有些发愣,直到春兰将热乎乎的手巾捧到她面前,这才缓过神来。刘璟彦看着,调笑道:“没睡醒?还是太累了?”
还有旁的人啊,两个丫头还在呢!叶紫菡朝他投去一个埋怨的眼神,但显然没什么效用,气道:“我在想王釉胭!”
“哦。”刘璟彦擦了把脸,又把手巾递给杜鹃,才问:“她怎么了?”
叶紫菡抿了下唇,低声道:“她回来以后,不会再像以前了吧?肯定不会了,这我也知道,可是......”
刘璟彦瞪了半天没有下文,一琢磨倒也明白了几分,无辜加无奈地说,“你是担心她还是担心我啊?”
“我担心自己。”叶紫菡转过身,对着镜子梳着发。
刘璟彦哀怨的朝杜鹃看了一眼,起身走过去,站在她身后端详着,“你自己就不必了,如此貌美又心慧的王妃,本王就算有再多女人,你也还是唯一中的唯一!”
叶紫菡从镜子里可以看到他认真毫无戏谑的表情,但还是摇摇头,“其实姚若然有句话是对的,女人没点手段又怎么能留住身边美人环绕的王爷呢,毕竟不是普通男子。”
“哦?那她是用了什么手段留住我二哥的?”刘璟彦突然很感兴趣,他还真想知道姚若然是不是什么话都敢说。
叶紫菡略带鄙视的瞧了他一眼,“她是你二嫂,你也问得出。”
“她说得出,我如何问不出?”刘璟彦哼了一声,道:“别说问你了,就是当面问她我也敢,只要她敢惹我!”
叶紫菡在心里连声说了几个‘是’,叹道:“她或许不敢再惹你了,可现在她又有发泄的地方了。”
刘璟彦立刻领会了这句话里的意思,这地方说的不就是她自己吗,不禁有些脸绿。叶紫菡抓住机会,讽刺道:“王爷,您还有多少风流韵事是臣妾不知道的,不如没事的时候讲来听听,下次说不定臣妾还能跟她聊上几句。”
“风流韵事多了,本王就算想躲都躲不开。”刘璟彦明明很得意的口气却摆出一副头疼无奈的表情来,“其实你知不知道都可以跟她聊啊,最好从她那多套些话出来,然后来找我对质。”
叶紫菡更加鄙视了,这人脸皮真厚,不过就算前面有点夸张也应该基本属实,因为他长得真的太好看了,可后面的话是什么意思,他是觉得很好玩吗?
“王爷的心思太过深远,这样一说,臣妾都不敢见她了。”
刘璟彦不在意地一笑,严正道:“见她还是可以的,但不许你去二王府!”
二王府?没想去啊,去哪干什么,走得不近又不熟,而且那俩人说话都阴阳怪气的,话里处处埋雷,聊个天好累,她不喜欢。
刘璟彦就这样郑重其事地又一次立了规矩,不多时,宫里有人送来王釉胭的行李,人要明天才回来,东西有点多只好先拿一部分暂时用不着的回来。原本王釉胭坚持今晚就回王府,可老太后总担心她的身子,硬要明天,其实就一个晚上能有多大差别。
不过叶紫菡落得轻松,尽管真相大白了,但她觉得王釉胭依然瞧自己不顺眼,何况刘璟彦并没有说什么重话,态度也依旧如常,搞不懂他心里想什么,竟然连那个男人是谁都不追究。
第二天,王釉胭所乘车架早早地停在了府门外,刘璟彦已经去了敬徽堂,叶紫菡也没管她,反正有的是人帮她拿东西,而且太医都说没什么事了,吃饭什么的一切如常,并无特例。
王釉胭回到房里看了一圈就出来了,筱筱劝着她休息下,她也不听。在永寿宫躺着,回来还要躺着,躺多了也很累人,何况这么久没回来了,怎么也要去向王妃问候一声吧。
哼,既然再无希望,那干脆也无需留脸面了。
“娘娘在做什么?”王釉胭还未进门便先开了口,“呦,看书呢,不愧是大家闺秀,书香门第。”
叶紫菡看了她一眼,心里虽闷却又找不到理由和她吵,便轻飘飘的说,“坐吧,这么有空,刚回来也不歇歇。”
王釉胭不客气的坐在了对面,满眼不屑,“我有的是日子歇呢,倒是娘娘您恐怕会越来越忙了。眼看薛宝言就到年纪了,虽然王爷应允她可以选择去留,可我看她八成会选留在王府,不管怎样也不能不为自己的娘考虑,她们母女俩总不能一直寄人篱下吧。璟彦哥哥又是重情重义之人,绝不会冷落她的,娘娘您就一点不着急?”
“他是王爷,不可能没有女人。”叶紫菡轻轻的回答。
王釉胭笑了笑,“是啊是啊,一个薛宝言不算什么。可我听说那个李清羽还粘着璟彦哥哥呢,这个女人可不简单。想璟彦哥哥身边美女如云,痴情者又何止一两人,偏偏就她特殊,璟彦哥哥嘴上不承认,但眼睛不瞎的都看得出来,他对李清羽并非无情。”
“这我也知道了,你到底想说什么?”叶紫菡放下书册,无奈一声,倒了杯茶给她,“若是李清羽真能搞出事来,不是正合你意,好像还有很多人想看我的笑话,你又何必急着提醒我。”
“哼!”王釉胭满是嘲讽,眼中的恨意并未减少过,“我才懒得提醒你,这是告诫!皇室中讲的是一个‘权’字,你们叶家背景雄厚,可在朝中还有许多同样的人,璟彦哥哥与璟桓哥哥不一样,不是只有你们叶家一双眼睛盯着。当今皇上在年幼之时曾由李清羽的姑祖母李太妃抚养过几年,这你还不知道吧。”
皇上?被李太妃抚养过几年?
叶紫菡一怔,这事她还真不知道,不过那又怎样。
“当今太后钟爱的侄外孙女都进了王府,本宫还怕再来一个李太妃的侄孙女吗?”叶紫菡神情镇定,脸上含着微微笑意。
王釉胭瞥了一眼,心中哼笑,天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