争奈所学甚有限,患者情绪近失控。
邻镇采办遇前辈,天意相助解僵局。
涟漪盯着大家鏖战数天,研究出来的药方,还是摇头,这些依然是治标不治本,几本医书已翻烂,可仍然没找到好方法!
“还是不行!”李大夫道:“村民又去了几个,再拿不出方案,只怕大家会失去耐心!”
“你们几个蒙古大夫会不会治啊!”村民叫着:“这药救的了命吗?”
史大夫起身想关窗。
“开着,”涟漪道:“这点心理承受能力都没有,还当什么大夫?”
“也许……”剧烈的一阵咳嗽后,倚在躺椅中的乜大夫道:“我们可以……”
“没用的!那不过是换汤不换药!”突然一阵头晕,涟漪无力的摊回椅子里。
“涟漪!”三人叫道。
看着怒骂的群众,卓飞想上前请他们住嘴。
樱儿拉住他:“人之常情,让他们发泄一下!”
大家端药进屋,患者情绪也不好。
“来,东东!”慕容雪扶东东坐起来:“喝药了!”
“喝什么药?这药治的好吗?”
“就是,不用喝了!”
“我们的命,早晚治死在这几个庸医手里!”
望着那些昏迷不醒及剧烈咳嗽后,咯出血痰的患友,大家的心情都是沉重的!
“大家冷静!这场瘟疫的到来不是我们能预料的,无论是谁都不想它发生,但天灾难测!我深信大家都想这场瘟疫尽快的过去与结束,我们也可重新开始自己的生活!”樱儿安抚道:“既是这样,如今我们要做的就是齐心协力、大家携手共渡难关;这不是普通病症,吃几帖药、扎上几针,便能好的小毛病。这是很强的急性流行性传染疾病,他们一起商讨和研究也是为了寻找治愈之法,而大家应当理解!”
“我们理解,谁理解我们?”
“受痛苦的是我们!”
“他们没痛苦,自然可以慢慢研究什么方法、什么药方!”
“你们此时的心情我们懂,但现在是非常时期!”卓飞语重心长的道:“大家要的是相互理解,你们也想要自己的病早一天好;大夫也希望治愈你们,解除这场疫情,既双方的意愿是相同的,那我们就应配合大夫工作,以期自己身体早日康复!”
“你们说的道理,我们也知道,但这样无休止的等下去,什么时候是头啊?”
“他们一辈子想不出法子,我们就要一辈子吃这碗好不了、也死不了的药吗?”
其他病患也附和。
慕容雪起身:“要死的话,我给你们个痛快;想活命的话,给我吃药!”如同万年寒霜不化的冰音响起。
暖春的阳光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寒冬北风,屋子里人人噤若寒蝉。
“雪儿!”凌霄轻唤。
“想死还是想活?”
满室寂静。
“雪姐姐,”东东轻声道:“不要那么凶,你的样子我好害怕!”
“不要怕!”雪蹲下身,搭上颤微微的小手:“姐姐不是对你发火!”
“我知道这段时间,大家都在熬,”东东道:“为什么不能再忍忍?”
“是,姐姐不好!”雪道。
“我相信涟漪姐姐,一定会想出办法的!”东东道:“这几天,她都陪我说话,让我想些开心的事,不要总想着这病,我也觉得痛减轻了!”
感谢东东:“是啊,大家何不放下思想包袱,心情开朗对身体也有益处;”樱儿道:“也该同他们好好沟通沟通,令大夫将病情了解的通透与全面,方能更有效的对症下药!”
“东东都明白的道理,居然还会有人不懂!”
“雪儿!”凌霄严肃的道。
火大的吼回去:“你谁,管的太宽了吧?”甩袖,起脚离地,飞身出门。
大伙为病者梳洗着。
“东东,来洗把脸!”慕容雪端过热水,将盆沿的毛巾浸入水中,揉搓后拧干。
“我自己来!”东东接过毛巾抹脸:“遹翔哥哥,我已经两天没见到涟漪姐姐了?”
“什么?”卓飞一愣,是啊,他这两天也没见到她:“哦,她忙嘛,她也想早点研究出方子啊!”
忙完后,出门扯下布罩,来敲史大夫家的门:“涟漪,涟漪!”
屋内,涟漪无力的道:“什么事?”
“涟漪,我想你,我想见你!”心里的猜测害怕被证实:“让我进去好吗?”
“没什么事,明天再说!”
“不,我今天一定要见你,你开门!”
“不,不要!”她的叫吼显得那么有气无力。
“为什么,你不想我吗?”
“不,我想你,可我不能见你!”
“为什么?为什么?”提脚欲踹门。
涟漪扑向门板:“不要进来,”反身压住:“我……已经染上疫症了!”
“涟漪……”
“我不能见你!”
“大哥,”樱儿拉住他:“你要相信她,她自己就是大夫,会有办法的!”
“可是……”
“如今已经有两位大夫感染上了,我怕患者的情绪……”樱儿道:“我们必须要做安抚工作,所以不能自乱阵脚!”见卓飞镇定下来后:“还有明天一早,你和二哥去采办水和食物;然后去风涧谷请神医!”樱儿说道:“很晚了,大家先去休息!”
卓飞和凌霄点头;雪、飘虹、欣儿三人转身回屋。
涟漪卸下全身力气,瘫坐在地。
“毛丫头,”李大夫叹气的道:“何必这么傻,见一面又何妨?”
“我不想他看到我现在这样子,”涟漪摇头:“有了他,我怕我会抛却我的责任;我很清楚在这也许仅剩无多的日子里,我该做是什么?”
“什么,你还是不愿放弃!”史大夫道。
“值得吗?”乜大夫道:“努力过后也未必有你要的结果,反而令你失去所有!”
“值得!”斩钉截铁的回道:“只要努力,必有所获;绝不会什么都没有!”
“是吗?”史大夫道:“你坚持了自己的信念;却可能已舍弃了……”
涟漪轻笑:“对于一个大夫而言,生命与爱情哪个重要?”
市集上
两人采购着食材,身后四人推着已载满淡水与食物的两辆板车。
“大哥,”凌霄叫道:“那个是不是玉前辈?”指着集市一角,即将拐进巷子的玉婉菁。
卓飞抬眼,快步赶上:“玉前辈,玉前辈!”
凌霄也上前:“玉前辈!”
身旁两名白衣女子横剑拦住,一见是他俩放下兵器。
玉婉菁回身,诧异道:“你们怎么在这?”
二人说明情况!
“鼠疫?”玉婉菁锁眉:“涟漪那丫头有方子吗?”
卓飞摇头:“她自己也感染了!”
沉思良久。
云集村
直奔史大夫家:“涟漪,开门呐,大家有救了!”
“有救了?”史大夫和李大夫面面相觑了半晌,史大夫开了门:“真的?”
“是真的!”四下找着:“涟漪……”
涟漪拖着病体从后院出来,脸上有着很明显的憔悴:“你能有什么法子!”语气冷淡的道:“出去!”
“涟漪……”
“出去!”想推他出门,但还是收回了手。
“我是没法子,可你知道这回在邻镇遇上谁了?”
“遇上谁?”无精打采的问着,抓起药柜匾里的草药又放下。
“玉前辈!”
涟漪一愣,回脸。
“玉前辈去邻镇见故友,”卓飞至她身旁,递上方子:“这是玉前辈开的药方!”
接过方子:“这里少了两味药,”指着方子上的空缺:“什么意思?叫我填充吗?”
“她要考你啊!”卓飞笑道:“她说以你的才智,想的出这味药!”
“这时候还考我!”无力的坐在椅子里:“知道了,你先出去吧!”
药方置于桌上,四人冥思着,该放置哪两味药方行:“丫头,你可有眉目?”史大夫问道。
涟漪按着额际:“结合病患情况,咳嗽气急,咯血,治法该是清热解毒,化痰散……”顿了顿:“此药是仙鹤草?”
三人抬眸凝视!
……
一天后
史大夫在门首叫道:“卓少侠,药方研究出来了!”
“真的!”快步奔进屋:“涟漪!”
涟漪从桌旁起身,递过方子:“帮忙抓药!”一阵无力身子滑下。
“涟漪!”卓飞扶住,将方子给身旁的樱儿,抱住她:“我马上就煎药!”
“先救村民!”半闭眸子:“我没事!”
“别说话!”
安慰道:“死不了,”轻笑:“死了也清静了,没人管你有多少红颜知己!”
“别胡说,”卓飞叫道:“快点去煎药!”语无伦次的道:“你不要有事,你不能有事,我要你没事!”
“呵呵,”涟漪捂着胸口,浅弧在嘴角扬起:“不会有事,我要真有事,倒能回去了!”
“回去?”心慌的道:“回哪去?不要,不可以!”
“活着回不去,”通红的脸颊带着笑意:“死了还不让回去吗?”顿了顿道:“雪,放手吧,不要伤害师兄!”
雪的心一颤,她怎会知道;岂知她说的是要她脱离绝心宫!
眼前的一切开始变的模糊,脑中闪过的片段与景象杂乱无章:“樱儿……”
“我在这,”樱儿过来捉住她的手。
涟漪自顾自言语着:“樱儿,快走,恶贼追来了!”眼前浮现年前死士追杀他们的景象。
恶贼?所有人愣愣的望向她。
“澜澜,小萦你们在哪?不要丢下我!”脑海里飞机遇气流将她带来此地的一幕闪过。
大家发怔,她怎么回事?
“师兄,干爹要跟我们说什么?”
“师妹!”凌霄急唤。
“楚霸,你又想雪为你做什么坏事!辰彬,我对不起!费王八、楚乌龟绝不放过你们!”声音开始变得急促。
“飞,我们怎么办?”点滴回忆掠过脑际:“我不能!不要,”缠绕多年的梦魇再现:“为什么,为什么……要用利刃……”忍受着越来越短促的呼吸及阵阵心痛:“了结你的爱和他的命!”
卓飞怔怔然望着她憔悴的面容。
三位大夫表情凝重的望着她的脸色,史大夫按上她玉腕:“糟了,意识已陷入混乱!”起上银针:“快用药!”
“快去煎药!”卓飞抱着她。
数天后
“涟漪姐姐,”东东雀跃的跳进屋:“涟漪姐姐!”
“慢点!”慕容雪在其身后唤道。
卓飞扶着她,端上药,准备喂她服下。
端过药碗:“东东好了!”
“是,东东是来谢涟漪姐姐的!”
“乖,这不是姐姐一个人的功劳,该谢的是史大夫他们及云集的村民!”
东东乖乖的点头谢大家去了!
“雪,飞,”涟漪道:“在这里已耽搁太久,我们明日就起程!”
“你还是把身子养养好吧!”卓飞安抚道。
“是啊,不要急!”雪也应和。
“我没事了,”涟漪道:“师姑开的可是仙方喔,一帖就见效!”盯着雪的冰颜:“我怕再不走,师兄就走不了了!”
没好气的转身,不理睬她为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