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伤遇险在山林,医治疗伤至山庄。
聆听前事心动容,情陷其间愿治伤!
城外山道旁避雨草亭
一白缎蒙面的女子踏上阶梯,但见她:玉簪半笼乌云,一条晶片串起的银链贴附玉簪下的青丝,两端嵌在耳鬓双侧上方白缎绸巾的布角里;一身白色绸衣,玉带裹细腰,外罩一袭粉色纱系披风。
亭间一人起身。
“王兄弟,近来可谓春风得意啊!”
“哪里,我王虎有今日还不是仰仗你月怜姑娘!”
“怎敢当!”月怜双眸带笑:“敢情王大哥喜欢站在谈事,小妹从城里至这,一路好累!”
“坐!”王虎笑道:“那日后有麻烦月怜姑娘时,在下会与姑娘你雇顶轿子!”
“呵,岂敢劳烦!”从袖中取出一封密函:“这是我帮宫主查到的!”
接过密函:“月怜姑娘,这般不遗余力的为在下创造立功与表现的机会,我王虎该如何感谢你的盛恩?”
“好说,只要大哥记得小妹的好,便成!”柔柔的语调听的人心麻!
“一定,一定!”心池荡漾、魂魄皆飞:“还有一事,宫主想请你……”
听他说的小声,将身子前倾,凑上螓首,点头:“月怜明白!”坐直身子:“请大哥稍待几日,小妹如有任何一丝情况,立马知会你!”
“妹子,可是有消息了?”
“既是大哥交待,”水眸含情:“那有关她的一切,无论巨细,我都会一一上报宫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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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月如钩,斜挂蓝天。山道与两旁的林木岗峦在明月的照耀与沐浴下,仿佛镀了层银色。
是夜,山林间,二名英俊的青年正急匆匆的前行。
一个意气风发,青衣着身,一对剑眉下有双精明圆滑的眼睛。
另一个,不仅生的风骨绰约;举止间有书生的温文尔雅,同时也有剑客的豪气阔达;还有着令天下女人为之倾倒的俊美外貌:眉宇间透着股霸气与年少轻狂,从他黝黑而略带邪气的眼眸里,一眼便能看出他是个玩世不恭、放荡不羁之人。
身着青衣之人半开玩笑的说道:“卓兄,天色已晚,不如将就在这林间歇息一夜天明再走。反正事已办妥,妙光大师也见到了,你是归心似箭想早点向伯父复命?还是想见红粉知己啊?”
被唤卓兄,想来此人便是天鹰堡少堡主卓飞,字遹翔!
卓飞回笑道:“我急着见我未婚妻,晟亮兄信否?”
晟亮兄?不错此人正是江湖人称“玉剑郎君”的熊炜,字晟亮。
熊炜笑了笑。
二人正在谈笑风声之际,树梢隐隐晃动,林中冲出三五个蒙面之人。二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抽出自身佩剑,倾刻间,几人已打成一团。
熊炜突然跃身而起加重内力挺剑直扫,他出手猛而狠,眼前两位蒙面之人无力招架,只得边后退边封挡,一手暗运真气打出一掌,把两个蒙面人打出二丈多远。
这边的卓飞也打的剑影如幕,只见他凌空一跃;左掌一翻,但听一声暴响石屑纷飞,满地树叶被卷成一道屏壁,并伴着强劲的掌风,将几人打飞出去。
几个蒙面人相看无言,怎会这样?主上没说是“放荡剑客”与“玉剑郎君”两人!
其中,一蒙面人见毫无胜算,半空中射出一镖,镖尖一簇紫光闪亮,卓飞正在收招,那镖势快、猛、准,身法再快之人,也未必能全身而退,然而他太低估这镖的威力了,那镖迅速地插入他左臂。
卓飞顿觉一阵头晕眼花,站不住脚。一旁的熊晟亮赶忙过来扶住他:“卓兄,”看到臂上的镖,脱口道:“流星镖!”
熊炜一个箭步冲到伤他的蒙面人跟前:“解药呢?”
那蒙面人道:“没有!”说完已倒地,熊炜探向他下巴,咬舌自尽了。
熊炜道:“现在怎么办?”
卓飞虚弱地说道:“出了这片林子,往东南便是逍遥山庄。”
熊炜应道:“好。”
半个时辰后,逍遥山庄内
仆人进进出出,忙里忙外。
卓飞倚着床头,忍着剧痛想将镖拔出,熊炜在一旁看着他难受的样子,不知道该不该上前帮他一把,只是自己不是大夫,怕一不小心,出了事。
坐在椅子上的上官扬着急而心疼的道:“贤侄啊,你怎会如此大意?”
语音刚落,就听门口徐管家说道:“小姐这么晚了,您不在房里呆着,来这做什么?你自小就身子虚,别吓着了自己!珍儿、翠儿送小姐回房!”
“我是来看卓大哥的。”话才说完,人早已进了内房:“卓大哥,你没事吧?”
卓飞回她一个虚弱无力的笑:“没事,一点小伤。”
上官扬看着女儿走进来,望着她走往床边道:“樱儿,陪陪你卓大哥。”说完站起身就往外走。
上官樱急道:“我又不懂医,留下也无益啊!”
上官扬头也不回地道:“陪着他就好。”
上官樱无奈的在心底叹了口气,她与卓飞,虽说是青梅竹马,从小玩到大,纵有婚约在身,可她只把他当哥哥看待,并未存半点儿女私情、男女之爱,且不说他的****,就算他不是那种人,她也不会爱上他呀。为何父亲大人总不明白她的心呢?
转过脸对身旁珍儿说道:“去,把涟漪叫来。”
珍儿屈了一下身福了福应道:“是。”回身向门口而去。
山庄客院
叶涟漪房内
叶涟漪正倚着西窗而坐,边独赏月边将手中的手提电话翻转把玩:“好无聊,真是没劲;这古代什么也没有,唉,既不能逛街,又不能上网聊天;真是闷死了,真不明白当初喜欢它哪点?心心念念想来。”
正当她自言自语时,门口的珍儿叫道:“我们家小姐着我来叫您,烦请您带上医箱,随我去一下西厢的望松苑。”
叶涟漪起身将手提电话往桌上一搁,拿起医箱道:“我这就来。”
原来,自那日起便知她是大夫后,回庄上官樱为她预备了一只医箱,说是让她悬壶济世、治病救医所用。没有想到,至古代后第一个救的人竟然是……
步出房内,踏着月光与珍儿一道穿过庭院,绕过迂回的长廊,来到望松苑前,她叹道:“富人家,就是房子大,走个路都要这么久!”怪不得祝枝山他老人家说,从他家前门到后门,有苏州虎丘山至无锡惠泉山那么多里路,中间还要住客栈。后半句在心里念道。
珍儿先进屋内道:“叶姑娘已唤来。”
上官樱热络地拉过叶涟漪的手道:“来,帮我卓大哥看一下伤势。”
将她带到卓飞面前,熊炜看着她走过自己面前赞道:“她好美啊!”
而此时的卓飞早已从她进房时已目不转睛的盯着她瞧了,他已被惊呆了,不语,他不认为天下间还有比她更美的女子。她真是美的无与伦比:白净的肌肤,映衬着她精致的脸孔;五官在她脸上是那么匀称、比例相当精确;并非哪位技艺高超的能工巧匠可以雕琢出,那是浑然天成的;那双眼眸像能摄人心魂似的,明亮而有神的星眸散发着璀璨且亮丽却又迷蒙的光芒;象牙般小巧的鼻子,笔直而秀挺;不点而红的双唇像漾香蜜一般。
到此刻,他终于明了以前见过的那些女子,不过是庸脂俗粉、俗不可耐、赏之无趣,与她相比简直是天与地、云与泥!忽然心生一股似曾相识之感!是梦吗?
涟漪望了他一眼,那俊美的外貌;眉宇间的霸气;与黝黑的眼眸,让人透不过气,却不愿移开视线。蓦然间,她顿觉心跳漏了一拍,低下头再也不敢看他。抓起他的左手便把他的脉。
卓飞那直接而炽热的眼神,让叶涟漪着实受不了。 叶涟漪被他瞧的只觉脸红燥热,连头也不敢抬。她被他看的浑身都不自在。心道:“该死的,他还在看,他要看到什么时候?我还要不要医啊!” 只怕这个问题的答案是……
所谓中医讲究的就是望、闻、问、切,望,则观其颜;闻,听其叙述;问,乃询问之意,切,为诊脉,听其脉象。她都已跳过前三项,直接把脉,他还是不放过她,看的她心慌意乱的,这要她如何把脉断准啊?
她放下他的手,其实他的脉象如何她根本就没断出来,转到另一边执起他的左臂:“我现在帮你把毒镖取出,然后处理伤口,你要不要上点麻醉剂。”
卓飞笑道:“不用了,你就是我的麻醉剂!”
一语双关,玄外之言,如此明显;油腔滑调之语听的叶涟漪脸颊泛红、手足无措,更气得她直接将他臂上的镖用力一拔。疼得他直叫痛。
叶涟漪语带双关,以调侃的口吻愤愤回道:“看来,我这麻醉剂,没奏效嘛!”
西北竹林外
月光下的长影里一青衫布衣人,一个时辰过去了,此人双眉微锁;两个时辰过去了,眉头紧皱,需要这么久吗?两个半时辰过去了,眉心已然打结,东方已泛鱼肚白,他知道几人无生还的可能,踏步离开!
真定府
傅员外府
院内
各种名花争艳,青衫人无暇欣赏这风景,下人匆匆为其推开书房门,转身出院,他转动书橱,闪进密道。
地下密室
“什么?”黑暗里的人没有回头。
“金护法,您看?”青衫人道。
黑影摆手:“没有证据不可乱猜测,且我相信他!”
“那,现下如何?”
“你先回承星堂待命!等等,把这个交给水护法!”递过一方纸笺。
青衫人接过纸笺:“这……这个……”做内应的多年经验告诉他毋需过问,遵照执行便可:“是,属下先行告退!”快步出密室。
罩着青色狼牙面具的黑影转身,目送他离开。
天鹰堡
正厅上,一四旬左右,刚毅脸廓上嵌着一对精明能干,却又世故深沉的双目。
一丫鬟拎着两篮子,满满的刚采买回来的食材进门,院里路过的丫鬟,下人都恭恭敬敬的叫道:“红姐!”
“红姐!”
“嗯!”红儿一一点头回应着,欲往后厅厨房而去,瞥见正厅之上的人,而他也看到她了,红儿轻轻颔首:“副盟主!”
对方点头回礼。
从正厅门后出来一四十开外,乌发上有着几缕白冉,身着灰白色长袍的中年男子:“鑫恒老弟,久等了!”
“盟主,言重!”傅鑫恒赶忙施礼!
一缕阳光洒进屋内,一个绚烂且暖暖的午后。
叶涟漪坐在桌前,专注地打着她手提电话里的游戏,说专注只是乍看之下是如此,眼尖之人一眼便能看出她的心烦意乱。
“又输了,”她烦躁且气愤地将手提电话往桌上一扔:“都是他!”她口中的他当然指卓飞。
上官樱从屋外走进屋内,把她的烦躁与不安收在眼里,她知道这又是她那个卓大哥的杰作,他就是有本事让每个女人为他心慌意乱、神魂颠倒、一切失常!
她缓缓开口:“涟漪,你该给卓大哥换药了。”
“不去了,”叶涟漪气急败坏的吼道:“你不是他未婚妻嘛,你帮他换不就得了。”
上官樱忍不住笑了出来:“怎么,他惹你了?”
“好几天了,我受不了了。”叶涟漪叫道:“他那眼神盯得我快疯了!什么江湖侠客?他整个纨绔子弟、浪荡子,不折不扣的登徒子!”屋子里充斥着她的叫骂声。但不可否认,看到他,就想起梦里的人!
其实她不想去的另一个重要地原因是:上官扬找过她,因为他看到卓飞眼中只看到她,所以希望她没有必要地话,不要去见卓飞;他可不想他女儿因此失宠。
上官樱叹道:“唉,他就是这样的人,看到女人就要调侃一番,你知道武林中人给他的称谓是什么吗?”
叶涟漪朝天花板翻了两白眼,很明显地告诉上官樱,我哪知道,我才刚到这:“关我什么事!”
“放荡剑客!”上官樱倒了杯茶啜了口说道。
“放荡剑客,”叶涟漪骂道:“根本就是个无赖、流氓、沙猪、垃圾。”双手食指朝下:“我n重鄙视他!”
上官樱摇摇头说道:“不要说的那么难听,他是****了点,但他绝对是个好人。”看到叶涟漪脸上的表情:好人,骗谁啊!?鬼才信!
“我敢打包票,日后你就可见真章了!”上官樱知道要她相信很难,但是‘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嘛。所以不用急,而且她深信一定有戏可唱,因为平常他到山庄来,定要逗庄里的丫头们玩,而这一次,自见到涟漪后,他都不怎么愿意搭理那些丫头了。
叶涟漪突然想到什么的问道:“你好像不怎么喜欢你未婚夫喔?”
上官樱叹了口气幽幽地说道:“我们是从小一块儿起长大,可是我对他那种喜欢是兄妹之情,并非男女之爱。可爹爹却硬要我嫁给他,仅因我们有婚约。”
“当年,我爹与卓伯伯还有凌氏夫妇都是江湖上有名望的侠客、名号响当当的人物,备受武林中人敬仰。
他们四人感情犹如亲兄妹,也正因这如此,四个人结拜为兄妹。唉,说到凌伯伯和冷女侠——我凌伯母,实在是……不知是谁下毒手害了他们。如今他们的遗孤流落何处,亦无从找寻。”
“后来,卓伯伯知道我娘有了身孕就表示:如果是男孩,结为兄弟;若是女孩,不客气了,要做我们卓家的儿媳妇。而后,卓伯伯当上武林盟主,我爹则为了他心爱的女人——我娘,退隐江湖。隐居这山庄,做些买卖。”
“可是,我无法说服自己去爱上他,且先撇开他的****不说,我太了解他了,他不会对任何一个女人真心!”
看到叶涟漪一脸愕然的表情,啜了口茶水继续说道:“因为他亲眼见到他母亲背叛他父亲,离他而去,只为一个男人——一个有钱的男人,贩卖丝绸的商人。而他父亲当时只是一个行走江湖的落魄客,没有钱供她吃穿与挥霍,而那个女人只想着锦衣玉食,那打打杀杀的日子她没兴趣。”
叶涟漪忍不住插嘴打断她:“他不是武林世家吗?他父亲怎会没钱呢?”
上官樱望着她那张脸,原来她很好奇他的事,遂说道:“因他父亲性子倔,不想依靠他祖父,他父亲曾说过:‘我若不成就一番事业决不回来见二位父母大人!’
所以在江湖上闯荡的那些年头,就跟穷苦的百姓一样,身上的银两只够三餐与住宿,根本没有多余的钱为那女人添置胭脂水粉和华衣丽服。他父亲也明白委屈了她,总是说:‘将来会让她过上好日子。’可那女人根本听不进去,应该说她压根儿不会听进去,一个歌女,她的目的不过是想进豪门而已,你能要求她什么?终于有一天,她撇下他们父子俩走了!
天知道,他父亲有多爱那个女人,是为了她,才与家人闹翻的;是为了她,才想靠自己的能力让她幸福。一切只因那女人说,爱他。他恨他母亲的无情与靦颜人世;他气他父亲的痴情和死心塌地!
在他十五岁那年,他整垮了那个富商。为这事,还被他父亲掴了耳光,他不服气的说:‘我是为你,你那么爱娘为什么不把她抢回来?!’他父亲看着他愣愣地说道:‘只要她幸福就好!’
他为他父亲的痴傻感到无奈,他无法想像世人怎么看待他这个当武林盟主的父亲?
在他看来,女人只可共富贵,不能共患难;只会享乐,而不会陪你吃苦,他为何需要?”
叶涟漪一脸的惊讶与害怕地低喃:“他这么可怕啊?”
上官樱笑了笑道:“他不可怕,他心底的恐惧伤痛只有我知道,小时候,看到别人家的孩子,可以躲在娘亲怀里撒娇,他心底的那份渴望与羡慕,尽数收进我眼帘。我知道,他需要一个母亲,却不准别人谈及他母亲。其实这么多年,不经意间,他早就把我娘当成他娘了。
他尝过失去的滋味,所以他不想再一次失去,而不用害怕失去的唯一最好方法就是不去拥有!”
“那……那你让他拥有,别让他再失去,不就行了!”叶涟漪有点心疼、有点动容的说道。
上官樱淡淡地说:“我可没这本事,我确定我这辈子做不到。”
“你不是他未婚妻嘛,你若做不到,还有人做的到吗?”叶涟漪失神的说道。
上官樱饶有兴趣地注视着她那张出神的脸说道:“可我相信有一天,有人会做到。会有这一天的!”
正是:
姿容如玉,蛾黛眸亮肤凝脂。宛若瑶仙,牵情倾心频思量。 聆听往事,纷纷愁绪随风舞。心牵情思,一缕惆怅惹心动!
《减字木兰花》
上官樱此言何意?以后便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