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睿见到她的第一句话:“我想知道你进森林之后见到了什么?”
“你怎么从常州回来了?”她顾不上回答他的话。
“常州守军撑不了多久,常州距离京城几百里,我得回来调兵。也是来和你谈谈过去的一些事。”梁睿看着精神不少。
“坐下来说吧!”这个不像平日和她相处的梁睿,倒像是一个从未见过的人。
“我受伤之后回到了以前,我和你在那里是未婚夫妻。后来我出意外了,你也出意外了,我们一起到了这里。我一直觉得我记忆里有些东西我始终记不起来。直到我那天昏迷过去,我看到了很多事。”梁睿一本正经地说道。
“我知道。但是在这里你是臣,我是君。很多事情是反着来的。常州的事我安排别人去做,你老老实实地待在京城吧。”她还在嘀咕着凌云说的让她离梁睿远一点的意图。
现在看来有答案了。
“常州有我想知道的秘密,我也想知道你去找药引子的所在,我想回到我原来的那个世界去。”今天梁睿是不见黄河心不死。
“朕当时晕过去,具体位置是不记得,常州不算大,仗打完了,再派人去找,或许还能找到。”她慢条斯理地说道。
“看来皇上一点都不急,但是我很急。”梁睿病过之后,真的有点神志不清。
“前方在打仗,你却在这里盘算着自己的事情,朕给你兵马,你回常州吧。”她算是明白了这就是她来到宁府国之前她的未婚夫。
令她不解的是为什么这么多年他记不起来,现在却记起来了。
“那我就先走了,你好自为之。”他这么跟她说话,真的不怕头上脑袋不保。
她用了晚膳之后就紧急召见各重臣,想要商讨常州围困解决方案。
“朕还能带着这颗脑袋回来也是不容易。如果殉国之后,那就要你们好好替朕看着这个朝廷了。历来朝中分为两派,一派站在朕的这边,另一派可就不知道打算的是什么。朕再不堪也是皇帝。等朕有一天从位置上退下来,你们想怎么折腾朕就睁一眼闭一只眼好了。”她的怨气来自于朝中一直有人在和林羽私相授受。
宁府国和羽林国自一百年前分南北而至,北至常州为两国交界。近年来羽林国不断找借口在两国边界上大肆兴奋作浪。自从宁熙攘驾崩后更是一发不可收拾,这才有了之前非敌非友那些事故。
“皇上,臣食君之禄忠君之事。为了社稷黎民,请皇上不要玩心过重。”他们拿着她好玩心切来说事。
“朕听说朕不在京城这些日子,众位爱卿上书请立誉凡王爷。说句心里话,朕这么些年也不给他封户,是想让他留在京城,作为皇储。”她说出这些年的打算。
“皇上想选皇储,誉凡王爷?”在场的重臣都瞠目结舌。
“朕才十八岁,但是国事繁重,有些心有余而力不足。我朝退居南边已经这么久了,南北对峙一百年,是时候分个胜负了。朕想挥师北上,早一日统一中原。”从生死攸关回来的她这下清楚自己应该做些什么。
只是她心底的那一抹柔情向谁诉说,今日的梁睿不再是昔日对她忠心耿耿的梁睿,他是另外一个人。
“确实,这百年来,宁府国以往臣国群服的局面都不见了,北方的诸多小国早就慢慢地倒向羽林国。北国雄心要吞并我南地。群臣也心慌。”在列的梁景从众臣中站了出来,说出了当前的形势。
“朕以为,开疆扩土,肃清敌戎要提拔人才,昔日像柳青寅那样的青年俊才却落到个只能到官音唱曲子的地步,朕今日要问问管着礼部尚书。你称量的这天下才子都哪里去了。”
在列的礼部尚书曹演成闷不做声。
“朕以为文能定国,武可安邦。给朕拟一道旨意。今后不问出身贵贱,是才皆可用。”她率先做了一个派头。
“是,皇上圣明。”今天她才真的拿出这些年不曾显露的本事,让在场的群臣不禁为她大志赞叹不已。
“朕希望早日立誉凡王爷为太子储君。也可防止朕常年亲征会有何意外!”她想用自己的力量做点什么来改变一下她来过的这个世界。
也许回不去,也是要老死在这里,她还是希望能做点什么来改变这里的一切。
和重臣就常州围困讨论到了半夜,她饿得肚子咕咕叫。
她原本想要喊内侍去做点宵夜吃,却发现梁睿站在她寝宫的门口,提着一个食盒在等着她。
“梁统领,你深夜在朕寝宫门外做什么?兵将的事情都准备得怎么样了?朕刚刚和朝臣们商议个结果出来,你父亲也在列。”她看见梁睿似乎等了很久了,正犯着困。
“皇上你也应该保重一下自己的身体,劳累到大半夜了,常州的事情不会很难,我看了常州的地形,地处江南,好山好水,眼下是冬雪退冰,春天发芽的日子,在这个青黄不接的时候,最需要的是粮食。我命粮运两道去办了。皇上刚刚回宫,臣斗胆请旨随皇上进内宫一叙。”梁睿看了看她身后的内侍。
她料想梁睿真的有事要和她商谈,眼下正是大战之际,他好歹也是将领之一,关心战事也是情理。况且,现在的梁睿似乎能有远见。难道这么些年他只是不开窍,现在一死一生开了窍啦。
她不禁要对这个她的贴身禁卫更多思量。
“你们都下去吧,没有朕传召不得在宫内行走。”她吩咐左右退下。
“遵旨。”他们应声便离去了。
“跟朕到里头说吧。”她走在前头,招呼着梁睿,两人一前一后进宫去了。
梁睿提着食盒就这么一路跟着:“我命人运了一些粮食,特意让人放出消息,让羽林国的人来劫走。这样我就不用费力气和他们周旋了。”
“你这么做不等于给敌军送粮食?”她开始怀疑梁睿病后的智商。
“那批粮食泡过农药,农残指标可以毒死几头猪。放心吧!”梁睿自信地说道。
“你说什么?”她以为自己听错了,农药农残这些词不会是这个古代人梁睿可能说出来。
“皇上你听得懂,这么说你还是没有忘掉之前的一切。”梁睿得意地笑道。
“这可是宫里。”她不忘提醒他小心说话。
“皇上都让左右离开了还怕谁会听到。不过我还是很好奇,你来到这些时代,却摊上当皇帝这么个苦差事。没办法,伯父把你许给我,我还是要对你负责的。”梁睿开始耍嘴皮子。
“你...”她想起来了,他就是老爸口中的那个未来乘龙快婿。
她记得当时他们还没有见过面,是因为小时候和她订了娃娃亲。
苍天啊,这不是逗她玩吗?
“怎么样,订了一辈子的婚约,就算你我来到这里,还是见得到。只是我不明白,你为什么放着好好的现代饿日子不过,让你我到这里来当什么古人。我心好累。”梁睿倒反过来怪她。
“这话怎么说的,你到底想怎么样?”对着认识了十几年的这张脸,她开始陌生。
“不说了,今天知道你会饿,想吃宵夜都给你备着。桂花糕,白切鸡,还带着一坛子的甜酒。你心情不好,就喝喝酒,总是会好过来的。毕竟我们隔了这么久还是让我们见到彼此。”梁睿喧宾夺主了。
“我真的没心情和你说笑,一下子让我承受这么多事,是很难受的。我在这里混日子,能混到什么地步,全凭机遇。这下好了,要开始创业了。还是创万里江山。”她坦言头疼。
“其实吧,你对着文绉绉的古人,和他们想法不一样,确实不能被理解,就像我一清醒过来就被认为神志不清,还好逃回了京城,你让那个凌云照看我真是让我遭罪。”梁睿拿了一块桂花糕塞到她的手里。
“你知足吧,你的命都是凌云救下的,还跟她计较这点小事。不过她是我身边的奇人。她懂得可多了。”她也的确饿了,就接了过来。
“是是是,走,到那个亭子里坐着,看看月亮,今天的月亮不是满月,终归还是可以看着它想家。”梁睿拉着她的衣袖往偏殿花园的一个亭子边走去。
此刻她和梁睿甚是交心,这应该算是彼此第一次这么有共同话题。原来当初爸爸给她安排这门婚事也不算太差。清醒后的梁睿真的比以前机灵不少了,只是她还要开始从陌生重新认识他。
“你在这里做皇帝。虽然苦是苦了点,但是一句话可让很多人都身首异处,这种感觉还是不是和以前就是一个小姑娘家家不太一样。”梁睿开始对她这个当了十几年的女扮男装的皇帝好奇。
“也不能说感觉好不好吧,至少知道回不去了,被人捧着和宠着,说一不二的时候的确还不错,不过也有不能事事自己拿捏的时候,就像现在这样的就很不好了。”她也被这个话题吸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