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他指间相碰的那一刹那,白瑾觉得像是被有什么东西刺了一下自己的手指尖尖,弄得她整个人的身体都是酥酥的、麻麻的,手也使不上劲儿。害得她握着竹木筒的手轻轻地晃了一下,几滴温水落在了衣襟上,晕了开来。
“喝完了你手里的这点,火堆那还有很多。虽然没有茶叶,但这倒也是新鲜的泉水,不会很难喝的,千万别渴着自己了。”凌舒痕见她斜垂着一颗小脑袋,嫩白纤细的小手紧紧的握着竹木筒,盯着里面的温水看来看去,眼中尽是疑惑、不信的神情。
凌舒痕的心中不免一动,忍不住又开起了她的玩笑来,“别总是盯着这杯水看了,再看要就凉了!你大可放心,我没下**,你可以安心、放心的喝下去。”
“谁……谁、谁说我是担心你下**了!你别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白瑾脸颊绯红,挺着身子,仰起头瞪视他,“我、我不过是担心,那个、这个,这个水比较烫而已!我怕烫了自己的嘴!”
“哦?是这样吗?”凌舒痕笑着伸出手,作势要去握住那竹木筒,“那我先替你尝尝如何?我尝过之后,不烫了,再给你喝?不过……”
“不过什么?”白瑾眨了眨眼睛,十分警惕的揪着他瞧,狐疑的问道。
这只臭狐狸又想搞什么鬼?
“不过这竹木筒上可就留下了我的印记,我的嘴碰过的地方,然后你的嘴再……”凌舒痕邪气的勾起嘴角,“你说,我们这算不算是同饮同印,预示着今后要同甘共苦了?”
白瑾听了一吓,“啊?不要!”扭过身子不让他的手碰到自己手中的竹木筒,“我握在手里觉得不烫,我自己喝了,你要喝水喝其它的去!这是我的,你不能碰!不能碰,你听到了没有!”
开玩笑嘛他!想尽办法要捉弄她一下,他的心里才舒服是不是?这只臭狐狸怎么不给天雷给劈了?留在人间简直就是个祸害!
“哈哈哈!”凌舒痕遏制不住的大笑出来,“放心,我不会跟你抢的,这竹木筒里的水是特意为你准备的。至于刚刚的那个提议嘛……”
“……咳咳!”你想得美!
白瑾的双手紧紧地抱着竹木筒,原本正喝着水,听他那么一说,紧张兮兮的瞪着黑亮闪烁的眼睛看着他,担心双手的力道不够,还张开嘴,一排齐齐的玉牙死死的咬在竹木筒的边缘,整个人的身子缩在角落里,已经毫无退路了。
“呵呵,你卷着身子在那里,难道不冷吗?那墙角又冷又硬,说不定还有几只饿得头晕眼花的大老鼠,正等着送上门的食物呢!要是你刚好退到它们的嘴里,小心它们张开嘴牙就咬上你!”凌舒痕坏坏的笑着,故意说出来吓吓她。
逗着她的感觉真是太美妙了,什么叫上瘾成性?估计就是这样的感觉了吧!
终于明白狡猾的猫儿逮到呆笨的小老鼠后,为什么不一开始就张开嘴将它整个的吞了进肚子里,而是要来来回回的捉弄几遍,直到小老鼠再也跑不动了,猫儿才一口将它吞进自己的肚子里。
实在是小老鼠太可爱、太逗人喜欢了!放在面前一口吞下去多没意思啊,当然是要逗得自己开怀大笑了之后才吃掉的嘛!
而小老鼠对于猫儿来说,既是情人也是食物。
那么他们两个人现在的关系和定位嘛……当然是他凌舒痕是一只兴致勃勃的猫,而现在面前的白瑾就是一只受惊连连又惹人怜爱的小老鼠!
白瑾因为他方才说的话,差点不顾形象的跳了起来。却硬着头皮、死要脸面的强做镇定,“你、你、你胡说八道!怎、怎么、么,怎么可能会有老鼠在这里!”
说着,脸色愈发的苍白,不安的、轻轻的扭动了一下身子,却又猛然想起他说自己会不小心将自己送到老鼠的嘴巴里,吓得她又是一身轻颤,随即不敢再动,僵硬的身躯保持着一个怪异又不舒适的姿势,心里急得想哭出来,却又觉得太没出息了,于是就死死的咬着自己的唇瓣。
其实他只是想跟她开开玩笑,逗逗趣而已,并没有真的想将她吓成这副模样,他也没料想到,从小在山中长大的她,竟然会害怕老鼠。
不!其实得怪他,哪有女儿家家的不害怕这些东西的。如果是玲珑听了,估计早就哭出来了。
凌舒痕见她满眼的惊恐和无助,心里像是被一只小小的、软软的手,轻轻地那么揪了一下,有些微微的酸胀和窒息。
顿时收起了捉弄她的神色,眼神之中闪过一丝心疼,有些自责的看着她,柔声说道:“别再咬着自己的嘴唇了,仔细别咬伤了自己。我是吓你的,这里荒凉得没有人烟,又是凉秋的山上,老鼠是不会在这里安窝的。你别担心,也别怕,我不会再吓你了。瞧你的小脸都没有什么血色了……”
说着他的手掌不由自主的抬起来,缓缓地伸向她的脸颊,刚要碰触到她的时候,便被她纤细的手臂给挥了开来,随即而来的便是她生气的指责和愤怒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