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舒痕无奈的独自叹息一声,微侧过头不再直视她的眸子,闭了闭眼,随即又睁开,眼中已经没有了之前的犀利逼人,而是恢复了一直以来对着她的温柔和煦。
“算了,别想那么多,我不过是随便问问,你不必放在心上。”说着看了看木架上的烤鸟,“放了这么久都凉了,我拿去热热,你还得再多吃一些,否则明天又是一天的路程,你的体力会透支的。”说完便径自拿起木架,站了起来,朝火堆走去。
白瑾因他的话,而深深地呼出一口气,全身紧绷的神经瞬间松弛,觉得周身疲软无力。他倾长伟岸的身躯将灼灼跳跃的火光给遮挡住了,使得原本照着她脸上的温暖火光瞬间被遮去,眼前的光亮消失,白瑾有些不适应的眯了眯眼睛,抬起头来寻找那温暖的光源,只是,看到的是他的背影。
逼得她有些透不过气来的背影。
他一身玄黑的衣袍,被火光映衬得竟然显得莫名的妖异,他周身最外围的一圈,像是有橘黄的火焰在燃烧,浑身的气场在跳跃,散发出一种迫人的窒息感,他高大倾长的身躯直直的逼着她的神经,刚放松下来的神经再次的绷了起来,竟然逼方才更加的紧致,使得她完全不能控制的发颤,因为她能感觉到他此时身上迸发出来的是戾气,阴冷彻骨的寒戾……
“你……你究竟把他们四个怎么样了?”白瑾心里没来由的一阵寒凉,“你说的“不见了”究竟是什么意思?”他是不是没有告诉她实话呢……为何她会觉得他此时身上浮动着杀戾之气。
凌舒痕的身子一震,暗自糟糕,果然是水晶心肝儿的人,他才因为火光无意间回想到了那四个绝命的家伙,她便敏锐的发觉了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杀气。
他竟然大意到如此的地步!
他抱着她离开的时候,在最后,扔了一把火在屋内。算算时辰,估计那块地方烧得只剩下焦黑的一片了,而那四个人必定被火焚得尸骨无存。他不过是因为眼前跳跃的火光,一时想到了她昏迷时的情景,一时怒气涌上,却没有留心的掩饰好,终还是让她敏感的察觉了。
察觉就察觉,竟然自己一开始便不想让她知道,那么如今还是一样。既然是她心中不确定的猜测,那么后面的答案便还是由他来解答,是真是假都由他来作主。她从一开始便只有一个选择,选择相信。她的天真善良,注定了她不会怀疑,她纯善的秉性也不会一个劲儿的往最黑暗的角落去想。
凌舒痕收敛心神和怒气,脸上又浮上了轻松无害的笑意,勾起邪魅的唇角,反问道:“小瑾儿,你说能有什么意思呢?”
白瑾被他问得有些不知如何回答,觉得有些莫名其妙,不悦的拧眉,“我怎么知道,我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哪里会知道你想的是什么。”
凌舒痕听了她的这番话,笑得更加的魅惑了,充满磁性的嗓音蛊惑的说道:“我倒真希望你是我肚里的一条小蛔虫,那么我便能时时刻刻将你拥有在怀中,天天喂你吃好吃的,养得你白白胖胖的,又可人又讨喜。”
“你真恶心!这么恶心的话亏你也想得到、说得出!那么令人作呕的虫子……”白瑾嫌恶的吐了吐舌头,做呕吐状,完全没有意识到这是他的伎俩,说得这么恶心人不过是为了让她不要自己想那个问题,想到了结果,对她的心灵来说,并不是什么好事。
凌舒痕见她被转移的思绪,心中不免好笑,直叹她的心思单纯,不过他并不打算将这个问题逃避下去,因为她的小脑袋瓜子实在是太有趣,思维跳跃的工夫让人乍舌,眼下她倒是暂时的忘记了,谁知道她什么时候又会提出来。与其总是遮遮掩掩的躲闪这个问题,还不如自己现在就编一个告诉她,省得这个好奇宝宝过了几百年还要将这个砂锅翻出来再打破。
跟她玩游戏的确很好玩,可是如果总是围绕着一个问题来纠缠的话,就实在太令人乏味了。
死心眼的倔丫头,这么大的一个人了还要别人来编故事给你听,真是淘气!
“我告诉他们,我是官府的密探,此次就是查询到他们的踪迹,因此带了大批的士兵来围剿他们,骗他们说,大批的士兵就隐藏在竹屋的四周,只需我一声令下,便会冲进来就他们给绑了。”凌舒痕笑了笑,“所以他们还没出手,就被吓得一脸惨白,连滚带爬的从侧门跑了。”
白瑾听完一愣,不可思议的看着他,“就这样?”顿了顿,“没了?”
凌舒痕眉梢一挑,“怎么?你不相信?”随即伤神的叹息一声,“唉,小瑾儿啊小瑾儿,难倒你就一回都不肯相信我么?不过是我一开始见到你的时候,没有表明身份而已,你何至于从此不再相信我说的话呢……”
白瑾被他这么一激,粉嫩的脸颊反倒被怒气给染红了一片,不甘示弱的反唇相讥:“哼!你真没用,竟然让他们逃跑了!要是我的话,一定将他们打得落花流水!”
凌舒痕笑了,“哦?是吗?”俊颜上挂着坏坏的笑意,不怀好意的提醒她道:“那你当时在哪里呢?似乎是被人给迷……”
“你闭嘴,臭狐狸!”白瑾一脸的羞窘,恼羞成怒的打断他的话,不准他往下说。
一张小脸给气得通红,胸口上下急促的起伏,不甘心在他面前丢脸,固执的狡辩道:“我那是因为一时大意才不小心的喝了那杯水!不是有人还说,人有失手,马有失蹄吗!马都会失蹄,难倒人不能大意吗!你的马就刚好失蹄了,要不是你的马失蹄,我又怎么会大意中招!所以归根到底是你的错,你才要好好的反思忏悔!而不是在这里笑话别人!”
凌舒痕听了她这番谬论,简直哭笑不得,真恨不得冲上去一把搂紧她,一口堵住她的小嘴才好,省得像射弹珠子一样,气都不用喘的反击他。明明是一点道理都没有,她竟能如此的狡辩。歪理!真的就是歪理!这小女人一急起来,就开始乱七八糟的找理由了,也不管符不符合事情,更不在乎有没有道理,总之只要她能想到的,能说出来的,她就不管三七二十一了。
按她那话讲得,马失蹄比人失手的性质还要大,相比之下,人粗心大意反而是件小事情了。真弄不明白她是怎么想到的,这歪理也歪得太没道理了吧!难倒她觉得自己连匹马都比不上?怎么会!她哪会这么看待自己,这个死要面子又倔犟的小人儿,从来都把自己看到天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