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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3)

3.

天很热,太阳像一口火炉般炽烤着我们这些活在地上的蝼蚁一般的人类。我和蒙蒙虽然不断地将身子闪到树荫底下,可汗水依然渗透了我们的衬衫。我们大概走了有半个多小时,路上连一个行人也没碰到,旷野中又没有风,知了便叫的更加厉害。

我盼风盼得久了心中就有点着急,于是便拉着蒙蒙跑下一道缓坡,钻进坡下的一片白杨树荫里再也不想动弹。

坐在树荫里我就想:幸亏蒙蒙在我身边,可以借着说话的理由休息一下的,要是没有人,那我就得一直走着了:想到这里,突然意识到自己走或不走都是没人管的,就感觉自己有点神经质起来,也许作为女人都有这个特性吧——明明没有人管,却非得找个借口才肯停下来休息,走路是这样,逛商场是这样,连活着也是这样。自己心里觉得好笑,嘴里便笑着发出声来。笑的蒙蒙有点莫名其妙,于是她也跟着我“咯咯咯”地笑了起来。

终于起风了,喝一口水,我们俩便钻出白杨树林,踩着风的步点儿,翻过了一座山梁。

站在山梁上,就能够看的清那座小学校了。

小学校还在对面的一座山梁上,蒙蒙说,从我们站的地方走过去,就必须先下到山梁下的山谷中,然后沿着山谷中的小路上去,就能到达小学校门前的青石台阶跟前了。

我取出照相机,将整个山岭都装进了镜头里面。我拍下了对面山梁上学校门前的两棵大松树;我拍下了像蛇一样盘旋在对面山梁上的白色小路;我拍下了学校后面松林上空盘旋的一只苍鹰;我拍下了坐在山梁上一脸汗渍满脸惊恐的蒙蒙;我拍下了......我拍下了很多,拍下了我的思念,拍下了我的心情。那条对面山梁上盘旋的白色小路,曾经印下了默寒多少的脚步;学校后面的松林中,曾经装满了多少默寒和孩子们的笑声;学校门前的大松下,曾经站立过多少次默寒的身影......可是现在,他已经不在了。那条小路,那片树林,那道台阶,那棵古松,还有那只飞翔的雄鹰,以及我面前的这些山山水水,你们可都还记得,记得有个叫默寒的年轻人曾经来过?

我收拾好相机,除了这些山的影像,其它的我什么都带不走了,带不走了,我恐怕连我自己都带不走了!只是,在这片山水中,我是个陌生人,陌生的连一段记忆也没有。可是这片陌生,却活生生地带走了我这一生最心爱的一个人......

山下的树荫中,爬上来两个若隐若现的老人,前面的一个老人没有右臂,那半截空荡荡的袖子像一架被遗忘的秋千,在老人的胸前荡漾。

“是司家爷。”蒙蒙说。

“是的,是他,这么大热的天不知他干啥去了?”

“我们等着他上来了问一下。”

“好吧!我们也坐一坐,山顶上的风凉快得多。顺便你给我讲讲司家爷的那只断臂。”

“给你水,子鱼阿姨!”我接过水壶,“司家爷年轻时是很厉害的,我给你说过,他是敢徒手抓长虫的。事情出在1980年左右,我奶奶说有一年村子里来了两个收购长虫的外地人,他们给的价钱很高。一条稍微大一点的长虫就能卖两三块,如果大的,他们能给八块到十块的价。由于这个原因,村子里的好多年轻人都上山去抓长虫,一时间,周围山上的长虫被抓了个干净,人们便都带着干粮进了深山。可时间不长,进山的人都跑了出来,出来的人说:长虫围攻了他们在山里住的窝棚,有四五个年轻人被咬了,还有一个没救过来。四五天后,当所有进山的人都出来后,却还不见司家爷的影子,最后一个出山的年轻人说,在长虫围攻了窝棚之后,他看到司家爷跟着一条大蛇的踪迹向深山里去了。半个月的时间过去了,司家爷还没有从山里出来,村里的人认为他可能在山里遭遇了不测,村长决定带七八个年轻人进山去给他收尸。可就在村长要带人出发的那天早晨,从林中的雾气中撞出一个血人来,那个血人看到村长他们就晕了过去。大家赶紧将这血人脸上的血迹擦干净,于是大家就看到了司家爷苍白如纸的面孔。司家爷被救起后,在家里躺了三个月。三个月后,大家就又看到了在闲话中心谝闲传的司家爷,可是他的精神已经大不如前,眼里失了从前那股子犀利的光,和那股子犀利的光一起失去的,还有司家爷的半截右臂。好多人都问过他关于断臂得事情,可是他从来也不说。也许只有过世了的杨四爷才知道事情得真像,因为他们两个是无话不谈的老伙计,可现在,如果司家爷不说,那就真得再也没有人知道了。”

我们说着话,就看到了在树丛夹裹得狭窄的小道上努力爬上来的两个老人。我看不太清他们的表情,但那两颗脑袋上花白如雪的头发却惹眼得很,尤其在太阳地照射下,那些银发都发出光来。

待他们走到跟前,我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听司家爷对另一个老人说:“喜儿爸,你看那儿坐着得好像是子鱼老师吧!”

那个老人也停了步,扶住身边的一株灌木枝抬头看了看说:“我不认识子鱼老师,只是这么大热的天她跑到这里来干什么?”

“司家爷,你们二老干什么去呢?”我向他们打招呼。

“我到后山沟请了一下喜儿爷,让他给杨四爷吹个唢呐。”我这时才看到那位老人身上背着一个小小的布袋子,想来那布袋里装得应该就是唢呐了。

两位老人互相扶持着终于到了我们身边的浓荫里。司家爷穿着一件白汗衫,已经被汗水打湿了脊背。喜儿爷穿着一件绿色得旧军装,汗水也印湿了绿军装的衣领。坐下来后,司家爷又对喜儿爷说:“到底是老了,就这几十里山路咱们都歇了四次了,却才走到这里,要搁以前,这些时间我差不多一个来回还要喝个罐罐茶了!”

喜儿爷笑着说道:“你以为你是骟羊的庖子再不老了,还说以前,你咋不说你娃以前一夜不回家,第二天还要耕二分地了。”

司家爷偷偷捣了喜儿爷一下,说:“娃娃们都在了,你个老山羊胡说得啥嘛?”然后对蒙蒙说,“蒙蒙,你的水壶里再有水吗?给我们喝点。”

“有了,还多着了。”蒙蒙给司家爷递过水壶,司家爷“咕嘟咕嘟”地灌了一气,又递给眨巴着眼望着水壶的喜儿爷。

喜儿爷接过水壶摇了摇说:“这水也不多了,给娃娃们留下吧!”说着就给蒙蒙递过了水壶,蒙蒙没有接,对他说:“你喝吧阿爷,我们要下山去了,到那边的九眼泉了我们再灌。”喜儿爷于是舔了一下嘴唇,将水壶倒置在嘴上一口气喝光了水壶里的水,然后抱歉地对我们笑笑。

“你们要到哪里去了?”司家爷问蒙蒙。

“子鱼阿姨想到旧学校去看看,我就带她过来了。”蒙蒙说。

“哦,那就赶紧去,赶天黑了就赶紧回来。这一路上也没个人家的,迟了不安全。”

“嗯,知道了。”

我们动身了,喜儿爷将卷好的一支旱烟棒子递给司家爷,然后自己又卷了一棒子旱烟点上,他们也就动身了。

走出了几步,我听喜儿爷小声问着司家爷:“这个子鱼老师是谁?”

“你记得八年前默寒老师吗?他就是......”

我转身去看他们,发现两位老人偷偷地转身看着我,他们看我也转身看着他们,于是对我远远地笑了笑转身走了。

我和蒙蒙半跑着下了山梁,山下是一条峡谷,站在峡谷的边上向下看,有点晕,因为峡谷很深,峡谷两岸的岩壁又很陡峭,没有一条通往峡谷底部的路。而且谷中的溪水流的很急,冲的两岸的岩壁 “轰隆隆”地响。

我站在几十米高的峡谷顶部,听着谷中击水拍打岩壁的声音。抬头看了看峡谷对面的山梁,开始犹豫,我们如何才能走到对面的山梁上去?

于是我转身去看蒙蒙,却无意间瞟见我们刚才半跑下来的山梁,从这儿看也有点高,那夹在林荫中的小路,也有点陡。“现在,咱们怎么过到对岸去呢?”

蒙蒙看出了我的迷茫,拉着我的手说:“那边有座桥了,我们从桥上过去。”

我跟着蒙蒙来到了一丛茂密的灌木跟前,瞅了半天我才发现,在灌木茂密的枝叶后面,有一座联通着对岸的桥,只是这桥也太有点吓人了:桥是由一棵横长到峡谷对岸的大松树形成,离树身一米左右的半空中横拉着两根大棕绳做为过桥时的抓手。我们所处的峡谷这边,应该是树根得所在,粗大的树根一直爬满了大半个岩壁,那些灌木都生长在粗大的树根里。搭到对岸的树冠,好像又在对岸的岩壁上生出了根来,从这里望去,那些树冠在对岸的岩壁上又生出一片不小的林来。只是,再粗大的树冠,搭在这几十米高的峡谷两端,让我过去,我也觉得心惊胆寒。

我战战兢兢地攀上了桥头这边的大树,脚还未放到桥面上腿就已经软了,再试了试荡在空中的绳索,我清楚地知道如果真上了桥面就再也下不来了,除非我能走到对岸去,可我知道那是不可能的。

于是我又小心翼翼地退回到了岸上,再伸头看了看谷底的急流,心里不由地感觉到一阵后怕,很是发虚,沟槽子里都透出了一阵凉气,有一种不由自主地松弛感。

我曾经读过美国作家比尔.波特的《空谷幽兰》,他在第五章《鹤之声》中写过一段他们爬华山上的大上方去拜访隐士的事儿,说由于恐惧他的腿有点发抖,最终不得不重新退回来的情节。当时我读时还有点轻视比尔,可现在想起才懂得有些地方并不是只有勇气就能去得的,生活也应该是如此的吧!

蒙蒙过来又捏了捏我的手说:“子鱼阿姨,你别害怕。这桥很稳当的,你别向下看,抓住棕绳看着前面,一下子就过去了。现在我先走在前面,你跟在我得后面,你只是看着我的背就可以了,注意落稳脚步。默寒老师第一次来得时候也不敢走,走到后来他都不抓棕绳了,‘噔噔噔’几下就跑到对岸去了,他......”

提到默寒,我的心里突然变得很难受,蒙蒙也感觉到了气氛的变化,于是便住了口不再说话。她只是默默地将背着的水壶带子紧了紧就上了木桥。我也像她一样,默默地紧了紧我背上的照相机带子也跟着她上了木桥。

默寒啊!你可知道,我真地来了。我见到了你教过的学生,见到了你救过的孩子,现在我又走过了你也曾感到过害怕的独木桥。我真的希望,让刚才的那种害怕再强烈一些,我感觉这样得恐惧感能够拉近我和你的距离,虽然时隔八年,但是我和你感受到了同样的恐惧......默寒,我亲爱的人,你在天堂知道吗?知道我在想你吗?

我不知道我是怎么过的桥,直到踩到对岸的泥土上时我才意识到,我已经泪流满面。蒙蒙伸出手来扶我,并且伸手替我擦着眼泪:谢谢你,我可爱的孩子,谢谢你,真的谢谢你!对不起,请你原谅老师的失态,我真的也不愿意。

“子鱼阿姨,对不起!我不该......”

我对她摇了摇头,一下子把她揽进了我的怀里,泪水又涌出了我的眼眶。

上山的路是轻快的,那些盘旋在山梁上的小路仿佛自身带着翅膀,托着我们一会儿就到了那九级青石台阶的跟前。

台阶虽有九级,但并不算太高。那些用青石雕凿的石阶,凿痕并不均匀,在那些深浅不一的凿痕里停留着好些新苔的踪迹。学校的大门锁着,红漆斑驳的木门顶端钉着一副大扣子,扣子上守着一个黄铜大锁。

“学校门上的钥匙孙校长有,来的时候咱们忘了没跟孙奶奶要,钥匙孙校长肯定留家里了。”

“现在怎么办?这么远的路已经过来了!”我推了一下厚重的木门,紧闭的木门裂出一条半尺宽的门缝来,我将眼睛贴到门缝上。门内,一个小型的黄土操场,操场边树着一副木制的篮球架,操场上长满了荒草,一种叫做灰条菜的野草几乎有一人多高,已经长成了林,那副破败的篮球架被荒草深深地包围在了里面。操场后是两排土坯房,房子已经有点塌败的迹象。

我问蒙蒙:“你们以前的教室是哪间?”

蒙蒙说:“是后面一排房子靠左边的那间,那是学前班和一、二年级的教室,靠右边的那间是三、四、五年级的教室,”蒙蒙也把眼睛贴到门缝上看了一眼接着说,“操场边靠左边的那间教室从中间隔开了,以前默寒老师和石头老师住着一间,一间是孙校长的办公室。靠右边的那间教室是我们的音乐和美术教室。”蒙蒙说完又贴着门缝朝里面看了一眼。

“蒙蒙你先让一下,让我来拍张照。”

蒙蒙斜了一下身子,替我使劲地推着门,我将照相机的镜头塞进门缝里面,调了几个方位拍了一些照片。

“子鱼阿姨,学校后面有一个地方能够爬进去,我带你去。”

听蒙蒙说有地方能够进得去,我赶紧叫她带我去,于是她牵着我的手拐了几个弯就转到了学校的后墙根跟前。在后墙根边上长着一棵老槐树,靠着老槐树的墙头上有一个很大的豁口,看来,这就是我们进入学校的路了。墙头上的豁口并不高,我估计那个豁口就只和我的胸部齐高,更何况还有老槐树做扶手。看来我能很轻易地从那里进去。我心里这样想着就将腿跨了过去。可蒙蒙却突然拉住了我,并对我说:“子鱼阿姨你先等等,小心邪麻!”

我停了脚步,看了一眼槐树和墙根之间生长的一丛野草,“不就是一堆野草吗?这有什么可小心地?”

可蒙蒙却从地上捡了一根粗长的树枝站到老远抽打着那丛野草,边抽打边给我说:“这种草叫做邪麻,有毒,浑身长满着毛绒绒地小刺,人一碰那些刺就会扎进肉里,能叫人疼到发晕,而且被扎的皮肤还会起疹子。”

“就那么一簇野草,有那么玄乎?”

“这可是真的,我们这些山里的孩子都是受过它的教训的。”

听蒙蒙这么说,于是我也捡了一根粗树枝和她一起敲打着这邪乎的毒草,“那万一被扎了该怎么办?这可是有毒的呀!”

“用艾蒿草擦,”说着蒙蒙就伸手在我们敲打的邪麻草边摘了一棵草,我被吓了一跳,“这就是艾蒿草,它和邪麻草是长在一起地,有邪麻草的地方就会生长艾蒿草。”

我很新奇地接过蒙蒙手中的草,仔细辨认了一番,但在我看来两种草好像长的都差不多,只不过艾蒿草要白嫩一些,邪麻草的绿要黑一些。只不过这两种完全不同地草却相生相克地长在一起,还确实叫人觉得神奇。

打倒邪麻草后,我和萌萌就翻进了墙头。墙头里是两间茅厕,但由于废弃太久已经坍塌。茅厕虽然已经坍塌,但那股刺鼻地味道却还充斥在空气里。

学校里靠墙根一带长满了半人多高的野草,我和萌萌甩开棍子扫开一条小路来到了学校的院子里。学校并不是太大,就像旧时大户人家的院子。和我在门缝里看到的一样,土坯房共有四间,分为前后两排。后面的两间教室,靠右边那间的屋顶已经塌了,太阳从屋顶坍塌地缺口里照射进去,滋养着教室地面上生长的一簇簇野草,看来这间教室已经废弃;靠左边的那间教室门锁着,但透过没有玻璃的窗户,我看到里面堆满了旧式的桌子和板凳,看来这间教室除了做仓库,也近乎快要废弃。面对着如此的破败,我的心里又不好受起来,因为,我的男人曾经在这里付出过心血,而且,这算是他一生的心血。

我和蒙蒙都没有说话,我们都沉默着。我默默地举起照相机拍下了这一张张惨败地景象。过去的记忆已经无法复原,回忆已经不可能弥补过去,那些逝去的岁月啊,你留下的伤,终将要用我余生的心血和泪水去舔舐了!

我们又来到了前面的教室跟前,很惊讶地,右边的那间教室竟然没有上锁。推开门,屋子里已经没有一点教室的影子。一尊慈祥地菩萨像端坐在一方莲花台上,她看着我,用她那双智慧、慈祥、怜爱、吉祥地眼睛看着我。我闭住了眼睛,一滴泪滚落在我脚下的尘埃之中。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哭,或许我哭得并不应该,或者我哭得还不合适宜,但是,我就是哭了。我放下了手中的照相机,不再顾及身边的蒙蒙,我哭了,此时地我,就像一个三两岁的孩子找不到了妈妈,咧着嘴巴,滚着泪水,抽噎着声音,用袖子擦拭着顺着泪水一起滚落地伤心和委屈。

左边的那间屋子和右边的那间屋子一样,都被装饰成了庙宇。左边曾经做为校长办公室的屋子里供奉着武圣关老爷,默寒和石头曾经住过的那间屋子里虽然并没有供奉神像,但也在墙上题写着几个大字“明德圣君老爷神位”,前面依然摆着供桌等什......

该回去了,跑了一路,走了一路,我没想到这就是我要探寻的源头。这是什么源头啊?我的默寒,你又在哪里?我知道,墙上题写的那几个字不是你,你也不愿在那里,如果你一定在这座破学校里,那我相信,你也一定是在那副已经风化了的木制篮球架上。因为那里,才是你曾经留下过欢笑的地方,因为那里,才是见证过你足迹的地方。可是,你不还是那一阵风,那一阵惹我伤心地风。

我们要走了,我擦干泪水,最后一次举起照相机想给这小屋留一张影,可是就在闪光灯闪动的一瞬间,我竟然在那布满灰尘的墙上看到了几行蝇头小字。于是凑近了再看,便看到了一首题写在墙壁上的词:

清平乐

渭水放歌

叹世间,终为知己,几人能够。翻云覆雨孔方兄,总输他,深恩负尽。

问人生,不免凄凉,词赋谁作,试看杜少陵消瘦,但愿得,河清人寿。

十年来,寒窗难揠,为谁而忧。泪痕莫使青衫湿,言不尽,心魂相守。

泪水淹没了我的心。是的,这是默寒的笔迹,这首词是默寒曾经最喜欢的其中一首,他曾说过,这首《清平乐》是他的恩师所作,他还给这首词谱了曲。他曾在校园里的九龙图前,伴着夕阳,抱着吉他,扯着他那嘶哑的喉咙不止一次地对我唱过,那个调子,我现在还能想起......

太阳已经开始西斜,一首古老的歌从我的嘴里唱出来,苍凉,豪放,凄迷......

“但愿得,河清人寿......”

是啊,“河清人寿”,这是默寒的心愿,也是我的心愿,我愿天下间,都能够“河清人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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