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节 刻度
“其实一切都不存在……”傲霜君冷冷一笑，眼中虚影又凝实了一分。独孤无疆忽然感觉一阵心悸，握剑的手松了又紧，眼睛却始终盯着傲霜君。
“你做了什么？”独孤无疆恢复如剑心境，不带一丝感情的眼眸紧盯着傲霜君的双目中的虚影，直觉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
“我只是告诉你，你，本不存在。”傲霜君突然笑了，眼中虚影瞬间凝实，那是独孤无疆的样子。
随着虚影凝实，独孤无疆的身躯猛然僵硬，他想动，却无法动，就连思维也越来越迟钝。一层淡淡的灰色漫上了他的眼睛，整个世界变为黑白。
“真可惜，你只是虚假……”傲霜君不在理会异变中的独孤无疆，低笑转身面向孤司昼。“你这枚棋子有何用呢？”
孤司昼默然不语，他突然将无常剑拆分为二，左执黑，右执白，分指陆压与傲霜君。陆压哈哈一笑，长刀破空而至，无数黑炎缭绕其上，就似万载不得解脱的怨魂！
数朵灼荷出现在孤司昼周身，他冷喝一声迎向了陆压的长刀，刀剑未曾触碰，仅仅是缭绕其上的火焰纠缠在了一起。黑白双色火焰不住抵消，陆压哈哈狂笑，孤司昼漠然。
“你真的想这样拼耗？”随着陆压的话音，黑炎瞬间压倒了白炎，攀上了黑无常。黑炎一接触黑无常，竟是消散的干干净净。
孤司昼冷笑挥剑，陆压不防之下险些伤到。“连末日之晷的指针有何特异都不知道么，真是可悲的人偶。”
陆压脸色阴沉，一捧火焰自他掌心燃起，那火焰超乎一般的黑暗，就像是整个世界的黑暗都浓缩在了陆压的手中。
随着陆压眼眸的拉伸，以黑炎为中心产生了一股吸力，却仅仅是将光线拉扯过去吞噬其中。
“何必呢。”傲霜君淡言道，“无常可以抵消一切源自于末日之晷的力量，那是真正的无所不摧。”
“有无常在，尔等奈我何？”孤司昼冷笑中遽然消失，再现时已是黑无常狠狠斩向陆压掌心黑炎。
“何必呢……”傲霜君的眼眸中突然出现孤司昼的身影，孤司昼的身形随之停顿不动。陆压嘿嘿冷笑，狠狠将掌心黑炎摁入孤司昼心口。
孤司昼面色瞬间变得惨白，黑炎在他的心中不断灼烧着他的心荷，那无边痛苦吞噬着他的精神，心荷渐渐枯萎，力量也随之流逝。
“就算你执有无常，又有何用？”陆压轻笑着取下黑白无常，将白剑丢与傲霜君。“现在，指针已经讨回，刻度却未归位。”
“不急。”傲霜君双眸又恢复了澈若琉璃的青石状，他一个闪身来到独孤无疆身边，举剑刺入了他的心口。
一道光华自独孤无疆心口流入白无常，独孤无疆的身体上渐渐布满了裂痕，随后化为齑粉。
“你的剑域，还算有些意思……”傲霜君将剑别于腰间，转身离去。“收集刻度之事，你我各半。”
陆压森然一笑，低声自语：“不要以为你有着掌控之力便可以指挥我。孤君夜真的这么容易被冻结？哈哈…你太高估自己了………”
荒元历七三二年，天降血劫，横扫凡界。凡未修出元婴者皆爆体而亡，其精血被通天煌柱摄取，再无一毫修行之根资，沦为废人。修出元婴者修为尽散，沦为凡人。
此劫被人们私下称为“洗劫”。
荒元历七五五年。
二十三年的时间远远不能使凡界恢复如初，但历劫之后必有福之话自是不假。凡界势力在血劫中被清洗一空，整个凡界还原为初态。
无根资者被称为凡夫，他们延续了以往的江湖生活，或做江湖人快意恩仇，或做小贩走卒等赖以维生。
而有根资者则寻仙问道，欲修成那上界之仙，脱离这尘嚣樊笼。亦有人不喜正派，随心所欲不拘于，故此成为邪魔。
血劫之后，整个世界归于正轨，六道轮回彻于世界。而这一切背后真相，又有几人知道？
当今之世，执正道牛耳者是为武当，武当仙门弟子十万，尘俗弟子不可计数，势力之大一时无两。而邪派魁首依然执于灵鹫宫之手，灵鹫宫不再仅收女子，灵鹫仙宫弟子十五万，尘俗弟子亦不可胜计。
除却有名大派，小门小派各居山头，收敛尘凡俗子，其虽零星松散，但汇聚起来亦是一股庞大力量。
正邪之间依然争斗不休，争名夺利者若过江之鲫，整个凡界就这么在动态中保持着平衡。
无痕谷。
一袭白衣的傲霜君拈一粒黑子，沉吟半晌后落在由千年紫檀木雕成的盘龙纹枰上。“刻度收集的如何了？”
傲霜君对面是一袭黑衫的陆压，他一手举壶一手拈白随手落下，轻笑道：“不如何。刻度有日月星三别，上玄者日刻，入幽者月刻，中恒者星刻。我掌上玄日刻，你管中恒星刻，可是这入幽月刻谁管？”
傲霜君一脸淡然，落子后方道：“你忘记了大司命优伶。”
“她？”陆压冷笑，“那个没有自我的人偶怎么收集刻度？无常在你我手中。”
“让她把刻度收聚起来，等数量足够后一次解决。”傲霜君落子，“你输了。”
陆压满不在乎的丢下一枚玉珥，道：“这是上面近几年的动向，你好好安排人间的棋局吧。刻度未醒者太多了，我可没什么耐性。”
“不急，反正我已经收集了一道日刻。”傲霜君看了看手边黑无常，轻笑一声，“呵，你还欠我七道星刻。”
“哼！”陆压冷哼一声，起身将白无常别于腰间，“欠你的不会少，不过月刻之事我劝你还是另寻他人。优伶这枚棋子还有别的用途，你莫要忘记大司命之职，也莫要忘记我等之职。”
“我等之职？”傲霜君轻笑道：“你还记得我等之职？你还在为玄谛之事忿恨吧。”
轰！
傲霜君举剑挡住了横空而来的白无常，“果然如此。不过我会考虑你的建议。”
陆压突然哈哈大笑， “哈哈哈，你终究还是超越不了孤君夜的……”话音未落陆压已化为流火消散。
傲霜君面无表情，只是那纹枰上的棋子突然凝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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善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