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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九章 未知的古代无间道

这下,洛西更是打死都不肯再离开埃及了,不管费占如何说明其中的利害关系,她就是好死赖活的跟着他不放,势必是要从他的嘴巴里得到一点什么。

“姐姐,我们住在这里合适吗?”布斯特环顾着房内的设施和摆设,对于她来说,这里就是令人胆战心惊的龙潭虎穴。

“放心啦。”安慰着布斯特,其实她的心里更没底。

“可是那位费占大人真的值得相信吗?”毕竟以前在城内的时候,他是一心想致姐姐于死地啊。

这个问题算是把洛西给堵住了,她也摸不清楚到底要不要相信费占,以前陷害她是真,而现在的好心劝告似乎也不假……

“依现在的处境,除了他我再也找不出第二个人可以帮我解开心中的疑问了。”没错,也许费占是这唯一的关键,所有的希望,都只能寄托在他的身上了。

“洛西小姐不用再指望于老夫,我是什么都不会说的。”不知什么时候,费占已经站在了门口。

“为什么?”洛西从床上站起来,走到费占的面前看着他,“我想我应该有知道整件事情的权利。”

头一回发现,原来费占也是如此喜欢微笑,很温暖,却又让人琢磨不透的感觉……熟悉,似曾相识的熟悉。洛西仔细翻寻着大脑里的记忆薄,都奇?对,就是都奇,费占此时给予自己的感觉就像是都奇。不管你如何发飙,如何甩脸色,他(她)都始终无动于衷的继续保持着微笑。

费占满心无奈的看着她,“洛西小姐,想知道当初先王为什么非要杀你不可吗?”

“因为曼丽坎木?”这个老家伙还真是会推卸责任,连已经过世的人都不放过。

“所谓历代至今的每一位国王,都总是会想尽一切办法保护自己的王国和子民,而这之间的过程中,也必会有一些人做出牺牲。”

“你的意思是说?我和曼丽坎木就是‘必须的牺牲’?”

费占毫不迟疑的点点头,“本来先王是想把亚述公主的身份栽赃给你,一方面既能除掉你,另一方面又可以让人误以为亚述公主已经死了。”

“这个‘一箭双雕’,你们发挥得可真是好咧。”话语之间带着一丝讽刺。

“可是先王也没想到,你居然会为了陛下,主动承认自己就是曼丽坎木。”……其实在事后,先王虽然没有再说什么,但着实也被他俩感动了。

“也不完全是因为尼撒。”相比之下,曼丽坎木的处境更让人心疼担忧。

“不管是为了谁,洛西小姐的胆识都是令老夫佩服的。”…她急中生智所表现出来的聪慧,真的很让他刮目相看。

可是现在已经无暇顾及费占的褒奖,“所以之前在巴比伦的一切,都是由老国王亲自安排的?”……现在她都还能回想起当时在公审上时,老国王那满脸的悠然自得,一副局势全在掌握之中的自信。原来竟是他自己做贼抓贼?

“没错,陛下曾在先王的面前说会为了你放弃整个巴比伦,不得已,先王只好出此下策。原本只是想把你嫁给大祭司了事,可没想到,陛下却从中执意阻拦。”先王的这份苦心,恐怕就连陛下都还未能理解吧?

她明白,明白那波帕拉萨尔对于尼撒的关爱,可是,“知道因为这件事,有多少人被卷入其中了吗?”

如果不是因为那件事,恐怕拉舍斯夫也就不会出现在巴比伦了,那么他与尼撒之间也就只是单纯的敌人关系。而那场火灾……对了,火灾?“后来我听说,巴比伦城内的火灾以后你就失踪了。这是怎么回事?”……乌蒂曾经说过她和费占之间并未有过任何勾结,到底是事实?还是为了保护同党而已?

费占没有正面回答她的问题,而是从衣服的袖口里拿出了一块泥板,“洛西小姐,你看这是什么?”

“泥板?”一时有些不清楚费占突然拿出一块泥板的意义。

“洛西小姐,你是否也过有一块类似的泥板?”

“恩?”洛西看着泥板上的字迹,不用说也是她完全不懂的楔形文。不过,“曾经在忽姬布大人的府邸内是拣到过一块,不过现在是在乌蒂的手里。”

“那块是假的,老夫这块才是真的。”

真的?假的?……洛西被费占越说越糊涂。

事已至此,也说了这么多,费占觉得没必要再隐瞒了,不然她是不会罢休的。“知道这块泥板是谁交给老夫的吗?”

洛西想都没想就脱口而出,“乌蒂。”……她是如此的绝对肯定。

却被费占否定了,“是巴比伦的老忠臣——忽、姬、布。”一字一顿的说着,也观察着她的表情。果然惊愕……

“忽姬布大人?”洛西睁大了瞳孔。“还真是老国王事先设计好陷害我的?”

费占摇头再一次否定了她的说法,“先王不过是顺水推舟而已。”

“顺水推舟?”难道,这其中还有很多自己所不知道的黑暗?

“一直以来,可能只有老夫和先王才清楚忽姬布的为人。”

“你的意思是说,忽姬布大人并不如我们想象的那么好?”……怎么可能?当初明明就是他从老国王的手里将自己救出来的。

费占还是微笑着,算是肯定了洛西的疑惑。“先王想要除掉你是不假,可是当初这快泥板确实是忽姬布亲手交给老夫的。”

“不会的,忽姬布大人是我的救命恩人……一定是你诬陷好人。”洛西略微激动的指责着他。

早就料到她会是如此反应,费占倒也不生气,“‘只要得到了泥板,巴比伦王国必毁’……这句话,就是忽姬布亲口对老夫说的。”

巴比伦必毁?……这句话,居然是出自那位慈祥善良的老人之口?叫人怎么去相信它的真实?

“洛西小姐完全可以选择不相信老夫的任何一句话,毕竟现在连陛下都认为是老夫在和忽姬布之女勾结。”既然选择了效忠巴比伦,那么他就无怨于那些难听的流言蜚语。

费占转身正准备离开,却还是被洛西叫住了,“等等。”

“洛西小姐还有什么吩咐?”

洛西抬头扫视一圈整间屋子的环境,如果他真的和乌蒂有何联系,那么以乌蒂现在的身份地位,他也绝不可能会住在这样的房子里。“我暂且相信你,但请你必须毫无保留的将所有我不知道的事都全部告诉我,可以吗?”

看着她半晌,费占才同意的点点头,“其实很早以前,先王就知道在城内有着这么一支反逆他的力量,只是当时和亚述之间的矛盾冲突不断,也就没多余的时间和精力去处理。只有暂时放任不管…可毕竟这样下去不是长久之计,内忧外患恐怕只会加速迦勒底人的灭亡,那时老夫和忽姬布同为城内马尔神庙祭司。有一天,先王突然将我秘密召进他的书房……没想到,就是从那一天开始,我成为了先王的密臣,奉命监视忽姬布的一举一动。”

“忽姬布大人真的有问题?”

“说起来,他也算是亚述国里难得的忠臣,自从先王和亚述王分裂以来,他就一直和亚述王保持着联系,为他密送着巴比伦城内的任何风声和消息。”

这就是所谓的“笑面虎”吗?当面好人,背后阴险?“那为什么老国王当时就不将他治罪?”……尽管这样,她还是不愿意去怀疑他。

“连着忽姬布的党羽还有很多,他们都是誓死效忠亚述王的巴比伦驻臣,一旦将他们逐一处治,恐怕巴比伦也会立刻面临崩溃的绝境……”想起老国王曾经的无奈,费占的心里就沉闷得无法散开,“幸好有陛下,虽然当时他还什么都不知道,但就是因为这份‘无知’也帮助了先王不少。”如果不是幼年的陛下和亚述公主之间的感情,可能老国王想要战胜亚述也会很难吧?

“所以这么说来,你是老国王的眼线?”终于,她似乎明白了大概。

“已经二十七年了,二十七年里,除了先王,就连老夫自己的心里都判断不清楚了。”这么些日子,他一直扮演着居心叵测的奸臣。

二十七年?……这是一个怎样的概念?俗话说光阴似剑,可是眼前这位过旬老人,却将自己生命里三分之一的时间都用在了这样一件事上面。应该相信他吧?也许表情可以蒙蔽人,言语可以欺骗人,却惟独眼神最诚实。

“这块泥板不就是最好的证据吗?”

“亚述已亡,就算这帮人想要东山再起,也不会有多大的作为了。倒是你,你的出现让陛下改变太多,先王不得不警惕你对整个巴比伦的影响,所以只好先从你下手。”……所幸的是,忽姬布已经把他当成了同党。

“忽姬布偷出泥板以后就立刻伪造了一块,为的是避免东窗事发,然则他再把真的交到我的手里。这样一来,他倒也把所有麻烦推得干净。”

“哦,我明白了。可他没想到的是你会把泥板交给国王,更没想到国王会转向用泥板拿我说事?”先前的混沌已经越来越清晰。

“呵呵,洛西小姐果然冰雪聪明。”也难怪陛下会为了她赴汤蹈火不顾一切。

“原来他会救我,只是为了自保。”真是狡猾,做坏事之前把什么后路都已经想好了。

“那场大火以后,乌蒂就尾随在你和拉舍斯夫的身后进了底比斯。”

“所以因为这样,你才从巴比伦消失了?”

费占点头承认,“这么多年以来,我一直隐没在底比斯的周边,所以你们之间发生的每一件事我都清楚。”

“我听里斯浦说,忽姬布能自由进入南宫是在火灾以后,那这块泥板到底又是谁偷出来的呢?”似乎还是有很多地方解不开疙瘩。

费占也摇头表示不清楚,“想必是陛下最亲近信任的人。”

洛西担心紧张的看着他……里斯浦?以前曼丽坎木有这么想过,现在又是费占,这么说来,就是有很多人都会想到他的身上去。因为他是唯一一个最亲近尼撒的人,也超过了老国王……可是该怎么办?里斯浦现在的处境会不会越来越狭隘?

“放心,以大祭司的为人,绝对不可能做出这种事。再说陛下也不可能会怀疑他。”从她的神情之间就可以猜出端倪,而这一席话,也算是平复了洛西心中的不安。

“尼撒知道忽姬布的真面目吗?”

在看见费占又一次摇头时,洛西的心更是纠结得难受。“如果忽姬布陷害尼撒该怎么办?”

“不用担心,纵使忽姬布再大胆,也不敢走出这一步的。”

尽管这样,她还是不免担心起来。

“洛西小姐,关于‘亚述女神’的传闻还并未在埃及境内消停,听老夫一句,还是赶快回城吧。”至少在巴比伦,不管是什么危险,还有陛下会保护着她。

洛西倔强的摇头拒绝,“我想见拉舍斯夫。”

费占看着她,不知道还要再说什么,只是满心无法释怀的无奈,“洛西小姐,以后你就不要再管这些事了。”

“拉舍斯夫真的是被尼撒杀死的?”人类往往就是这样,明明面临着铁证般的事实,却还是自欺欺人的想要去逃避。

不忍心告诉她,毕竟当时的那一幕,是他躲在现场亲眼见到的。

“请你回答我。”心底,还是有股无法抑制的酸楚在萌动。

……直到看见费占那微微含点的头,心底的酸楚才一股作气的全部涌上了眼眶。“我真的很想恨他。”

“还有很多事,洛西小姐日后自会明白。”……而他现在,也不好再多说什么。

洛西苦笑着发出讽刺的冷哼,“你现在不杀了我吗?”

费占先是一震,然后才回过神来,“对于现在的巴比伦来说,你的存在已经是毫无威胁,老夫又岂有杀你之理?再则,老夫还要把你完整的交到陛下身边。”

“我不想回去。”……不想回去面对他。

“这里还比较安全,洛西小姐可以放心住在这里,如果想回城的话,随时告诉老夫。”……行礼告退。费占心想,自从来到埃及以后,他才在暗中跟踪时明白了她与陛下之间的感情和误会。也罢,暂时给她一些时间好好想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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