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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二章 前世插曲之八(4)

尼布甲尼撒的担心让里斯浦也是压力倍增。就算从那位神谕之子口中说出的话确有万无一失的可信度,断定伤害塞米拉米斯的人就是米梯斯,可即便如此他也不能仅凭这一面之词就冒失冲进南宫唯米梯斯是问,毕竟她还是巴比伦的王妃,在未找到更为确凿的证据之前,他不能不顾及两人之间身份的冲突。

“陛下,臣斗胆有一事请问。”

“……”不知是否因为察觉到了里斯浦眉眼间的彷徨,对他接下来的话心存疑虑,还是略有某种预感。尼布甲尼撒转而沉默的敛起了眸子,一脸严肃将稍稍平静的眼神凝得更加冷锐。

“陛下……”尼布甲尼撒无端的静默迫使里斯浦不得不暗自闷在心里重新权衡轻重,几经思量,最终仍是在犹疑不决的内心波荡中选择开口。“陛下,是怎么知道臣会去那个小镇的?”

“……呵,你要说的就是这个啊。”英挺的五官先是微微一怔,尔后,尼布甲尼撒竟倏地松开了紧绷的胸口,自嘴里逸出一阵怪异的唏嘘,再甚然不以为的轻扬着唇角。而仅是这短暂的一瞬,在他脸上两种相差各异的表情转换,将他整张脸都映衬得极为扭曲。“奇怪吗?其实本王一直就在留意你的行动,从你派人打听那个孩子的第一天开始。”

而看见这一幕的里斯浦几乎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为什么尼撒会露出这种如释重负一般的神情?似乎原本的紧张和防备都在自己的一句问话后恍然松懈,牵强的笑容之中还残存着来不及掩饰的仓促。

既然他从头到尾都知道自己在找拉舍斯夫的孩子,那么为何不趁当天发现之时就彻底斩草除根?而是纵容他和拉舍斯夫的仆人碰面交换了信物以后才假装巧合遇见?他不生气,是因为隐忍,还是压根不知道这件事和塞米拉米斯也存在牵连?……抑或另有打算?

可是不对劲,这样反应平淡的尼撒着实叫人陌生,难以捉摸。不管怎么说,那位临驾于众人之眼的巴比伦王也好,或私底下与他舍弃敬称的朋友也罢。就这件事的态度而言,于公于私他都应该翻脸生气,毋庸置疑的将满心怒气发泄殆尽。

“里斯浦,本王曾允诺过你有擅自决定任何事,包括在职权范围之外都可以不用单独向本王汇报的权利。本王愿意相信你,但这次确实是你做得太过分了,为什么要瞒着本王去找那个孩子?你知不知道这样做差点酿成大错?”就在里斯浦正纠结尼布甲尼撒的真实心意时,他的态度竟又大肆反转,几近掀翻屋顶的怒吼震耳欲聋。

“陛下,臣并非有意欺瞒。实在是……”果然,看着挑眉瞪眼的尼布甲尼撒,里斯浦的第一反应就是赶紧俯身赔罪,道明事实。

“所以你就打算找到这个孩子以后,再自作主张的处死吗?谁让你这么做了?本王不是告诉过你那个孩子不得有半点差池吗?”尼布甲尼撒勃然切断里斯浦的解释,然后自顾训斥着一些令对方似懂非懂的话。

自作主张处死?……遭受尼布甲尼撒一顿莫名其妙的斥责,里斯浦也越发茫然,诧异的内心深感一种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的难堪。现在的局面,该是说他自作主张吗?他只是受塞米拉米斯之托去找寻那个孩子,至始至终都没动过要“杀死”他的念头,可尼撒为什么不给他辩解的机会?

再则,对曾经敌人的子嗣手下留情也就算了,居然还义正言辞的说要保护?这样一反常态的尼撒真的很难让他相信他如此一举的动机是否单纯。而那双刚毅的眼神之中,似乎也的确隐透着某些不容人知的秘密,难道,他真的在独自策划着什么?

“辛,让外面的人进来。”里斯浦对他的言行百思不得其解,尼布甲尼撒却突然对门外的侍者大声道。

里斯浦好奇的转过脸看着来人,原来是米梯斯的贴身侍女,叫什么名字他倒记不清了,只知道她是从米底陪嫁过来的。

“玫缔,是王后又派你送点心过来了吗?”尼布甲尼撒对刚走进的侍女说道,语气没了之前那股强硬。

“是的,陛下。殿下说陛下连日以来都留在东宫处理政务,不甚繁忙,所以特意吩咐膳房备了几盘平日里陛下最爱吃的小点心,差奴婢送过来,请陛下保重圣体。”玫缔平端一个长方托盘,垂首低眉的站在屋子中央。

“恩,找个地方搁下就可以了。上次从腓尼基来的使臣进贡了几种最新的奇香,本王一直没来得及带回宫给米梯斯。就让辛带你去本王的房间取回吧。”

“是,奴婢告退。”玫缔依言上前几步将手中的点心托盘放在尼撒面前的桌案上,俯身谢礼便随辛走出了房间。

等两人的身影完全消失于房门之外,甚至连走廊上都再也听不见半点脚步声时。尼布甲尼撒就立马垮下脸色,换上了另外一副冷若冰霜的漠然,看都懒得再看,抬手就将桌面上的托盘直接挥到了地上。

“我欠给拉舍斯夫的,塞米拉米斯要保他,我便不杀。但只此一次,这件事除了你我,那天在场的所有随从侍卫统统秘密处死。”尼布甲尼撒脸色阴郁,单薄的鞋底提起沉重的脚步冲那堆已是残粉碎屑的糕点上使劲踩下。傲然眉宇间的若无其事,随意而无情的践踏着米梯斯奉上的心意。

“陛下,王后她……”经过那个叫玫缔的侍女出现。再低头看着瘫在地上,被尼布甲尼撒狠心留下脚印的土黄色粉末,里斯浦这才终于理解到他的巧妙用心。可是……问题似乎并未得以实质性的突破和进展,少了用眼可见的证据,即使坐镇王位的尼布甲尼撒对此心生怀疑也是毫无意义。“是臣多心了。”思索再三,欲言又止的里斯浦只能暂且扼杀自己的揣测,争取在日后可寻找到定罪米梯斯的有利契机。

“不,你没有多心。那天若不是米梯斯,我也不会去到那个小镇,更不可能知道拉舍斯夫还有这样一个孩子存在于世。”尼布甲尼撒肯定道,冷冽的眸子中趋见柔和,还淡渗着一丝丝庆幸。

“里斯浦,你确定你是在我们抵达小镇的不久前刚到吗?”

“是的,陛下。因为当初臣暗中托付了很多人打听孩子的下落,为了确定消息,也为了不让旁人察觉。所以整晚都是在根据这些打听人所在的路线行进,并未直接赶抄近路。”里斯浦回忆着当晚的情形,据实回话。

“恩。”尼撒轻应,“这样说来就没错了。那天午膳过后,米梯斯以身体不适为由,请奏本王陪她去附近的小镇拜祭神庙……呵,原来如此,她中途借口休息,还让侍女重新为她绾头,这些都只是为了拖延时间配合你们。好让本王逮个正着。”

“绾头?”里斯浦愕然,不禁想到耶利米的那番话,全身憡凉。

“恩,那天本王才稍有留意,不知不觉,她的头发比起初嫁之时好像又长了不少。作为本王的王妃,也已经过去这么长时间了。”抖抖嘴角,尼布甲尼撒如此调侃自己。

一天胜过一天,越来越频繁的,总是在不经意间就能轻易想起她,比米梯斯还要更早来到巴比伦的她。让他从见面之初就暗下决心一定会给予这个女人世上最好的一切。可时至今日都没能兑现,没能给予她一个完整的身份,让她可以堂堂正正的出现在众人面前,却始终活在那些无尽指责的阴影中。

僵在原地的里斯浦则一门心思琢磨在米梯斯的头发上,按照尼撒对当天情况的描述,是不是就代表他可以据此结合耶利米的说法?因为这样一来,所有的疑问就都能在米梯斯的身上全部得到合理的答案了,她在为利用巫噬伤害塞米拉米斯的事心虚,所以才故意“借”尼撒为她“作证”……然而以这样的推断,其中仍存在着一条不堪一击的裂缝。

耶利米说米梯斯的头发在经过巫噬之后会明显变短,却与尼撒眼见的事实完全不符。为什么?究竟是耶利米预见失误?还是米梯斯用了什么方法能为自己脱身?

“对了,说说这几天的事。”尼撒一句话,将里斯浦从那个纠结无止的黑洞中拽了出来。

“呃,是。”慌乱回神,里斯浦恍惚着浑浊的意识,勉强迁入到眼下的对话中。“一切尽如西络所言,陛下那晚的试探果然让格齐伍布自乱了阵脚,虽然当时并未表露明显。可是持续三日以来,他都将赃物私藏于每日出门的马车板缝内运往一部下宅邸。直至今晨,和格齐伍布相关的朝官均已抓获,接下来就等陛下的御临亲审了。”

听完里斯浦的报告,尼布甲尼撒只是表示认同的点点头,便没再多说什么。

没过一会儿,他从袖口内拿出一枚红色的耳环放在手心,低头静静看着,眼神略带感伤。“最后一战,拉舍斯夫就是戴着这枚耳环和我正面交锋。右耳上,非常醒目。”

沙哑的嗓音在眼前这颗猩红的耳坠上唤起了他对那场战役最刻骨铭心的记忆,至今难忘。那天的天空、战场,似乎就连兵器和鲜血的味道都跟着变了,曾熟悉的一切一切都开始在那一刻与众不同,他打了一场生命中有史以来堪称最荒唐的战役。

“犹太的问题迫在眉睫,所以未迎娶塞米拉米斯以前,我不想再节外生枝,和米底扩大矛盾。以后未经我的允许,不得再过问此事。你回去以后就按照你最初的意思转告她,权当我什么都不知道。”收整情绪,尼布甲尼撒将手中的耳环抛了出去,转道直接落入了里斯浦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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