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荫下道出疑惑,庭院里诉说己知。
听其言众人心惊,燃眉急形势险峻。
酉时
古泉镇,一个不大不小的镇子,乡下小镇,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虽说此刻才近黄昏,但店铺小摊已收市。只有少数路人走过,三三两两下地干活的农夫扛着农具,进镇回家。
望着对街旅铺在晚风中飘晃的旗幡,至门口,大伙走进古泉旅店店堂。
天的另一头,撒出一块黑色的幕布,一点点一层层铺开卸下,直至盖满整个苍穹。
才步进客栈门,掌柜迎上来:“众位是要间小院吧!”
“三间房!”涟漪道:“三间就……”转念:又不问我,也许盟主想包了整座客栈也不一定!
这丫头挺会给他省钱的,卓豪笑在心里:“给间厢院!”
晚饭后,飘虹在院里练着《萤月斩》,月夜下,一道道光弧,耀眼的白光,一闪一闪犹如白昼与黑夜的交替。
涟漪、樱儿、欣儿坐在大树下石凳上乘凉聊天。
卓飞步至大树边,斜倚大树:“聊什么?说来听听!”
“跟你没关系!”涟漪对他摆手:“一边去!”
“哦,这样啊!”满心失望的转身:“那我找二弟去!”
“不准找他!”涟漪拽住他衣角,躲开他的注视,那眼神让她觉得怪怪的,不由的口吃起来:“师兄……他……他和雪在说话呢!”又没做对不起他的事,紧张什么!
“那算了,不打扰了!”转过身离开大树旁:“找熊兄去!”
“他好像出去了!”樱儿道:“这么晚不知道要上哪?”自从涟漪说出自己疑心,她便着请籽潆调查他真实身份后,她也开始不怎么搭理,甚至有了莫名的讨厌!
“去陪陪夫人!”涟漪对着他背影叫道:“尽尽孝子的责!”
卓飞笑着摇头。
“你知道要他别去打搅凌二哥和雪姐姐,”欣儿笑道:“却不怕被盟主轰出来吗?”
“这不能比,人家是热恋期,那边是老夫老妻,就算做了电灯泡也没关系,自己儿子嘛!”
“电灯泡?”两人一怔。
樱儿脑子打结:“是什么?”
“诶,”涟漪头大:“以后给你们解释,照明用的,就等于蜡烛,不过比蜡烛好!”
“哦。刚刚说到哪了?”欣儿提起原话题。
“樱儿,”涟漪压低音量:“你觉不觉得红儿,她太厉害了,就时间上而言,她似乎比你先知道,人已落在费同材手里!”
“你想说什么?”樱儿听的出她话里有话,卓伯伯说,是红儿告诉他,璇姨被抓,可沿途保护璇姨的护卫都遇难了,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丫头,如何逃出费同材爪牙之手。
她也觉得可疑,可是这丫头一向规规矩矩、乖巧伶俐懂事、凡事很有分寸!涟漪只见过她一两回,也没什么交集,怎会说出这样的话,想必是她无意间撞到什么不该撞到的:“你是不是知道什么了?等等,”回头把已跨出院门,准备进屋的卓飞叫住:“大哥,以前侍侯璇姨的那个丫头叫什么来着?这些年我都没看到她!”
“好像……叫小茹,”卓飞转回脸:“怎么有什么问题?”
“红儿什么时候进天鹰堡的?璇姨离开堡后,卓伯伯是不是责罚过她,应该不至于赶走她吧?她是什么时候不见的?”
樱儿盯着卓飞似连珠炮般一连四个问题,问的他脑袋打结,反应迟钝,倚着大树,怔愣愣的望着樱儿:“这……这……”
“这什么?”涟漪拉他在身旁坐下:“坐下慢慢说!”
“红儿,多年前就进天鹰堡了;至于小茹,是,娘离开后,爹爹是责骂过她;可没赶她走;红儿刚进来的时候,还是她带的,她教的,怎么了?”
“一直在堡内,”樱儿蹙眉:“那这几年为什么见不到她人?我记得那年我们联手整费老贼时,我在堡内还见过她,可之后你除掉那姓李的绸缎生意人后,就在也没她的消息了,一个人怎么会凭空消失?”
“只有两种可能,”涟漪道:“一是她跟这个红儿有种特殊的关系,所以造成现在只能一个在明,一个在暗的局面;还有种可能就是这个叫小茹的,可能已经……”
“如果是前一种可能,”欣儿思索了会道:“这两人一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且绝对是对天鹰堡不利的;若是第二种情况的话,那么也就证明小茹一定掌握了红儿什么秘密,而被红儿灭口!”
卓飞望了眼樱儿:“那也就是说,在没有确凿证据下,无论小茹还是红儿都有能是隐藏在我天鹰堡的奸细,”细细想来,红儿不过是堡内一小小丫鬟对于武林之事只会道听途说,她不是江湖上的人,江湖上也没有朋友,从哪听来的消息,说我们要上苍山派,不对,我们上括苍山是为娘:“难道她故意告诉娘,我们会去苍山,是她引苍山的徒众来抓娘的,好把我们骗上苍山!”不由把心中所想到了出来。
“她故意?”三个女生异口同声道。
“这对她有什么好处?”欣儿反问:“她不怕自己也被抓吗?她怎么逃的了?向盟主报信?”
“她会武功!而且还是高手!”
三人诧异的望向叶涟漪。
卓飞呐呐的开口:“不,不可能!”
“怎么不可能?”转脸注视樱儿:“樱儿,高手能不能,有没有可能,可不可以在人前隐藏自己的武功?”
“这,”樱儿冥思着,半晌后:“可以,内家高手做的到!”抬眸迎上她水目:“怎么想到这问题。你见她使过功夫?”
“是,那该是轻功!”涟漪回想,天鹰堡群豪中毒的第二日夜晚,她闲逛后院,在松柏后散步,见一黑物从半空掠过,于后院院门细逢内,见其飘然落定一斗笠人身后,忽的想起在烟月庵三更天和雪在院里说话之人声音为何这般熟悉:“他是绝心宫的人!”
“红儿?”三人难以置信的叫出口!樱儿心下有所怀疑,但由涟漪说来,依然很惊诧!
“不是,不是,”连连摇头:“我说的是另一个人,红儿和他联系过!”
“那也就是说她和绝心宫有关系了?”樱儿锁起两道细眉,握住她双手:“你还知道什么?上次回天鹰堡,雪失踪前那几日,你是不是也发现了什么?还有关于你说的另一个人是怎么回事?”
“也没多少,”涟漪细细回想:“十五大会前,天鹰堡群雄中毒后第二天夜里,戌亥相交时,我闲逛盟主府至后院我无意间看见一黑衣人越过围墙,在院外与一戴斗笠之人见面,遂在院门细逢窥视偷听,听的那戴斗笠人道:‘查的怎么样了?’‘没有一点进展’那个黑衣人开口才知道是女声。‘怎么会这样?’戴斗笠人转身,小声道:‘这些年什么都没查到?一点线索与痕迹也没有,那婆娘什么都没留下!’黑衣女人摇头。戴斗笠之人下面要说的话,在一只野猫叫了声从屋梁上走过,及因为我紧张的踩上花盆后;他对黑衣女人使了个眼色,转身离去而停止;还有雪失踪前几日,我发现红儿,每天午时那个时辰都会去酒窖……”
“那有什么奇怪,酒窖一向是她打理的……”卓飞不明白这有什么奇怪的,莫非涟漪口中的黑衣女人……
“既如此,她何需每次进去与出来都会仔细注视观察四周环境情况,那副小心样,不像检查自己事情有否做好,而是在防人!,遇上上回的事,我便多了个心眼,跟着她,可是进了酒窖却看不到她的人,那几天我翻遍整个酒窖,找不出任何机关和暗室,可是我却隐约听到不知从墙壁还是地下室传来说话声,我记住的几句话是:‘……这些年,你仍然不愿说吗?骨头挺硬的!……何必受这份罪,不想再见到你主子了?也对你现在这样,没人认得你!……只要你答应把我想知道的告诉我,而把有些事从你记忆里抹去,我就会让你离开天鹰堡!’至于那个戴斗笠的人,还有一次见到他是十五大会后,烟月庵,我听到他在和雪谈论暗害董强一事,也就在那一刻我知道了雪是真的要杀他,只因前夜和师哥聊天,误了时间,是那戴斗笠的人替她下的手,没想到董强气长,被费贼救了!”
“你知道那个戴斗笠的人是谁吗?”欣儿问道。
涟漪摇头。
“天呐,你知道这么多事?”卓飞心疼的拥住她:“为什么不告诉我?”
“告诉你有用吗?”涟漪抬起长睫,望向他的脸:“我没有证据,你信我吗?”
“你知道这么多,”樱儿紧紧握住她的手:“居然没人发现,真是奇迹!”
“她本来就是奇迹,”欣儿笑道:“卓大哥的奇迹!”虽说是实话,可心里总有那么点不舒服。
“樱儿!”卓飞拥着涟漪,让她的头靠在他肩上:“如果涟漪说的是真的,那么酒窖里那人……”
“我也这样认为!”樱儿颔首:“只是目前没有证据,唯有把酒窖里那人救出来!”
“这么久了,她会不会……”欣儿提出疑虑:“酒窖既是她打理,难道她看不出酒窖有他人进出的痕迹?”
“如果她没有发现有人知道这事,那么她应该不会那么快移地方!”卓飞边思索边道:“除非涟漪留下什么痕迹就难说了!”
涟漪离开他肩头:“有,脚印、掌纹!”坐直身子:“这些足以证明!何况堡里上下,那些女人都是小脚,穿着女鞋还大脚,恐怕天下只我一人,猜都猜的到!”
“不会,”樱儿因她的话,脸上挂着浅浅的笑:“在武林中,没有缠小脚的女人多的是!”一念间:“堡里?酒窖除了红儿,应该没有别的下人敢随意进出,如果要怀疑的话,排除小蝶不在堡中,那就仅有璇姨!”樱儿纠起月眉:“可能早已挪地了!”
“所以,她是故意这样对夫人的?”涟漪锁眉:“她到底是谁?她的目的是什么?”
“我会查的,”樱儿心中已多少有数:“还有得请梁管事调查一下小茹现在身在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