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蓁这次来只想要带着活生生的孟雪鸢走,怎么现在就变成要带着尸体走了?!
他不相信,也不甘心!
“司徒千辰,你别想用一具尸体就把我给糊弄过去!孟雪鸢呢?你到底把本王的王妃藏到哪里去了?!”慕蓁双目通红,开始在帐内四处搜寻着任何可以藏人的地方。
可无论是屏风后,还是床榻下,都没有半点孟雪鸢的影子。
司徒千辰站在原地,看着动作越发癫狂的慕蓁,语气也变得冷厉起来:“四王爷,我并没有骗你,雪鸢就躺在这里。”
“你胡说!”慕蓁一声低喝,直接上前一把就揪住了司徒千辰的衣领,气氛已然是剑拔弩张!
“我没有骗你,孟雪鸢真的死了。”
慕蓁额际上的青筋暴起,整个人就如同一头蓄势待发的猛兽,他恶狠狠地盯着司徒千辰,一字一句道:“我不相信,如果孟雪鸢真的死了,你还会如此淡定跟本王说话?”
“逝者已去,请王爷节哀。”司徒千辰依旧是平静如水,面不改色地回道。
慕蓁冷眸微缩,另一只手已经摸上了挂在腰间的利剑:“既然,你不跟本王说实话,那你索性就一起陪着这具尸体,下黄泉吧!”
凌剪瞳大骇,正要拔腿就要往帐内而去,谁知,有人先她一步,一只手结结实实地拦住了慕蓁举起的长剑。
两人的目光齐刷刷地落到了那人的身上,正是叶正白。
慕蓁眼中的狠厉一闪而过,怒道:“你又是从哪里冒出来的,竟敢挡住本王的剑,我看你是活的不耐烦了,来人啊!”
瞬间,守在帐外的侍卫个个提刀闯了进来,将他们三个围在了中间。
叶正白四顾一盼,从容不迫地开口道:“王爷,你这不分青红皂白的就将昭毅将军的军营闹得天翻地覆,你难道不怕此事传到皇上的耳朵里,皇上会对你有所不满吗?”
慕蓁好不容易才挣脱开叶正白的禁锢,瞪着他道:“这是我和司徒千辰的私人恩怨,倒是你,你又是司徒军军营里的哪根葱,可身居什么官职?竟敢跑来对本王不敬?”
叶正白悠悠地负手而立,摇摇头道:“我就是无业游民一个,平生没有什么爱好,就是特别爱管那种仗势欺人的不平事。”
“你!”慕蓁已然为叶正白的指桑骂槐给激怒,他立刻嚷声道:“好啊,冲撞本王爷,还在这里信口雌黄,我看你就是有十个脑袋也不够砍的,来人啊,还不快给我拿下!”
“四王爷!”司徒千辰上前一步,挡住了要捉拿叶正白的侍卫,而后道:“四王爷刚才也说了,这是你和我之间的私人恩怨,请不要牵扯他人,四王爷要是心中有所不平,自然可以让侍卫拿我,我司徒千辰不会有半句怨言。”
叶正白眼中闪过一丝担忧,轻声提醒道:“二弟,这慕蓁就是来找事的,你又何必迁就他?”
司徒千辰瞥了叶正白一眼,并未回答,倒是慕蓁忽的仰头哈哈一笑,笑声竟诡异了三分:“司徒千辰,你不就是想要保住他吗?我偏偏不让你如愿,你是皇上重用的昭毅将军,我就是拿了你,也不能把你怎么办?但是他这个平民百姓就不同了,他的生死就掌握在我的手心里,我要他死,他便不能活!”
凌剪瞳在帐外看着,干着急,她知道,如果自己现在进去,那只能是帮倒忙,可难道要眼睁睁的看着慕蓁把叶正白给绑走吗?
慕蓁挥手示意,让侍卫将叶正白五花大绑起来,可绳子还未上身,就赫然听到身后有一冷傲的女子声音传来:“我看谁敢动他?!”
众人纷纷回头,视线都落在了一身粉色衣衫,高冷如同寒梅的宫初月身上。
凌剪瞳眨了眨眼睛,以为是自己的幻觉,可连晃了好几次脑袋,宫初月就站在那里,不动分毫。
以为是自己眼睛出问题的,不光是凌剪瞳一人,还有叶正白。
自从上次在雁鸣山庄分别之后,已经有了几日的光阴,他以为她就回都城,做她的大小姐去了,可没想到,她却来到了禹城。
慕蓁自然是认得宫初月,他上下打量一番,场面上的客套话还是要说的:“宫小姐,你怎么来了?”
宫初月不屑地瞥了慕蓁一眼,径直走到叶正白的身侧,将围在他周围的侍卫通通赶走后,便道:“皇上得知东夷人来犯我边境,便派我奉国府的军马前来支援,可没想到,来到禹城,东夷没有一人,却看到了四王爷在大闹司徒家的军营。”
慕蓁脸色一暗,宫初月背后是奉国府,虽说,这奉国府的兵力不如辅国府和镇国府,但好歹也是天渊国的另一大兵力支柱,看着宫初月的语气,她今日是站在司徒千辰这一边的了。
“司徒千辰掳走了本王的爱妃,如今却又藏着掖着不肯归还,我来军营讨个说法,难道也有错吗?”慕蓁语气阴森,可心底已经开始发虚了。
宫初月颔首一笑:“没错,但是,四王爷和昭毅将军的恩怨还请你们自行解决,不要牵扯我们奉国府的叶教头。”
叶教头?!
此刻,所有的视线又转移到了一脸疑惑的叶正白的身上。
叶正白眉头微蹙,低声道:“我何时答应你,做奉国府的教头了?”
宫初月含笑地望了他一眼,手指摸着自己脖颈上挂着的一块白玉,缓缓道:“叶教头,还真是贵人多忘事,你忘记几日前,我们一同在雁鸣山庄,你答应我的事情了?你生怕我反悔,所以才将你祖传的白玉交到我手上,作为信物的。”
叶正白垂下眼眸,他将白玉交给她不假,但不是为了叶教头一事。
他正欲开口反驳,谁知倒是被宫初月给抢了先:“四王爷,你要处罚我府上的教头,是不是要过问一下我的爹爹,才行啊?”
慕蓁心里已是愤怒至极,可眼前的三人,他今日是真的得罪不起了。
他狠狠地点了点头,最后将视线落在了司徒千辰的身上:“好,好,司徒千辰,这件事我们没完!”
说罢,他带着十几个侍卫甩袖而去。
躲在帐外的凌剪瞳一看慕蓁走了,便匆匆走到司徒千辰的面前,满是担忧道:“司徒,刚才你没事吧?”
司徒千辰投向凌剪瞳的目光柔和了些许,他抚住她的胳膊,摇头道:“没事。”
一旁的宫初月,看他们这一副柔情蜜意的模样,冷哼一声:“哎呀,有些人就是马后炮,你担心他,为什么刚才不出来,现在等到危险解除了才蹦出来嘘寒问暖的,算是什么啊?”
凌剪瞳侧眸瞥向没好气的宫初月,开口就反击道:“你懂什么?当才的情景如果我出来,只能会给司徒添麻烦。”
宫初月眼中闪过一丝嘲弄:“是吗?对啊,如果不是我及时出现的话,恐怕你现在就会躲在角落里偷偷抹眼泪吧,你不谢谢我就算了,态度还这么不好?”
“我谢谢你?!”凌剪瞳呵呵一笑:“对,谢谢你,我谢谢你祖宗十八代。”
“你!”宫初月脸色一变,就要上前好好教训一番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凌剪瞳,可叶正白却一把拉住了她:“宫小姐。”
宫初月瞥了一眼满脸严肃的叶正白,竟反手握住了他的手,瞪着他道:“你跟我出来,我来是有话跟你说的。”
她也不管叶正白有没有答应,直接就拉着他走出了大帐。
凌剪瞳冲着宫初月的背影做着鬼脸:“切,真是没教养。”
司徒千辰望着他们二人匆匆离去的身影,眸光不禁一凝,他记得,叶正白曾经说过,那块白玉是他的师兄灵素所赠,对于他的意义非比寻常,如今却被宫初月挂在了脖颈上,难道,他们之间……
宫初月拉着叶正白走了好久,才停在了一处僻静的地方。
“宫小姐,你要是有什么话就赶紧说吧,我还有事要忙。”叶正白别过视线,有点不自然道。
宫初月嘴巴微微一瞥,有点不满意可依旧回道:“刚才我救了你,你都还没有跟我说一声谢谢呢。”
“谢谢。”他张口就说,分明没有一点诚意。
宫初月有点挂不住了,她一把拽住他的袖子,厉声道:“喂,你到底有没有良心啊,我从都城骑马三天三夜,没有休息地赶到禹城,就是怕你有个危险,现在你竟然这样对我?”
叶正白清冷的眸光在听到这句话后晕开了点柔和:“你刚才不是说,是皇上命你们……”
“那都是托词,你到底是真傻还是假傻,我不这么说,慕蓁那疯子肯离开吗?”
叶正白看着宫初月满脸的委屈,忽的就有点心软了:“对不起啊,刚才是我的态度不好,我向你道歉。”
“既然是道歉,怎么能上嘴皮贴下嘴皮就这么过去了呢?”
“你还想要什么?”
宫初月如水的眼眸闪过一丝狡黠,盈盈一笑道:“我……我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