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良佐率军自去了。泽世得报,对众人说:“周吉兵少,难以守住,我们必须速速破了前面清军。我思量此时清军心里已经乱了,胡茂祯、李奎应都是败军之将,不难攻破。我自领骑兵在前,众位率步军倾力攻打,一定可胜。”
恒之、江天一等人都点头称是。泽世率军攻阵不说。
只说周吉正在县中,闻报刘良佐亲自来了,乃对左右说:“我们来时,我答应盛大哥要守住一日一夜。各位与我一同努力。”兵士不够,周吉发动百姓上城助守。百姓踊跃响应,不多时即有近两千人上城助守。
刘良佐赶至城下,骂道:“周吉小儿出来,我来取你的头了!”周吉回道:“老贼,你有能耐上来,我们单打独斗,难道大爷我怕了你!”
刘良佐不再言语,下令攻城。清军主攻南门,一面堆土城,一面放火烧城门。周吉令城上军士朝土城放箭,百姓朝城下浇水。刘良佐又使撞车攻门。周吉欲用火攻,已是不可。当即点起一百勇士,令他们槌下城去,持大斧砍破撞车。
刘良佐急忙令兵士围剿。周吉见状,情急之下,自领百人下城接战。刘良佐大喜,亲自上前来拿周吉。
周吉已是汗透衣衫,将头盔摘了,挺叉迎战。战了十几个回合,周吉因是步战,十分吃力。
此时清军撞车已被损坏,而周吉身边也不剩几个兵士,刘良佐大笑道:“你今番插翅难飞了!”周吉道:“我是没你会飞!”
又战一会,周吉身上被了两创。城内守军无奈,只好开了城门来救周吉。周吉大怒,骂道:“你们是要坏我的承诺!”
刘良佐挥军冲杀。形势分外危急之时,只听得清军阵后乱声大作。周吉精神倍增,大喊道:“援兵来了!清军乱了!”刘良佐心里想:胡茂祯与李奎应难道如此不济事?
正愤恨间,就见到胡茂祯匹马奔过来,翻身下马,谢罪道:“末将与李将军竭力坚守,终是不支,李将军阵亡,末将拼死逃脱。”
刘良佐大怒道:“你好本事,竟逃出来了!”胡茂祯磕个响头说道:“提督大人息怒。末将虽不才,也不惧死。末将这就上马再战!”胡茂祯当即上马,刘良佐道:“你领一支人马当住后面乡兵,我必要夺下泾县!”
胡茂祯受命而去。这边刘良佐当先闯入县中。周吉骑了部下借来的骡子前来接战。不想刘良佐一刀砍来,周吉一闪,骡子却不动,周吉身子收不住,跌下马来。
刘良佐扬刀来砍周吉,周吉在地上打个滚,躲开了。刘良佐还要再砍,后面左恒之赶上来,叫道:“刘贼,去死吧!”刘良佐舍了周吉回马来战恒之。
战无多合,江天一等人赶上,刘良佐心中发慌,破围而出。才出城门,盛泽世挺枪刺来。刘良佐急忙躲开,拍马而逃。泽世后面紧紧追赶,刘良佐回身战了数合,敌不住,又复前逃。泽世还要再赶,前面一支人马卷尘而至,当头一员将领大喊道:“村夫们,见我厉害!”舞一柄铁锤来战泽世。
刘良佐如见了神仙,喜道:“张提督,你可来了!”原来是张天禄亲自领兵从宁国府城宣城赶来了。
张天禄双目圆睁,一脸杀气,喝道:“你们杀了我弟天福,我必要你们血偿!”泽世说道:“杀了小汉奸,正要杀你这大汉奸!”抖擞精神来战张天禄。两个来来往往斗了四十余个回合,不分胜负。两边人困马乏,刘良佐说道:“张提督,且歇一歇吧。”张天禄带出来的兵马不多,看见不能取胜,只好下令撤兵。
义军也即收兵。泽世等进了泾县县衙。周吉两道伤口已经包扎了,笑着说:“盛大哥,幸好你们来的早,不然,我是死了!”
泽世道:“兄弟多休息。后面还有硬仗。”“硬仗,我最喜欢了。”周吉看着伤处,说道,“大哥,恒之,我在想,咱连个区区汉奸刘良佐都宰不了,还怎么灭了满清?”
恒之说道:“要灭满清,需要全天下的努力。也绝非一时就可成功的。如今刘良佐部兵马已经削弱,主要敌手是张天禄部。张部兵马应不会超过两万,只在宣城、南陵两县,徽州、宁国加上咱们安庆三府的义军若能齐心协力,定可以击破他们。”
“是啊。”泽世道,“义军不相统属不行。如果各自为战,难免会破逐个击破。还有,清军随时会得到增援,咱们必须抓紧联络南方官军。”
正说之间,兵士来报:“张天禄已回兵宣城。”泽世道:“请各部义军首领前来议事。”
江天一、朱盛浓、尹民兴、邱祖德等都进来,各部义军领袖济济一堂。
江天一说道:“今日苦战得胜,我们应当庆祝一番。”尹民兴道:“庆祝放后。刘良佐与张天禄两个狗贼退回宣城了,我不攻他,他必攻我,咱商议下何时去打宣城。”
周吉说道:“大哥比我还心急呢。攻是要攻,只是义军还要推出一位名义上的首领来。”众人都不说话了,看着周吉。周吉笑道:“这是我盛大哥的意思。”
江天一等又看着盛泽世。泽世说道:“各位不要觉得诧异。蛇无首不行。目今我们虽然人多,但力量过于分散,易被清军逐个击破,所以还是推出一位大首领来。”
众人沉默片刻,江天一笑道:“话是这样说的。不过,若论抗请我们各部都有出力。且少则据有一县,多则占有三四县,谁也不能说谁的功劳大。论威望,则我师金声应当无人可匹。不知众位怎么看?”
尹民兴道:“不如这样。如今大敌当前,咱们先不慌推一位总领。只是将义军分为四支,徽州一支,安庆一支,宁国一支,池州一支,如何?每支自己商量要不要头领。等到平了刘良佐与张天禄,咱们再议总头领的事。”
江天一说道:“如此也好。”朱盛浓、邱祖德等都无异议。泽世心中不快,安庆府此时全在清军手中,只有小股义军,又无法统领,所谓的安庆一支义军不过就是自己一支而已。
恒之说道:“如此也好。攻打宣城还要大家齐心。”
次日,各军散去,约定七日后会攻宣城、南陵两县。泽世就驻军泾县,恒之与周吉分别前往绩溪、太平县收拾军马。此时泽世他们的掌握就是这三县,休宁县交给了江天一。。
恒之送走各部义军后,立即下令军士在全县搜寻哥哥不渝的下落。周吉也亲自下到郊野去探询,然而找了两日,一无所获。
恒之十分痛楚,整日不能休眠。泽世与周吉也很伤感,一面不住劝慰恒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