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雨依旧在下。
南宫烯特意起了个大早来到医院。手上的雨伞滴滴打湿在门廊,南宫烯停下脚步,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他没想到会有人来得比他早,还是公司高层的亲自拜访。陈总寒暄地与沐晏恺父母交谈了一会,晏恺的父母便出去了,病房里冷丁丁地留下四个人。
“蒋之远、南宫烯刚好你们三个都在。”
陈总顿了顿,显得郑重其事。
“原定组合的集训我已经延后了,组合的舞蹈这次也取消了,晏恺等到出院再参与训练,医院这边我也安排人来照料了,蒋之远、南宫烯你们也不用来回跑,虽然晏恺伤了,但七周年一样不能懈怠,你俩都早点回公司。”
病房里很静,安静的好像空气凝结了一样,三个人都没有说话。
“七周年”犹如一针清醒剂,是他们不得不面对的约定,一份从出道时就烙印的责任。十年之约,无论对自己还是对喜欢他们的人,每个粉丝都在等待期盼着那一天。这是一道枷锁,羁绊着他们过去走过的路,链接着他们未来的三年。
陈总望着若有所思的三个人,露出了满意地微笑。离开时,深邃地又看了一眼蒋之远,还不忘强调地说了句:“蒋之远,希望这次你不要让大家失望哦!”
所有的一切都被打回了现实,蒋之远和南宫烯如期回到了公司接受了封闭集训。
沐晏恺恍惚地望着房门,透明玻璃一晃而过一团淡紫色的色彩。
许昕颜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她梦到了蒋之远。他们不再冷战,蒋之远跟她说了很多话,还唱了一首很好听的歌,梦甜甜的很真实,许昕颜才会迫不及待地想要醒来,只是当她努力睁开眼睛,周围似乎有许多身影,却没有那份熟悉的薄荷气息。
一股清新优雅的淡淡清香袭来,一簇簇淡蓝紫色的小花映入了许昕颜的眼帘。
安晓晨惊喜慌张地喊着医生。许昕颜只感觉身边簇拥了很多人,他们来来回回走动了很久才终于散去。
“你终于醒了!”是大家的关心。她看到妈妈热泪盈眶的眼睛,父亲严肃的面庞也掩不住的喜悦。
当安晓晨问起她和沐晏恺一同受伤的经历。
许昕颜居然自己也分不清,当时为什么会没有顾虑地就和沐晏恺上了山。
想了很久的她,只说句:“我想去看看他。”
许昕颜不仅担心沐晏恺的病情,还更想去想弄清楚一些事。
门却在这时巧合地被打开了,那个一直意气风发帅气的沐晏恺,此时却被人搀扶着,走路有些不稳,许昕颜才看到他的左脚脚踝上厚厚的纱布。沐晏恺的脸色略显苍白,笑容依旧无比灿烂。
像是过了一个世纪的重逢,却也像是最平常不过的问候。
此刻坐在椅子上的沐晏恺,只是静静地注视着摆放在花瓶里的薰衣草。现在房间里明明只剩他们两个人,可是谁也没有先开口。
蕙状花茎上挤着烟紫钴蓝的花苞,外面露着轻盈的翅膀般暖紫花瓣,沁人心脾、芬芳怡人的香味浅浅地弥漫在空气里,等待着窗外雨过天晴的明朗。
“为什么你会伤得那么重?为什么没有乖乖等救援。”
“你是不是早知道那里……”许昕颜不安地猜测着自己的想法。
“沐晏恺,我有好多事不明白,想原原本本地听你说。”
沐晏恺莫名地看向她,起伏不定的心悸动着。
“如果我说我们第一次相遇,要比你认为的还早。如果我说我在很早就喜欢你,会不会让你很困惑。如果我说明知道你喜欢蒋之远儿,只是我还没打算要放弃。”
许昕颜张着嘴,可半天也说不出话来。过了好一会儿,她才摇了摇头。
沐晏恺踉跄地站起身,抹出苦笑:“其实以前我没有想过要告诉你这些的,只是那次我真得害怕了,害怕彻底失去你,连想念都没了依靠。心决定坚持多久,自己到底又能坚持多久,我真的不知道。”
许昕颜看着沐晏恺离去的背影,咬着唇不让自己发出一个声。眼眶填满了眼泪,像夏天早晨花瓣上的露水,手指轻轻一碰就会掉下来。
是的,她没有办法去回应他的那份感情。
思绪乱作一团,心如刀绞。
“可是沐晏恺,还记得那时我说的生日愿望吗?你问我为什么没有乖乖等待救援?只是因为我想告诉你,我的愿望是你,我希望你好好的。”
那些无声的话是许昕颜最想告诉沐晏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