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澈见他踌躇不语,道:“还有什么,快说。”
杜明低头道,“确如臣所说,三小姐要细心调理,还请皇上…”
“朕知道了”慕容澈岂会不明太医何意,冰清在病中,无法侍寝。
诗菡一听,嘴角上扬,看来大哥的方子还是很用处,至少可以让冰清不断生病。
慕容澈淡声吩咐太医退下,然后看着冰清,“三小姐,这次就听太医的话,好好静养!”
冰清点头。
慕容澈看着她的模样,突然觉得她不说话也没什么关系,就像此刻与她平静相处,也是好事。
诗菡瞧着两人,似乎觉得待在这里很多余。
冰清打着呵欠,诗菡询问,“三妹,可是累了?”
“嗯”冰清打着呵欠。
“那你们先回寝殿休息。”
诗菡问:“皇上呢?你什么时候歇息?”
“朕还有公务要处理,你累了就先休息。”
“我不想睡,我还要继续分析追查的案情,凶手与死者有何深仇,为何要下双重毒”诗菡没有看到他的脸色,继续分析案情:“且死者全身下来并无外伤,尸斑也已蔓延全身,死了有些日子了。”
慕容澈脸色一黑,大晚上说什么尸体、尸斑…也不怕做恶梦。
“不行,我不放心。”诗菡脑中全是案情,哪顾得上其他,而冰清早在他们谈论中睡着了。
翌日。
诗菡向冰清借出宫令牌回顺天府,她刚到义庄的时候唐耀杰已经守在那里了,广海立即跪地行礼,诗菡示意他起身。
唐耀杰扭头看着她,扯了扯嘴角,“诗菡!你来的正好,我正准备剖尸。”
“剖尸”婧琪几人对视一眼,嘴角一抽。
“刀?”唐耀杰仔细观察尸体,喊了半天也没人递刀,他一扭头见众人早就闪到门口。
“大哥,我们有事…在外面看着就行了”婧琪等纷纷闪人。
向黔晋后退几步:“大人,你继续,我在外面看着就是。”
“大人,你动作快点…”国远二人打退堂鼓。
“就知道靠不住,还得我亲自出马…”
唐耀杰抽出匕首,默默地瞧了一会儿开始剖尸,尸体解剖很顺利,剖开尸身后,可以清楚地看到内脏器官充血,点状出血极为明显,心血不凝,颜色深红。
更令人吃惊的是,他在胡老板的左心房上找到了一枚长约二寸许的针。
看到这根针,不必他再多说一句,在场的人便明白这才是胡老板死亡的真正原因。
“大哥,这针,不管是寻常缝衣服还是大夫用来针灸的银针,都明显过于粗长,大哥你知道我是大夫,经常接触银针,而这针明显不是银针,反而像。”诗菡说到这里,脑中突然闪过一些片段。
唐耀杰微怔,下意识的看了一眼。
“像什么”广海抓住要点,“诗菡姑娘,你要是知道到什么,请直说。”
诗菡摇头,用力地压了压心口,说,“我也没有一点头绪。”
唐耀杰冷着脸把针拿出去,交给向黔晋,“去查一下这根针的来历。”
“好!”
广海难掩焦急,啜泣道:“唐大人,你一定要替咱家找到那个杀人凶手。”
“公公放心,我一定会找到那个凶手”唐耀杰相信,再周密的犯罪,一定会留下蛛丝蚂迹。
广海的手倏地一紧,一旦他逮到凶手,一定要让他血债血偿。
唐耀杰瞧着诗菡,“时间不早了,你先回去,最近也没什么事,你也不必总是往宫外跑!”
“大哥”诗菡不高兴了,这次的案子她也有份的,为何独独排除她。
“别忘了三妹还在后宫”唐耀杰给国远、如圭使了眼色,这两人立马上前,一副架人走的模样。
诗菡看着这架势,不走都不行了。
广海恭敬的行礼,“诗菡姑娘,这里有唐大人,不会有事的!您还是先回宫吧,不然三小姐定会担心你!”
诗菡意犹未尽,“如果有需要我的地方,你们一定要通知我。”
“行!”
顺天府。
李清二人见他们回来,急忙上前:“相公,你们回来了!”
“夫人”向黔晋等纷纷给胭脂见礼。
唐耀杰被这称呼吓得腿软,婧琪亲昵上前,“嫂子,你们都不知道我们这次总算查清胡老板的死因了。”
李清和胭脂脸色大变,二人愣愣对视了片刻,道:“死因不是中毒吗,怎么,你们查到什么了。”
“你们不知道,那凶手有多狡猾,先把胡老板杀害在用砒霜下毒”婧琪端起茶喝了一口,“好在,我们查到胡老板的死因了,只要我们继续查下去就一定能抓住那个凶手。”
李清冷冷地说:“那胡老板作恶多端,死了也是为民除害。”
唐耀杰将二人的反应看在眼里,目前从已掌握的情况分析,凶手到底是如何下手,又是如何离开现场呢!
皇宫。
慕容澈将一些政务搬到漪澜小筑,平日出了上朝便在此批阅奏折,大家虽未明说,但心底都一清二楚。
莹心盈盈上前,给他端了一些茶水。
慕容澈的目光落到一侧黑黝黝的汤汁,“这是什么?”
“这是三小姐摘的枇杷叶,又拿冰糖炖的汤,说是可以镇咳止痰。”莹心也不好评价这汤到底是否好喝,但瞧着那颜色就觉得苦。
慕容澈来了兴致,“冰清做的,那朕试试。”
“三小姐的厨艺着实不好,您还是…”
“无碍”慕容澈含笑接过汤碗。
莹心一愣,她都说了这汤很难喝,慕容澈居然一点都不嫌弃。
‘叮叮叮’一阵铃声传来,冰清跌跌撞撞地冲了进来。
莹心大惊:“三小姐,皇上在…”
冰清简单朝他行了一个礼,然后就拉着莹心,拿出刚抓的田鼠。
莹心诧异:“三小姐,你又要煮竹溜啊!”
慕容澈这下听清了,目瞪口呆:“你说要吃田鼠。”
莹心如实回答:“三小姐喜欢吃竹溜。”
“田鼠可以吃么?”慕容澈诧异的看着,这次长见识了。
冰清忙不迭地点头,当初在佛寺的时候,她和诗菡去山上打野味,当然,每次被师父发现后,诗菡他们就责任推到她身上。
慕容澈径自又问:“冰清,你大晚上的到哪里去捉的田鼠。”
冰清伸出一只手指向殿外,然后又是一阵比划。
慕容澈瞧着她的动作,“你在御花园里散步,忽然在地里发现了一只田鼠,然后就跟着它,把它从老鼠洞里刨出来了。”
冰清点头。
慕容澈早已一个脑袋两个大,“从老鼠洞刨出来的?”
冰清憨憨地笑起来。
慕容澈好笑地瞄了一眼,根本就不相信她会在御花园去抓老鼠,只是不知道她到底抓到什么,“陪我下盘棋吧!”
冰清点头。
门外,广海讪讪的看着她的表情,刚要说话便被诗菡一个眼神阻止。
冰清看着快输棋,直接打翻棋局。
慕容澈情不自禁便轻笑起来:“落棋无悔非君子。”
冰清打翻棋局,耍赖。
听到此,广海尴尬的看着诗菡,“咳!”
冰清听着外面的动静,放下棋子,大步走到诗菡面前。
诗菡瞧着冰清,今日的她着一身白色细碎洒金缕梅花纹锦长衣。
慕容澈抬头看着她,“你怎么回来了。”
诗菡怔了一下,难道她不该回来吗?对,她就不该回来。
冰清眸中带着甜甜的笑意,然后又是一阵比划。
“我回来了”诗菡轻轻一哂,举目看着窗外,脸上并无过多神色。
冰清感觉她不太很高兴,拉了拉她的衣袖。
慕容澈若有所思地看她一眼:“诗菡姑娘,你怎么了。”
“皇上,诗菡今日去验尸,尚未沐浴,着实有些晦气”诗菡惘然一笑,“皇上操劳国事,日理万机,听闻珍妃娘娘擅长推拿有妙手回春之效,不如今晚皇上去珍妃娘娘那里,也可好好放松一下。”
慕容澈有一瞬间的沉思,双唇抿成好看的弧度:“那你早点歇息,朕先走了!”
“恭送皇上。”
冰清上前,握住她的手。
“没事”诗菡只是温和的笑,择了一个位子坐下,继续和广海研讨案情。
冰清看着她,这是怎么了。
过了两日,向黔晋拿出最新的证据急冲冲走进府衙,“大人,我查到那针的来历了。”
“你查到什么了”婧琪也懒得跟他废话,如今查案要紧。
向黔晋气喘吁吁,灌了一杯茶:“我们一直以为这是根针,可我跑遍了整个中都,大家说没有见过这样的针。”
“那你乐什么”婧琪又丢了个白眼,没查到还乐个鬼。
“别急,听他慢慢说”唐耀杰又给他倒了一杯茶。
向黔晋擦了擦汗,“大人,好在我阿晋聪明,找到一个打铁的铁匠,人家铁匠一眼就认出,这不是一般的针而是一根金钗,还是女子所佩戴的金钗。”
所有听到这消息的人都是一惊,伴随着那一惊之后,则是神色各异。
李清身体一僵,随即望着胭脂,见她不安的绞着手指,脸色一片苍白。
“金钗”婧琪满脸不悦,搞半天是女人用的发饰。
她不悦,向黔晋却异常的兴奋:“没错!于是我去问遍中都大街小巷的金铺,那些掌柜的纷纷表示不是我们顺天府一带所有,而金钗上的记号也不是我们这里所有,或许不是出自中都所有。”