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儿姑娘在不在?”秦如柏探头探脑的从迎凤堂外向里面看去,小心翼翼地问道:“今天的行动准备好了没有?我可要进来了啊!”
楚云见秦如柏这副样子,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道:“秦公子,这迎凤堂诺大,你进来就进来吧,至于如此吗?”
“你还小,有所不知。”秦如柏见楚云这样说,当做是钱灵儿默许他进来,于是摇头晃脑的跨进了迎凤堂,但是离钱灵儿居住的房间还很远。
他径直走到楚云身旁道:“这男女之间最微妙的那种感情是可悟而不可言的,有时候明明相见却不能相会,相会又偏偏隔得如此远,若即若离,就是有这种幸福而又焦灼感觉,所以我才不敢随便进来,万一让灵儿姑娘看到了,岂不是说我无理?但又不好意思,这不是唐突了佳人?”
然后钱灵儿就把门打开了,看着秦如柏道:“秦公子,现在你不是应该去设计陷阱吗?怎么有空来这里?”
“那个……这个……有范兄在,他就可以了。”秦如柏顿时窘迫难当,不敢看钱灵儿,而且还有些脸红道:“我只是路过,路过而已。”
“呵呵……”楚云捂着小嘴笑道:“秦公子,这一次你好像猜错了我家小姐的心意。”
“小孩子不要管大人的事情!”秦如柏恼羞成怒道:“快去收拾东西,准备对付翟义门!”
“好吧。”楚云有些嘲讽地道:“祝你好运哦!”
“令狐堂主从哪里找来的丫鬟?真是一点也没有眼力。”秦如柏摇了摇头,不满地道:“灵儿姑娘,要是觉得她哪里不好,我再给姑娘多找几个来,保证乖巧!”
“多谢秦公子了,不过我不需要。”钱灵儿见他如此执迷不悟,决定把秦东武的计划告诉他道:“我有一事要告知秦公子,还请秦公子做好心理准备。”
“哦?”秦如柏有些欣喜地道:“灵儿姑娘莫非是要告诉在下,答应嫁给在下了?”
旁边的家丁路过,听到秦如柏这样说话,心中都纷纷惊讶道:“这人,好不要脸!”
“不是!”钱灵儿羞怒交加道:“你再这样胡说,我就真不理你了!”
“别生气别生气!”秦如柏赔笑道:“气大伤身,脸上会起皱纹的,那样就不好看了。”
钱灵儿不准备再理会他的轻浮,直接说了出来:“我根本就不喜欢你,是城主要我留下督促你练武!”说罢,也不管他什么表情,直接走了。
“原来如此!”秦如柏一拍手笑道:“父亲,你终于为儿子做了一件大好事!”
朱离看着气呼呼的钱灵儿,心中做下了决定,这一辈子都不要招惹女人生气。
至于为什么,朱离也说不上来,好像他更喜欢看女人笑,而不是看她们难过。
或许他的老毛病又犯了,多管闲事,又不愿看到别人受罪的老毛病。
真的该改一改了。朱离心里道:你已经不是捕头了,不要去管捕头的事情,活好你自己的命运吧!
可是看着四周的情况,朱离又笑了,既然说要改了这个臭毛病,那自己为什么又要跑到这里来?他为什么要跟着张逸度来这里?除了被胁迫之外,恐怕更重要的就是苏广那件案子。
那是他当捕头最后一件案子,如果他不能破,他的心会难受死的。
对,就是因为这样,因为这一个案件而已,跟我自己的臭毛病没关系,等这个案件破除了,我就去种田,再也不管这些子烦心事了!
可是他真能做到吗?
孟凡尘爽朗的打破了朱离的思索,他看向孟凡尘道:“你笑什么?”
“你还说我笑什么,你也不看看你自己。”孟凡尘指着钱灵儿道:“你都盯着她傻笑半天了!”
朱离一愣,看来自己刚刚想事情有些失态了,于是对钱灵儿歉意的一笑。
可是没想到钱灵儿误会了,她还以为朱离是个登徒子,故意调戏她,想到自己刚刚摆脱了秦如柏的纠缠,现如今又遇到一个臭流氓,钱灵儿不自觉的悲从中来,仰天一叹道:“世态炎凉啊!司空姐姐,你们什么时候来接我啊!”
“你看看你,耍流氓被发现了吧?”孟凡尘拍了拍朱离的肩膀道:“你好自为之吧!”
“什么好自为之,什么耍流氓!”朱离瞪着眼睛否认道:“我可从来没做过那种事!”
“你骗谁呢!”张逸度瞥了瞥朱离道:“难道你就没有喜欢过谁?”
“不太清楚。”朱离忽然想起了那个为他挡刀的女子,心中泛起了一些悲哀和感慨,他不知道这是什么情感,难道会是喜欢吗?
他默默地走到了一棵树下,躺在下面,眼神变得有些暗淡:“或许是,或许不是。”
钱灵儿忽然觉得朱离这个人好奇怪,一个人喜欢或者不喜欢,这很难分清吗?于是她道:“你应该多问问你自己,是,或者不是。”
“哈哈哈!”朱离忽然对她道:“看来你不只是外表很漂亮而已,就连说话都有些道理。”
钱灵儿淡淡笑道:“那是当然,不要小看我哦,我可是很厉害的。”
“厉不厉害战场上见真章。”朱离看了看天色道:“时间已经不早了,等到动手之时,别让我失望!”
“放心!”钱灵儿握紧了拳头道:“我会让你们刮目相看!”
时至黄昏,窦震先行进攻翟义门,遇到端木云鹏防守,两方各展奇能,僵持不下,而在另一面,秦如柏却遇到一个布衣书生,年约三十,身材消瘦,长着一对招风耳,满脸的寒酸样,躺在青石之上,手拿一杆精钢打制的笔,拦住众人去路。
范麟胜拱手问道:“敢问前面的是哪位英雄?为何阻挠我们?”
“圣笔何曾有浅深,画尽妖邪世道人。鲲鹏展翅螟虫飞,乾坤万里方寸中!”那人懒散的打了个哈欠道:“画骨书生,久等列位了!”
“啊!”唐鏖惊讶不已:“方仲子?你怎么会在这里?”
方仲子侧躺着望向秦如柏等人,狠厉地道:“你们猜呢?”
“少废话!”张逸度首先出招,施展绝学,准备一招制敌!
谁知方仲子冷笑一声道:“好慢的速度!”紧接着手中判官笔点出,只听一声脆响,张逸度的剑,直接断裂!
好歹张逸度也是剑阁有名的剑客,虽然剑断,但临危不惧,右手断剑猛地抛出,左手十指如钩,打向方仲子心口。
方仲子这才略微动了一动,左腿轻抬,把断剑踢飞,判官笔推出,直打张逸度攻来的左手。
张逸度牢记范麟胜之言,不敢硬碰这判官笔,于是脚尖一点青石,飞身而去,躲过方仲子的攻击。
然而下一瞬,方仲子竟然来到了张逸度面前,他的轻功施展起来,如同大鸟一样,脚不沾地,凌空而起!
范麟胜和唐鏖各自抽出兵刃上前相帮,那范麟胜用的是一把唐刀,唐鏖用的则是短矛。
刀矛合拢,挡住判官笔,张逸度也顺势推出一掌,三人合击对抗方仲子,仍然难得上风!
方仲子落下,身子晃了一晃,不曾偏动,而反观张逸度三人,狼狈不堪,落败数步才止住身形。
“好厉害的人!”张逸度这才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不敢再骄枉自大,可惜,已经迟了!
方仲子再出招,毫不留情!
秦如柏大惊失色,若是他这一招下去,场中三人必死无疑!
但见一个人影袭来,带起一阵香风,随即,方仲子判官笔横立:“一判,贪!”
判官笔,判官笔,判尽天下有罪人!
贪嗔痴,贪嗔痴,犯者何人命不知!
方仲子绝招使出,天色顿时黯淡,卷起乌云径山,受到波及之人纷纷痛苦不已,仿佛心口被重槌敲了一下。
武功稍弱的楚云和林小蛾当即吐血落马!
钱灵儿秀眉微蹙,双手相交,瞬时分开,来去几回,忽地在空中一抓,握住了判官笔!
秦如柏瞪大了眼睛,惊呼道:“灵儿姑娘,当心啊!”
“关心好你自己吧?”方仲子闷哼一声,左手划了一个圈,打向判官笔上,力道再加一钧!
显然钱灵儿比不过他的力气,被压制住了,身形都已经略微偏斜。
但她不肯认输,一咬银牙,左腿向外一踩撑住弱小的身体。
而在此时范麟胜和唐鏖也已经恢复过来,二人从侧面夹击,预备偷袭方仲子。
方仲子眼角一瞥道:“勇气可嘉!”说罢右脚欺进,自地运力,转至左肩,一闪身的功夫,就已经将钱灵儿击飞出去!
秦如柏迅速下马,揽住钱灵儿,但是力量不够,反而被劲风击退,二人双双吐出一口鲜血,重伤倒地!
秦如柏把佩剑扔给张逸度道:“张大侠,拜托了!”
张逸度握剑在手,抿了抿嘴,坚定地道:“秦公子放心,张某一定不负众望!”说罢,再次杀进场中!
战场之内,瞬息万变,方仲子左腿踢出,打向范麟胜手腕,右手判官笔挥出点向唐鏖矛尖,而在另一边,张逸度已然仗剑而来。
方仲子扭头看到身后张逸度,不觉笑道:“败军之将!”说罢,单腿点地,如同陀螺一样,在空中猛地一转,三人和他的距离,再次拉远!
“贼人,还我金盘!”张逸度厉喝一声,剑锋向右偏转,可眨眼又是一偏,两下一变,让方仲子也点了点头。
“虽然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不过……”方仲子咧嘴,露出钢牙道:“你还算有点本事!”
唐鏖短矛配合张逸度的剑,张逸度的剑参杂范麟胜的刀,三人不和方仲子硬碰,而是打起了游击,希望能耗费掉他的力气,毕竟如此强悍的判官笔使用起来是个极大的消耗。
“拖延时间对你们没有好处。”方仲子忽然虚晃一招,退后几步,一直面前道:“当心了!”
范麟胜吐出一口浓血骂道:“想转移视线,你好偷袭?别做梦了,老子才不会上当!”
秦如柏向身后看了看,顿时惊呆了道:“我们,被包围了!”
“哈哈哈!”方仲子狂笑道:“今时今日,就是你们的藏身之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