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办妥回关内,边城借宿忧心忡。
澶渊落脚心恍惚,贪恋温暖不舍放!
离开中原时,是飞花余红,疏雨频落的晚春;回到长城内,已是烈阳高照,酷暑难挨的盛夏。
边城澶渊
城门牌楼上书,正楷:澶渊
黄昏才进城,边城守兵已准备关城门,晚一步,定是要在城外荒郊野宿了。
至客店落脚
涟漪直喊累:“明天就要走吗?在这里多住两天,好好休息一下嘛?”
“我们回去还有事啊!”樱儿道。
“飞,不行吗?”转脸对卓飞撒起娇来。
“我也想让你多休息两天,可我们不还得去趟紫梨林吗?”
想想也是。
“大哥,”樱儿开口道:“紫梨林,我们暂时不去了!”求白前辈是最后一步棋,既然雪不愿前辈为难,那就先静观其变吧:“我想改道去趟开封,我得去见一个人!”
“为什么?”涟漪不明白:“见谁?宁娅!”
“是!”
“为什么不去?”卓飞也纳闷,现在是请前辈相助最佳时机,难道那才是她的用意?注视樱儿。
樱儿颔首。
“那早点休息!”卓飞抚着她发困的脸颊:“明天上路!”
道完,转身欲离开房间:“我们出去吧!”
凌霄从进房间的那刻起,不,该说是从大漠至关内,他几乎一直都注视着她,未移开视线。
“明天见!”浅浅的笑意盈满那双清澈的水瞳。
傻兮兮的凝视着那盈盈浅笑,像是魂魄离了窍!
“师兄!”涟漪在他面前晃着玉指:“回魂啦!”贼贼的笑着:“樱儿、飘虹、欣儿,我们出去睡,这房间留给他们!”
三个女生轻笑着。
站在门边的卓飞和一旁的熊炜也心中暗笑:这丫头说话,怎那么难听!
“叶涟漪!”白翎雪大声吼叫,也惊醒了做梦的人!
“早点休息!”再看一眼从初见至此时,从认识到现在,一直让他魂萦梦牵的人儿,转身向门口而去。
熊炜看着两人,心叹:何苦呢?阳关大道不走,偏要往绝路上行,往悬崖上撞!
清晨寅时
涟漪伸着懒腰,抓起床头的衣服,往身上套着,来古代这么久,里衣、中衣、外衣,她还是分不清,不过懒人有懒招;笨者有笨法,里三层外三层,整个套一起!早晨起床,人家是一件件穿,她只穿一次,所以动做比谁都快!
“好饿啊!我要去吃早饭了!”跳下床,抚上还在假寐的翎雪白皙嫩滑的脸庞:“还睡,冰美人什么时候也学会赖被窝了?”
打掉她的手:“大清早的,干嘛啊?”
“涟漪!”樱儿穿好衣,下床为涟漪理了理衣襟:“让她再睡会儿吧!昨天,很晚才睡着的,现在还困着呢!”夜里,几次醒来,她都睁着眼,毫无睡意:“我们先下楼!”
想起昨夜,她翻来覆去、辗转反侧,难以入睡,搅的她也差点失眠:“对喔!昨晚怎么睡不着?不会是在想师兄吧!”
冰颊泛红,翻过身背对她。离中原越近,她的心越恐惧,明知,这是条死路,可她还是任由自己,任由自己的心,沦陷进那段注定要命来抒写的爱情!想起在昆仑涟漪唱的那首歌,在心里哀叹:“‘今生缘,来世再续’!可我还修的来来世吗?”大家什么时候离开房间她也没注意到,直到一白鸽至窗台上,“扑嗒”扑闪了一下翅膀,才唤回她的神智。
披衣起身,抓起鸽身,解下鸽爪上的红绳索,拿下信笺,放其飞走。看完信笺,心急如焚,全屋乱转:“这个月怜,怎么这般糊涂,我现在被上官樱盯着,她怎好把消息往我这传?”
楼下店堂,大伙吃着早餐。
“白姑娘,怎么还不下来,”卓飞扒着碗里的粥:“吃完就要上路的!”
“她昨晚失眠,”涟漪夹了一口菜:“现在还躺着呢!”
“失眠?”凌霄皱起眉,语音全是焦急:“怎么会失眠?哪里不舒服?”
“失眠而已,暂时失眠,”涟漪饶有兴趣的看着那张紧张的不得了的脸:“特殊症状引起的短暂性失眠!”你不会以为,她得了什么重病了吧!
“什么特殊症状?严不严重?”
“嘿!”涟漪看着他的心急火燎样笑了出来:“严重,严重的很!情病,想你想到失眠的!你说重不重?”
“臭丫头 !”品出话里的意思,没好气啐着。
踏下楼梯,正好听到她的调侃,以旋风般的速度掠过熊炜身旁,直掐上她粉颈:“叶涟漪!”晃着她的脑袋。
“大嫂,饶命啊!”
玉指又使半分力:“你叫什么?再乱叫,我扭断你脖子!”
“咳咳!”手掰着她玉指,有点细缝就大口大口的吸着氧气:“不了,不了!饶命,饶命!”见她松了手:“我可以不叫嫂子,但师兄听了就不窝心了!”
“叶涟漪!”直吼,气死她了!
起身围着饭桌转:“师兄,救我!”
“找大哥去!”现在知道师兄了,玩他的时候呢?
涟漪玉掌拍上他后背:“好你个坏师兄,臭师兄,你,有异性没人性!”
“好了!”熊炜笑道:“别闹了,大家收拾一下,我去驿站借马,然后就启程!”
说完,起身出店门。
至驿站请人备马的同时,展开翎雪掐涟漪脖子前递到给他的信笺,看过一张翻看第二张:“近来月怜办事大不如前,此次承星堂内应一事,烦请师兄复核一下,还有顺查月怜是否有异心!”心念着,眉心上锁,收起信笺出驿站。
“熊左使,马匹已备好!”驿站看马人递上书笺道。
此处名为驿站,实为绝心宫在边城的联络站点,武林中这样的大小驿站,在各个城市比比皆是!
“封丘东街集市拐角民宅,有要事相商,月怜!”折起书笺:“送到盛达客栈!”说完步出驿站。
盛达客栈门口,众人牵过马匹,预备上路。
“卓兄,”熊炜道着抱歉:“家师着人来信说,身子有碍、违和!我需回师门,所以不随众人去开封了!”
翎雪站在马匹旁望着他,这小子说什么?不怕师父取了他狗命,竟然咒他老人家!
“好吧!”卓飞拍上他肩膀:“这也是预料不到的事!代我问候令师!”
“好,再会!”转身牵缰上马,眼角瞥到翎雪异样眼神,睨了眼,拍上马臀,扬尘而去。
涟漪走过来,拍上她香肩:“这么盯着他看,不怕师兄吃醋?”
“去!”翎雪啐道,伸手欲打她,这丫头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转过脸,却撞上一路人的胸膛,涟漪揉着发疼的鼻子:这古人没事都长那么高干嘛!想想自己的个子在现代已算高的了,可至古代才知道,这里的人几乎都起码和《水浒传》里的一丈青扈三娘一样,反观自己像三等残废,终于知道大禹所谓丈夫的定义了,身高要一丈,才能称之为丈夫!
“干什么?走路不带眼睛啊?”
“姑娘,好像是你撞了我?”
一副痞子样的口气,听的涟漪浑身不舒服:“瞎眼还是故意啊?马站在这还往上撞?”
“脾气满冲嘛?哟,长的挺美的!”一脸恶霸相,十足流氓腔,伸出淫手欲抚上涟漪的脸。
“干什么?”鬼窖冰音响起,打掉他的手。
“兄弟,”对旁边两人道:“这个更有味道!”
涟漪叫道:“你想干吗?”
客栈门口,牵过马匹的卓飞欲上前,离两人比较近的凌霄冲上前扣住这家伙脉门:“你给我规矩点!”
那边准备上马的欣儿,被两地痞拦下,一个道:“姑娘,干嘛急着走啊?”
另一个搭上她皓腕:“是啊!留下来,陪陪爷!”
一看那副德行,就知是烧杀抢掠,无恶不做的窃贼盗匪,没好气的抬手,挥开他的爪子,两人痛苦的捂着胸口。
“你,你放的什么毒?”搭她皓腕的土匪急叫。
涟漪冷哼:“南蛮五毒教教主之女蓝欣儿,你们也敢玩,小心玩死你们!”
什么玩了个用毒高手,这回咋死都不知道了!
已跨上马背的飘虹叫道:“让开,”挥起马鞭朝马臀上抽去:“不想死的就给我让开!”
马蹄扬起,吓得那两人靠店墙旁一闪,还狠狠地往地上一趴,忍着发疼的骨头站起来,先与欣儿说话的匪徒道:“麻烦,姑奶奶给我们解一下毒吧!”
欣儿一扬手,二人顿觉舒坦多了,忙不迭的道:“谢谢!谢谢!”
涟漪在心里暗笑,刚才的劲哪去了,才一会儿工夫就熊了!“师哥,放手啦!”笑意铺满脸:“他骨头也要碎了!”
凌霄放开手。
涟漪斜眄了眼翎雪:“幸福吧?”悄声在她耳畔道。
翎雪不依的推她一下。
这一幕全落进对街布料店旁一面担前,坐摊前两桌八人的眼里。
此时,一魁梧大汉起身,看样子,应是八人头目:“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