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肖师兄?”
乌零露按照衡衍说的来到了寒潭,她准备将忘忧草归还了,可意外看见了朱肖师兄。
但朱肖却像是等待颇久,他笑着说道:“身体恢复的如何?”
“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乌零露虽然已经消瘦,但面色已经变得红润许多。
“从一开始我就觉得你是一个非常有天赋的人,我也相信你不会做出对不起重阁门的事,虽然你有时候性格顽劣了一些,但本性是不坏的。”朱肖说的郑重其事,虽然这些话在乌零露看来并不重要,但他信任的眼神让乌零露感到了一丝温暖。
“谢谢你,朱肖师兄。”
乌零露也不再多说什么,将忘忧草随意递给朱肖。
朱肖却一脸严肃接过忘忧草,警惕的环顾四周后才对乌零露嘱咐道:“这忘忧草是我重阁门镇守的六大神器之一。具有无比神奇的治疗功效,若被魔教夺取了,后果不堪设想。由于你情况特殊,掌门特许给你使用,但忘忧草的下落绝不可透露给其他人。”
乌零露本对这个忘忧草不敢兴趣,可是亲身感受到它的治疗功效之后,她不由的疑惑。“既然这个忘忧草如此的神奇,那为何不用它去给更多人帮助呢?难道为了防止魔教盗取,就要如此暴殄天物?”
朱肖到没有想过乌零露会这么问,他也是一愣,觉得乌零露说的有几分道理。可是他认为师长们既然这么做了,肯定是有其理由,孰轻孰重自然是有个分断。
“这些不是我们身为弟子该考虑的,师长他们这么做肯定是有他们的理由的。”
乌零露也清楚朱肖的性格,他正直无私,但有时候却不善变通,与他争论这些当然没有用的。
“那师兄我先告辞。”
“好,去吧。”
看着乌零露走后,朱肖转过身,轻身一跃跳到寒潭中间的石台之上。他举起忘忧草,对着水下的大声念道:“弟子朱肖前来送还忘忧草,请莽尊打开结界。”
他话刚刚落下,一阵巨大的水浪冲天而去,寒潭中心一个深深的漩涡出现。没过多久,一只巨大的金莽腾空而出。它像是龙,又像是蛇,鳞片坚硬锋锐,身上还有一对骨翅。
它飞向朱肖,闻了闻他手上的忘忧草,威严的点点头后,就转身飞下了漩涡。见状,朱肖将忘忧草扔下,和那金莽一起消失在了深处。
而已经离开了寒潭的乌零露此刻却正急冲冲的往回赶,因为她要确认一件事情,很重要的事情。她没走几步就撞见了刚好往回走的朱肖。
“你回来干什么?”
乌零露想了想,回答道:“我有东西丢了。”
“什么东西,要不要我帮你一起找?”
“不用了,不麻烦师兄了。”
朱肖并未怀疑,他点点头,然后离开。待朱肖完全消失在视野中后,乌零露深吸一口气,面色有些紧张。她一步步走向寒潭,岸边的花草上布满了白霜,那逼人的寒气虽不能再对她造成威胁,但她的心却一点点的凉了下去。
霜离水寒,止步于静!这不就是当初姬一云给她的提示吗?这八个字分明就是说的寒潭,也就是说姬一云要找的药就在寒潭之中。
寒潭之中不就是刚刚交给朱肖的忘忧草吗?乌零露不禁倒吸一口凉气,她现在才明白了一切。原来姬一云潜伏在重阁门这么久就是为了夺取忘忧草!忘忧草是神器,那姬一云的病到底有多严重,六大神器之一忘忧草也仅仅是其中的一味药材。
乌零露突然有些慌乱,她现在就想见到姬一云,让他告诉自己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姬一云和她在一起这么久了,他为什么从来都不告诉她。
“小姬你到底瞒了我多少事?”
乌零露没有再多做停留,她极速飞往云顶峰,直接站在山下大喊。
“孔云!孔云!你给我出来!”她的声音穿透力极强,余音环绕,不一会儿弦思就出现了。
“零露?”
“孔云呢?他回来没有?”
弦思犹豫片刻后点头道:“师父他回来了,可是他好像受了伤,现在正闭关,恐怕是不能见你。”
“他受伤了?很严重吗?”
弦思摇了摇头。“师父回来时脸色很苍白,声音也很无力,他只告诉我他要闭关不让别人打扰。”
乌零露想了想,问道:“罗云在云顶峰吗?”
“她…去中岛了。”
乌零露并没有在意弦思别样的眼神,她抓住她的肩膀。“现在带我去找孔云。”
“可是……”
“我找他有很重要的事,就当我求你了好吗?”
弦思一震,她从未见过乌零露去求别人,现在居然是对她,她觉得有些荒谬和悲凉。“好。”
不过所幸乌零露刚上云顶峰就遇见了姬一云,他看起来脸色很不好。扶着胸口,对一旁的弦思说道:“你先去吧。”
弦思看了一眼乌零露,随即转身离开。弦思走后,两人沉默了很久,姬一云先开口。“你问吧。”
乌零露走到他面前,目光如炬,直接了断的问道:“你需要忘忧草?”
姬一云沉默许久,将她拉入自己的房中,在关上门的那一刻。姬一云突然双眼一红,一股杀戮之气扑面而来,他摇摇晃晃的走到乌零露面前,眼神里是赤裸的渴望。他想把她一口吃掉,满足自己内心愈发不可收拾的狂躁,可是又舍不得,他很痛苦,很挣扎。
看见姬一云的样子,乌零露不由一惊,她上去一把将他扶住紧张的问道:“小姬,你怎么了?”
乌零露冰凉如玉的手严重的刺激着姬一云的神经,他大可呼吸,胸口剧烈的上下起伏,就在理智快要被泯灭的时候,他突然撞进了乌零露清澈如水的眼眸里,慢慢的他挣脱开乌零露。
“走,走!”声音无比的沙哑。
乌零露毫无防备,一把被推到墙角,但她更担心姬一云的身体。“姬一云!你到底怎么了?”
姬一云猛的抬起头,他一步步靠近乌零露,就在他要亲吻到她的嘴唇的时候,他才停住了。他别过头,闭上眼睛。“你先出去吧,我没事。”
乌零露咬唇道:“好,我等你。”说罢她便推门出去,站在门外静静地等着,她以前觉得姬一云做任何事都是有他的理由,虽然很疑惑,但她知道她不该多问。可是现在她却急切的想要知道一切,她太害怕了,她不想失去这个对她来说是那么重要的人。
过了许久,只听嘎吱一声,姬一云推开了门。他的气息变得更加虚弱,站在乌零露面前,有些无奈。“你怎么知道的?”
听到他这么问,乌零露突然生气起来。“如果不是我意外知道了,你是不是永远都不会告诉我你的病情有多严重?”
“意外?”姬一云一怔,却突然反应过来,他以前似乎给过乌零露一些提示,而那时他的目的本就不单纯。他垂下眼眸,轻声说道:“算了,说吧,你想知道什么?”
“我全部都要知道。”乌零露不忍拒绝的说道。
“不可能。”
“小姬,我从来不瞒你任何事。”
“是吗?”姬一云轻笑一声,眼底深处突然有些悲婉。“你和衡衍的事呢?你被赶出云顶峰的事呢?你差点被剔除仙骨的事呢?”
乌零露一愣,她哑口无言,沉默半天,她说道:“我是妖,他们要赶我走这很正常,而且我也只是差点被剔除仙骨了。至于衡衍……”她顿了顿,又道:“我以为你知道。”
“我一点都不想知道,乌零露!你爱谁不好,为什么偏偏要爱上他,你知不知道你们两个……”姬一云说到一半,戛然而止,没有再继续往下说。
乌零露以为他只是生气,并未看见他眼底的悲伤,她嘟囔道:“你最好别和我说什么人妖殊途。”
“你!”姬一云一时气结,他拿乌零露真的毫无办法。
“好了。”乌零露抓住姬一云的手臂,“我不是和你讨论这个的,快让我进去,今天我一定要问个清楚。”
乌零露一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样子让姬一云深感无奈。“算了,就在这儿问吧。”
“为什么?”
这样一个站在门里,一个站在门外,不是很奇怪吗?
“放心,我在这四周都设下了结界,别人不会闯进来的。”他可不敢再让乌零露进屋,保不定他会做出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来。
虽然奇怪,但乌零露也并未反对,正当她要询问的时候,姬一云却突然说道:“衡衍有没有和你说他为什么会住在中岛?”
“没有。”提到衡衍,乌零露突然心变得空落落的,他们两个似乎里的越来越远了。
不知为何,姬一云突然放松下来,他示意乌零露继续问。
“为什么来重阁门?”
“你都知道了。”
“只是这样吗?”
“不能说。”
“你说你得了病,到底是什么病?”
“无可奉告。”姬一云一副吊炸天的样子。
乌零露继续忍。“你说你在找药,到底是什么药?”
“你需要知道吗?”
乌零露没好气的说道:“那你总可以告诉我还差什么吧。”
“你想知道?”
“废话。”
姬一云伸出手,想摸摸她的头,却又收了回来。他语气莫名的说道:“我不想告诉你。”
乌零露继续忍,“那还差几个?”
“两个。”
“忘忧草?”
“嗯。”姬一云点头。
乌零露本来还想问最后一种是什么,可她很清楚姬一云不会告诉她。所以她转而问道:“你和姬寒寻是什么关系?”
“他是我弟弟,双胞胎弟弟。不过他身体不好,不能一直维持大人状态,孩童状态对他来说消耗比较小。”
乌零露这次恍然大悟,原来那天姬寒寻不是在假扮姬一云,而是他本来就长那个样子。
“姬寒寻是魔教人,那你呢?”
“我是。”
“那看来你应该很厉害了,连掌门都没有发现你的身份。”
“那个老头,怎么能跟我比!”姬一云有些得意洋洋。
“最后一个问题。”乌零露突然严肃起来,她深吸一口气缓缓问道:“血魂珠是不是在你身上?”
姬一云愣住,收回了那副嬉皮笑脸的样子。“是。”
听到姬一云没有犹豫的回答,乌零露不敢相信,却无法不信。她已经不是那个什么都不在意,都不知道的乌零露了,在重阁门待的这些日子里,她虽然极为不认真,但总也知道个大概。
姬一云的表现太可疑,而且当初在九妖山,她去找姬一云的时候,他和血魂珠一起消失不见了。这个问题一直都藏在她的心里,若放在以前她不会在意,可是现在终归是不一样了。
乌零露怔怔说道:“可是为什么?难道也是为了那可笑的称霸天下,我不信你是这样的人。你以前身体还没有到这种地步,肯定是你压制不住血魂珠的戾气,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的。”
姬一云轻叹一口气,“零露啊,有没有血魂珠不重要,能不能称霸天下更不重要,我只是想要拿回原本就属于我的东西,我只是想活的更久一点而已。”
那一天,姬一云始终没有告诉她全部的真相,可她至少知道了一件事情。姬一云很需要忘忧草,她必须要帮他。但是可能吗?乌零露不确定了。
而姬一云和乌零露两个人都没有猜到的事,那天他们的对话,一字不差的落入了一个人的耳中。
弦思其实本已经离开,可是身体却不经过大脑的又折了回去。而刚好,她走进了姬一云设下的结界。她听到了很多不该听到的东西,她震惊、彷徨、不知所错,但更多的是和乌零露一样的担心。比起孔云不是孔云,是魔教中人姬一云这个事实,她更害怕师父死去。
那时候她刚刚到重阁门,找到舅舅南天长老后,她却无处可去。正满是忧愁时,孔云却突然出现,其实也只是一句戏言,但她却当真了。
他指着弦思对南天,懒洋洋的说:“南天长老,您这是哪儿捡来?”
“这是我妹妹的孩子。”南天见惯了孔云这副样子,倒也不觉奇怪,却难为了初来乍到的弦思,自卑的羞红了脸。
“您妹妹的孩子不是陈泷吗?”
弦思刷白了脸,她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却见孔云突然噗呲一声笑道:“我说呢?陈泷何时变得这么水灵了,还是这个小丫头看着喜人。”
南天长老也感谢孔云的解围,玩笑般说道:“既然你这么喜欢,这个小丫头也正好缺个师父,不如你受了如何?”
弦思惊慌的抬头看了孔云一眼,有些怕拒绝,因为南天长老已经找了许多相熟之人了,可他们都觉得弦思根基太差,不安愿意收。
但孔云却并未立即拒绝,见他玩意十足的说道:“好呀。”
那时候弦思只有感动,可女人一旦感动起来,就会越陷越深。可她并不知道,孔云收他做徒弟的真正原因不过是怕乌零露无聊罢了。
很多事情无法预料,就是知道是错的,有些人也会将错就错下去。
北峰。
“你怎么来了?”
看着面前亭亭玉立的弦思,乌零露有些疑惑。那天她去找姬一云,后来罗云突然回来了。
她冷着脸将她赶下了山,并且命令弦思和姬一云不许再让她上山,现在罗云应该正盯的紧才对,弦思怎么会突然跑了下来。
“我没什么事,就是来看看你,你在北峰过得这么样?海儿她还来找你麻烦吗?”弦思眼神有些闪躲,语气很是温柔。
乌零露并未太过在意,勾嘴一笑,语气强硬的说道:“我过得自然是舒坦自在,海儿她想来找我麻烦,也必须要有那个本事才行。”
“她恨极了你,虽然不是你的对手,但你也不可不防。”
说到这里,弦思真的不由担心起来,乌零露纵然聪慧机智,但是性格大大咧咧,对上海儿这种阴狠之人,难免有疏漏之处。就像是这次上次罪石台风波,若不是衡衍及时出现,那海儿怕是一定不会放过被剔除仙骨的乌零露。
但对于弦思的担忧,乌零露却一笑了之,并不是她不明白,而是她觉得完全没那个必要去在乎。有时候对一个人的无视才是对她的最大报复,任由她闹任由她算计,在聪明人眼里也只会是哗众取宠,跳梁小丑。
如果说真的要提防的话,那也应该是一直在背后默默策划的陈泷。陈泷不同于海儿,她心机深沉,善于算计,对于阻碍她的人总是会想尽各种办法借刀杀人。海儿就是她的最好的傀儡,表面上与其不再如同往日那般亲昵,私底下却是各种利用。她多次陷乌零露于不义,乌零露忍她一次两次,但这并不代表着乌零露就是可以任由别人欺侮的软柿子!
她只是为了衡衍暂时将自己的爪牙收起,表面上温顺柔弱,可实际上她从来都由不得自己讨厌的人在自己面前嚣张,她本来就是一个蛮横无理的小妖精!
在一起生活了那么久,弦思自然是很清楚乌零露的性格,也知道她并非软弱之人,可她就是有一种预感,预感乌零露从此以后不会再好过。对于自己会有这种预感,她也觉得很荒谬,但是乌零露身上的那种孤勇和执念让她觉得心疼和嫉妒。特别是她在云顶峰听到的那些话后,这种预感就越发的强烈,而现在她自己也正在把乌零露往那个悬崖边上推!
弦思深吸一口气,抬起头,掩去眼底的郁色,轻轻说道:“你最近见过衡衍吗?”
乌零露一愣,怔怔说道:“没有,我现在根本就没有办法见到他,他离我太远了。”
“零露,其实衡衍他……”弦思顿了顿,继续说道:“衡衍马上就要继承掌门之位了,你知道吗?”
“掌门?”乌零露有些无法接受,她记得重阁门有一个不成文的规定,凡是继任掌门之位者,一生孤独,不动凡心,不为佳人,只为门派,只为苍生。衡衍怎么可能接任掌门之位呢?难道他不要她了吗?
弦思担忧的看了她一眼,但是没有犹豫,她继续说道:“没错,五天过后祭生殿中举行接任大典,到时候各脉弟子都可以前去观礼,你可以去见他。”
“他为什么会成为掌门?”那日她醒过来以后,她就感觉的到了衡衍的变化,她已经无法再看清他的想法,她觉得那样的衡衍很像一个人,一个太过遥远太过冰冷的人。
“没有人知道,这是由掌门宣布的,就连很多长老也是突然被告知,一开始还有人反对,但是后来都渐渐平息了。而且自从上次在罪石台出现过一次之后,就再没有人见过他了。”
乌零露失魂落魄的点点头,低声说道:“我知道了。”
弦思轻叹一口气,“我不能多呆,先走了。”
“嗯,如果没有什么必要,也不要来找我了,我并不想连累你。”乌零露很清楚罗云对她的敌意,甚至抱着必死的心态。
弦思张了张嘴,想要说一句我们是朋友,可话到嘴边却又收了回去,只得无奈一笑,转身离去。原来她早就没有资格说是乌零露的朋友,原来她并不像自己所想的那样倾尽真心,她也不过是一个自私自利的人,对朋友她一而再再而三的出卖,对爱人她也无法做到放手。
而对于弦思此行的真正目的,乌零露其实也心知肚明,因为她太了解弦思了。她不拆除是因为弦思需要一个空间,也因为她必须要那么去做。她不知道弦思为什么会知道这一切,但想必她和她都想要做一件事情,那就是得到忘忧草!弦思突然跑来告诉她衡衍即将接任掌门之位,就是想要向她传达一个消息,衡衍有能力给她忘忧草。而现在唯一能够见到衡衍的机会就是在五日后的接任大典之上!
姬一云现在不能暴露身份,那么这件事就必须由她来完成,她只是想救姬一云,或许当所有人知道真相以后,她就会被当成一个千古罪人,用六大神器之一去救一个魔教中人在正派眼里看来不知是何等罪行,哪怕是处死也不为过了吧。她并不想骗衡衍,甚至无比害怕衡衍知道这一切,可是姬一云对她来说是如此重要,她不想他死。
五天后,祭生殿里乌零露站在人群中,被挤到了一个无人问津的角落里。身边的人都自动的与她隔离,或许因为罗云的缘故,他们都怕惹上祸端。若在以前,乌零露肯定是要折腾一番,但是现在她只是紧紧看着出现在大殿门口的身影。
当衡衍出现在大殿中时,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那静谧神圣的气氛将所有人包围,但没有温暖,只有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孤冷。他身穿月白色长衣,长身玉立,黑发一丝不苟的垂落在腰间,眉宇间是陌生的淡然,清俊的脸庞上似乎笼罩着一层雾,让人分辨不清,他是喜是怒是哀。
他手里拿着的是被乌零露鲜血侵蚀的天辰剑,锈迹斑斑,丑陋不堪,已然没有灵气,却不知道他为何还要用着。他走的极满,提脚在光洁的石阶上,目不斜视,缓缓的走向面前那条长长的路。只是在踏上最后一个台阶时,他的目光飘了人群,看不清神色,下一秒便向等待多时的掌门走去。
掌门褶皱的脸上挂着欣慰的笑,身旁站着五位长老,他们手里拿着权杖,成半圆如同众星捧月般将衡衍包围。掌门缓步走上前去,将手中的玄黑色令牌交到衡衍手中。
他万分感慨的说道:“兜兜转转,它又回到你手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