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和宁绒把心里的话儿都说透了,大家彼此也算惺惺相惜。在这个冷清的宫里,她越发觉得孤单。
她本就不是一个正常的男子,是一个需要被疼爱的女人,想要的是一个爱她的男子。
没有人会相信面对未来和过去需要多大的勇气,她就处在面对未来和过去的强大压力中,而不能自拔。
敌人终究是敌人,无论过往与她有何瓜葛的林默或林临都是这样的过去,林默失踪了,接下来林临会成为羽林国未来的希望,她和林临还是敌人。
宁绒去给她看汤好了没,她自己一个人坐在石凳上胡思乱想。
誉凡,你快些长大,皇兄真的等不及了。
宁绒亲自端着汤水来到她面前,她忙起身:“你还亲自动手。累了就歇息着。”
“平常闲着也是闲着,前朝的事情我也不便再去插手,后宫就是把该照顾到的都照顾到,该整理的都整理了。不管怎么说,在皇后这个位置,还是皇上你的皇后,就该做好分内的事,至少给皇上分点忧。”宁绒给你舀了半碗汤,接着说道。
“如果当初告诉你我是女儿身,你也不至于会变成这样。”现在的她幡然醒悟,面对宁绒开始会觉得亏欠。
“昔日我在读三字经的年纪,都说人之初性本善。善良最初时间会慢慢风化。”宁绒一直都是在书香门第的舅家带大的,后来进宫跟着当代名儒学了几年,自然比她学王者之道更来得柔一些。
以往有宁绒在朝上,她不用害怕应付不来,现在她要全盘接手。
“绒儿,朕不知道多久没这么叫你了。你觉得朕需要选些妃嫔来充实后宫?顺带着给你找个给你每日请安的美人。”她想要逗趣一下宁绒。
宁绒一听这话,就呆愣了一下:“啊,皇上你...”
“如今北征在即,天下都说朕是天子,威震四海,后宫却人丁不旺,朕想说要是选些秀女来充盈后宫,也给你做个伴。”她想刚才那话一定把宁绒给吓到了,故而解释一番。
宁绒提醒着她道:“臣妾还是希望皇上不被逼着自己太狠,就算你有责任在身上,想要从之前那些年少的事情里走出,不应该伤害自己。”
她心里的那点愧疚让她说多少对不住也不够:“朕不知道怎么对你好,却知道把你拖下水,当初在朕身边最亲近就是你,朕无可奈何。”
“皇上,记住,你是天子,该怎么做就去做,臣妾在后宫是在享福,宁绒会等皇上处理好一切,放下了重担,我们一起。”宁绒笃定地说道。
宁绒服侍她喝了那盅炖汤后吃了午膳还闲聊了一些誉凡和太后的日常起居。
她便回到了御书房,左思右想还是觉得不能放任宁绒这么下去,但是该怎么做比较好她一时半会儿还拿不到头绪。
每天她面对着黎民江山和一堆的奏折,连个能说说话的人都没有。本来在她身边的人都让她调走了,她还能怎么办?
她会想到宁绒也忍受不了孤单是因为她自己也是女人,和宁绒年纪相仿,内心的想法自然是一致。
“吏部尚书陈文杰有要事求见皇上。”内侍匆匆进门来禀报。
“要事,难道…宣。”她猜测着是不是各州府举荐的士子都有眉头了。”那日她看满殿老臣都白发苍苍,心头一急就让吏部带着圣旨到各州府去宣读招贤纳士的圣旨,算来也有一个月了。
一身黑色官服的陈文杰一脸喜色地踏进门来:“臣给皇上带来了好消息。哦,臣拜见皇上。”
“陈爱卿,免礼。有何好消息快快说来。”她迫不及待了。
“各州府拟好贤才名录,总计一百三十六人。其中武才六十五人,文才六十一人。皇上,我朝有得天助。纳才皇榜一出,百姓家中有能文擅武者前来报名,盛况空前。百姓称今年饥荒刚起,朝廷又送米粮,又能参军吃皇粮。还带去了新的技艺让百姓们都尽可能去学会。听说好几家用皇上的方法种的稻子都长出芽了。他们说遇到一个明君,纷纷来投。”陈文杰一口气说完这些。
“陈爱卿,如此用心,吏部费心不少。我宁府官员都能如此兢兢业业,是百姓之福。这一百三十六人到京之后由你吏部拟考一遍之后,再上殿御考,朕要找出人才中的人才。”她吩咐着陈文杰。
“臣想问皇上,您所要求的人有何偏向侧重。”陈文杰见她这般说道,不禁发问。
陈文杰有此疑问,她也不拐弯抹角。“文士子要能文采突出见解独到,武士子要十八般武艺知道一二还要有爱民之心。文者要是只会写写文章是纸上谈兵,武者要是只会打仗不顾人死活,就是滥杀无辜戾气太重会伤我治下百姓。陈爱卿可明白。”
陈文杰适时夸赞她两句:“皇上英明神武,臣自当尽力。”
“陈爱卿身为吏部尚书,为天下贤才的师长,朕相信陈爱卿学孔孟之道,不会随波逐流。”她也适时提醒陈文杰言外之意不要欺上瞒下。
“臣听皇上教诲。”陈文杰心里暗想昔日这个小皇帝还只是襁褓之中的稚子,今天却如此厉害。
“好生操办选才大事,以后他们都是你吏部属下门生,不要因私不公。去吧,好好给朕选选人才。”她给陈文杰一个底线。
“臣遵旨臣告退。吼,皇上,这是人才名单。”陈文杰被她几句话说到心坎里乱了方寸。
陈文杰退下之后,她自己也有打算。这宫内不能纳妃子,设一些官职倒可以。她想留几个人才备选日后也为誉凡找些能靠得住的真才实学的辅佐之人。
无论是江山还是私人,她希望每一个准备都是对她未来要继承皇位的弟弟有个好的交待。
在以前她是独女,父母把全部希望都放在她身上,她想逃,想要逃出包围圈。直到今天她才明白世上没有绝对的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