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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九章 里斯浦的记忆(2)

仅是极轻的一下,追往溯今,她始终无法漠视那对真诚的眼神,心,始终都会被他温暖的话语软软触碰,然而其中却绝不可能是爱情的感动。没想到已经时过两千多年,今天的他还是会选择这么说,一如前世的他,从那双明澈清透的紫眸里所折射出的只有对她的关怀。“你没有义务对我说这些话,你必须要过自己的生活,我们不能再回到以前那种状态了。”

“不好吗?就算我不及尼撒的能力保护你,至少我不用像他那样经常出城打仗不在你身边照顾。”

“你觉得我需要他的保护吗?”洛西言辞略显激动的顶回里斯浦的话……哼,保护?他每天恨不得杀了自己,又何谈保护?

他不过就是随便提了一下名字,都能把她惹怒到这种程度。看来她对尼撒的感情,真的是没有任何方法可以泯灭的。“难怪那天看见尼撒和米梯斯在一起的时候,我会有种特别熟悉的感觉……”

“所以你才会答应他和我成亲?”

里斯浦默不支声的点点头。

他的毫不否认,只会让洛西心里更不是滋味。“其实你已经没必要再为我做这么多了,那天哈什布大人有一句话说得没错,以你出众的才貌和显赫的地位,应该只能由巴比伦最优秀的女祭司才足以相配?”

“尼撒已经把你许配给我,你让那个最优秀的女祭司搬进来住在哪里?”里斯浦的话中喻意双关,他知道不管自己说再多,做再多都没有办法进驻她的心里取代尼撒的位置。可是,这样却不能阻止他将她包容进自己的内心。

“他并不是真心要让我们在一起。”她明白这样说出来会直接伤害到他,可事实摆在眼前,如果不说,那给与他无中生有的希望又算是怎么回事?

“我知道。”

“你知道?”既然知道,为什么还是要傻傻应承?难道还嫌她前世留下的伤口不够深吗?

“你是属于他的塞米拉米斯,他怎么可能舍得把你嫁给我,他这么做,无非是在暗示有什么危险正在接近你。”他了解尼撒,一旦有什么问题涉及到洛西,他这里就成了最好的避险圣地。他那些破绽百出的话便毫无疑问的证明了这一点。先故意摊开洛西有名无实的祭司身份,以给他人制造一个反驳的机会,而哈什布的大胆出言,正中他下怀,不然他也不会笑得那么狡黠自得。不过他不明白他这样一收一放的手段目的在哪儿。

“危险?”她很清楚,自米梯斯的记忆觉醒以来,危险就开始步步紧随。但是,里斯浦刚才……!!!“你的意思是说,他在某个人面前演戏?”

“恩。你还记得米底王威胁尼撒说要撤销盟约的那次吗?那么紧张的局势下,为了你,他仍是不肯陪米梯斯逢场作戏。”他相信,尼撒和米梯斯之间一定发生了什么,才促使那天晚宴上他极反常态的举动。

“米梯斯?”……在里斯浦答案肯定的瞬间,她的内心又偷偷飘过一丝窃喜,明知,那也许只是一句好心的安慰或她理解上出现的纰漏,她竟还是很没出息的想要把它当真。“不可能,前世他那么爱护米梯斯,今生又有成洛西。在他心里,永远不可能存有我的一席之地。”

“又在说傻话了,你不就是成洛西吗?”

“不是,我不是成洛西,我是塞米拉米斯,亚述的塞米拉米斯。”前世那些历历在目的过往发生在她心里烙下了噩梦般的印记,挥之不去的梦魇纠缠几生几世,让她畏惧他的威严,不敢轻易靠近。可是比这更为严重的,则是她思极办法想要摆脱,却又无限依赖的……对他的眷念。

“里斯浦,在恢复记忆之前,你也喜欢过成洛西,对吗?”

“恩。”

“那你能告诉我,我到底比她差在哪里吗?”洛西的身体不由得微微向左倾斜,将头轻轻侧靠在里斯浦的右肩上。

“没有差别,因为你就是她,她就是你。”耳边那抹原本温暖的声音,突然变得好冷漠。

“不是的,我不是她,我没有办法得到尼撒的喜欢,但是她很轻易就做到了。”

“塞米拉米斯,你是塞米拉米斯,也是成洛西,听见了吗?尼撒、拉舍斯夫,还有我,我们从头到尾都只喜欢过你,就是你一个人。”里斯浦很生气的扳过她的肩,眼神定定的看着她。

“历史……”洛西眼眶里渐渐簇满了泪水。“我改变不了历史,亚述灭亡和拉舍斯夫的死亡都是命中注定的。米梯斯才是真正的巴比伦王妃,她怀了他的孩子,空中花园是她的,尼撒也是她的,我什么都没有。里斯浦,我什么都没有。”

“不要哭,你不会哭的,知不知道?真正的塞米拉米斯是不会哭的,她的心比任何人都要痛,可是她从来不会让自己掉一滴眼泪。她会笑着为我包扎疗伤,笑着面对尼撒的处处刁难,更不会屈从什么命运和狗屁历史。”里斯浦捏住她肩膀的双手越来越重,使劲摇晃着,抖落了那满眶的泪水。“既然上天安排我先尼撒一步找到你,我就一定要保护你,我绝不会再让前世的事重新发生。”

“我真的忍不住,里斯浦,我喜欢他,就像他喜欢成洛西一样。我不想被他送去做圣妓,我害怕他把我丢进阿芙洛蒂忒神庙,我害怕他杀了曼丽坎木,我害怕他不记得我。我不想做成洛西,为什么他要忘了我,我是塞米拉米斯啊,是他最最讨厌的塞米拉米斯啊。”她宁愿让他想起那个深恶痛绝的塞米拉米斯,也不愿看见他为了成洛西去和米梯斯违心做戏。

“不会的。”里斯浦揽过她的肩膀,将她拥在怀中柔声安抚道。“再也不会了,他已经跪在神的面前有好好反省过,把你送进阿芙洛蒂忒,他的心比你还要难受,他后悔杀了你最爱的姐姐,为了你,他宁可亲手毁掉米梯斯肚里的孩子。所以你是傻瓜,知道吗?塞米拉米斯只是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傻瓜,他并不讨厌你,他爱你,他真正爱的人是你。”

前世的她死过一次,一向习惯把笑容常挂在脸上的她,没人会想到她会选择自杀这种最残酷的方式结束自己。什么都没留下,只在临死前对尼撒说过一句:我要让你亲身体会失去至爱之人的痛苦……虽然没有几个人能真正领会那句话,不过事实确实应验了,她的死亡给尼撒造成了致命的打击。她生前最渴望听到的话,竟在死后才逼得他疯狂坦言,她用自己的死亡,换来了最爱之人唯一一次,也是最后一次的拥抱。

“这一切都不是因为我。”洛西仍是止不住的哭泣着,把里斯浦的衣襟前浸湿了一大片。这是她以塞米拉米斯的身份,第一次哭得如此彻底畅快。

“没有的事。”前世,他在一旁将二人的感情纠葛看得真真切切。今生尼撒的记忆恢复难料,他对成洛西的爱,或许也可以解释成为是他下意识对塞米拉米斯的赎罪。二十几年前,成洛西的第一次出现,他就没有任何理由的钟情于她,这种感情和当初的塞米拉米斯毫无异样,他深爱着成洛西,更爱着她的前世——塞米拉米斯。只是前世的他缺少了今生的这份坦诚,他为了爱她,亲手摧毁掉她的一切,彼得彼失,到头来所得到的,除了一具冰冷的尸体,就是还来不及说出口,让她亲耳听见的表白……

“你们在干什么?”这时……一阵突如天降的怒吼搅进了两人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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