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栈迎亲玩新郎,为成大义撇终生!
殿前共议当前势,静观魔宫之作为。
客栈房内
新娘理云妆,换喜服。新郎已至安平客栈门前,下马。
飘虹一路跑上楼:“来了!来了!新郎来了!”
涟漪掩门而出,示意卓飞一行人不准坏我事。
“涟漪,今天是欧阳少侠与夜女侠的大喜日子,你有点分寸,别玩过火!”卓飞提醒道。
“知道,我心里有数,不会让他下不了台!”
两派弟子簇拥着欧阳俊上楼。
至房门前,叶涟漪挡住去路:“接新娘是吧!答出问题过关才行!”
“叶姑娘是想整人吧!”在四川与青海边界野店内挡门欺负昆仑女弟子的蜀山弟子笑着说道。
“诶,大喜的日子说整人多难听!我不过是想考考欧阳少侠的才识而已!”
“才识?”欧阳俊挑眉:“你知我欧阳明逸乃一介武夫,故意刁难与我吧!”
“我的问题并不难,如果少侠对自己没信心的话,那算了!”涟漪摆手让道。
“请叶姑娘赐教!”欧阳俊的好胜心被她挑起。
她生怕醉心武学之人对太深的文学没有研究,想了想道:“少侠,听好了,我上联是:凤冠下,嫁娘娇颜如花。少侠请对!”
欧阳俊沉思良久,没说话。
“涟漪,稍微改一下,这个太难了!”樱儿笑道,论武功这帮人行,论文学他们可就……樱儿又不能明着帮他。
想想此联也不适合新郎自己来对:“好!红盖下,语萱娇颜似花!”这样你还不行,可以拿块豆腐撞死了!
“还不行?!”涟漪要晕了:“少侠,你怎么来的,走着来的吗?”
欧阳俊笑道:“白马上,明逸眉梢含笑!”
“勉强通过,下一题:吟首情诗来听听!”
情诗!众人哭笑不得,一天到晚只知练功,只看武学书籍,念情诗这不是要人难堪吗?虽然看过的前人著作是有,可一时怎么回想的出!
夜语萱在房里暗笑:这家伙够损的,这样玩人!
半晌没回应,也没人提醒欧阳俊。樱儿欲出声帮欧阳俊,被涟漪使来的眼色,硬生生将话咽回肚子里。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夜语萱出声为他解围:“溯洄从之,道阻且长。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央。’”
叶涟漪哑然失笑,她算漏了,没想到夜语萱会帮他。
“‘蒹葭萋萋,白露未晞。所谓伊人,在水之湄。溯洄从之,道阻且跻。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坻。蒹葭采采,白露未已。所谓伊人,在水之涘。溯洄从之,道阻且右。溯游从之,宛在水中沚。’”吟完《蒹葭》①欧阳俊笑道:“叶姑娘,可否算通过?”
“通过算通过,还有最后一题:何水无鱼?何山无石?何树无枝?何子无父?何女无夫?何城无市?按序每句打一字,把六字连起来!这个大家可以讨论!”
所有人唧唧喳喳,但好像得不出答案。
许久后
夜语萱的声音从房里传出:“雨水无鱼。”
“泥山无石。”樱儿道。
“低树无枝。”卓飞道。
“老子无父。”慕容雪道。
“荒城无市。”凌霄道。
“天女无夫?”欧阳俊小心翼翼的说道:“与你地老天荒!”
“大声点,没听见!”叶涟漪叫道。
欧阳俊摇头,朗声道:“与你地老天荒!”
“你能通过是夜女侠和大家提点你的,所以要罚!”
“怎么罚,罚什么?”欧阳俊知道今天不让她整的舒服,自己别想好过,所以静待她的下文。
“背新娘子上花轿!”
“好!”大家一致认同,众人附和:“应该的,应该的!”
“叶涟漪!”夜语萱的声音没在众人的起哄声里。
欧阳俊除了摇头只能摇头,无奈的从房里背出夜语萱下楼至花轿前,待语萱入坐后,放下轿帘,上马。
蜀山故道
“原来上蜀山有路啊?”涟漪瞄着卓飞,上回走的什么路?
“这是条荒废了近百年的故道,平常我派弟子都走前山的断峡突石,以此锻炼自己的轻功和御剑飞行。”欧阳俊解说着:“这次因为迎亲,总不能叫大队人马和轿夫走前山,所以掌门才叫人,几日前打扫这条故道。”
“怪不得,我们找不到上山的路了,以后可以走这条路了。”涟漪说道。
蜀山派
余绍通站立在牌楼前,迎新娘入派。院前大厅,人山人海,武林各派前来道喜的挤得水泄不通。
吉时
正婚人:妙光大师,同泽真人,两派掌门,余绍通前辈端坐厅前;主婚人立于一旁;新人上前叩拜、行礼。礼成新娘入洞房,新郎在席间穿梭,敬酒答谢回礼!
叶涟漪、慕容雪闪身进蜀山派厨房,拿着几样小菜,提上一壶酒,向新房而来。
“你这是干嘛?”慕容雪端着托盘:“和夜女侠一起吃吗?”
“是啊!从早上到现在她滴水未沾;米粒未进,”叶涟漪开着玩笑:“不填饱肚子,晚上怎有力气洞房花烛!难道用真气啊?”
“啐!”慕容雪笑道:“说什么呢?”
“夜女侠!”叶涟漪推开房门:“来,吃点东西,别饿着!”
夜语萱摘下红巾与凤冠:“好香啊!”
“来,”叶涟漪递上一只烤鸡翅:“夜女侠,有些话,我不该问,但是你们毕竟不是因爱情而结合的,你想过怎么对付今晚的洞房花烛吗?”
夜语萱蹙眉,这个问题她还真没想过:“‘车至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
“随机应变喽!”慕容雪舀了一碗太湖银鱼羹至夜语萱面前:“难不成叫夜女侠真的跟人家洞房啊!”
一句话说的夜语萱脸颊似火烧:“涟漪……”
半晌,等待她的下文。
走廊上,传来嬉闹声:“师叔啊!”两派弟子拥着欧阳俊向新房而来:“我们要闹洞房!”
“是啊!”其他弟子也跟着起哄!
叶涟漪和慕容雪走出新房,叶涟漪掩上房门:“要不要,跟夜女侠说一声,让诸位看着他二人行周公之礼?”
众人一愣,瞬间都讪笑,玩不过叶涟漪!
“既然不想,‘春宵一刻值千金’,还不放行!”叶涟漪脸上装着笑:“还不进去,想让她守到天亮!”
众人做鸟兽散。
叶涟漪和慕容雪,一路走着,想着之前夜语萱说的话:“涟漪那副对子的下联是不是,‘红烛间,佳侣俊貌似玉’!”
涟漪愣愣的听着,半晌方明白,夜语萱所言何意!
新房内
红烛高烧,两人无言,沉默了半晌。
欧阳俊起身:“我去练功房!……你早点休息!”
“站住!你就这样出去,”真是鱼木脑袋,有够笨!夜语萱在心里叹气:“今日乃你我大喜,旁人问起,你怎生回答,新婚之夜,撇下新娘?我是无谓,可你怎么跟昆仑交代,我派上下定不会轻饶于你!你考虑清楚,别让天恂掌门和余前辈难做!”可至少她能放宽心,不用怕日后的相处,而他亦不会为难她。因为她看的出他是位君子!
“那夜女侠的意思是……”等待她言出下文。
“若不想他朝再生间隙与事端,今日惟有假戏真演!”
“可是……”他怎能欺辱于她。
“没有可是,莫想可是!”
“你何必,为你我门派之事,牺牲自己一生情缘?”
“我只是尽绵薄之力而已,没有牺牲一说,何况,为两派,值得;为武林,应当!”
“唉,你……”欧阳俊深深叹了口气:“为两派,值得;为武林,应当!为你这句话,我只有‘舍命陪君子’!”
“是舍命陪小女子!”这情况底下她还能有心情开玩笑,说开玩笑,还不如说她是自嘲!
“有巾帼如此,须眉亦汗颜!”她的坚定、她的忍心、她的毅然,令他动容亦令他无地自容!
嘴角划过一抹弧度,牵出一苦涩无奈、凄美绝然的笑!一个足以令天地失色;世间暗淡的笑颜!
正是:
放手终生幸福路,携手共赴“地狱行”。
括苍山
苍山派
殿堂上
费同材、董强、马元平、舒建保及单翊在大殿上商量着事。
“最近魔宫忙的很,”单翊道:“好像把金陵天月门、五阳堂、天湖门、太湖鲸鱼帮等几个中小门派给挑了,还染指了华山,结果被卓飞、上官樱他们给反剃了!”
“这帮家伙一向麻烦,也令人头痛!”费同材听到这两人的名字就脑涨:“而且,还不知在蜀山和昆仑两门派掌门面前说了什么?竟让两派联姻,不知这欧阳俊和夜语萱两人之间是否属实,亦是两派玩的花样!”
“我看十之八九是真,否则当日武林大会以夜语萱的武功怎会输与欧阳俊,摆明了是故意的,让武林群豪都知道,她夜语萱选谁做夫君!”董强道:“我看十五大会,他们两派就以商量好的!”
“我看未必,当年冷绛姝与凌臻,不也相爱,可两派掌门都没同意,他二人如何敢肯定这样做不会步那两人的后尘,”马元平提出自己的观点:“这两人不是傻瓜,不会打无把握的仗,在没有万全策略下,他们怎么向邱宏锟和明玄及余绍通提出二人有私情?我看定然是卓飞等人搞的鬼,因为谁都知道,那么做我派恐怕就有性命之忧了!他们对付完楚霸必然将目标移至我派,他们无联合之意,一对一我们都不行,况他们已联手!”
“也对,这几个人究竟有何方法,化过去恩怨为今日姻缘,到底是什么使他们结成这秦晋之好?”舒建保想不透:“明玄那老道姑不是一直跟蜀山斗气,没给过天恂多少好脸色!这次怎么转了性子,与蜀山和好了?”
“后生可畏!不知道他们对当年之事知道多少?”奈何知道事情真相的那个女人除不掉!费同材深深锁眉,更显得他那鹰勾酒糟鼻很突兀:“马贤弟,你看我们下一步怎么办?”
沉思良久,马元平道:“按兵不动,静观其变!现在我们与魔宫虽然未正式撕破脸,可当年追杀左使失败,武林大会当众与慕容雪过不去;已让楚霸老贼怀恨在心!所以倘若这次我们身先士卒跳出来的话,老贼不会助我们,反而必看好戏,最好我们打先锋头阵,拼个你死我活,好让我们鹬蚌相争,他渔翁得利!况他现在把左右二使都安插到武林正派和卓飞那去了,而什么消息都没给他套出来,他正怀疑两人有没有叛变呢!”
费同材点头,深谙他说的有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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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释:
①《蒹葭》出自《诗经》国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