婧琪咬了咬唇,不是出自中都,调查的范围就更大了。
“不是出自中都却出现在胡老板的身上,有没有可能…”唐耀杰脑中灵光一闪,话说一半,又摇头否决:“应该不太可能,是我想多了。”
向黔晋询问道:“大人,你想到什么!”
唐耀杰缓缓摇头,随即给他使了个眼色。
入夜,书房中的灯一直亮着,李清瞧着满书桌的文案,“兄长还在调查案子。”
“哎!这次的案子的确匪夷所思,倒是贤弟似乎很紧张”唐耀杰不着痕迹地试探李清,不为其他,他只是觉得李清两兄妹很关心这次的案情。
李清一脸狐疑:“那兄长是查到什么了吗?”
“我查过这这些日子流动人口名册,再配合胡老板死亡时间…”唐耀杰的脸上流露出怀疑,“和贤弟的到来很蹊跷。”
李清心中气恼,面上却不能发作,“我们?”
“胡老板真正死因不是砒霜,而是被人用金钗杀害”唐耀杰迟疑一下,再次强调,“凶手到底和他有何深仇大恨,要这样杀人。”
李清倒吸一口气,突然不知道怎么办。
“胡老板死在自家金铺,估计那把凶器还留在现场”唐耀杰的脸上流露出遗憾,“可惜从出事到现在,我们也没找到那折断的珠钗。”
李清默不作声。
“可我仍旧有疑虑,屋内门窗全是反锁,凶手杀完人又投毒。他究竟是用什么方法制造案件你呢”这仍是他的疑虑,唯有解开这个,方能找到凶手。
李清眉头紧锁,不知所措。
清早,诗菡和广海刚准备出宫,便在宫门外遇到一个熟人。
“奴才见过瑞王”广海下跪行礼。
“起来吧”许久未见,慕容泽苍白着脸,气色不好。
诗菡福身朝他行礼,慕容泽急忙阻止,笑道:“你向我行礼,我岂敢担当,你们这是出宫,还是…”
“瑞王有所不知,顺天府出了案子,诗菡姑娘正打算去义庄验尸。”
广海噼噼啪啪说了一大堆,慕容泽听出名堂,随即望着她,“我正好无事,不如陪你们走一遭。”
诗菡点头,三人来到义庄,向黔晋早已等候多时,他和诗菡说了一些话,后者急忙赶紧再次查证伤口,慕容泽瞧着她的动作,不由出蹙眉。
片刻后,诗菡指着胡老板胸口道:“你们看这里,伤口内部齐整,可外面却皮开肉绽,想必凶手拿金钗杀死凶手时,不小心折断珠钗,所以才造成这样的伤口。”
抬眼见两个男人都盯着她瞧,并不吭声,觉得莫名其妙:“你们都看着我干什么。”
“没有,你继续”两个男人异口同声地道。
诗菡一脸狐疑,目光来回在二个人身上扫,弱弱地道:“别开玩笑,别是我沾上尸毒。”
向黔晋先哧地笑了出来,睨着她,眸光亲切,语气亲昵,“放心,我岂敢跟你开这样的玩笑。”
诗菡讪讪地转过头,不敢与二人目光相接。
慕容泽轻咳一声,淡淡地道:“还是讨论案情吧。”
诗菡只得接着往下说:“我想凶手应该是个女子,女子先用金钗随后投毒。”
“没错,定是她杀人时惊慌失措,才会忘记回收这根金钗”经她这么一提,向黔晋一把拍在大腿上,乐道,“只要我们顺着金钗上的记号去查,一定能查到线索。”
慕容泽点头,“金铺一般都有客人的名册,只要我们按着这个方向去查,一定会找到真凶。”
查到此,向黔晋有些激动,“我现在很好奇,是何人布下这么复杂的迷局。”
“此事交给我,我马上派人去查”慕容泽主动提出帮忙。
诗菡有些意外,他竟如此爽快。
“我也想知道她这样做的原因”慕容泽半是嘲讽半是认真。
诗菡一愣,慕容泽看出什么了吗?
顺天府。
唐耀杰见胭脂大清早就在打扫庭院,“胭脂!”
“相公?”胭脂停下动作,“找我有什么事!”
“你们何时来到顺天府的”唐耀杰瞧着她的动作,目光落到她手上的伤疤,那伤疤形状有些奇怪。
胭脂如实回答,“九月初十!”
“九月初十”唐耀杰喃喃自语,正是案情发生前一天,这也太巧了。
胭脂猛地瞪大眼,一脸震惊,“相公,你可是在怀疑胭脂。”
唐耀杰一愣,有点回不过神来。
“我以为相公是相信胭脂是清白的,没想到相公居然怀疑我。”
“我不是这个意思”唐耀杰顿时有点为难,他要怎么解释啊!说得不好会得罪人啊。
“难道不是吗”胭脂嘤嘤地哭泣起来,“凶手不是本地人又是一个女的,而我恰好符合凶手的特征,相公怀疑我也是正常的!”
唐耀杰急忙说,“胭脂,我是父母官,自然为民伸冤。”
“那相公还是怀疑我”胭脂心里无不感叹,“胭脂给相公添了不少麻烦,相公是嫌弃胭脂…”
唐耀杰突然不知道该怎么说。
“大人”此时,向黔晋急冲冲走进来,“查到了,婧琪找到那个珠钗了。”
“说的可是真的”唐耀杰喜上眉梢。
向黔晋跑得上气不接下气,“大人,你赶紧随我去瞧瞧。”
‘哐当’胭脂手上的扫帚落到地方,连同李清都神色异常起来,二人对视一眼,急忙跟上去。
大厅。
国远模仿胡老板死前的姿势,趴在桌子上,婧琪站在他身边。
唐耀杰瞧着,讲解道:“我们发现胡老板的时候,他坐着,手又下垂,如阿晋这样模样。”
“我一直不明白凶手是如何下毒又是悄无声息离开”唐耀杰看着胭脂兄妹,“直到诗菡说起死者的伤口异常,我们才发现死因…”
李清与胭脂俱是一惊,向黔晋与唐耀杰心照不宣地对视一眼,淡淡地道:“不错,凶手是被胡老板请进屋。”
话落,婧琪就扮做凶手和国远重演案发时的情景。
“什么”广海大惊,“你是说是我表叔将凶手引进屋的。”
唐耀杰继续道:“凶手先与胡老板谈生意,随即趁胡老板不在意,用这支金钗将其杀害…”随着他的话,婧琪和国远演绎案发情景。
“这个凶手很狡猾也很聪明”唐耀杰指着窗户,案发时门窗关得严严实实,并未有破损,顺便转头问李清:“我说的对吧?”
李清身上一阵冷汗,头皮发麻地道:“兄长这么问是什么意思?”
“由于案情”向黔晋轻拍额头,“我们疏忽一个细节,那有几扇窗的窗纸是新糊上去的。”
“我们一直没弄明白,凶手是如何逃之夭夭,直到发现那几扇窗户纸。”
唐耀杰脸色难看之极,“如果我没猜错,你们与胡老板发生争执将其杀害,然后在利用那几扇窗户纸逃之夭夭。”
“大人,凶手到底是如何逃脱的!”
唐耀杰示意婧琪,后者会意走到窗前,先在窗前绑了一条细绳,再打开窗翻窗而走,然后,她刺破窗户纸,将套在窗栓上的细绳一扯,窗子就这样被反锁,随即她再给窗户涂上新窗户纸,杀人计划就这样完成。
李清忍不住提高了声音:“兄长,就算如此,你们凭什么认定我们与此案有关…”
胭脂默默看着这一切,并未出声。
唐耀杰看着她:“一来凭借这窗户纸,其二便是你们落在案发现场的金钗…”
李清怒目而视,“可是你们说的全是你们的遐想,拿不出任何的证据。”
“证据在我这儿”门外,慕容泽急冲冲走了进来,“大人,我查到了,那金钗出自常州,这是那金铺老板的证词,确定他将金钗卖给李家小姐胭脂。”
李清扯着嗓子高声怒道,“就算如此,我妹妹是买过这样的金钗,可你不能凭借这个断定胭脂是凶手。”
“胭脂姑娘肯让我们对比验证你手上的伤疤和死者的伤口是否一致”唐耀杰看着她,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
沉默许久,胭脂抬眼望着唐耀杰:“相公,是何时开始怀疑我的。”
唐耀杰怔一下,苦笑:“从你第一天来,我就发现便你手上的伤疤,直到查到死者身上的伤口便怀疑此案另有隐情。”
李清急道:“胭脂!”
胭脂怒斥道:“大哥不要说了,是我杀了胡老板!我就是凶手。”
“嫂子,真的是你。”
“你为何会杀害胡老板!”
胭脂恨恨咬牙:“胡老板杀我全家,如此血海深仇,我岂能不报…”
“你与胡老板有何深仇。”
“幼年时期,家父在常州做书法字画生意,胡老板慕名而来与家父结交,不料他看中我李家世代相传的字画《春晖晚霞图》,家父不肯卖,他便下毒,毒害我李家一门…”
“你这毒妇,满口胡言,我表叔不是这样的人。”
“我在家奴的保护下,才幸免于难,家奴将我送到乡下,长大后,我便四处寻找胡老板的下落,总算皇天不负有心人,我终于在顺天府找到他。”说到此处,眼泪便落下来。
“那李清是…”唐耀杰皱眉,如此,李清绝非李家人。
“李清并非我大哥,大哥早在多年前就被胡老板毒死…”胭脂哭诉李家冤情:“我四处打听仇人的下落,终得知他在中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