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堪忍受心烦躁,疲惫无力心慌乱。
对月感慨无尽愁,欲求脱身表心言。
“雪!”涟漪着急的又唤了声,无奈仍得不到回应。
深深锁眉,遇上什么事了?几乎很少失神的她,也会有这一刻。其实她失神的模样很美,可为何独这刻,给他心痛的感觉:“雪儿!”凌霄放下碗筷,搭上她皓腕。
一个错愕:“不要!”翎雪甩手,手中的碗脱手飞出,砸在地面青石砖上。
“哐啷”一声,点点碎片及米饭弹地溅起,瓷碗断成两半。
瓷碗打破的声响,唤醒了她神智:“怎么了?”
“你怎么了?”手背贴上额头,没有热度,也没有高烧迹像,脸怎会这么红:“我们都叫了你好几声了!”
“对不起!”按着额头:“我走神了,你们说什么呢?”
“我们明天就走,”卓飞看着写满她冰颜的不耐与疲惫,知道她的忍耐已到极限:“明日一早我们就向泰伦族长辞行。”
凝视眼前这个他已开始不认识的师妹,熊炜叹了口气:“吃完饭,”拍上凌霄的肩膀:“大家好好陪她一下,说说话也好!”
入夜,洁亮银盘,悬挂空阔无边草原的天际,周围点点荧星围绕。
院内,橼廊尽头,石桌边,凝望苍穹的圆月。
“冷清孤绝的广寒宫里,真的住着人间天上最美的姮娥吗?”翎雪在心中叹着气:“她孤独寂寥吗?放弃了生生世世的轮回,就等于放弃了与后羿再续前缘的机会!长生不老又有什么意义?”
“雪!”涟漪动容的唤道。
樱儿望着翎雪月光下更显皎白冰颜,感受着她心底那份无奈的痛;那道从她踏足江湖第一天起,自己为自己划上的伤口,注定永远都难以愈合,因为这道伤痕同时注定了她必须放手今生的爱情!
“雪儿!”凌霄轻唤,他知道这些日子她承受的;可他不知道该怎样去安慰她。
“没事!”从认识到现在,翎雪第一次给他一个笑容,仅给他的,一个凄绝唯美的笑。
“师哥!”涟漪火道,她以为这声雪儿后,还有下文,还有他想要说的话,原来什么都没有,这个呆鹅成心气死她:“说啊!”
“说什么?”
哦,她想撞墙!
“赏月哪!”泰伦远远看到他们几人凝视天上的明月,还听到翎雪的感慨叹息。
众人起身:“族长!”
翎雪转脸,依旧望着那轮圆月。
注视着她皙白的侧脸,心潮翻涌,为什么她眼中从来没有他:“阿雪!塞外的月亮美吗?与你那的相比如何?”
这话听上去怎那般不舒服,凌霄欲代她回泰伦的问题。
樱儿拦下,握住他手腕:“二哥!”摇头,这个问题只能她自己回答,别人替代不了!
“很美,是凄美!”翎雪仰望天心:“苍凉、孤寂,悬挂旻天和这一片无边龙荒旷野为伴,是为冷月;反观中原,华美、热闹,斜倚天际同帝都的繁华昌盛相耀成辉,那是暖月。”凝望长城内南方的星空:“如果让我选,荒野塞北凄凉的苍月与繁盛中原璨亮的皓月,我更向往皓月,那才是我想,亦属于我的那片天空!”
真个是:
赏月施计问心言,将计就计巧脱困!
涟漪和樱儿不自禁的笑意泛上脸,该感谢他,是泰伦族长让她道明心声的!
“阿雪!”泰伦的心有撕裂般疼痛,只因她凝视与向往的那片天不是他!
伸手想触摸冰颜,翎雪闪身后退,立于凌霄背后。
“族长,请自重!”凌霄敛眉,这人怎么回事?为何对雪儿一再相逼!
“你要干吗?”涟漪踏步横于他二人中间:“离我嫂子远点!”
“你嫂子?”不敢置信的盯着那张无瑕的雪颜:“阿雪,”铁钳似的大掌固住她柔嫩的玉肘,一把将她拉离凌霄身后,直面他:“告诉我……”
同一时,随两声:“放手!”一声是凌霄怒不可遏的怒吼;一声是翎雪似天山冰川顶传出的冷音,另一手扣上脉门,全身真力汇于指尖,震开他的禁锢与束缚:“别逼我出手!”
泰伦后退数步,怔愣间,护卫冲出,挡于他面前。
白翎雪一声冷哼:“想死吗?”
冷森冰音响起,香袖一甩,欲出招,被凌霄拦下:“不可越礼!你我现在做客他府宅,理应尊敬主人家!”
“好!”水波一转,冰眸寒潭化做山间温泉,轻声软语的音调,有股难以言说的温柔:“听你的。”
霎时,脑中所有的记忆、血液全部被抽干;知觉感官停止运作,要晕了!
涟漪和樱儿笑在心里,这个女人还会带给她们多少惊喜与震撼!
那判若两人的举止,别说那边傻眼失魂;这边也是骨麻心酥,对上她如黑玉般耀亮迷人水瞳,眸中水漾灵动的清波是那样摄人心魂。
“你……”闭眼,叹息:“到底是谁?”这一刻才知,这个女子永远都不会是他的!
“中原武林,令人闻风丧胆、见之殒命的绝心宫宫主之义女‘冰凛仙子’慕容雪!”叶涟漪朗声道出她名号,心中暗讥:这人终于清醒了!
“罢了!”心里苦笑,早该想到的,他永远也留不住她的心!
蓝蓝天际,白云朵朵;绿茵茵的草原,稀疏的帐包。告别喀尔干部落,再度踏上路途。
“你们没看到,雪竟然也会说出那么动听的句子,哈哈!”走了一路,涟漪笑了一路:“还有她终究还是冷冰冰的模样有气势!”
“哦?”翎雪笑意泛上冰颜:“那我以后还是用之前的方式对你好了!”
“不要啦!”挽起她的藕臂:“对敌人冷冰冰就行了;对我们嘛?说话有点温度也是够了;”瞄了眼凌霄:“对师哥嘛,要是能比昨天再温柔一点,那更好!”
“去你的!”甩开她的章鱼手,寒冬已过;春雪消融,冰颜因夏日烈阳的照射而泛红,更显娇娆、妩媚。
“昨天她对凌二哥说什么啦?”欣儿好奇的问。
“说,”斜睨了二人一眼:“她会听他的话!”
“哦哦!”大伙起哄!
樱儿摇头,脸上眼里全是笑意;一丝的落寞闪过飘虹的脸庞;熊炜含着笑意的眼直视白翎雪,好似要把她看穿,心里喟然长叹:“师妹,你真的变了,不在掩藏心事,喜怒哀乐,连过往的路人都能看的一清二楚,我如何将这改变诉与义父?”
“你!”翎雪气道,追赶在草原上奔跑的涟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